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抽搐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氣地道:“你這個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我癟癟嘴,心想席寒長的這麽好看,又沒什麽現代社會的常識,被人騙了,占點兒便宜也不是沒可能啊。再說了,我這也是關心他好不好?
我想了想又問:“那個小女孩兒是哪裏來的啊,她……她還會不會再來?”
席寒一皺眉,冷聲道:“我不是說過,自從進了我的墓地,你就成了鬼魂最喜歡的體質嗎?現在我在這裏,她自然不敢來。”
我點點頭,松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問:“那、那要是你出門了,或者我出門了,那可怎麽辦?”
席寒不懷好意地冷笑一聲:“哦,那你只好被她吃掉了。”
我快哭了,雖然席寒也不是什麽好人,也非常殘暴,但是、但是生死之間,我肯定選擇活下來啊!
我一把抱住席寒的胳膊:“鬼大人,不要離開我!”
席寒身子一僵,随即我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等看清眼前的時候,竟然已經被席寒整個人壓在了沙發上!
席寒一雙黑沉沉的眸子之中滿是野獸一般的占有欲,我不禁微微發抖起來,只覺得自己像是他牙齒下的獵物,半分都動彈不得。
“這可是你說的,這輩子,你都別想從我身邊逃開。”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是陳年的酒釀,散發着誘人的香氣,令人心醉神迷。
我只覺渾身流過一股電流,呆呆地望着席寒的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席寒已經松開我,自己回到了房間裏。
我兩頰發燙地坐起來,手放在心口上,卻不知道為什麽手下的心髒得這麽快。
滿懷心思地洗了碗筷,又慢慢吞吞地磨蹭到房間門口,我卻驚恐地發現穿着睡衣的席寒居然拿着一部手機!
三星的,大屏幕全智能的!
雖然他半皺着眉頭,修長的手指有些笨拙地觸摸着屏幕,但這并不能減少我對此場景的驚訝。
從他出墓一直到現在,最多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怎麽能适應社會适應得這麽迅速?
席寒見我一臉吃了蒼蠅似的表情眼神閃爍了一下,并不多說什麽,只是将手機放在旁邊,道:“快去洗澡,早點睡。”
我呆呆地點點頭,魂飛天外地去洗了澡,魂飛天外地走回房間,魂飛天外地躺在席寒旁邊。
不,等等,我為什麽要和這只鬼睡在一張床上?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身子就被一雙冰涼的手摟住了。
席寒淡淡地說:“睡覺。”
緊接着,頭頂上的燈發出細微的電流聲,發出啪擦啪擦的兩聲之後,房間就暗了下來。
“……”
好嘛,睡就睡咯。
大約是白天睡多了,一整晚我都沒睡好,想翻個身,可是身上冰冷的雙手存在感實在太高,我僵硬着身體,強忍着沒動,心裏卻在腹诽他一只鬼睡什麽覺,對我來說完全是折磨啊。
旁邊席寒忽然将我翻過來,撐在我的上方看着我,黑夜裏一雙丹鳳眼裏閃爍着幽幽的光芒。
我的心髒有些不受控制地跳起來,臉頰升起陌生的熱度。真是的,怎麽回事啊,空調不夠涼嗎?是不是該修了?
我不禁別過頭去,結結巴巴道:“你、你要幹嘛?”
席寒吻住我的額頭,冰涼的吻仿佛花瓣一樣落在我的臉上,我吓了一跳,剛想說你幹嘛,意識就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你、你幹什麽了……”
席寒重新抱住我,喃喃道:“真是不安穩,這樣才乖。”
再說點什麽已經來不及了,我沉沉入眠,一晚上連夢都沒做,甜美的睡眠一直持續到清晨。
我茫然地睜開眼睛,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仍然在席寒的懷裏。
轉過頭,席寒平靜地睡着,清晨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原本冷硬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看起來仿佛籠着一層柔光一般。
我不由得想,造物主真是不公平的,竟然這樣眷顧這個男人,讓他如此完美。
昨天他說的意思好像是,前世的我曾經對他做過一些不好的事,讓他至今難忘。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才能讓他對我這樣呢?雖然有時候很兇,卻并沒有殺了我的打算,甚至還有一絲難以掩蓋的寵溺……
我不傻,自然也猜得出來,這樣的糾葛也唯有情債了。
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隐隐有些嫉妒起前世的自己,轉而又有些惶恐起來。我真的是前世的那個我嗎?影響一個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一根樹苗在不同的地方也會結出滋味截然不同的果,我…….我和她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席寒忽然睜開眼,一雙丹鳳眼半睜着,定定地望着我。
我立馬産生一種被抓包的窘迫感,一骨碌坐起來,将百轉千回的心思壓下,咳了一聲道:“我、今天我要上課。”
席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到他懷裏,唇邊露出一抹笑容,我呆呆地望着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睡多了,出現了幻覺,居然會覺得席寒很溫柔。
席寒冰涼的手指按在我的額頭,我只覺得一陣清涼之意湧入大腦,緊接着,他放開我道:“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我揉了揉額頭,低着頭暈暈乎乎地出去了。
吃了早飯,又寫了查了點資料,再去上課,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像是還在夢裏一樣。
到圖書館裏,我拿了本書看了兩眼,忽然旁邊一個人撞了我一下,手上的書掉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響。
我吓了一跳,那個撞到我的人比我反應還大,立刻撿起這本書,還到我手裏道:“不好意思學姐,我不是故意的。”
“哦,沒關系……”我想了想,依稀記得這是個不算太熟悉的學弟,叫什麽來着?好像叫杜伊來着。
杜伊看了我一眼,忽然間笑了:“學姐這是戀愛了?”
我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你怎麽這樣問?”
杜伊苦笑一聲:“看來學姐是喜歡上什麽人了,自己卻不知道。呵,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得學姐的青眼,當初我那樣追你了,恐怕你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只得笑道:“怎麽會,你叫杜伊嘛,我記得的。”
杜伊見我迷惑的樣子,眼睛裏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最終熄滅,苦笑着搖搖頭:“他們都說學姐的心很難打開,看來真是這樣……抱歉學姐,我先走了。”
我看着杜伊蕭索的背影,思索着他的話,有些不太明白。
什麽叫我的心很難打開?什麽又叫我喜歡上了什麽人自己卻不知道?
難道說,是席寒?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