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援VCR
煙之塵家的可愛崽崽優雅謝幕之後, 投影屏中出現一片田園風光,放眼望去滿是挂着清晨露珠的蔬菜。
弟弟們目光搜尋一大圈,将信将疑落到易景臣身上, 以為是他曾經采訪過的某個地方。
下一秒, 菜地裏面鑽出一對中年夫婦。
他倆忙着勞作, 衣服沾了泥污。
面對鏡頭, 卻絲毫不覺得窘迫, 反而樂呵呵笑出大白牙。
瞅見兩排大白牙,以及言行舉止透露出的憨厚, 大家似乎意識到是誰的家人, 目光轉向易景臣的哥哥。
易景臣好奇地湊近舒琅, 小聲問,“哥, 這是咱爸咱媽嗎?”
舒琅笑笑, 大大方方承認道, “是。”
“嗨,兒子!”
“在裏邊過得咋樣啊!”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繃不住。
[在裏面哈哈哈哈!]
易景臣笑倒在舒琅身上。
[搞得他犯了事似的。]
舒琅父母壓根沒有意識到話語中的歧義, 只是開朗, 依舊樂呵呵朝着鏡頭喊話。
仿佛害怕耳麥收音不好, 聲音賊大, 通過音響震耳欲聾。
“咱家一切都挺好的,你甭操心!今年雨水充沛, 估計又是一個豐收年!”
“鄉裏鄉黨聽說你要當大明星,都替你加油。指望你以後在電視上, 給咱們的菜地做做廣告!”
負責拍攝視頻的staff, 小聲提醒,“叔叔, 阿姨,這段素材也會在電視上播放,你們可以利用節目宣傳。”
“是嗎?”舒琅爸爸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從棚裏扛出來半米多長的大冬瓜,面對鏡頭激情宣傳,硬生生把親友VCR變成農業頻道。
舒琅瞧見父親的做法,并不覺得丢人,還熱情的安利,“我們那邊的菜不打殺蟲劑,綠色又安全,大家了解一下。”
“哇!”易景臣瞧見滿地滿地的新鮮蔬菜,已經能想象到水靈靈的味道。
他嚴重懷疑,自己就t是少爺的命農民的身子。
米其林三星廚師的八十道料理流程,在他吃起來也比不上地裏剛摘的雞毛菜。
某只小饞貓望着屏幕口水直流三千尺,沒想到,鏡頭那端的‘咱爹娘’突然cue他。
“對了,兒啊,我聽說你在裏面認了個幹弟弟。”舒琅爸爸放下冬瓜,整張臉湊到鏡頭跟前,似乎要從鏡頭裏面把易景臣摳出來。
易景臣身體後仰,唯恐被一只大手抓過去。
[你不要過來啊!]
“人家娃娃叫你一聲哥,咱家可不能虧待人家。你下次回來把娃娃帶着,咱們這兒別的不敢說,飯菜管夠!”
舒琅點頭,“好。”
易景臣順勢靠過去,一副大貓依人的模樣,“哥哥,可靠~”
彈幕再次刷起兄弟line的梗,直呼他們是父母認證的親兄弟。
緊接着鏡頭一轉,《Super idol》節目組竟然給舒琅準備了兩段視頻。
第二段視頻比較短,主要是舒琅原公司的練習生出鏡。
之所以拍攝他們,主要考慮到舒琅在節目中多次cue原公司,觀衆也對原公司的發展十分感興趣,仿佛變成精神股東。
其次——
那群孩子,遲早要來參加S系選秀。
節目組險惡地想:多好的苗子,以後都是我的搖錢樹!
原公司的小孩非常懂禮貌,在大練習室內站得整整齊齊,同時向鏡頭鞠躬,彙報最近的訓練情況,還告訴舒琅大家接了好幾個通告。
最後,那群小弟弟異口同聲喊:
“祝琅哥和易老板順利成團,公司做大做強!”
“好哦~”舒琅還沒回應,易景臣激動地喊,“做大做強!”
舒琅轉過來,無奈地看向易景臣,“我家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就我多餘是吧?”
