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一沾到我的手就熄滅了,我松了口氣,從裏面拿出玉釵來。
還好還好,管他有鬼沒有鬼,要是把這東西弄壞了,恐怕到時候變鬼人就是我了。
我轉頭瞪了席寒一眼,極盡言語強調這東西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席寒撇了撇嘴,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收回了手。
我剛剛松了口氣,就聽見席寒似乎自言自語地說:“哼,總能找到機會……”
我立刻就不好了,連忙将玉釵塞在兜裏,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他找到空檔。
誰知道第二天我就在學校裏看到了席寒。
真的,半個月前才從古墓裏爬出來的僵屍,男鬼,誰想得到他竟然能夠這麽正大光明地走在太陽底下?甚至還風光無限地游走在衆人的驚豔目光之中。
“看看,那個帥哥你看到了嗎?好帥啊!”
“聽說是考古系的轉學生,真想不通這種帥哥為什麽要去考古系啊,真是嫉妒死了……”
“……”
我聽着一串串女生們對他的各種崇拜,已經震驚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席寒卻就這麽向我走來,甚至對着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一起去上課嗎?”
“……”我咬牙狠笑,“當然了,請多關照啊,新、同、學!”
我已經能夠感受到身後女生們嫉妒得仿若利劍的目光了,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吧?什麽時候他這麽溫柔過了?
剛剛走到教學樓的樓下,我的眼角似乎有什麽東西微微一閃,有亮光閃過。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
我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沒什麽。”
剛剛我好像看到一條裙子的衣角,大概是看錯了吧。
一下午的古物鑒別課,我滿耳都是班上的女生對席寒的各種驚豔花癡的話語,面無表情地抄下筆記。
好在一開始席寒并沒有刁難我,更專注于上課。
我看看他俊美無俦的側臉,不禁有些出神了。席寒好像沒有一點和社會脫軌的惶恐不安,而是很自然地嘗試用各種辦法去融入現代社會。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麽得到的合法身份,進的我們學校,可他就這麽出現了。
就像他最開始出現的時候,毫無征兆,那麽突然。
可是當晚上的解剖課開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今天下午看到的并不是錯覺。
因為考古系以後多半是要下墓地挖掘文物的,膽子絕不能小,所以學校便将解剖課開設到了晚上。
但是歷經這麽多年,解剖課,以及空蕩蕩的實驗樓已經不能夠給我們帶來恐懼了。
可今天,當同學們嘻嘻哈哈地打開冷凍櫃時,卻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
在防腐劑裏躺着的,竟然是一具已經被剝了皮的屍體!而那張被剝下來的人皮就端端正正地疊在旁邊!
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今天下午看到的那條裙子!
我呆呆的看着說不出話來,腦海裏不由浮現出何雅柔的死狀。
同樣都是被活生生地剝下皮來,何雅柔的皮消失不見了,可這個人的就這樣放在了旁邊,仿佛……仿佛是一件藝術品一樣。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有種預感,類似的案件一定會再次發生!
我捂着臉,忽然間覺得無比絕望。
無辜死去的何雅柔,要致我于死地的詭異人頭和女鬼,無端自殺的女生……現在又是這個我陌不相識的女孩……這一切的一切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報警,還不快報警啊!”有人終于回過神來,大叫道。
一個女生顫抖着伸出手,翻開死者的衣物,看到小腿上一塊鮮紅的胎記,頓時崩潰地哭了起來:“楠楠,楠楠!”
身後有一股陰寒之氣,讓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僵硬着身體,分明四周人聲鼎沸,我卻感到一種刻骨的恐慌與不安。
我緩慢地回過頭去,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頸骨之間摩擦的聲音。
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手裏拖着一只早已死去的貓咪,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喉嚨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姐姐,你終于發現我了啊。”
那天的記憶湧入腦海,我尖叫一聲往後退,腳下不知踩到什麽東西,一時間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四周的同學被我吓了一跳,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我。
難道他們都看不到嗎?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可是個殺人狂魔啊!
席寒呢?席寒去哪兒了?他怎麽不見了?!
看着我快哭了的驚慌模樣,小女孩更加愉悅了,她得意而猖狂地笑了起來:“可笑席寒竟然還想護住你,我想要的玩具,沒有得不到的!”
話音剛落,她便猛地伸手扼住了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