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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權恩佑氣急敗壞,想大聲質問‘誰在瞎說’,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眼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權恩佑慌忙狡辯,“我沒有私生子,我連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對!我沒有女朋友!]
[不過是幾個約p對象,怎麽能算女朋友?]
易景臣讀到這兩句,表示嘆為觀止。
[約p對象不算女朋友,但是可以給你生孩子。]
[不愧是宇宙第一純情,你的邏輯真是無懈可擊。]
即使站在旁觀者角度的吃瓜群衆們,已經從權恩佑的神情,和如坐針氈的表現中,猜到易景臣的瓜應該是真的。
架不住許多死忠粉,愛權恩佑勝過自己的生命,不肯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wuli恩佑是最有男德的完美偶像,禁止造謠,否則律師函警告】
【這一定是節目組安排的整蠱,現場根本沒有人開口】
【為什麽沒有人開口,大家懂得都懂,打出來會被屏蔽】
【你們真願意相信這麽荒謬的瓜嗎?恩佑已經親口否認了,我相信他】
【就是,恩佑歐巴是清白的!吃爛瓜小心穿腸爛胃!】
權恩佑的粉絲緊急控評,把所有關于‘孩子’的言論壓下去。
易景臣瞧見滿屏的彩虹屁,輕輕嘆了口氣,替他的粉絲感到不值。
[何必呢?]
[長得漂亮的粉絲,已經躺在哥哥床上了。普通小粉絲,還要發彈幕洗白。]
[真是越努力越心酸。]
[非得哥哥當着你們的面do,再附上孩子的親子證明嗎?]
權恩佑粉絲得到他的同情,洗白彈幕集體停了幾秒。
易景臣說話太難聽,有種狠狠幾巴掌抽在臉上,讓他們幡然醒悟的效果。
權恩佑額角滲出豆大的冷汗,終于從音色,鎖定易景臣。
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笑顏粲然的練習生,只要站在這裏,就會有一個聲音,把他的黑料爆出去。
雖然沒有實錘,架不住他說的像模像樣。
權恩佑越想越後怕,心虛地對上易景臣的視線。
易景臣:[保持微笑.jpg]
權恩佑抖了抖,總覺得他笑容背後,藏着讓自己塌房的雷神之錘。
[不行!]
[得想個辦法,快點把他送走!]
權恩佑顧不得其他幾位導師還在商議,兀自給易景臣公布評級!
“A,你去A班!”
他直直指向易景臣,報出‘A’評級,惹得全場嘩然。
“我?”易景臣同樣指指自己。
全部目光落在他身上,伴随着羨慕嫉妒恨。
【易景臣什麽後臺?憑啥拿A???】
【有沒有搞錯,這種水平也能進A班?今年《Super idol》沒救了】
【等會兒A班名額滿了,battle一定最先拿他開刀。】
站在易景臣身邊的鐘子涵和何吟,嘴上說着‘恭喜恭喜’,心裏把易景臣曾曾曾爺爺到親爹的祖墳,挨個刨了一遍。
[居然搶我的A?這筆賬老子記t下了!]
[早知道,就應該剛才絆他一腳,讓他摔個狗吃屎!]
本來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的易景臣,揚起唇角,笑出漂亮的弧度。
“好的,謝謝~”
[我拿A讓你們很生氣吧?]
[可不得給你們氣出個好歹來~]
聽到他賤嗖嗖的奚落,再搭配鐘子涵和何吟吃屎般扭曲的臉色,綜藝效果拉滿。
現場吃瓜群衆,再次低下頭,又開始戰術憋笑。
“等等,權導師。我們幾個還沒有得出結果,你怎麽直接公布了?”
三位專業導師節奏被打亂,疑惑地看向權恩佑。
權恩佑只想着怎麽送走易景臣,敷衍地問,“哦,那你們有什麽意見?”
“我沒意見。”Mobb Z酷酷仰起臉,率先表态。
魏宓思考幾秒,“單就這首歌而言,易景臣的表現,确實可以達到A班的标準。”
“可是,他沒有展示自己的舞蹈實力。”顧思鈞身為舞蹈導師,本着對所有練習生負責的原則,沒有輕易給出自己的A。
易景臣讀出他內心純粹的聲音,态度恭敬幾分。
雖然每位專業導師,身上都有瓜。
但總體來講,認真負責業務能力在線,确實對得起各自的位置。
顧思鈞:“易景臣,你準備加試表演了嗎?”
聽見顧導師主動cue易景臣加試,身邊兩位隊友,狠狠咬碎了一口牙。
‘加試’是指正式舞臺表演結束,導師為選手提供的額外表演機會,非常珍貴。
何吟和鐘子涵為了得到加試機會,勾心鬥角費了老鼻子勁兒。
哪能想到,加試居然落到易景臣頭上,可把他們氣個半死!
