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吃了一口, 額，意外的好吃。

大概是對它的期待值不是很高, 現在發現它很好吃, 頓時一下子就更美味起來了。

“好吃。”比她去外面吃的雞翅要好吃許多，楊明月忍不住的又夾了一根雞翅吃了起來。

和烤雞翅相比較, 時湛做菜的水平真的是一言難盡, 楊明月有些不大相信同一個人做出來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區別。

“時湛，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楊明月對雞翅有着莫名的執着, 她就是愛吃雞翅雞腿之類的。

女朋友？時湛微微一愣，他自己一個人, 不, 他做了那麽多年的單身鬼了, 女朋友什麽的，并不存在。

看着時湛搖了搖頭，楊明月啃雞翅的速度慢了點, 她覺得自個兒有點緊張了。

搖頭，是意味着時湛沒有女朋友嗎？

“你該不會沒女朋友吧？”楊明月故作輕松, 實際上緊張得連雞翅怎麽下嘴都不記得了。

“我一個人習慣了。”再找一只女鬼作伴，時湛從來沒有考慮過。

楊明月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啃着雞翅的骨頭。

“骨頭好吃嗎？”時湛不知道楊明月為什麽忽然的走神, 那雞翅上面都沒有肉了，楊明月還在啃。

“好吃。”楊明月連時湛問什麽都沒聽清楚，看着時湛嘴角含笑，才醒悟過來, 鬧了個大紅臉。

“嗯，沒錯，連骨頭都很好吃。”

楊明月這是在掩飾自己的尴尬，反正不是有個廣告詞叫做，愛你，連骨頭都不放過嗎？

“又沒人跟你争，我去炸薯條。”薯條這個東西，還是很簡單的。

楊明月點了點頭，莫名的覺得有些感動，她總覺得時湛現在的頭頂上有個主角光環以及男友光環，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楊明月想要不顧一切的說出表白的話，但是緊要關頭，楊明月還是忍住了。

她到底還是覺得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而且時湛怕是會拒絕。

因為害怕被拒絕，連現在這樣的相處機會都不會有，所以楊明月寧願不踏出那一步。

吃了幾根雞翅，聽着廚房裏的動靜，楊明月便挪了腳步到廚房門口看着時湛炸薯條。

看着看着，便覺得時湛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溫柔，不知不覺便有些入神。

“時湛，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楊明月腦袋一抽，忽然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正在炸薯條的時湛愣了一下，炒鍋裏的油濺了出來直接的彈到了時湛的手上。

時湛并不覺得痛，但是楊明月卻緊張得不得了。

“你沒事吧？”說完就趕緊的拉着時湛的手放在了水龍頭下裏沖洗，她也怪自己語出驚人，害得時湛一時沒留神。

“我沒事。”時湛有些不習慣楊明月這樣的靠近，但看着楊明月緊張的模樣，也沒有拒絕。

碰到了水，楊明月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冰住了。

好冷啊，作為一個畏寒人士，這個自來水的溫度真的是太可怕了。

剛才太過于緊張所以沒什麽感覺，現在那種緊張感褪去，楊明月就受不住了。

她哆嗦了一下，只覺得想要整只手放進油鍋裏面熱一下。

幸好時湛眼明手快，拉住了楊明月的手。

“你想做什麽？”時湛看着楊明月往油鍋裏放手，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要是下去了，這手還能用嗎？

“我冷。”楊明月牙齒都在顫抖，說着話都有些不連貫。

“你這手下去，不怕成炸雞爪嗎？”時湛的語氣依舊有些嚴厲，就算是冷，也不能傻到放到油鍋裏。

這不是制杖才會幹的事情嗎？平時看着挺機靈的，怎麽就忽然蠢了。

楊明月很意外，時湛居然也會開玩笑了。

瑟縮了一下，真尼瑪的冷啊，楊明月想了想，還是別說話省點熱量吧。

時湛見楊明月冷成這個樣子，也只能是先将燃氣關上，拉住了楊明月的手。

作為一個常年要跟活人打交道的鬼，時湛一般情況都很注重細節的，比如他的體溫用了法術保持着36.7度的樣子，所以并不會冷到楊明月。

從時湛的手上傳來的溫暖倒還好，楊明月會覺得熱，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的心在狂奔。