“哪能呢?”易景臣認真地說,“你是我哥,當然也是我的。”
【笨蛋小臣,鸠占鵲巢給你玩明白了】
【易景臣: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是來加入這個家的~[挺胸擡肚.jpg]】
【其實臣臣除了這個家,在外面還有很多家,平平無奇的海王罷了】
【臣臣只是想給所有CP一個家,他有錯嗎?】
【我有罪,我想看海王翻車】
【!!!誰不想呢?這只渣貓是應該遭點報應了】
舒琅VCR播放完畢之後,又陸續播放幾個,練習生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親朋好友接連出鏡,場面格外溫馨。
易景臣看着別人家的人間冷暖,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笑容,仿佛也感受到了溫情。
有些人注意到易景臣的表情,忍不住開始擔憂:有沒有人替易景臣拍VCR?
易景臣家庭情況特殊,父母難以出鏡。
即使父母出鏡,易景臣也未必樂意。
他之前的朋友,多半是以‘貓’的身份結交的,處于另一個圈子,無法作為愛豆易景臣的親友。
思來想去,易景臣真的沒有為他拍攝VCR的親友。
易景臣好似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依舊全情投入看向投影屏,仿佛這樣就能參與其它家庭的幸福。
屏幕中又出現一對陌生的夫妻,手裏沒有拿手幅或者應援物,大家猜不到是誰的家長。
易景臣目光環視一圈,搜索無人認領的父母。
旁邊穆乾碰了碰他,淡淡告訴易景臣,“是我爸媽。”
他表情平靜,沒有因為父母出鏡,出現任何波動。
兒時家裏發生變故之後,穆乾和父母的關系漸漸疏遠。
他會把演出費寄給家裏,父母也會關心他身體。
只是更深層的親子交流,再也沒有出現過。
穆乾原本以為,父母拍攝VCR,無非是應節目組邀請,幫助自己完成工作。
結果大大超乎他的預料。
父母隔着屏幕,跟兒子打了招呼,竟然說出很多當面開不了口的話。
媽媽語氣溫柔,娓娓道來,“阿乾,你的作品爸爸媽媽都有聽,節目也一直在看。之前聽你提到以前的事,才意識到我們好像都進入了誤區。”
“我們以為那件事情對你造成很大陰影,所以避免提起,沒想到會造成你的負擔。”
爸爸嘆了口氣,接過話繼續說,“抱歉,過去那麽多年,一直沒有正式的跟你說過。當年那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錯,把那麽小的孩子獨自丢在家中,我們為人父母的也要負起責任。”
媽媽輕輕撫摸了一下肚子,繼續說,“至于那個時候的弟弟妹妹,也是當時我和你爸爸認真讨論之後,決定不要讓他來到世上受苦。除了因為家境不允許,還因為他的出生,必定會分走你一部分愛。同時,他也無法得到父母全部的愛。”
“我沒想到你會因此介懷,那時候以為你還小,所以沒有跟你商量,真的對不起啊。”
穆乾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盯着屏幕。
易景臣靠在他旁邊,卻也不知道穆乾究竟在想什麽。
他好像想了很多來不及解讀,又好像真的什麽都沒有思考。
“阿乾,爸爸和媽媽早就應該告訴你,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
“向前走吧,爸媽會永遠支持你的。”
VCR播放完畢,現場響起零星啜泣聲。
穆乾只是‘啊’了一聲,收回視線。
易景臣眼巴巴盯着穆乾,期待他會做出什麽反應。
穆乾垂下眼睫,推開幾乎貼在自己臉上的笨蛋銀漸層,“你擋到我了。”
易景臣欠揍地問,“就這?你沒有其它想說的嗎?”
“沒有。”穆乾搖搖頭,停頓幾秒,輕輕開口道,“都過去了。”
易景臣琢磨一下,朝他露出笑容。
“嗯,都過去了。”
[誰說奶乾鈍感力強啦?他明明挺敏感的呀。]
笨蛋銀漸層搖頭晃腦地想:
[他要是再敏感一點,我每天偷偷喝他草莓娃哈哈的事情,就藏不住啦!]
穆乾突然看向易景臣,眯起眼睛,發動死亡凝視。
——難怪宿舍裏面的草莓哇哈哈,從來活不過三天!
敢情都是你偷喝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穆乾認真思考,是不是要給宿舍買個防貓保險箱。
易景臣跟穆乾打打鬧鬧一會兒,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明明正在播放親友VCR,禮堂內卻出奇安靜。
他好奇地看向屏幕,發現裏面鬼鬼祟祟藏着兩個人,只敢在鏡頭角落出鏡,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staff姐姐,聲音開大一點!”