[哇,他們兩個更生氣了!]
[也對,陪跑的書童,踩在太子頭上蹦迪,擱誰不生氣啊。]
易景臣存心刺激他倆,四平八穩回答,“沒有準備。”
何吟、鐘子涵:……
你小子真行。
徹底被氣死了!
顧思鈞看過易景臣的賽前采訪,知道他練習時長0天,因此沒有多說什麽。
“好吧。對于你的評級,我保留意見,由其他幾位導師決定。”
魏宓左右瞧瞧,總結道,“顧導師棄權,我和Mobb Z導師贊同權導師的決定。綜上,恭喜易景臣拿到首A。”
首A!
人人都想要的首A!!
全場練習生的羨慕和嫉妒,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
縱觀全場,所有人都在關注冉冉升起的首A。
除了權恩佑。
聽見其他幾位導師達成共識,如坐針氈的權恩佑立刻直起腰,迫不及待地說,“行了,去你的位置吧。”
[給我滾!]
[滾遠點!!]
易景臣原本不想做得太明顯,打算暫且放過他。
聽見恩佑歐巴對于自己的‘親切問候’,突然,決定小小叛逆一下。
“謝謝權導師。”易景臣笑着道了謝,邁開長腿走向金字塔坐席。
路過權恩佑身邊時,他停住腳步,從容地開口道:
“對了。”
“你寵愛的兩個孩子,是由同一個人創作的嗎?”
權恩佑見他走下舞臺,剛剛松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逐漸放松。
聽到這話,沒有防備,順嘴回答道,“當然不是。”
說完,他倏爾睜大眼睛,僵硬地看向易景臣。
易景臣居高臨下俯視他,淡色薄唇緊抿,沒有發出聲音。
然而,所有人都聽到一聲振聾發聩的——
[渣男!]
大家點點頭,不能更贊同。
權恩佑血液冷凝一瞬,仿佛整個初舞臺的雪,全部灌進他身體裏。
他總算反應過來,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從練習生資料中,翻出易景臣的那頁,快速浏覽,可算讓他發現端倪。
[艹!原來是個搞新聞的,死狗仔!]
[估計又是哪家媒體,故意放出消息搞我,想讓我提前把實錘買下來。]
意識到這點,權恩佑頓時不慌了。
‘買黑料’在娛樂圈裏,并不算少見。
某些狗仔故意放出‘周幾見’的噱頭,就是想讓明星主動聯系,狠狠宰他們一筆。
明星只要動用鈔能力,什麽黑料都能壓下來。
權恩佑傲慢地想:
[瞅瞅他急不可耐的樣子,抓到點把柄就沉不住氣,肯定是個娛記新人。傻比,差點害得我露餡。]
[等會兒我找他聊聊,教教那小子混娛樂圈的規矩!]
系統狂喜!
“宿主宿主,驚天大瓜要主動跟你聊聊哎~”
易景臣喪喪地‘哦’了一聲,不是很想跟渣男深入交流。
系統發出尖銳的爆鳴,“宿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怎麽說?”
“我剛才已經告訴你啦,權恩佑是塌房的五邊形戰士,你只挖掘出他一條塌房邊,還有四條呢!”系統越說越激動,“瓜!瓜!快讓我吃瓜!”
“安靜點。張嘴閉嘴就是瓜瓜瓜,以後叫你呱呱好了。”易景臣順嘴給系統取了個名字,揉揉耳朵說,“我雖然不太想跟他交流,但是放着新聞不管,有違我的職業素養。至于你,就等着吃瓜吧。”
呱呱系統爽了,快樂地發出一陣呱呱呱呱。
易景臣拿到首A後,擡頭看看金字塔頂端的冰封王座,以及一張張被吹得萬紫千紅的冷臉,萌生淡淡的抗拒。
[救,我可以不上去嗎?]
[我也不打算紫腚能紅啊!]
吃瓜群衆:求求易景臣快坐下吧!
不能再憋笑了,要憋炸了!
“易景臣!快來快來!”
第三排中間,突然長出一朵七彩斑斓的小蘑菇,熱情招呼易景臣。
“坐我旁邊!我把毯子分你一半~”
易景臣仔細瞧瞧,才發現喊話的,是一個染了七彩蘑菇頭的練習生。
臉上笑容特別熱情,讀不出陰陽怪氣的心聲。
他朝着七彩小蘑菇走過去,剛坐下,立刻被分到暖暖的毛毯,避開鏡頭蓋在腿上,驅散大部分寒風。
“謝謝你。”易景臣真情實感道謝。
“不客氣!我特別喜歡你剛才的表演,拯救了我推的作品!”七彩蘑菇說着說着,皺起着眉嘟囔,“誰懂啊?我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喜歡貓殿,整整五年,沒有聽過他的現場版。哪知道參加選秀,居然聽到了《破次元》現場,有種被按頭吃shi的美感……”
礙于周圍全部是鏡頭,資深貓廚只是用皺巴巴的表情,表現自己的不滿,沒有把‘垃圾節目毀我白月光’罵出口。
易景臣唇角的笑容僵硬一瞬,上下打量七彩蘑菇,“五年前……你讀小學?”
