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活物,有自我意識,哪怕是稍微低階的法器,都會被「妖魅」影響。
諾貝雖然是沃達的複制品,但自我人格不完善,從他的表情行為就能明顯看出,他的意識有所欠缺,精神方面是一個重大缺陷。
面對這樣的對手,使用「妖魅」當然是不二之選了。所以沃達稍微思索,就祭出「妖魅」。
“妖魅聽我號令,攻擊對面那人,全力殺之。”沃達暗暗下達命令。
妖魅回答,“是,主人。”
随後,那顆眼睛發出更加眩目的光彩,諾貝一怔,盯着那眼睛,完全被吸引。
一般人很難躲過妖魅的攻擊,因為你只要看妖魅一眼,就已經落入了妖魅的精神控制之中。
除非擁有極強的信念和毅力,之後難以掙脫,是被人控制,還是發狂而死,全憑妖魅主人的意念。
果然,諾貝表情越發呆滞,雙眼完全失去神采。他身上的黑色魔氣被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說明他已經進入幻境。
也不知道諾貝陷入何種幻覺,他面無表情,身上的魔氣卻反彈式地爆發,好像要自我保護、驅逐敵人。
但無論魔氣如何暴漲,卻始終彈不開那一層如影随形的淡淡白霧,也找不到攻擊對象,就像一個迷惘的瞎子,拿着砍刀在空中亂舞,卻不知道真正的對手在何處。
因為妖魅主宰精神攻擊,在物理空間層次不具威脅性,這另敵人無法發起攻擊,尤其是已經被迷幻産生幻覺的敵人,完全不知道真正的對手是誰。
這也是妖魅的可怕之處。
沃達靜靜觀望,但不知不覺間,他的身上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白霧。
沃達一怔,等他注意到這層白霧時,眼前所見完全變了景象。
“妖魅?”沃達詢問妖魅,對方卻沒有反應。
不應該啊。沃達緊皺眉頭,舉目四顧,所在之處是一座人域小鎮,那熟悉的街道,房屋,農舍,和他記憶中的故鄉場景完全重合!
他應該身處魔域死亡谷才是,這絕對是幻象。可是,妖魅為什麽突然對他發起攻擊、讓他陷入幻境?!難道,是那個複制品在操作?
不可能啊,那複制品明顯有精神缺陷,又在第一時間被妖魅拉入幻境,怎麽可能還有機會出手、去反控妖魅、對他攻擊?!
怎麽會……
沃達來不及多想,強大的幻覺襲來,讓他腦中一震,不得不集中思想去面對幻境,否則他也會被幻境吞噬!
不知不覺,他額頭滴落冷汗。
小鎮街道上跑來幾個身影,那是他兒時鄰居家的孩子,和他一般年紀,要和他玩耍。
一個臉帶雀斑的大男孩拉着他的手臂,幻境中他也變成了七八歲年紀,胳膊又白又細。“沃達,快來,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男孩說。
“我不去。”沃達拒絕,他不能被幻境主導。這場景和一些兒時的回憶完全吻合。
妖魅可以直接窺探人的內心深處,所有情感、回憶都無法隐匿。
他必須在幻境中做出正确選擇,才能做到不被迷惑失去自我。
“去嘛,很好玩的,我想和沃達一起玩。”一個小女孩面帶羞澀地邀請,小臉粉紅像一朵桃花,她是那個男孩的妹妹。
此刻其他幾個小男孩都面帶好感偷偷瞅她,她卻一直看着沃達。
沃達還是搖頭。
幾個小孩唏噓起來,哥哥男孩也生氣了,帶着妹妹和其他小夥伴一起走開,臨走時忍不住抱怨,「有什麽了不起!哼,以後不跟他玩了!」「強森,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我這次是認真的!”
“可是,你妹妹老要跟他玩啊。”
“勞拉,聽着,以後別跟他玩了,哥哥陪你。”
“勞拉,我們也陪你。”
小女孩哭了,“哇,我不要,我要和沃達玩嘛……”
但其他小孩都走遠了,她戀戀不舍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跟着哥哥他們走了。
沃達嘆了口氣。
他從小就不喜歡和人相處,兒時都是一個人在後院度過。但他并不孤獨,因為身為鐵匠的父親鑄造了很多兵器,雖然都是些極其低階、都不會言語的兵器,他卻将他們看作朋友,欣賞他們身上發出的淡淡光澤,聆聽他們低低不成調的吟唱。
白霧襲來,将他從故鄉帶到光明衛城。
幻境中的光明衛城,衛城山巍然聳立,綠林覆蓋,一座座壯觀的白色宮殿若隐若現,真實得讓人無法質疑。
他剛剛完成任務回來,穿過山腳處的居民區,山腳處的守衛對他自然放行,他沿着石階向上而行,中途遇到了卡路迪亞。
卡路迪亞正和幾個年輕戰士閑聊,似乎在講述他外出時在酒館的趣聞。
他談笑風生,雙眼閃爍着五彩魅光,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幾個年輕人崇拜地看着他,問這問那。
卡路迪亞瞟見沃達,沖他揮手一笑,“沃達!”