“聽不到!”大家紛紛抱怨。
staff無奈地說,“已經開到最大了。”
易景臣用雙手托住耳朵,努力接受聲波,才聽到一聲很輕微的‘鹿啾加油’。
好嘛,敢情屏幕裏一大家子社恐,竟然是鹿啾的家人。
鹿啾撓撓臉,羞恥地說,“其實,我已經是我們家最外向的人。”
“你?外向?”
易景臣欲言又止。
[救救,這輩子也沒想過‘外向’兩個字,回出現在鹿啾身上。]
[真是合理又荒謬。]
鹿啾VCR播放結束,大家啥也沒聽清。
結果播放下一個VCR,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刺穿大家耳膜。
staff緊急調整音量,才保住了大家的耳朵。
“兔崽子!我是你爹!”
“兔崽子!我是你大爺!”
屏幕裏,中氣十足的男人大聲喊話,怎麽聽都像是罵人。
田西圖面無表情地解釋,“他們是我爹和我大爺。”
“呃。”易景臣突然深切覺得,《Super idol》藏龍卧虎,合理又離譜的情況還真不少見。
兔崽子的爹和大爺,站在一片開闊的廣場,背後是穿着健美服的大媽天團,快快樂樂跳廣場舞。
田西圖的媽媽和奶奶也在其中,跳得汗流浃背,才有空關注兔崽子,招呼大媽天團一起為他加油。
易景臣捧着臉,眼中露出濃濃的向往。
“兔兔,我可以去你家跳廣場舞嗎?”
“可以。”田西圖一本正經地說,“但是我媽媽的舞團是專業的,必須每天打卡,還要參加區級比賽。”
“算了算了!”易景臣連忙擺擺手。
[廣場舞明明是娛樂項目,怎麽還卷起來了?]
[我在公司打卡還不夠嗎!]
舒琅揪住耳朵,把滿肚子牢騷的易景臣拽回來。
“不是說好先去我家的嗎?你怎麽又要去兔兔家。”
易景臣理直氣壯地嘟囔,“我也不能一直呆在你家。”
“你還想要幾個家?”
穆乾斜了一眼,“呵,四海之內皆他家。”
“四海之內皆我家,好主意啊~!”易景臣兩眼放光。
貓貓這麽可愛,多幾個家怎麽啦!
在大家的指指點點和嫌棄中,投影屏出現另一個易景臣備選家庭。
黎寄白的堂姐揮舞手幅,t替自己弟弟加油。
“大家好,我是小JB的堂姐。本來節目組邀請我二伯和二伯母……也就是小JB的父母,但是他倆嫌丢人不願意出鏡。”
黎寄白已經猜到這個局面,聽堂姐說父母不願意拍攝VCR,多少有些感傷。
視頻中的漂亮女生,卻一副滿不在乎的聲音,斜了眼某個位置,仿佛故意說給誰聽。
“要我說,他們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他們。”
“等二伯和二伯母退休,就把他們送到老年大學,考不到全班第一不準回家,使勁PUA。”
“遇上大大小小的事,你也別出面。”
“醫院要給他們插尿管,你說自己丢不起那個人……”
話才說到一半,旁邊明顯有人按捺不住,響起兩串走動聲。
然後,一個面容跟黎寄白八分想象的男人露了個面,表情特別冷硬,開口正準備說話。
“二伯,我勸你悠着點。”堂姐縮到後面嗑瓜子,慢吞吞提醒道,“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你說錯話做錯事,老了以後還得被人戳脊梁骨。”
黎寄白爸爸哽得說不出話,倒是一直以丈夫為先的媽媽,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算是把應援VCR應付過去。
看到黎寄白的态度,大家紛紛轉過去,思考怎麽安慰小夥伴。
“沒關系。”黎寄白無奈地說,“他願意出鏡,已經在我意料之外了。”
“哪有什麽意料之外。”易景臣确信地說,“其實叔叔也想給你加油,傲嬌罷了。”
[如果真的不願意出鏡,根本不會接受拍攝請求。]
[要是能見到本人,我已經要告訴他,傲嬌人設早就退流行啦!]
[扭曲的父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黎寄白:……?
