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在黑澤把我送往醫院的路上,他沒有開那輛保時捷,随便找了個SUV,估計早已想好要把我打傷,我整個人舒服的橫在SUV寬敞的後座上,身上的痛感都消失了大半,我告訴了他關于本堂瑛祐的事情,黑澤沉默片刻,讓我不要管這個小鬼,專心監視赤井秀一和柯南。

我內心稍有愧疚的躺在杯戶中央醫院的病床上,婊/子給我安排的甚至是單人間,還好這段時間醫院的人流不大,不然無緣無故占用醫療資源也太過分了。我這段時間很是無聊,推着輪椅走遍醫院,我不熟悉FBI的面孔,但也觀察到了幾個外國人,可能看我坐着輪椅和滿頭的繃帶,還有時不時出現在身邊的粉發高中生,他們沒有對我的視線起疑心,我不清楚黑澤是怎麽确定Kir在這裏,但他猜對了。

川七每天下課會來給我送飯,營養均衡的病號餐,再加上一束新鮮的花,我象征性的勸告:“不要總來,多和學校裏的人接觸,參加社團活動玩一玩。”

“不要啦,叔叔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受傷,我不能原諒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粉發少年熟練的更換花瓶中的水,他笑了一下,像在說明天吃什麽一樣尋常的口吻,承諾道:“我會讓傷害了你的人血債血償。”

“高中生不要說這麽恐怖的話啊,像個極道。”我挑眉,雙臂交叉放在腦後,悠閑的說:“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的傷沒多嚴重,不用每天來看望了。”

川七垂着眼,慢慢張口:“沒事,我會感到寂寞的,一個人在家裏待着。”

你是什麽害怕孤獨的狗狗嗎?我忍住吐槽,有些心疼的想要安慰這位高中生,但不速之客敲響了病房的門。

推門進來的赤井秀一用着他好聽的嗓音氣人:“真令我驚訝,你居然找到了這裏。”

“操,你他媽以為我有多蠢。”我嘴硬道,如果不是黑澤,我可能已經去了裏約和Yaco做生意,我一直沒把Kir在哪這件事放在心上,魔女先生也算争氣,這不過是我住院的第三天,便已經發現我鬼鬼祟祟的行動。

“您好,是叔叔的朋友吧。”川七懂事的和男人打招呼,他拿起桌上的便當盒,走向門外,回頭與我說:“叔叔,我去加熱一下這個,你和朋友好好聊吧,如果有事,打我電話。”

少年和赤井秀一擦肩而過,眼神對視不過五秒,病房門又一次關上,FBI靠近病床,那雙綠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他說:“你的孩子很吓人啊。”

“我的孩子天下第一可愛,哪裏吓人了。”我皺眉,“看望病號不帶點禮物嗎?沒品的男人。”

赤井秀一坐在病床邊,我只能看見他的後背與神情不明的側臉,他開口:“水無憐奈是CIA,這個禮物可以嗎?可憐的店長。”

“诶喲喲,厲害了,但你怎麽敢這麽大膽的告訴我?不怕我背叛告密嗎?”赤井秀一的情報讓我想起了黑澤沉默未說出口的故事,我的同事說過他只知道Kir是老鼠,但不清楚從哪裏冒出來的,現在明白了,又是萬惡的美國。

魔女先生輕笑,言語裏充滿鄙夷,“這就過分謙虛了,你早知道Kir是卧底了吧,才會把情報交給我。”

不,我真不知道,不要把我想的太聰明,我沉默,我只是聽從黑澤的建議,媽的,這顯得我也太白癡了,于是我尴尬一笑,說:“是、是哦,本大爺早感知到Kir的不對勁了,給你個同行,不用謝。”

赤井秀一再次問道:“你在組織裏的內應是誰?”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格外認真。

我猜這個問題的答案會決定他與水無憐奈未來的故事,我不情願的誇贊黑澤的頭腦,他抛下的魚鈎,将要被按上致命的餌料,我沉住氣,鎮定的回答:“我不能說,他不待見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雖然這麽做對不住黑豹先生,但為了保守婊/子的秘密,我硬着頭皮說下去:“你知道我是日本公安,那你也應該記得,你殺了我的一個同事。”