和脫缰的野馬一樣，在大草原上狂奔啊。

“好些了嗎？”時湛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他只是下意識的這麽做了。

“好多了。”

時湛松開了手，又教育了楊明月一頓。

“知道了，我會記住的。”楊明月倒是并不覺得煩，有個人在意自己，其實也挺好的。

越是這樣，有些話越不容易說出來，因為怕連這一點點的幻想都會破滅。

楊明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會持有這種悲觀的想法，明明這個事情有兩種可能性，但是對上時湛，她只能是往壞的方面去想。

就像是，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警告自己，他不會屬于自己，別癡心妄想了。

內心的這個聲音如同是一潑冷水，楊明月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楊明月調養了好些天，身子也一直都沒有恢複，她都有點兒懷疑自己這輩子是不是準備和棉被做一個持久性戰鬥了。

郁悶，也真的是挺郁悶的，連刷微信都開心不起來。

是夜，月明星稀。

楊明月包裹得和粽子一樣，就露出幾根手指頭和兩只眼睛，對着屏幕手指不停的飛舞着。

斷更是種病，會上瘾的，看着評論區一片慘叫，楊明月難得得良心發現，決定好好碼字。

剛把新章節再一次的發送出去，看了一下評論，最新一個評論。

157474：一天更新十章，莫不是窮瘋了吧。

負分兩分，楊明月本就心情不怎麽好，看到這種評論，脾氣就更加暴躁了。

這個數字君，從她第一本文開始就在那裏蹦跶，楊明月之前都是當做沒瞧見的。

也不知道這個數字君哪裏來的那麽大的怨氣，非粘着自己不可。

這位數字君的專欄，只收藏了自己的文章，然後評論都是送給自己的，之前晚風清揚還調侃說，這個人怕是愛到深處自然黑的粉。

想到了晚風清揚，楊明月的心情不由得又有些失落。

作者回複：窮得叮當響，你給錢嗎？不給的話，滾出。

楊明月這是頭一次這麽怼讀者，雖然這個數字君很煩人，但是她還真的是全本訂閱的讀者。

但憑啥，訂閱她全本小說，不過就是幾塊錢的事情，還天天的上下跳竄，跟只竄天猴似的。

楊明月不知道自己這個回複會引發一場碧水大戰，她現在怼過去，心情舒暢。

“那麽大火氣？”

楊明月發洩了一通之後，正準備繼續碼字，她最近是真窮。

忽然的聽見身後有人說話的聲音，頓時吓了一跳，打嗝起來。

“咦，顧先生，啊，不，你怎麽進來的？”楊明月一瞧見顧宴，不由得愣了一下，傻眼的看着自己關好的門。

穿牆術嗎？

“我來送個東西給你。”說完，顧宴就拿了一個禮盒給楊明月。

楊明月有點兒遲疑，她可還記得之前那個奇怪的包裹，這裏面不會也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看了眼顧宴，楊明月覺得應該不會吧，之前還是顧宴救了自己。

“這個，不大好吧。”畢竟無功不受祿啊。

“對你現在的情況會有所幫助的。”

這也是他這幾天忙的事情，也算是有了個結果了。

之後怎麽樣，端看楊明月自己怎麽經營了。

對她的情況有所幫助？楊明月首先能夠想到的就是自己這個畏寒的毛病。

接過了顧宴手上的禮盒，在顧宴的眼神之下，楊明月打開了盒子。

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個手機，楊明月有些不是很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手機能對她有什麽幫助？打電話聊天能産生熱量嗎？