他現在只能祈禱,父親并不關注自己,也不會看到這段直播。
否則,得知自己被易景臣描述成‘傲嬌扭曲’,以黎爸爸的性格,絕對氣到爆炸。
夜色漸漸深沉,周圍小夥伴的應援VCR,一個個播放過去。
饒涵隊友強勢出鏡,喊話說,“之前都是開玩笑的,咱們新賽季沒你不行,淘汰了快點回來訓練。”
“對,教練給你安排了強化訓練,每天練28小時。”
饒涵得知這個消息,瞬間面如死灰。
每天練28小時,都不提加班的問題,多出來的四個小時讓他從哪裏變出來?
饒涵轉向鏡頭,絕望地問,“我現在說要出道,來得及嗎?”
staff指了指時間,“還有90分鐘,本階段投票截止,你覺得呢?”
饒涵捂住胸口,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救救我!
世界上有沒有可以不用唱跳,又不通網的桃花源?
在大家的哄笑之中,厲行舟的家人也強勢出鏡,每個人都很有大哥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什麽黑色組織。
厲行舟爺爺叼着煙,囑咐厲行舟好好幹。
大家莫名有種厲行舟參加《Super idol》,是為了執行暗鯊任務的錯覺。
至于《Super idol》唯一值得被暗鯊的人——
所有人目光或明或暗,看向某個得罪大佬無數的小廢物。
易景臣打了個激靈,挪到距離厲行舟最遠的地方。
厲行舟瞧他那點出息,冷笑着問,“你不是讓我罩你嗎?”
易景臣搖搖頭,怕怕地說,“道理我都懂,沒有一只羊可以走出新疆,沒有一只兔兔可以走出四川。”
兔兔本兔疑惑地問,“為什麽?”
“會被吃掉!”易景臣說完,明顯咽了下口水,“兔兔,好吃~”
“喂!”田西圖皺眉。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覺得我好香。
厲行舟見他慫成這樣,也不敢亂吓,再三保證家裏做的是正經生意。
易景臣:“你家裏最什麽的?”
厲行舟回答,“賣魚。”
“風浪越大魚越貴,賣魚哪有正經生意!”易景臣瑟瑟發抖,躲得更遠了。
正當他們你追我趕亂成一團,投影屏再次開始播放VCR。
大家覺得挺好奇。
已經播放了35段應援VCR,所有人的打CALL視頻,應該都播放完畢了。
禮堂內總共有36位練習生,可大家已經達成共識,默認某只貓沒有視頻。
因此第三十五段播放完畢,大家心照不宣營造結束氛圍,沒有誰不識相地問‘下一個’或者‘還有嗎’。
哪知道,節目組竟然播了36段視頻。
是集體應援嗎?
還是某個練習生,錄了兩次VCR。
衆人無比疑惑,看向投影屏。
易景臣也停止打鬧,看過去。
他早就接受自己不會有親友VCR,因此根本不期待,也不會覺得難過。
哪知道,屏幕裏,赫然出現自己最熟悉的場景。
新聞部的辦公室,同部門幾個前輩,把易景臣工位重新布置一番。
他養的仙人掌擺在工位最中間,還挂了一串小彩燈。屏幕裏出現特別制作的加油海報,還打上了臺裏的logo。
VCR錄制開始,鏡頭掃了一圈。
除了本部門的前輩全部出鏡之外,還有幾個跟易景臣關系好的其它部門記者,也圍過來湊熱鬧。
大家默契地同時喊話:
“小易記者,決賽加油!”
喊完,大家為自己的默契鼓鼓掌。
易景臣沒想到,前輩們竟然都願意替自己加油,後知後覺說了聲謝謝。
或許別人不清楚,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應援視頻。
可易景臣知道,臺裏有規矩,社會版記者不可以涉足娛樂圈相關的事,容易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
尤其很多前輩,都是正式員工,擁有編制,違規肯定會受到懲罰。
錄制這樣的視頻,必須要層層申報,得到總臺的批準才可以。
前輩們正是為了得到總臺許可,才拖到睡衣派對前一天,才終于錄好視頻發給《Super idol》節目組。
“小易快看,你的仙人掌開花了。”
距離易景臣工位最近的同事,捧起仙人掌,興奮地向鏡頭展示,“我有按時給它澆水。”
“還有你的工位,我們輪流給你擦,收拾得挺幹淨。部門新來了兩個實習生,領導交代不能占你的位子。”
“咱們臺裏每天打招呼,以前是‘有新聞沒’,現在是‘投票了沒’,大家都挺關注你的。”
“你可得争點氣,以後你就是咱們安插在娛樂圈的線人。再有什麽能上社會版的風吹草動,我們就能趕在那群娛樂記者之前報道了。”
“加油,等你回來!”
