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
易景臣和本體兩個小倒黴蛋, 被巡邏的保安大叔拎回宿舍,腦子裏還在想卓文捷的事情。
今晚之前,他對于這個人全部的了解, 還停留在‘表現尚可’的初舞臺。
猶記他參加《Super idol》初舞臺, 屏幕上剛出現‘卓文捷’三個大字, 臺下練習生頓時一片騷動。
大家嘴上稱他為‘偶像界前輩’、海外務工多麽多麽艱難、代表我國愛豆走向世界……
實際, 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卓文捷在國外當愛豆那幾年, 使勁兒舔外國粉絲。
不僅國內外粉絲區別對待,有時候遇到國內粉絲特意趕去, 也堅持用外語簽售, 聲稱自己‘出國太久, 已經不記得中文’。
瞅瞅,來參加《Super idol》, 普通話說得多6。
敢情回國沒幾天, 中文血脈又覺醒了是吧?
如果說‘給國內粉絲簽售時使用外語’這件事, 勉強還算是情有可原。
畢竟,他工作的那個國家比較排斥華人。
卓文捷如果不努力讨好國外市場, 很難混出頭。
讓大家最不齒的, 是卓文捷面對隊友的态度。
卓文捷所屬的男團, 總共有兩位來自國內的‘綠卡’男愛豆。
另一位綠卡, 無論人氣還是自身條件,都比卓文捷出色一些, 舞臺經常能分到C位part。
出道以後,卓文捷憑借國籍這一天然優勢, 強行跟他組成雙綠卡CP。
鏡頭前親密無間, 惹得國內很多CP粉嗑生嗑死,直呼他倆是異國他鄉唯一的依靠, 陪伴彼此走過籍籍無名。
去年,那位綠卡愛豆因為涉及敏感問題,被國外網友抵制、辱罵、留言讓他去死。
卓文捷生怕牽連自己,連夜删除社交平臺所有互動,并且連續發幾條感謝外國粉絲的內容。
可惜天不遂人願,即使卓文捷百般努力,遞出的投名狀卻反響平平,國外粉絲依然不肯重新接納他。
卓文捷充滿怨怼,質問惹起争端的罪魁禍首,為什麽要這麽剛?
只要他乖乖道個歉,隊友就不會被繼續連累,平白無故挨這麽多罵。
哪想到,他那位隊友,即使到最後也不肯低頭。
在所有人的指責和謾罵中,選擇一躍而下,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以身殉道。
他去世之後,公司亂做一團,卓文捷的偶像活動被無限期停止。
說白了,也就是雪藏。
迫于國內的偶像市場不夠完善,每年前往海外務工的愛豆不在少數,慘遭雪藏的更是數不勝數。
其他小愛豆被公司雪藏之後,大多會從此銷聲匿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那些海外經紀公司,為了牢牢綁住藝人,盡可能榨取愛豆身上的最大價值,會用極低的成本簽訂長約。
在國外發展的綠卡愛豆,賣身契10年、20年的比比皆是。
一旦藝人想要提出解約,就必須賠付天價的違約金。
去年,就有個男團選秀的練習生為了解約,必須賠償高達五千萬的違約金。
而他在國外發展八年,滿打滿算才掙了一千萬。
最後還是靠親朋好友、以及出道後的隊友幫忙,才成功拿回賣身契。
就連混到內娛次頂流的權恩佑,違約之後,也因為賠不起違約金,被扔到紅燈區陪酒。
偏偏卓文捷情況特殊,被公司雪藏沒多t久,便毫發無傷回到國內,順利參加《Super idol》。憑借在國外被排擠被欺淩的人設,博取國內觀衆憐憫。
他把自己包裝成完美受害者,好像區別對待兩國粉絲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業內紛紛猜測,他一定是勾搭上哪位大佬,所以才能那麽快擺脫原公司。
那麽問題來了——
“卓文捷的男朋友,究竟是誰呢?”
