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風華11
“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有一顆小行星。這顆星星上面有一個小王子,一顆面包樹以及一朵玫瑰。”
“後來小王子離開了那顆小星星,去尋找一些東西。然後,他遇見了一個國王,一個紳士,一個商人,一個點燈人和一只小狐貍,還有好多好多玫瑰。”
“最後小王子遇到了一個翅膀被沾濕因此不能再飛起來的人,再後來,他找到一條蛇,就回家了。”
沈小燕打了個哈欠,戳戳在旁邊坐的端正的顧興:“顧兄,我困了。”
顧興“嗯”了一聲,面色與往常無異,目光卻柔和下來:“嗯。”
沈小燕這時卻想起來什麽似的:“顧兄,如果我要是給你編了話本,你不會介意吧?”
顧興眨眨眼,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呆滞的萌味:“啊?”
沈小燕繼續戳戳他:“話本。”
顧興無意識地摩挲着劍柄:“沒關系的,我介意。你什麽時候動筆?”
零用錢“咦”了一聲。
沈小燕看着打開的扇面:“怎麽了?”
零用錢一字一句:“主角,剛剛在宿主的面前産生了期待的情緒。”
沈小燕擡頭看向顧興,目光直直照進他的眸中。随後,她輕輕彎了一下眸:“想知道?不告訴你。”
顧興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微微低頭抿了一小口茶。
沈小燕看着他,忽然感覺手有些癢:怎麽一會兒不見這孩子就像只小貓咪似的,可愛。
“師父師父師父!”
錢炜急沖沖地闖進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我看見他了,吳桦。”
顧興點點頭:“嗯,我去看看。你們先休息吧。”
莫曉小皺眉:“顧少俠你一個人去追蹤吳桦?你我等同行,自然該相幫相助。”
錢炜:“咳咳咳。”
莫曉小疑惑的看着他:“怎麽了?”
白一橫把手緩緩放在莫曉小肩上,笑道:“這種事情交給顧大俠就好啦!我們自然另有要務,你說得對不對啊?沈兄弟。”
沈小燕笑着點點頭。
莫曉小更加疑惑了:“你們什麽時候聯系上的,我怎麽不知道?”
白一橫挑起一邊眉:“怎麽?你還想什麽都知道。有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能夠明白的人就會明白。”
沈小燕目送那兩個冤家離開,那白一橫甚至在最後還送了她一個眼神:“我都明白”
沈小燕:“……”
顧興站在窗邊目光沉沉,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微涼的晚風吹起來,少年的碎發就飄動起來:“我走了。”
沈小燕看着他,好一會兒後才笑了笑:“很快。”
顧興一愣,點點頭。他腳尖一點,就只留下一扇木制的正在随風搖擺的窗棂。
沈小燕留在原地不動,然後轉身在系統商城裏取出一沓沓枯黃色的紙。
沈小燕提問:“好了!零用錢同學,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嗎?”
零用錢十分的配合:“宿主,我不知道。”
沈小燕不懷好意道:“那自然是寫信啊!”
零用錢點點頭,然後道:“宿主,為什麽要寫信啊?”
沈小燕嘆了口氣:“畢竟天要變臉。”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才被沈小燕關上的窗戶又被一位不速之客冒犯的踢開了。
沈小燕告訴零用錢:“這體驗感極差,所以以後想要獲得五星好評,記得避開隐私感弱這個雷,你知道嗎?”
零用錢點點頭:“我明白。”
至于這個不速之客,沈小燕猜想大概可能是吳桦吧,總不可能是唐菁。
都不是,沈小燕看着這白衣男子腰間佩戴着的扇形玉佩——這不就是傳說中扇子崖的少主申初嘛。
沈小燕在心底笑了笑:總算是找到你了。
申初不說廢話,他舉起腰間青扇,行雲流水地抖腕放臂,扇中藏着的一根銀針正好射中了沈小燕的白淨脖頸。
沈小燕吃痛一聲,然後眼前一黑。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傻孩子,放迷煙難道不好嗎?