【嗚嗚嗚,氛圍好暖啊,是我的夢中職場了】
【+1,現在考新聞系來得及嗎?我也想當易景臣的同事】
【醒醒,易景臣每天加班還沒有全勤】
【樓上好壞,再提沒有全勤笨蛋小臣該破防了】
【謝謝新聞部的前輩給臣臣錄制VCR,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了】
【對對對,剛才一直擔心笨蛋小臣沒有VCR】
【嗚嗚嗚太感謝了,雖然臣臣很乖沒有賣慘,但是看到前輩的視頻,眼神一瞬間亮了好戳我】
【易景臣嘴上不說,其實他很想要,這個視頻對臣臣很重要叭!】
易景臣認認真真看完視頻,顯然高興極了,朝着屏幕花式比心,表白前輩之餘還不忘給新聞部打廣告。
視頻結束之前,有個前輩突然把鏡頭掰過去,半真半假威脅。
“你要是沒拿到第一,就不要回來了,咱們部門只招最好的!”
“嘶——”
易景臣倒抽一口涼氣,“咱們部門的招聘标準,有這一條嗎?”
完蛋了!
假如拿不到C位,不止是無法畢業的問題,連工作都得丢。
易景臣愁眉苦臉,呱呱冒出來幸災樂禍,被易景臣洩憤似的罵了好幾句,又灰溜溜的縮回去。
親友應援視頻正式播放完畢,弟弟們穿着睡衣躺在一起,天南海北聊着明天,聊着決賽以後,相互約定就算節目結束,也要保持聯系。
就好像學生時代,畢業前的最後幾天。
奔赴各自的前途之前,又在極力挽留這段時間的青春。
‘叮咚——’
禮堂內響起一聲突兀地報時。
電子音傳到每個弟弟的耳朵裏。
“國內時間,0點整。”
“《Super idol》第三階段pick榜,正式截止投票。”
聊天的聲音,瞬間安靜了。
大家都知道,第三階段截止,意味着今天躺在身邊的人,明天會離開一半。
而剩下的另一半人,沖進決賽夜,會面對更加殘酷的戰争。
成團和淘汰,僅僅只有一線之隔。
注定是天差地別。
靜寂中,有個人小聲問,“什麽時候錄制順位?”
staff回答,“明天。”
“明天,只剩下一t個晚上了。”
“對,”staff繼續說,“睡衣派對已經結束,大家可以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了。”
“咦?”不清楚睡衣派對規則的易景臣,懵懵地問,“不是睡這裏嗎?我把枕頭都帶來了。”
易景臣沒有看過之前的S系選秀,不懂睡衣派對只是做做樣子,錄完以後機會各自回宿舍。
就算節目組特意鋪了柔軟的床褥,即将成為明星的練習生,多半不願意屈尊降貴擠大通鋪。
今年倒是有些意外。
不知道因為是直播,無法後期剪輯的緣故。
還是因為,經過剛才的聊天,大家真的想睡在一起,享受最後的幾個小時。
staff尴尬地回答‘也可以睡在這裏’,本來打算起身的弟弟們又躺回去,刨了個窩準備睡覺。
倒是最開始提議睡在一起的易景臣,突然咋咋呼呼跑出去。
“他咋啦?”
“不知道,可能是尿急吧。”
約莫十分鐘後,易景臣再次跑回大禮堂。
外面下起濛濛細雨,淋得頭發有點濕,腹部隆起一個包。
“呃。”
所有人目光盯着他肚子,思考這又是什麽play。
“喵~”那坨鼓包叫了一聲,蠕動着彈出一顆貓貓頭。
“本體自己呆在宿舍睡不着,我把它也帶過來啦。”易景臣在自己的旁邊,給本體刨了一個貓窩,有理有據地嘟囔,“它可是《Super idol》的編外貓員。”
“對對對,本屆頂流。”
“給本體開個投票通道,出道位立刻從9個變成8個。”
“格局小了,本體是沖着C位去的。以後它站在前面喵喵喵,出道團給它在後面伴舞。”
“真好啊,本體跟我交換貓生吧。”
“喵喵!”本體用力搖頭。
“呵,竟然被一只貓拒絕。”
“真丢貓!”