易景臣冥思苦想,輾轉反側一個晚上,也沒有猜到那個為愛替卓文捷贖身,還帶他參加《Super idol》的人。
本屆《Super idol》篩選非常嚴苛,其中不乏富二代貴公子。
随随便便拿出幾千萬包養小男朋友的主,并不在少數。
——比如易景臣。
幾千萬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月的零花錢,即使扔給大山的孩子也不會肉疼那種。
可是,讓他拿去給卓文捷那種人贖身,易景臣寧願把錢送給國庫,讓它回到印鈔廠發爛、發臭!!!
易景臣首先排除自己,然後開始篩選錄制基地人傻錢多的富家子弟。
數着數着,竟然把自己搞睡着了。
本體跳到易景臣身上,喵喵叫兩聲。
說好的陪我玩呢?!
騙貓!
本體憤怒地朝他胸口,施展一套組合技喵喵拳。
然後趴在易景臣懷裏,縮成一團毛毛球。
閉起眼睛滿足地蹭了蹭鏟屎官,很快睡得四仰八叉。
次日清晨,今天是第二次公演集體彩排的日子。
練習生們必須趕到會場那邊,熟悉演出舞臺。
易景臣起來得有些晚,小夥伴們已經坐前車先走了。
他趕到會場,剛下車,首先看到出來接自己的厲行舟。
“走吧,我們組就差你了。”厲行舟把他勾過來,朝會館裏面走。
那次争C之後,易景臣看出厲行舟的情緒,有些害怕他會因為生氣,從此黑化。
事實證明,厲行舟當衆發作以後,很快把自己脾氣收起來,繼續扮演盡職盡責的‘男媽媽’。
易景臣剛開始有些不适應,還把厲行舟叫到更衣室,說他想發脾氣可以沖自己來。
——易景臣挨過的罵太多,臉皮厚,無所畏懼。
厲行舟知道,易景臣看出自己本質,索性直接暴露真正面目,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沖你發脾氣有什麽用?又不是你用了什麽陰謀手段,搶走了C位。”
厲行舟翻了個白眼,繼續說,“我只是想死的明白點,與你無關。”
“那你……以後還要繼續當我的男媽媽嗎?”
話音剛落,只見厲行舟那張社會大哥的臉,出現猙獰的裂痕。
接下來,易景臣被迫聽了十分鐘‘C語言’國粹,大致內容是:
“你以為老子願意啊!”
“公司給我安排的傻比人設!”
“都演到二公了,我也不能說崩就崩!”
“你沒公司當然無所謂,我經紀人要是生氣,鬼知道他以後怎麽報複我!”
厲行舟罵了一通,可悲的認清事實,又披上‘男媽媽’的僞裝。
他本來就是原創V/D組的隊長,是應該多照顧隊友一點,包括易景臣這只笨蛋銀漸層。
易景臣被他扼住命運的後頸,費勁地問,“彩排開始了嗎?”
“沒有,人到齊的先彩排。你最後才來,我們組可能要到晚上了。”
易景臣眨了下貓兒眼,無辜地道歉,“對不起哦。”
“沒人怪你。你最近熬太久了,睡懶覺也是正常的。”厲行舟想了想,又說,“彩排順序無所謂,只要正式演出的時候,不留到最後就行。”
他倆剛走到練習生聚集的位置,就有個staff跑過來,讓每個組派人過去抽簽。
“今天就抽簽?”
“對啊。”staff回答,“上次公演,因為出場順序是臨時決定的,道具組不知道什麽時候布置哪個舞臺,耽擱了很多時間,搞得公演到後半夜才錄完。這次道具組跟我們商量,要求提前把順序給他們。”
“哦哦,好的!”
練習生們滿口答應。
提前排好出場順序,他們可以盡快适應。
那些抽到爛簽的組,也不至于被影響心态,搞得發揮失誤。
九個組合計一下,紛紛派出組內運氣最好的歐皇。
原創V/D組派出去抽簽的,依然是易景臣。
後來,大家看到《Super idol》正片,發現笨蛋銀漸層抽到開場,并不是因為他手氣差。
純純腦子不太好使。
就憑他心想事成的簽運,只要穩定發揮,一定可以抽到理想的位置。
這一次,為了避免發生意外,隊內幾個年紀大點、有經驗的哥哥把易景臣堵在牆邊,千叮咛萬囑咐,唯恐出現什麽意外。
岑灏:“易景臣,你知道要抽幾號嗎?”