赤井秀一安靜片刻,沒有否認我的話,說:“Scotch。”

“對,剩下的我不用說了吧,你都懂。”我露出一張惡人臉,盡量模仿黑澤的氣質,“光憑這一點,我的內應永遠也不可能和你合作。”我內心祈禱,降谷零你可千萬別打我的臉,堅守住日本公安的臉面,不要像我做了個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站起身,準備離開房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對我說:“江戶川柯南,确實很有趣。”

“保護好他,孩子雖然聰明,但總歸是個未成年,不要丢大人的臉。”說完我便後悔,畢竟我這個成人的臉早已丢盡。

魔女先生沖我一笑,沒有諷刺的意味,比婊/子的要順眼許多,他回答:“當然。”

事實證明,婊/子是對的,他的老相好和好大兒每一步都走的準确,有的地方還能帶來意外驚喜,填補黑澤計劃中不完美的部分,我沒有需要操心的地方,考慮到上次逮捕Kir的任務裏我的多此一舉,還險些讓川七受傷,最後還被所謂的宿敵戀愛惡心的吃不下晚飯,不願再吃虧的我這幾天幹脆悠閑的在病床上玩游戲機,和時不時來病房串門的FBI聊聊天,再與大小姐唠唠嗑,摸摸川七的腦袋瓜,好不潇灑,甚至有些許感謝把我打傷的婊/子。不過好日子終有一天會消失,我還是會變回那個幽靈般的公安卧底,特別是這幾天,我的可愛幹兒子是想讓我變成幽靈。

深夜,川七靠在窗戶邊,觀望底下的混亂,感慨:“他們可真膽大啊。”

我睜大雙眼試圖入睡,“你不回家在幹嘛,看這群人打槍戰很有趣嗎?”這混小子自從見過赤井秀一後,就開始對我寸步不離,生怕我被那個男人殘忍殺害,我倍受感動,但整夜開着燈我着實睡不着覺,那對賤人沒把我折磨到瘋,幹兒子卻讓我睡眠不足精神衰弱,我被捕的時候都沒受過這委屈。

“叔叔,你這個年紀,怎麽還能睡得着,太危險了,我們需要轉院。”川七着急的樣子恨不得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一刀取走組織成員的腦袋,還有那些FBI的生命。

我惱怒的坐起身大喊:“我什麽年紀,你什麽年紀,你睡不着覺別折騰我這個可憐人。”

川七意識到了我的崩潰,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叔叔你太愛受傷了,我确實有點敏感。”

我僵硬的說:“你放心,我死了,遺産全是你的,債也不用擔心,你快點回家。”

高中生情緒更是激動,像什麽偶像劇的男主,憤怒的說:“你在說什麽胡話,你不會死的,我絕對不會讓叔叔死。”

“那你就趕緊給我滾回家,現在對我生命威脅最大的就是你這家夥,我要是因為熬夜猝死全是你的錯。”我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欠,“行行好,趕快回家,我不會死的,你放心吧,你那天見到的男人是FBI,他不會殺了我,也不會逮捕我,我們目前算得上合作關系。”

川七手握拳敲掌,平靜的說:“哦,我還以為是CIA,原來是FBI啊,父親他知道這件事嗎?我們公司難道要洗白了?”

我生無可戀的沖活力滿滿的少年擺手,“滾,你現在就給我滾,還有把嘴閉緊,這件事誰都不許告訴,包括Yaco和Ray。”

少年終于如願從我嘴裏得到情報,便乖乖回了家,卻忘記給我關燈,我繼續瞪大雙眼,原本的睡意全無,怒吼一聲坐起身,幹脆的玩起了枕邊的Switch,沒成想一口氣玩到了隔天早晨,FBI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還在全神貫注的打BOSS,黑澤那個混蛋,把這個游戲玩到了接近最終關,卻死活不願意打下去,甩給了我,讓新手一上來就打難關卡的後果就是一晚上過去,游戲裏的我依然寸步難行。

赤井秀一來到我床邊,好笑的問:“一晚上沒睡?”