“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睡大通鋪的弟弟們,叽叽喳喳聊到後半夜才徹底安靜。
次日清晨,節目組知道練習生昨晚鬧到深夜,體貼地延遲錄制時間,讓他們睡到九點鐘再起床。
易景臣懶洋洋爬起來,左手抱着枕頭右手揣着本體,迷迷糊糊走出訓練樓,回宿舍換衣服。
穿過上班路,早早守在那裏的各家站姐,尖叫聲根本停不下來。
她們原本以為,今年睡衣派對又會像前幾年那樣,錄完就直接回宿舍。
哪知道,弟弟們直接睡在訓練樓。早上起來蹲守的站姐,迎來清晨第一波福利,拍到自己弟弟的絕密睡衣寫真。
“兔兔,你的睡衣好可愛!”
“星星,蘑菇毛炸開了!”
“啾啾老婆,求你跟我睡覺!”
“我的琅,你下次再穿碎花睡衣,我真的要報警了!”
易景臣還沒有走過去呢,就聽到此起彼伏尖叫聲,快門咔嚓咔嚓根本停不下來。
然而,當易景臣路過站姐面前,大家同時收起笑容,露出一副高冷的表情,假裝因為本輪名次而生氣。
可惜同樣的招數,是無法使用兩次的。
易景臣一眼看穿她們,驕傲地說,“我已經看透你們了!”
站姐互相對視,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你們都是裝的,我才不信。”易景臣抱起本體,捏着貓爪朝他們揮揮,“這段時間辛苦啦,謝謝你們。”
“我去錄制順位了哦!”
臣家站姐見他要走,終于忍耐不住,朝他易景臣大喊一聲,“易景臣C位出道!”
易景臣回過頭,笑笑地說,“謝謝你的祝福。”
“不是祝福!”
“我們會把你按在C位上!”
“笨蛋小臣,你給我坐穩了就行!”
“我……”
易景臣張了張嘴。
“閉嘴!”
大家很有先見之明的喊聽。
“你那張嘴說不出我愛聽的話。”
暴躁貓廚索性也不躲了,氣勢洶洶地喊,“老子的愛,收好!”
“好啦!”易景臣請旁邊人幫自己拿住枕頭,揪住本體兩只爪爪,讓它在頭頂比了個心。
“我也愛你們~”
“喵嗚~”
說完,易景臣拿回枕頭,道了聲謝謝回到宿舍樓。
留下臣家姐姐和貓廚,站在那裏原地扭動,一個個嘴角上翹壓都壓不下來。
“臣臣說愛我哎~”
“明明是愛我!”
“夠了,争什麽争?下次讓他多說幾遍,你們有時間,把福利榜投了。”
“哦哦!”臣家們幡然醒悟,連忙拿出手機,開始投主榜開啓之間的24小時限時福利榜。
之前三次福利榜,都是額外的賽道,分別關聯路演名額、早春活動、簽售會。
決賽階段的福利榜,由于行程緊張的緣故,将會直接跟決賽夜挂鈎。
雖然獎勵形式還未公布,但是根據工作人員的說法,最後一次福利榜絕對物超所值。
況且,比到這個階段,哪家都不敢随便怠慢。
福利榜關乎死忠比例,進入決賽圈的各家,都卯足勁兒使勁沖高位。
易景臣回到宿舍,本來打算換上正式制服,卻聽工作人員說今天順位發布,形式有所不同,因此穿平常的制服就可以。
易景臣換好制服,下樓搭乘大巴車,被節目組帶到一處山清水秀的湖泊。
三位專業導師,加本階段飛行導師Xaviera,換上随性的春游打扮早早等在那裏。
練習生們陸續下車,導師們沒有讓他們排隊直接宣布名次,而是指了指後面的帳篷和燒烤架。
“今天邀請大家野餐,誰會搭帳篷?”
“我我我!”
“我來支燒烤架。”
“還有釣魚竿啊?我們可以去湖邊釣魚嗎?”