“1號!”易景臣秒答。
“你……”柯奈生語塞。
你小子,開場上瘾了啊?
岑灏無法理解,“為什麽是1號?”
“因為去年的終C,二公是開場,我們可以蹭蹭他的終C光環。”
“照你這麽說,前年終C第六個出場,大前年終C第二個出場,賀導師當初……我忘了他第幾個出場。你是不是都要蹭蹭?”
易景臣摸摸下巴,“好主意,讓他們站成一排……”
“住腦!”厲行舟打斷他的互相亂想,左手舉起四根手指,右手舉起五根手指,嚴肅地說,“要麽4號,要麽5號,這兩個位置出場最合适,記住了嗎?”
《Super idol》二公只剩下九個公演組,錄制時間相對較短。
考慮到開場的壓力,以及後半程觀衆的困乏程度,大家一直認為中間兩個位置是最合适的。
易景臣看看他舉起的九根手指,點點頭,“好噠,我記住了。”
小夥伴們見他終于開竅,把易景臣推到抽簽的地方,以為這次肯定會萬無一失。
哪能想到——
十分鐘後,易景臣帶着寫有數字‘9’的球球,回到集合處。
9號,所有組都不想要的墊底位。
隊友們看着那個乒乓球,感覺有一瞬間氣喘不過來。
“你小子……”
大家看向臉上寫滿無辜的易景臣。
“其實運氣很差吧?”
易景臣縮了縮脖子,還沒說話,直播間觀衆立刻替笨蛋銀漸層澄清。
【我作證,臣臣手氣可好了!】
【他抽簽之前,一手比4一手比5,要多虔誠有多虔誠】
【結果抽簽的staff見他伸出九根手指,問他是不是要抽九號】
【你猜怎麽着?臣臣開玩笑說是啊,結果一抽就是9號】
【4+5可不等于9嗎!!!我臣是幼兒園最會算數的,不準批評他】
【易景臣,永遠用最歐的手氣,抽最爛的簽,真是沒誰了】
原創V/D組小夥伴弄清楚事情始末,一個個默然無語。
厲行舟:“是我的錯,我不該給你比手指的。”
柯奈生拍拍易景臣的肩膀,躲到角落,接受他們組必須壓臺的殘忍事實。
“那什麽……9號其實也挺好。”岑灏努力安慰大家,“至少易景臣用的是加法,而不是乘法。”
“乘法也可以了,至少不是平方。”
“對,不就是壓臺嗎?我不難過!”
幾個前輩非常清楚最後出場的困難,躲到角落嘤嘤嘤互相取暖。
只剩下完全不擔憂出場順序的杜星緯,還在那裏有說有笑,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易景臣看到杜星緯,又想起昨天的事。
他記得,卓文捷昔日CP,那位跳樓自殺的綠卡愛豆,碰巧是杜星緯的師兄。
據說他們師兄弟,後來還有幾次聯系,說不定杜星緯知道點什麽。
易景臣想了想,把杜星緯叫到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卻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以前無論采訪誰,易景臣都能做到冒犯權威,百無禁忌。
可杜星緯不是他的采訪對象,事情又關乎對方去世的故人。
易景臣不知道該怎麽挑起話題,才不會讓杜星緯難過。
“怎麽了嗎?”杜星緯看看周圍,秒懂,“你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跟我說!是什麽是什麽?十.八禁就算了,我今年才17歲呢~”
“蘑菇前輩,你剛才說18.禁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易景臣毫不留情地拆穿,“未成年就要有未成年的樣子。”
杜星緯癟癟嘴,吹了個不響的口哨,“只差幾個月了,提前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不可以!”易景臣嚴詞拒絕,誓死捍衛未成年的純潔。
“好吧。”杜星緯意識到,易景臣絕對不是跟自己聊大人的話題,好奇問他究竟想說什麽。
易景臣猶豫了幾秒,說出卓文捷的名字。
杜星緯笑容凝固了幾秒,t露出易景臣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我不喜歡他,如果你要聊這個,我們還是出去吧。”說完,杜星緯徑直轉過身,準備離開。
易景臣被留在原地,無奈地嘆息。
[我就知道,果然不應該找蘑菇前輩的。]
[提起師兄他肯定會難過,而且……瞧他那樣,估計也不知道什麽。]
易景臣腦子剛轉過這個念頭,杜星緯突然去而複返。
“誰……”杜星緯打算質問易景臣:誰說我不知道什麽。
開了幾次口,然而都失敗了。
他無奈,只好皺着蘑菇臉,氣呼呼地問,“你想知道什麽?”
