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上,一個女孩紮着馬尾,笑容清甜,不正是今天剛剛死去的同學何雅柔嗎?怎麽會……
我看着那張照片,震驚無比,不禁擡起頭,看着莫滢:“剛剛那只鬼,究竟是誰?”
莫滢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若無其事地把那張照片收了起來,淡淡地說:“一個要害人的鬼。”
可這鬼究竟是怎麽來的?為什麽她會提前擺下陣法?又為什麽會放上何雅柔的照片?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的腦海中滾動,莫滢捏着那張照片,在白色蠟燭上點燃,在煙火的映照下,她神色莫辨,更顯出幾分令人心驚的鬼氣。
我喉嚨口哽了一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整個晚上我都沒能睡着,一大早起了床,我看到走廊裏處處都是辟邪的銅錢、黃符之類的東西,頓時茅塞頓開。
沒錯,去找個道士看看就行了!說不定有用!
一上午的課我都沒怎麽認真聽,不停地用手機詢問幾個比較熟悉的同學,哪裏有比較靠譜的道士。
誰知道剛下課,導師就叫住了我,對着我歉意地一笑:“那個墓暫時可能不能打開了,因為之前涉及到比較嚴重的安全問題,短期內還需要更嚴謹的計劃。”
墓地不開了?可是這墓地工程停下來的話,裏面的文物碰到空氣怎麽辦?我愣了一下,又想起那墓地裏的事情,頓時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導師以為我是身體還沒好,笑了笑說:“別擔心,保護工作會做好的。行了,小暢,這幾天給你的作業就不那麽重了。這個是從墓地裏拿出來的一枚玉釵,你就這枚玉釵寫篇論文,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能完成嗎?”
我松了口氣,連說沒問題。
要知道導師是出了名的嚴格,從前要我三天內寫出一篇關于整個墓地的論文的事情都有過,小小一個玉釵而已,算得了什麽?導師的意思,多半是要我好好休息了。
感激地拿過裝着玉釵的小盒子,我又去找了道士。
那道士聽說是很有名的,住在一個小別墅裏頭,青山綠水的環繞下還頗有些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意。
道士穿着一身道袍,臂彎裏托着拂塵,手指輕輕撚着胡須,一見到我,原本微微睜開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你、你……”
我?我怎麽了?
道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直看得我渾身發毛,他忽然間從袖子裏拿出一張黃符,打了個響指,黃符竟然就在空中自燃了!
我原本沒報多大希望,這個時候卻又是崇敬又是希冀地望着他:“大師,我……噗,呸呸!”
那黃符燒掉的灰糊了我一臉,滿嘴都是灰,我茫然地抹了抹嘴,看到一手的灰燼,滿頭霧水。
道士嘆了一聲道:“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怎麽一身的怨氣?看來做了不少不幹淨的事情啊。”
不幹淨的事情?我呆呆地想了半天,道:“經常下墓,算不算?道長,我是考古系的學生,我……”
“原來是考古系的,這幾天都不少來求符了,你算是裏面情況最嚴重的一個了,”道士撚着胡須搖搖頭道,“考古系啊,年年出怪事兒,怎麽今年如此之多?”
我一把抓住道士的袖子:“道長,幫幫我吧!”
道士瞥了我一眼,忽然搖搖頭嘆道:“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招惹上的不是普通貨色,只怕要是我幫了你,自身都難保了。”
我一咬牙,把自己好幾個月的生活費都掏了出來,道:“道長,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出家人慈悲為懷,您就幫我這一次吧!”
道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搖搖頭不贊同地說:“我又不是佛教弟子,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麽都不知道就瞎說……罷了罷了,看你這般可憐,身上也是纏上了不小的麻煩,就幫上一幫吧。”
說完,他将桌上的錢塞到自己的袖子裏,再取出四五張黃符,放在我的面前,道:“這些符咒都是貧道的法寶,你拿在手裏,應該能夠幫你擋不少災了。”
我驚喜無比,連連道謝,這才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一路往學校走去,我的心情都是輕松的,連日來的壓抑驚吓都減輕了不少,更因為不用再見到那個奇奇怪怪的席寒,我抑制不住高興,笑了出來。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滴雨落在我的臉頰上。
我摸了摸臉上的水珠,茫然地擡起頭,忽然間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勁。
天色越來越昏暗,不知從哪裏飄來的烏雲将太陽徹底遮住。四周的溫度低了下來,一只野貓幽靈一般從旁邊竄過,急匆匆地離開,像是躲避着什麽。
我只覺渾身的熱量都在慢慢消散,不禁打起哆嗦來。
等等,旁邊的宜家,我究竟已經路過了幾次了?
記憶一遍遍在腦海中閃過,我不禁遍體生寒。
這是,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