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號雜貨鋪10
倪一藏着絲絲委屈的濕漉漉的眼眸看着幺桂,幺桂一開始只是靜靜的打量着他,然後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她看着他下意識露出呆愣又疑惑的神色,心裏不由得一陣發笑。
這一夜,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在倪一從劇烈運動所帶來的餘溫裏回過神來時,幺桂已經将那些魚處理好并且放在火堆上烤着了。
溫暖的火焰上萦繞着烤魚的香味,倪一看着坐在火堆旁邊坐着的幺桂。她模樣生得好,她僅僅只是坐在那裏就引人矚目,眉目間帶着一股鋒利的銳氣,強大的強大,讓人輕易不敢靠近,同時面容中隐着幾分文雅的清氣,又吸引着人忍不住靠近。現在,她那周身的由那層冰做的屏障似乎都化成了春水,臉上也帶着幾分淺淺卻不可忽視的笑意,使得他的心髒跳的愈發強烈。
可能是他的視線太強烈,幺桂很快就回頭看他。她起身走到他身邊,十分順手地捏了捏他面色潮紅的臉蛋——唔,怪軟乎的。
倪一把眼睛瞪的溜圓,其中隐約有得嘗所願的淚光,片刻之後,他就撲到幺桂懷裏緊緊抱住了她,激動興奮的一直喚她:“姐姐!姐姐!姐姐!”
幺桂笑着縱容他這小孩似的動作:“別鬧。”
她頓了一下,又問:“都結束了,為什麽還哭?”
接下來的三個月裏,倪一帶着幺桂走向了真正的回府之路。
自認為已經和幺桂有了肌膚之親就代表幺桂已經變成自己媳婦的倪一也有了新的煩惱:
如果說在之前,倪一和幺桂可以說是幺桂在倪一身後,倪一總是可以借助這些機會孔雀開屏,雖然有的時候他總有一種錯覺——幺桂根本沒有看他。
那麽現在,當他們在遇到一些危險的時候,倪一想來幾次英雄救美展現自己的英勇時,卻無一例外的被美救英雄。徒留一臉愣的倪一在身後擺着攻擊的姿勢看着自己媳婦兒,然後在幺桂結束戰鬥的時候跑上去大肆贊美她。
但這個煩惱不算什麽,且不說他很快就會适應,而且很快會出現一個新的煩惱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倪一仰頭看着在前開路的幺桂,心裏泛起了一絲憂傷。他回憶起一開始見到幺桂的時候,她看起來這麽脆弱那麽小一只,只堪堪到自己腰身的位置,而現在,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時的小女孩已經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了。
他疑惑:難道法器能讓人長高嗎?那麽,以後我應該也會比小桂花長得高些吧!
時間過去的很快,在一路上解決了無數邪魔外道,欣賞了無數秀美景色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荒敗的村落,這也是到達倪一目的地前的最後一站。
這個村子,倪一早已經記不得這裏的存在。幺桂想要在這裏落腳,倪一知道她胸中自有正氣凜然,看着這荒涼模樣,多少起了一些幫扶心思,比如降妖除魔之類的力所能及的好事。
但倪一心裏卻對此毫無波動,這很奇怪。但他似乎記得自己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好像也曾經當過游俠主持正義。似乎是從這一次醒來之後,對民生疾苦這方面的同情力就消失了。
倪一不知道自家的娘子是怎麽和村民交談的,只是發覺幺桂似乎被村民進行了道德上的綁架。他笑了笑,然後走上前去,狠狠地揍了他們一頓。
總歸是因為幺桂還在他的身邊,心裏有些顧忌,抑制住了殺心。
倪一牽上幺桂的手,帶着自家老婆再一次往家的方向跑。他莫名有股兩人相依為命、被奸人所害,逃亡天涯的豪情。
出了村子,倪一直接抱住了幺桂:“姐姐,我想要了。”
幺桂對倪一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允求允給,尤其是在這個方面。
她轉身直接抱住了他,一句話沒說,目光沉沉,眸色中似乎透出了些無奈,但她還是什麽也沒說,只是直接扯落了他的腰帶,表明了她的選擇。
于是,倪一非常淫靡的度過這幾天:樹下、河邊、草叢、甚至于樹上。
不過,他也不是一直處于下位。在有一次,他哭着求她讓讓自己之後,當時他耳邊似乎有人發出一聲輕笑,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哭得那麽慘過。
而且,他終于也嘗試到了上位的快感,什麽人能說這不是方法的一種呢。
某日中午,倪一又纏着幺桂要,幺桂無奈道:“不要。”
倪一不聽,只是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人。
幺桂驚呼一聲,原因是某個毛小子摸到了些敏感的地方,幺桂仰頭隐忍道:“至少,不要,在這裏。”
倪一湊到她耳邊,每句話似乎永遠帶着撒嬌的尾勾,壞心眼的笑着:“姐姐,我聽見有人來了。不如我們去樹上,不然就會被看見的。”
幺桂神色不明的看着倪一,一陣腳步聲傳來,才似乎是不情不願的“嗯”了一下。
下一刻,他們就将戰場轉移到了樹上。
在一些繁茂的枝幹遮掩下,無聲春色就在其中激烈的上演着。樹下的黑衣男子似乎是什麽組織的人,正在和他的同伴會面交談。
但很可惜,倪一對此不感興趣,他平時就只挂心自家的幺桂,對于外界的一切基本都是一個态度——漠視它、毀滅它。更別說現在的情況,他有心觀察懷裏這人的表情,可惜她似乎由于羞澀的原因将白淨的脖頸高高揚起,以至于他僅僅只能窺見一片粉紅。
黑衣男子和他的同伴沒有擡頭看,倪一想:幸好,不然我會忍不住……
黑衣男子離開後,兩人也開始收拾戰局。
倪一忽然對幺桂說:“姐姐,和我回家好不好?”