沃達點個頭,徑自快步走了過去。
幾個年輕戰士這才注意到沃達來了,想要打招呼,卻只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石階盡頭。
身後傳來一些低語,“沃達大人還是那麽冷漠,都不理我們,跟卡路迪亞大人完全不一樣啊。”
“是瞧不上我們吧?”
“可他連卡路迪亞大人都沒理……”
卡路迪亞随即批評道,“喂,別像家庭主婦那樣嚼舌根!沃達跟本少打招呼了,是你們幾個反應遲頓沒看到……
我說,你們幾個啊,想被沃達理睬麽,那趕緊好好修煉去,別無所事事到處閑逛……”
“可是卡路迪亞大人,不是您先叫住我們說話的嗎?”
“嘿,你還敢頂嘴了……”
“哈哈屬下不敢。”
“滾!”……
沃達繼續拾級而上,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淡,很快就聽不見了。
他懶得回去解釋什麽,他跟卡路迪亞就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卡路迪亞喜歡熱鬧,他喜歡安靜。
快到山頂的光明神殿,在阿迪卡駐守的宮殿,意外看到了撒卡和夏央。
難怪剛才在山腳附近、由夏央駐守的宮殿那裏,沒有看到夏央。原來是因為,撒卡這個稀客來了麽?
撒卡是希瑞公國的大祭司,被譽為是最接近神的戰士。
因為光明神曾經評論過:本屆戰士中,賽加實力最強。而且他能言善辯,頗有謀略,光明神将歐菲大陸上最富庶的希瑞公國,放心地交給撒卡去管理。從此,他常駐希瑞公國,偶爾有事才會來光明衛城拜訪。
據說,撒卡和阿迪卡,夏央三人是至交好友。
現在他們三人難得重聚,正互相交談。氣氛不像剛才卡路迪亞那邊那樣熱烈奔放,卻是親切和煦,讓局外之人也如沐春風一般。
他們看見沃達,跟沃達打招呼,沃達點頭算是回應,徑自往光明神殿走去。
“還是老樣子啊……”撒卡微笑着評論他。
沃達沒有解釋。心裏雖然敬重賽加,但是他不太理解撒卡和阿迪卡、夏央之間的生死友誼。
也許他一輩子都理解不了,因為別說生死之交,他連普通朋友都沒有。
但他并不羨慕,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很好。
他從容走入光明神殿,向光明神彙報任務情況。他這一生,除了搜集各類法器,就是供奉光明神為之奔走效力。他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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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62、062
沃達順利通過光明衛城的幻境,沒露出任何破綻,縱使別人眼中他一生孤寂,他也義無反顧不會動搖。
但妖魅的力量還在增強,沒有減退,白霧重聚又散,幻境變成一處陌生的城堡。
城堡門前已有仆從列隊等待,城堡主人夫婦翹首等待,看到他時眼睛一亮,急急迎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懷抱着一名金發少女,立在城堡門前。那名少女是他從魔域順手救回來,而他去魔域的本來目的是要尋一件法器。
被救的少女是這城堡主人的獨女,城堡主人自然是對他感激涕零,少女本人清醒過來,也對他感恩戴德,主動要求以身相許。
“不用了。”沃達從沒有這種想法,當然拒絕。
少女堅韌不拔,拉着他不放手,“我喜歡你,你又救了我,我們應該在一起。”
沃達翻了個白眼,輕輕甩開那手,心說:我救的人多了,難道每一個都要跟我在一起嗎?能跟他長期在一起的,只有那些心愛的法器……
城堡主人看他儀表非凡,也是極力勸說,“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如果你們結婚,這城堡,莊園,仆役,所有的財富以後都是你的。”
“我不需要這些。告辭。”沃達轉身離開,懶得再有糾纏。
少女撲上來,不舍地抱住他,眼中含淚,膚白如雪,如梨花帶雨,任何人看了都會心軟,“你看看我,他們都說我是這裏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