沈小燕終于來到了這個傳說中所謂的“扇子崖”,雖然是被強迫式的。
之所以取這個名字,這山崖的主人的确酷愛扇子,就連大門前的石像和牌匾上都刻着扇子,連從山腳到山上的臺階上都沒有放過,密密麻麻的,以一種奇怪的規律排列,竟然也顯得大氣磅礴,也陰氣森森。
有兩人跟在申初之後,一左一右。
為首的一身黔衣,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後面倆人則是一身紅衣,面具木面鬼紋。
随着大門的一聲悶響,伴着一層霧氣打開,從中來了兩位穿着同樣服飾的人來,他們的面具也是木面鬼紋。
他們腰間別着一把刀,大概是守門的。
那兩位門守向申初行了一禮,一人一邊,那威嚴的銅門便自發從中間向兩頭打開了。
沈小燕記得,申初的眼睛着實好看,很是幽深,似乎還透着一些綠光。
她又在心底嘆了口氣:走火入魔。
小凜,是一位扇子崖最近抓進來的逍遙派的外門弟子。她剛進來沒多久,所以還沒有受到來自扇子崖的一些獨特問候方式。
但是他有一位和已經被“伺候”了一頓的舍友——眼睛裏的光彩已經熄滅,身體上就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小凜問他什麽也不說,只是直愣愣的發呆,估摸着是什麽也不知道。
她嘆了口氣:現在估計這位舍友前輩更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說來也慘,她不過是上了座山頭殺了幾個匪徒,然後眼睛一睜一閉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小凜拍拍自己的臉:要振作!
她的可憐舍友在夢中又發出虛弱的嗚咽聲,小凜認命的給他喂了些水。
她每每看見他,心裏想要逃出去的心思就堅定幾分,小凜與魔教死鬥到底的仇恨也就多上幾分。但——她看着手腕腳腕上的鏈子,一陣一陣無能為力的情緒湧上心頭。
但小凜始終相信自己一定能絕地逢生。
然後,有一天,機會果然到了。
這天夜裏,小凜趁着那幾個魔教獄守慶祝什麽人回來時,偷偷地把門鎖打開——這是小時候與姐姐妹妹一起打鬧玩出來的本領,她也是着實沒有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場的這麽一天。
看來,果然是技多不壓身啊!
但是,跑到中途的時候,她看見被一行人壓着的一個昏迷不醒的書生。小凜原本不想要理會,她只能在心底給那位不幸的公子道句“抱歉”,但是那位公子忽然睜開眼睛,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小凜忽然有一種直覺:自己最好回去。
小凜現在的感覺是就是被捧到高空又猛烈的被摔下來,剛成功的喜悅沒有維持一柱香,然後又悄悄的回到了牢房。
她的舍友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小凜毫無所覺。
不知道是不是緣分,那位公子來了這個房間——被打暈的丢進來了。
不過她才瞧他了個清楚——是位長相清秀,氣質幹淨的書生。
我豎起耳朵,外面的獄守們叽叽喳喳。
“少主回來了,還抓了這個人。”
小凜知道,這句話的深層意思就是說要嚴加看管。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好好看着,看着弱不能提的,別讓他死了。”
“是!但是少主抓這人回來做什麽?”
另一邊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笑。
小凜聽見一聲利劍出鞘入鞘的聲音。
緊接着,那人說:“以後,你來替他。”
過了一會兒,等拖地擦桌子的聲音徹底不見之後,那個白面書生睜開了眼睛,目光沉靜。同時,他與不知道何時睜開眼睛的那位舍友對視上。
那個書生看着那位舍友,忽然彎眸:“知道小王子與他的狐貍朋友嗎?”
舍友又閉上眼睛,轉身面對着牆壁再次昏睡去了。
那個書生又看向自己,我表示不知道 。
一開始,那個書生只是研究這是潮濕陰暗房間的構造,後來竟是妄想拆掉這個房間。
在他一百零八次次嘗試無果之後。
那個舍友,這也是我和他待在一起那麽久,第一次聽到他發出聲音。
他說:“放棄吧,出不去的。我們所能做到對自己門派的忠貞,就是不透露一個字的情報。”
少年總有一種叛逆的執着,于是我道:“前輩,正派如果個個都像您這樣,如何伸張正義?應該是他們怕我們,不是我們怕他們!”
那書生倒是沒有吭聲。
然後,舍友倒是笑了,我不明白。
師父說自古邪不勝正,我也一直堅信着。我想,這個人鐵定是被折磨瘋了。
思及此,我竟然有些可憐他。
“很好啊,保持住。”那書生也說話了。
我再次醒來,卻發現外面已經大亂。
是救兵嗎?
而我那個邋遢的像個乞丐的獄友,早就已經不見了,門也是開着的。
不見的還有那位小書生。
她還沒有思考出來原因。
不一會兒,一個戴着醜陋面具的魁梧大漢把遍體鱗傷的舍友又重新丢回了小凜的身邊。那大漢把門關上,書生還沒有回來。
小凜想:我再看看,再看看……
直到午夜過去,書生還沒有回來。
大概,他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