不過這個手機倒是很特別，暗黑色的雕花，然後連個logo都沒有，像是個雜牌的。

“這個手機能夠連接陰陽兩界，你的靈魂本源缺了靈魂之力。說簡單點，就是你現在是個漏風的氣球，需要打氣，也就是注入靈魂之力，保持一個平衡。”

這個解釋的确簡單，可楊明月依舊是懵懵懂懂。

就算是她需要什麽靈魂之力，那和手機有什麽關系。

見楊明月依舊不明白，顧宴耐下心來慢慢的解釋給楊明月聽。

這個東西看上去就是個手機，但它可以儲存靈魂之力并加以提純。

楊明月的存在特殊，她的靈魂之力必須是要純淨沒有雜質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開個店，和那些鬼達成交易？”

“對，無論什麽交易，只要對方同意将它自身的靈魂之力當做酬勞即可。”

只要同意，就可以達成契約，交易完成之後，對方的靈魂之力會自動收集到這個手機裏。

至于收集之後如何使用，顧宴也耐心的教導了楊明月。

楊明月開始懷疑自己的物種了，還是人類嗎？

總覺得，她可能不是人。

這個念頭只是這麽想了一下，楊明月還是很确定自己是個人的，畢竟她爸媽都是個人。

妖是妖生的，人當然是人生的，逆推可得，人生的當然都是人，沒毛病。

見顧宴這般耐心的模樣，楊明月都快以為自己是不是顧宴上輩子的情人了。

“不是。”

楊明月尴尬的笑了一下，她還真的是不知不覺的将那話給說了出來。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顧宴的眼睛盯着楊明月，就在楊明月以為顧宴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道：“因為是故人相托。”

這句話說出來，楊明月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會是什麽人能夠讓顧宴這麽給面子。

“還有什麽問題？”顧宴見楊明月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想起了往事，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你……”楊明月還真的有個問題，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問，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你是人嗎？”

這個問題剛才就想問了，只是沒那機會。

顧宴訝然，他以為楊明月一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轉念一想，他的确沒有表明過身份。

“不是。”

不是人，那是什麽？鬼嗎？

楊明月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好像也不是很害怕，反而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那時湛呢？他是誰？”

如果顧宴不是人，那麽和顧宴相識的時湛是不是人？

但和時湛接觸的時候，分明的感覺到對方是有溫度的，只是回想起那一天晚上看到地上并沒有時湛的影子，那會兒只當做是自己眼花了。

現在想想，有沒有可能并非是眼花。

“明月，別和時湛靠太近了。”顧宴并沒有回答楊明月的問題，時湛是誰這個問題，該由時湛自己來告訴楊明月。

雖說他真的很嫌棄時湛這個蠢貨，但……

望了望楊明月一無所知的臉，顧宴又忍不住的心軟。

他不是楊明月，不能替楊明月做選擇，有些事情只有楊明月自己去做一個決定。

楊明月怔了怔，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顧先生，謝謝您。”不論是之前的救了自己的事情，還是現在的這一份禮物，楊明月都打從心裏感激顧宴。

“叫我顧叔叔吧。”

以前就是這麽稱呼的，雖然她現在不記得了，但輩分是這麽算沒錯。

楊明月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顧叔叔，心裏對顧宴倒是更加親密了些。

“啊，對了，我這個手機，顧叔叔，能幫我看一下嗎？”

現在正好是晚上，楊明月将自己的手機遞給顧宴，難怪總覺得忘記了點什麽，就是忘了說她已經有了個微鬼通，雖然只是在晚上出現。

狐疑的接過了手機，顧宴掃了一眼，便瞧了出來。

“前段時間微鬼通出了故障，你這個怕是正好的趕上了，沒什麽問題。”

将手機還給了楊明月，顧宴指了指他帶來的那個黑色雕花的手機。

“你的賬號我給你申請了一個新的，你現在用的這個的資料，到時候我會讓人複制過去。最慢明天就能夠使用，到時候我會幫你宣傳一下，但是謹記，不能過度。”