“咦?你又願意說了?”
“快點!”杜星緯氣到炸開七彩的頭發。
“哦哦,我就是想知道他的事,比如他被雪藏了,為什麽還能順利回國?”
“他那種性格的人,順利回國很奇怪嗎?”杜星緯明顯有怨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卓文捷最擅長利用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既然想要回國,就能找到新的利用對象。”
易景臣跟蘑菇前輩相處這麽久,第一次見到他讨厭誰。
“蘑菇前輩,我有點好奇。你那麽讨厭他,為什麽之前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要不是今天問了,易景臣甚至看不出,他和卓文捷有什麽交集。
“我為什麽要浪費自己的感情,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給予任何人的感情都是假的,我何必真情實感的憎恨他?太便宜那種人了。”
杜星緯頓了頓,告訴易景臣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我師兄跟我說過,他和卓文捷剛出道那兩年,卓文捷說自己在國外無依無靠,想跟我師兄發展朋友之上的關系。我師兄考慮到自己是個愛豆,所以拒絕了。”
“從那之後,師兄一直覺得對卓文捷有虧欠,所以想要補償他嘛。”杜星緯搖搖頭,嫌棄地說,“我師兄真是個大冤種。”
易景臣贊同,“确實。”
“你也覺得吧?拒絕別人又不是他的錯,明知道他是男團愛豆,還主動表白的人才有問題!”杜星緯憤憤說完,繼續說,“後來,我師兄出了事,他表面跟我師兄割席,私底下又找他哭死,責怪我師兄連累他。後來……”
杜星緯聲音戛然而止。
他知道,師兄自殺不能完全怪卓文捷。
可是,在師兄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給予他鼓勵和溫暖,反倒捅了他最後一刀。
“我讨厭他。”杜星緯悶悶地說,“師兄去世後,我沒有特別關注卓文捷。不過,聽說他跟國內某個娛樂公司的太子交往,順利把經紀合約轉到國內。”
由于兩個公司之間談了合約讓渡,即使卓文捷沒有賠償解約費,也可以回到國內參加各種綜藝和舞臺。
稍微有點人脈的圈內人,都知道卓文捷回國之旅順利得不可思議。
偏偏他本人還要裝出受盡打壓、經過無數磨難,千方百計終于回國的假象。
通過賣慘博取大衆同情,讓自己回國之路變得毫無阻礙。
杜星緯:“說起來,你為什麽突然在意卓文捷?”
他覺得易景臣有些奇怪,他平常只關注有瓜的練習生。可是卓文捷混偶像圈多年,行事謹慎,還有反狗仔意識,根本沒有爆出什麽瓜。
[莫非,易景臣對卓文捷本人感興趣?]
杜星緯得出這個離譜的結論,吓得退後好幾步。
“易景臣,你要是跟卓文捷做朋友,我就跟你絕交!”
“你想什麽呢!”易景臣連忙替自己澄清,把昨晚的事省略少兒不宜的細節,嘀嘀咕咕告訴杜星緯。
杜星緯聽着聽着,眼睛越來越大。
“他那個神秘男朋友,原來也參加《Super idol》了?是誰啊?”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想問問你,看看有什麽線索。”易景臣想了想,又說,“不過沒關系,我已經記住他聲音啦,公演的時候肯定能找到!”