幺桂回頭看着他,眉梢間還帶着剛剛瘋狂過後的粉嫩的氣息:“好。”
終歸是回到了這裏,倪一離開的地方——倪府。
倪府已經沒落了,臺階上長滿了荒草苔藓,門框上的匾額早已經破舊,一副垂垂掉矣的模樣。倪一難得升起了些羞恥心思,所幸周邊小攤依舊生機勃勃,似乎只要有人,有陽光,有露水,它們就可以一直向陽生長。
就這樣,回家的第一天,他們在小攤的快樂時光度過了。
次日,倪一将桂花樹下的東西藏了起來。然後他拿出精心準備好的喜服——喜慶的紅作為底色,用燦爛的金線在上面勾勒出寓意美好的圖案,款式是兩人平時的偏好。倪一打量着它們,嶄新的像剛剛做好那樣,他很滿意。
接下來,倪一将他那一個黑瓦白牆的小院子盡心的用紅布紅絲綢紅蠟燭紅燈籠等等都裝扮起來。于是,在主人的有意下,這地方難得的喜慶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困擾倪一良久的身高問題自行解決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在露天院子裏對着天地拜堂時,像極了一對佳偶。
倪一将幺桂扶回婚房,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緊張的手心冒汗,只是喚她:“姐姐。”
幺桂就在下一刻掀了蓋頭,倪一的表情一瞬間空白,他慌張且急切道:“姐姐有什麽不滿意的嗎?雖然的确簡陋,但處處乃我親手所布置……”
倪一環顧四周,忽然意識到自已所做的不足:院裏不該露天應該用紅色絲綢覆蓋,床上少了些花生桂圓,蓋頭上少了些圖案等等
倪一懊悔着想:下一次成親應該要問問有經驗的人家,我竟然如此粗心大意,疏忽至此。
面上,他又試探着問:“姐姐,蓋頭上的确該繡上些什麽的,是因為這個不滿意嗎?那你先給我,我繡好再給你蓋上,好嗎?”
幺桂低頭看着這蓋頭,面色看不清楚,她搖搖頭:“我來。”
倪一捏着手看着她在蓋頭上繡了什麽,然後她又蓋上。
倪一抑制着自己的興奮掀開了新娘的蓋頭,附身意圖親他,幺桂也随即閉眼。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處:“糟了,不能用手掀蓋頭!”
她睜開眼睛看着他,笑了笑,又蓋上那蓋頭。
新郎轉身拿起黃金做的秤杆,撩起新娘的蓋頭。
然後他親上了她,在口齒相接間的呼吸中,他們即将相融。
新郎忽然叫停:“姐姐,我忘了還有交杯酒!”
幺桂呼出一口氣:“酒在哪裏?”
倪一指了指外面的桌子。
幺桂幾步走到桌子前,拎起白瓷酒壺,往兩個杯子裏倒酒,剛想和人喝下,就聽見新郎怯生生道:“姐姐,不是這樣喝的。”
幺桂回頭望了他一眼,招手讓他過來:“嗯,你來。”
倪一眨眨眼,将一只酒杯放進她的右手,自己左手拿着酒杯,先是輕輕碰了一下飲下第一杯,然後再擁抱住對方,相互繞過對方的後頸飲下這最後一杯。這樣纏纏綿綿的喝完,只剩下洞房,就是禮成了。
白瓷酒杯掉落,倪一不記得那杯酒的味道了,他只記得懷裏人的滋味。從桌子,到地面,一路輾轉到床鋪。
次日,他抱着她沐浴,新婚夫婦,肌膚相親,耳鬓厮磨,又是一輪難忘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