“你以為是誰害的?”我怨念的說。

魔女先生好心提醒:“組織的人要來了,你早點撤離吧,被看見可不好解釋,特別是他。”

“他他他,你到底是有多耿耿于懷。”我辱罵,“就因為他把你前女友殺了嗎?”

徹夜未眠的我說話未經大腦,無意踩雷,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上次赤井秀一打我那一拳可真他媽疼啊,于是我顫顫巍巍的擡眼,發現魔女先生神情未變,依然似笑非笑,我僥幸逃過一劫,賠笑着:“不好意思哦,我這人睡眠不足就愛亂說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赤井秀一警告我:“你該走了。”

他果然生氣了,我放下游戲機,無視了裏面響起的背景音樂,仰頭故作憂郁的望着醫院蒼白的天花板,“你不趕時間吧?給你講個我的故事,當做賠罪了。”

FBI未變的神色讓我無法确定他是否對此感興趣,但還是自顧自的開始說:“我以前有一個非常喜歡的人,是個男人,在裏昂遇見的,他很喜歡我,但我裝的人模狗樣,從沒說過喜歡他,他太普通了,是個甜點師,雖然長得挺帥,還有虹膜異色症,我這麽帥氣,一直自命不凡認為他配不上我,說起來我倆也沒談過戀愛,互相稱自己單身,我老覺得他有一天會給我表白。”

“你還挺純情。”赤井秀一調笑道。

看來這混蛋還算有趣我輕哼一聲,沒有反駁他的話,說:“可惜他死了,挺突然的,他就一甜品師,原本不是應該普普通通生活到七八十歲,胖的像個聖誕老人,被糖尿病折磨才對,但他還是死了,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死的毫無征兆,然後我後悔了,我後悔沒有同意他教我做甜品,後悔沒告訴他我其實是個好人,是個日本公安,那一定能驚訝到他,想想他那個樣子還挺好玩。”

“我也挺後悔他走的那天早上我睡的像個死豬,連句早安都沒說。”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說:“你知道我的眼睛不太好吧,是被一群從那不勒斯來的□□打的,留下了後遺症,雖然沒辦法看清太遠的東西,但我就是不樂意戴眼鏡,我挺讨厭戴眼鏡的,那個人和我第一次見面,我剛被打了一頓,不知道打到哪了,眼睛暫時失明了,我當時都絕望了,身上都是傷,眼睛還瞎了,想着今天就交代在這了,結果沒想到他把我救了,法語口音重的我差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不過我也确實不記得他說了什麽,就是他身上那股面包的香氣讓我餓了,再然後我住在了他家裏,他帶我看醫生,給我做飯,在我情緒崩潰的時候被我打也不吭聲,還問我要不要吃他做的小蛋糕,再到後來我眼睛好了,他非得讓我把眼鏡每天戴上,說是安全,不然馬路上被車撞死了多冤啊,我就很無語,但他遞給我眼鏡的模樣太誠懇了,我想了想如果我真的因為沒戴眼鏡出車禍死了,他在我葬禮上得多難過啊,而且那副眼鏡花了他兩三個月的積蓄,所以我帶上了,我還問過他,當初是怎麽想的随便救一個渾身是血的危險分子,他說因為我長得太好看了,他好喜歡,想着撿個這麽漂亮的老婆回家死也值了,我聽完把他打了一頓。”

我看向神色凝重的赤井秀一,他知道我發現了他和小偵探的計劃,我又一次笑了起來,說:“他死了我就沒怎麽再戴眼鏡了,因為不用再擔心有人會在我葬禮上哭的像個傻逼了。”

短暫的沉默後,我垂下頭,小心翼翼的像做錯了事情,我輕聲問:“赤井,他為什麽必須要死呢?”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開口:“幫我個忙。”

“什麽啊,我可正在感傷呢。”

“小事情,當個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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