“易景臣~!”杜星緯扯住他衣服,輕輕晃了下。
“怎麽?”
“下次有這種事,可以讓我看看嗎?”
“不可以!”易景臣把他湊過來的蘑菇腦袋推回去,“少兒不宜!萬一你看到那些髒東西,變成毒蘑菇怎麽辦?”
杜星緯:……
[你才毒蘑菇,你全家都是毒蘑菇!]
.
《Super idol》第二次公演當天,順利拿到入場券的觀衆,提前來到會館外面圈地為王。
今天難得是個大晴天,太陽暖融融的。
只要穿得足夠厚,即使呆在室外也不會覺得太冷。
各家粉絲滿心以為,易景臣家的富婆,已經沒有優勢了。
哪知道,他們到達現場,才發現鈔能力遠遠超乎想象。
易景臣家的富婆直接租來幾個移動餐車,提供各種美味的小零食。還在旁邊搭了帳篷和休息區,讓自家姐妹享受度假的氛圍感。
周圍人聞着食物的香味,又是狠狠的羨慕。
所以說——
現在爬牆粉易景臣來得及嗎?
二公舞臺比較少,因此開場比一公晚了一個小時,場外觀衆三點整才開始檢票入場。
座位分配規則和上次差不多,也是完全随機的。
家養銀漸層憑借手環,順利進入會館,拿到心心念念的投票器,翻來覆去把玩。
她玩得太過投入,沒注意到旁邊的幾個人,正在或明或暗注視她。
終于玩夠了投票器,她擡頭,對上幾道視線,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嗨,易景臣家的富婆姐姐。”
“霸總哥!我終于見到活的了!”
“左護法,真的是你嗎?”
前後左右四個人,冒出三種不同的叫法。
“是我,是我。”家養銀漸層觀察他們,發現自己運氣确實有點玄學。
明明臣家抽到線下名額最多,自己前後左右,都是其它家粉絲。
叫她‘霸總哥’的是田西圖粉絲,應援棒上裝了一對搖擺兔耳朵,晃來晃去特別可愛。
“霸總哥,真沒想到你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今天還能看到小JB,好期待好期待~”
旁邊,叫她‘左護法’的鹿啾粉絲,猶豫地問,“我們現場叫小JB,黎寄白不會生氣吧?”
“管它呢!誰讓黎寄白裝了那麽多年萌妹!”
家養銀漸層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雖然有些不确定,還是謹慎地問,“莫非,你們都是貓貓教信徒?”
“是啊~”她們兩個晃着不同的應援棒,瘋狂傾訴對貓神的癡狂。
“呃。”家養銀漸層看看他們手中的應援棒,把自己的小燈牌湊過去,好奇地問,“那,你們喜歡易景臣嗎?”
“易景臣啊……”
現場氣氛驟然變得低落。
田西圖粉絲說,“我不讨厭他,但是他上次線下超了兔兔,二公又站組內C位……總覺得有點愛不起來。”
“啾啾跟瓜神倒是沒有競争關系,但我是花粉,唯愛金花。易景臣吧……私齋味太重了,賣腐課不及格。他如果願意當花,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這、這樣啊。”家養銀漸層瞅瞅她們包上的貓貓教徽章,又瞅瞅手中不同的應援棒,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易景臣!
瞧瞧你幹的好事!
她真不敢想象,萬一這群信徒知道易景臣就是貓殿,會用什麽表情面對今天說過的話?