靈魂之力對鬼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少掉一點倒是沒什麽關系，但是如果太多會影響下一次投胎的。

而且這個手機能夠淨化的靈魂之力也有限，一天不能超過限度，否則也是浪費。

楊明月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的點了點頭，這個事關她的生死，自然是要萬分注意的。

“說了這麽說，你試一下吸收一下這手機裏的靈魂之力。”

“嗯。”楊明月也沒問為什麽裏面會有靈魂之力，她心裏是有答案的，這個靈魂之力是來自于顧宴的。

純淨的靈魂之力不斷的灌入到她的身體，楊明月覺得有點兒暖洋洋的，也不覺得有那麽冷了。

顧宴見楊明月果真是掌握了方法，也放心了許多。

壓着嗓子咳嗽了幾聲，他現在要趕回去地府休息一段時間，怕是有段時間不能出現了。

“顧叔叔，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臉色有點兒白。”楊明月覺得自己挺白眼狼的，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顧宴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

“你見過白無常的臉色是黑的嗎？”

顧宴這個臉色倒是和身體沒有什麽關系，他只是一下子損耗了太多的靈魂之力，有點兒換不過來而已。

白……白無常？楊明月眨了眨眼睛，幾乎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帖子，楊明月有點兒不大相信了。

“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時間也差不多了，顧宴也就要離開了。

楊明月點了點頭，想說要送顧宴，但顧宴是直接從楊明月的眼前消失的，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送。

手裏拿着顧宴送的手機，楊明月的心思百轉千回，她覺得顧宴是真的為了自己的事情費心不少。

感覺已經沒有那麽冷，那靈魂之力果然是很有效果，脫掉了外套的楊明月再一次的從內心裏感謝了一番顧宴。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個手機，結果居然會是有這種功能，楊明月真覺得這個世界不科學。

點開了微鬼通，上面是一個已經注冊號的賬號，那裏的昵稱是魚晚。

魚晚？楊明月覺得顧宴起名水平真不行，這個名字和魚丸差不多讀音啊。

好友列表那裏只有一個顧宴，而顧宴并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所以楊明月是看不到顧宴的日常的。

想着顧宴說明天兩個賬號會統一，楊明月也就不着急了。

她的目光試圖透過牆壁，試圖想要知道時湛現在在做什麽。

身體好了不少，明天就不能去蹭飯了，想想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的遺憾。

時湛這個時間點自然是去巡街了，路上正好的碰見了顧宴。

看到顧宴的模樣，時湛有些詫異。

之前的顧宴凝結出的身形是十分真實的，如今隐隐的有幾分的透明。

詫異過後，時湛也想到了什麽原因，只是沒想到顧宴會做到這一種程度。

越是他們這種等級的，靈魂之力就越是重要，這一點顧宴不可能不清楚，偏偏還是散了那麽多的靈魂之力。

要時湛看來，這個行為和瘋子差不多。

“時湛，你在這做什麽？”顧宴也瞧見了時湛，不滿的皺了下眉，沒等時湛回答，他就想起了時湛這是在做什麽。

“顧叔。”時湛一直都是這麽稱呼顧宴的，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樣稱呼顧宴。

許多人見到顧宴，都是稱呼顧宴為顧爺或者是顧大人，但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顧宴，便是叫顧叔。

“之前墟山的事情，你可是上報了府君？”一直也沒有好好的和時湛說這一件事情，一則是事情有些多，二則就是看時湛不大順眼。

時湛嗯的一聲，這一件事情自然是需要跟府君說的。

顧宴倒是并不介意時湛跟府君彙報這個事情，只不過有點事情還是需要提點一下時湛的。

“好好的保護好楊明月，如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就算是府君護着你，我也有辦法将你挫骨揚灰。”

府君護着他？時湛怔了怔，他并不覺得府君對自己有什麽特殊的照顧。

見時湛不明白，顧宴也不打算給時湛解惑。

讓他自個兒想去，最好想到頭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