“可以啊。”魏宓回答,“第一個把魚釣上來的練習生,可以優先知道自己排名。”
話音剛落,原本輕松地氛圍瞬間緊繃。
搞了半天,結果還是順位發布。
剛才争奪釣魚竿的練習生,慌忙把魚竿塞進別人手中,企圖讓他成為第一個倒黴蛋。
“開玩笑的。”顧思鈞解圍道,“你們放松,就算釣到魚,也不會公布你們自己的排名。”
幾個大男生這才松一了口氣,拿起釣魚竿沖向湖泊各展神通。
易景臣剛才坐進車裏,沿途看到大片大片花海,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地方适合取景’。
剛下車,他就拉着攝影師,連續拍了好多絕美的風景照,用來作為以後的素材。
拍完照片,易景臣回到導師和練習生們集合的區域,才發現除了困難就是困難,根本沒有解決困難的人。
節目組準備的帳篷,不是便攜式簡易帳篷,需要的專業度比較高。
幾個小天才不看說明書,自信上場,把帳篷搭得七扭八歪,仿佛外星人留下的遺跡,交給《走近科學》節目組至少拍十期。
再看釣魚那邊,抛出去很多空杆,唯一的收獲是一個泡沫板。
幾個人沒什麽耐心,才釣五分鐘就換地方,估計湖裏的魚都得搖頭。
導師們和練習生一起支燒烤架,架子倒是支好了,炭火卻怎麽都點不着。
有個大聰明提議,去附近的洞穴,沒有風更容易點着。
幾個人浩浩湯湯來到洞穴,順利點燃了炭火,高興地說,“我們直接在這裏烤吧。”
“對,這裏挺好!避風又沒有灰塵。”
“野餐太開心了,我感覺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易景臣探進腦袋,悄咪咪問,“是不是快看到你太奶了。”
“是啊,你怎麽知道?”
“你知道有種死法叫燒炭自殺嗎?就像現在這樣。”
話音剛落,幾個人臉色瞬間蒼白。
難怪頭這麽暈乎,原來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真虧你們能長這麽大。在這種狹窄不透風的地方燒炭,是嫌自己命長啊。”
易景臣火速找來工作人員,朝洞穴裏面灌風,把燒烤架搬出來。
幸好碳剛剛燒了沒多久,幾個傻子只是有點頭暈,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很快就沒事了。
旁邊負責串蔬菜和肉的練習生,見燒烤架支好了,不由分說要把東西一股腦放上去。
舒琅實在瞧不下去,放下釣魚竿過來搭把手。
易景臣本來打算負責烤肉,見舒琅過來,高興地沖向他剛才的位置,占領那個釣魚竿。
他接觸過許多釣魚佬,從他們那裏學到了很多技巧,比如打窩、做浮漂。
奈何易景臣這個人,學什麽都只能學到皮毛,只會最簡單的釣魚方法。
好在,湖裏的魚比較笨,竟然真的有一條咬住易景臣的魚鈎。
他把釣上來的魚放進盆裏,興奮地端給大家展示。
顧思鈞瞧見盆子裏的魚,點點頭,欣慰地說,“恭喜,你可以第一個知道排名!”
“啊?!”
衆人懵了。
“不是說好釣到魚,不會公t布排名嗎?”
Mobb Z解釋,“他只說不會公布你們自己的排名,也沒說不公布別人的排名。”
“所以,易景臣,你可以在現場選一個除自己以外最想知道排名的人,揭曉他的排名。”
“我?必須選嗎?”
易景臣瞪大眼睛。
[整這一出?]
[我可以選擇死亡嗎?]
【刺激!笨蛋銀漸層快點做決定,那麽多CP你究竟選哪個(手動狗頭】
【根據不完全統計,現場至少有十個臣臣的CP】
【保守了,《Super idol》第一海王,不止練習生,連幾位導師都跟他有CP】
【還記得臣臣之前立下的flag嗎?CP101大決戰】
【易景臣:別人都是來選秀了,我不一樣,成團位是我和我的九個CP(包括自己】
【節目組夠狠啊,直接把正宮水仙ban了,現在臣臣要在哥哥、護法、舍友、師父等等中間選出來一個】
【笨蛋小臣,汗流浃背了吧】
易景臣同樣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搞不好就會變成海王翻車。
目光兜兜轉轉好幾圈,他才鼓起勇氣說,“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