此時,罪魁禍首易景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他愉快地抱着本體,坐到原創V/D組所在的角落。
上次他帶着本體看公演,沒有引起負面反響。
甚至有人覺得,本體表現很有趣,要求給它單開一個reaction機位。
節目組把觀衆當做上帝,自然響應大家號召。
不僅給本體安排了專屬座位,還有其他人都享受不到的專享reaction機位。
【哦哦哦~兩只貓貓好可愛】
【《Super idol》為什麽不開通投喂功能?我要給本體打賞小魚幹】
【你們關注一下易景臣,他今天打扮那麽好看】
【我眼裏只有本體,誰在乎一個貓貓支架(手動狗頭】
【貓貓支架哈哈哈!瓜神家庭地位史詩級下跌】
易景臣抱着貓貓坐到自己位置,第二次公演正式拉開帷幕。
跟上次一樣,首先登場的是導師。
來到公演現場的觀衆,都是投票天數超過 85%,沖着某一位或者某幾位練習生來的。
按理來說,他們見到導師,頂多只是配合地‘啊’兩聲,充當氛圍組。
魏宓、顧思鈞、Mobb Z出場,集體感受到臺下熱情但是不走心的敷衍。
直到二公階段的飛行導師,從幹冰噴霧中走出來,臺下尖叫瞬t間變了調。
“啊——!”
“賀以冬,我愛你!”
“以冬公主殿下,請讓我當你的狗!!!”
導演組非常清楚賀以冬的業務能力,秉承着‘好不容易請到頂流,必須物盡其用’的摳搜理念,把本場公演主MC任務交給賀以冬。
賀以冬剛拿起臺本卡,還沒有念出開場詞,就聽到臺下有人叫他‘以冬公主殿下’。
“哇~”
易景臣頓時激動,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你們真的很敢哦~]
[難道不知道賀導師表面看起來溫潤,實際是個天然黑嗎?]
易景臣最開始,天真地以為賀以冬是那種完美無缺、溫柔細膩、對待誰都像春雨一般的大前輩。
後來幾天,賀以冬負責原創V/D組日常訓練,易景臣才意識賀以冬是動漫中boss級別的白切黑。
以前,他每次到導師休息室,都能達成‘互相折磨’的成就。
唯獨遇到賀導師,只有被折磨的份。
他永遠保持微笑,不會直接說易景臣唱得難聽或者跳得難看,只會一遍遍告訴他‘好的,再來一遍’,還會适當給出一點點誇獎。
PUA讓他玩明白了。
易景臣感覺自己就像蒙着眼睛的驢,被一根胡蘿蔔忽悠,轉着圈圈不停拉磨。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賀以冬放下臺本卡,目光環顧一圈,淡淡說,“會館不允許寵物入內,請不要随便現原形。”
“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熟悉的賀導師!”
賀以冬搞定現場那些要變成舔狗的觀衆,這才再次拿起臺本,游刃有餘地念開場白。
“歡迎各位觀衆來到《Super idol》第二場公演,好久不見,我是本階段的飛行導師賀以冬。”
賀以冬面對鏡頭,鞠了個躬。
“本場公演總共開啓三大賽道,分為九個小組,将會輪流上場為大家帶來精彩的表演。”
“每個小組表現如何,誰勝誰負,完全由你們手裏的投票器決定。”
“每組演出結束,大家可以從臺上練習生中,選擇你認為表現最好的一位,為他投出pick票,也可以選擇棄票。”
“每個賽道得票數最高的小組,可以獲得整整一萬加票。”
“哇!”
後臺聽到‘1萬’這個數字,頓時炸開鍋。
“一萬票,好多啊!”
“對啊,一公只有三千!”
“很多嗎?”易景臣抱着本體,成為現場唯一的老實人。
[一順圈線190萬,要拿190場公演勝組,才能進圈吧?]
[更何況,二順圈線肯定比一順高。節目組肯定不想現場加票影響結果,才給這麽少的加票。]
話音剛落,感覺所有人都在注視自己。
淨說大實話!
賀以冬笑笑,繼續宣布,“獲勝組得票數最高的練習生,将會獲得三萬加票。”
“哇,好多。”
“真想拿mvp呢。”
後臺練習生,語氣變得格外敷衍。
就像易景臣說得,二順圈線至少比一順翻一倍,拿到MVP又能怎樣——
“全場得票數最高的練習生,還可以額外得到十萬加票。并且——”
“直通《Super idol》第三階段。”
賀以冬念完,目光不經意撇了下後臺,仿佛在嘲諷:
[誰說公演加票沒用?]