[所以,你今年多大?!]
“對呀!我剛才沒有自我介紹嗎?”七彩蘑菇捧着自己的蘑菇頭,興致勃勃介紹道,“我叫杜星緯,你也可以叫我杜星星~今年17歲,是整個《Super idol》年紀最小的練習生。不過,我已經有六年練習生經驗,是好多人的前輩!”
“呃。”易景臣語塞。
[我明明才20歲,怎麽感覺時間不多了。]
[唉。前浪的宿命,就是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喂,你們兩個,別閑聊了。”坐在下面一排的寸頭男生回過頭,提醒道,“第二個舞臺要開始了,認真看。要是被直播鏡頭拍到,會罵你們不尊重其他選手。”
“好的好的~謝謝厲哥操心。”杜星緯朝他做了個鬼臉,湊到易景臣身邊,小聲介紹,“他叫厲行舟,是選秀界的前輩。人很好的,這條毯子就是厲哥看我穿得少,借給我的。”
分享到毯子的易景臣,也跟着道了句謝。
然而——
[我懂~又是選秀裏常見的男媽媽人設。]
[誰規定前輩就得無痛當媽?]
[這跟女性一定要做家務的刻板印象,有啥區別?!]
厲行舟人設被無情拆穿,整個人痛苦地埋了下去。
與此同時,第二組進行演出的練習生,已經來到主舞臺中央。
瞧見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場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抽氣聲此起彼伏。
“天吶,燕濯和鹿啾竟然是同組的嗎?”
“節目組真會搞事情,敢把他倆放在一塊!”
“真的不怕臺上打起來嗎?”
“淺薄了吧?節目組巴不得他們打起來,這樣才有看點。”
選擇參加選秀的練習生,賽前知名度較低。
像易景臣這種不關注娛樂圈的人,完全不知道這兩位選手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
好在大家非常積極,你一言我一語,為他拼湊前因後果。
[我懂了!]
這三個字傳到所有人耳朵裏,大家紛紛豎起耳朵,興致勃勃準備吃瓜。
[鹿啾是個搞原創的網絡歌手,寫歌水平很高,但是唱功非常辣雞。]
鹿啾胸口紮了一刀。
他知道自己唱功拉胯,也不至于用‘辣雞’來形容。
[有個網紅歌手,唱鹿啾的歌,既沒有要授權,也沒有标注‘翻唱’。搞得大家都以為是他原唱,播放量特別高,後來還因此簽了經紀公司。]
[然後他變本加厲,一直把鹿啾的歌當成自己的。上次過生日的時候,還把他的歌詞改了,當成粉絲福利曲?]
[那個歌手啊?這麽不要臉!]
易景臣罵完不要臉t,實現跟站在鹿啾旁邊的燕濯對上,聽到他內心弱弱接話:
[就是我。]
易景臣:……
難怪你倆有血海深仇。
燕濯簽約音樂公司之後,上過幾檔音綜。
他的唱功還算可以,積攢了不少粉絲。此刻正在彈幕裏,為燕濯‘還原真相’。
【吃瓜吃完整好嗎?燕濯從始至終,沒有說過歌是自己的原創。但重新填的歌詞确實是燕濯寫的,說原創填詞沒毛病】
【別人的歌可以翻唱翻填,憑什麽鹿啾的歌高貴?】
【鹿啾這個白蓮婊就是想蹭熱度,離我家燕濯遠一點】
【用鹿啾的歌是看得起他,如果沒有燕濯,誰會多聽這首破歌一秒?】
[啊這?]
易景臣感覺自己三觀稀碎。
[你哥哥搶了別人的鑽石,裝在自己戒托上,你們還讓原主人滾遠點。]
[果然粉随正主,都挺無恥的。]
燕濯粉絲:……
聽了易景臣舉的例子,他們洗白的話術,突然變得蒼白。
[哇!竟然還有後續瓜!]
[鹿啾找燕濯維權的時候,他竟然開直播說自己多努力多委屈,哭了整整兩個小時。]
[那麽能哭嗎?原來是人工淚液啊,那沒事了。]
[滴人工淚液那麽專業,燕濯還做什麽歌手,直接轉行做演員啊!]
呱呱已經笑崩了。
宿主說話真損,他是會內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