選秀綜藝,經常因為公演加票太少飽受诟病。
節目組為了提升公演票數的分量,同時不引起大家對主榜的質疑,因此額外搞出這個規則。
只要全場得票數最高的練習生,代表他表現受到線下觀衆認可。
無論排名第幾,都可以直接通往第三階段。
那些晉級無望,已經提前放棄的練習生們,頓時來了精神。
直播間觀衆,第一次聽到這個規則,紛紛開始熱議。
【《Super idol》真敢啊,繞過主榜直通第三階段,不怕秀粉罵死它?】
【u1s1,二公現場觀衆基本都自帶粉籍,票王基本是人氣TOP。如果晉級圈外的弟弟,能在這種情況下拿到票王,表現一定很頂】
【+1,追過選秀都知道,主題曲F沖A、低位選手公演票王,都屬于逆襲中的逆襲。節目播出之後,秀粉肯定會組織海底撈的】
【之前有好幾個F沖A和公演翻盤,因為正片播出以後很快截榜,導致沒有晉級,大家沒少罵節目組。橫豎都要挨罵,不如送個好苗子】
【票王晉級是額外的名額,又不占晉級位,也不是直接成團出道,我覺得可以】
【有拿票王的實力,多給一次機會很合理吧】
觀衆們紛紛贊同這個決定,并且開始預測誰是票王。
易景臣目光也跟着轉悠一圈,環顧一圈,覺得誰都有可能拿票王。
[票王肯定是全場表現最好的人,好羨慕呀~]
[我要是好好表現,有沒有可能是我呢?]
[貓貓白日夢.jpg]
易景臣胡思亂想的時候,二公第一組練習生已經來到臺上。
這次抽到開場位的,是原創V/R組倒黴蛋。
跟原創V/D組也算是首尾呼應,同病相憐。
原創V/R組C位是公演之後,人氣崛起的鹿啾。
大家對他的公演成績,卻并不看好。
鹿啾性格孤僻,不敢主動跟隊友溝通,訓練過程中發生不小摩擦。
本來組內決定,由另一位人緣好的練習生站C位。
魏宓過去上導師課,對他們的呈現效果很不滿意,問這首歌由誰創作,才知道原創V/R組完全把鹿啾當成冤種工具人。
除了隊內摩擦之外,鹿啾雖然排名進入出道圈,到場粉絲卻是出道圈最少的。
因為他一公之後才開始逆襲,大部分粉絲不滿足‘85%’投票率,被卡在場外。
更雪上加霜的是,鹿啾又倒黴抽中開場位。
所有人都覺得,負面buff集齊,鹿啾大概要翻車了。
易景臣抱着貓貓,捏着爪子朝鹿啾揮揮。
“啾啾,你是個歌手!”
“要讓所有人聽到你的作品!”
原本揣揣難安的鹿啾,聽到易景臣飄過來的聲音,深深吸了兩口氣。
“好。”
他仰起頭走上舞臺,剛一開口,便延續一公帶給大家的驚豔。
選秀綜藝的原創組,在沒有專業導師參與的情況下,多多少少有些瑕疵。
鹿啾帶來的這首歌,卻完美得無可挑剔,能排在歷代選秀的前幾名。
[那當然啦~]
易景臣愉快地分析:
[啾啾以前創作的歌,基本都是網紅口水歌,為了迎合流量。]
[這次的作品,是為了舞臺而創作的,質感當然是next level嘛~]
易景臣感慨完,伸長脖子想看看現場的狀況,卻無意間看到卓文捷正在候場。
他非常擅于跟人打交道,左右逢源,和幾個隊友處得關系都不錯。
唯獨有一個人,站得老遠,仿佛被卓文捷孤立的。
大家紛紛猜測,卓文捷一定跟他關系不好。
[……等等,他們關系不好嗎?]
易景臣眯起眼睛,露出睿智的眼神。
[關系不好的話,我那天怎麽會撞見他和那個人在廁所——]
易景臣想到一半,感覺不太對勁。
等等!
大家為什麽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