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靠在軟塌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暮色沉沉,兔子不在身邊,芊芊也不在身邊。

她喚了兩句芊芊,并沒有人應。

想來是出去玩了,她想。但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姜維有些不放心,披上披風拿了燈籠便是出了門。

主人與造出的傀儡之間是有感應的,盡管尋常時候這感應并不強烈,微妙而已。就說眼下,姜維将主峰逛了個遍,也未能找到那紅衣的美人。

紅衣的美人未找到,卻是找到個紅衣的美男子。茫茫夜色将一切掩埋,若不是燈籠暈黃的光亮,姜維是發現不了那與金燈融為一體的男人的。他就躺在那火紅的花叢之中,眼神無波無瀾,看着天空的某個方向。

姜維出來只是為了找芊芊而已,其餘的人或者事與她并沒有什麽關系。這男人她未曾見過,想來是某峰的師兄弟,便也無關緊要。

提着燈籠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傳來幽幽的男聲:

“你就不問一句我如何?”

聽起來,倒是有幽怨的意味。姜維的嘴角輕輕揚起,淺淺的,看得并不明顯。她轉過身去,問那人,“你想我如何?關心你麽?”

那男子從花叢之中一下子坐了起來,盯着姜維看了好一會兒,黑夜之中那雙眸子格外地明亮,就像是,貓的眼睛。

“你這女子,真是有趣。”他并未接着話說下去,只是吐出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看來,是個登徒子了。姜維最讨厭的,就是登徒子。

“有趣或者無趣,與你無關。”扔下這麽一句話,姜維再也不猶疑,轉身離去。身後那男子似乎還說了些什麽,可走的快,她并不能聽清,也不想聽清。

好在出了那一處,很快就在百丈遠的地方發現了芊芊。只是,人是睡着的,無論如何也喚不醒。姜維想,大概是玩累了的緣故,從前她也這樣過的,便沒有在意。将人背了回去,幫忙擦洗過後便是睡下了。

姜維這次,大意了些。第二日日上三竿,床上的人還未醒來。這樣一連睡了三日,床上的人如何也喚不醒。

芊芊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下了蠱。

“看樣子,是夢蠱。自以為醒着,其實昏睡着。她本就無知無感,不似人一般懂得分辨真假,這一下子沉入夢中,怕是難得醒過來呀!”看完了床上的人,二師兄許焱給出這樣的答複。

姜維皺眉,“那,這如何解?”

這蠱如何解,說實話,許焱也不知道。

“這個,師妹就有些為難我了。畢竟我知道這夢蠱也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

姜維不解,“師兄的話,是何意?”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麽被師傅帶回徐山的麽?”

二師兄許焱的事情,姜維并不清楚,只聽其他弟子說過,他是因為一夜之間親人離去成為孤兒,無依無靠,徐清見他可憐才将他帶上山的。但具體如如何一回事情,姜維并不曉得。

“一夜之間親人離去是真的,但事實上,他們并不能算的上是我的親人,只是,只是行屍走肉罷了。”說着,許焱指了指床上的芊芊,“他們和她一樣,活着的時候就像是個人。”

許焱的身世,至今是個謎。

徐清将他帶回徐山,也正是因為這個謎。畢竟造出一個數百人的傀儡村子的人物,不是個簡單人物。這個人又在一夜之間将全村人下了夢蠱,更加證明他不是個簡單人物。正是出于對這一點的好奇,于是徐清将許焱帶了回來。許焱知道夢蠱是個什麽東西,也是從那個時候的徐清口中得知的,至于其他的,師傅徐清并沒有多說。

芊芊一直沉睡,期間姜維用了許多種方法,都未能将她弄醒。如此看來眼下只有師傅徐清曉得其中因果,讓芊芊醒來。

可,如今師傅還在閉關修煉,她該怎麽辦?

“徐清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包括徐清不願意做的……”

依舊是一襲紅衣,依舊是那麽令人讨厭的傲慢語氣。姜維看着不請自來的男人,指了指門口,“公子似乎走錯了地方。”

其實男人并非不請自來,也算不得是走錯了地方。但這些,姜維并不知曉。只是急壞了一旁的許焱。

一把将師妹的手拉下,許焱“滿臉帶笑”地看着紅衣男人,“望瞿師伯見諒,您久未出關,小師妹是剛入門的,并不認得瞿師伯。”

師伯?姜維偏過頭去看許焱,對方只扔給她一個“別亂說話”的眼神,又繼續對着兩人面前的男人道,“此番若是有了瞿師伯的幫助,那這事情必定是能成的了。”

那紅衣男人并未看許焱一眼,也似乎未聽見他的話,只是看着姜維,眼神莫測,嘴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

姜維的眉頭皺如小山一般高,她不喜歡這男人的眼神,師兄說,這男人是他們的師伯。可,這哪裏有師伯的樣子?姜維終于忍不住了,正要開口尋個理由将男人打發走,那紅衣的男人的終于開口了。

“我幾十年都未見到你這樣好玩的女子,不如這樣,我幫你救一救床上躺着的畫中美人,你陪我三年,如何?”

話剛說完,紅衣男子便被賞了一把掌。速度之快,讓他以及一旁的許焱來不及阻攔。

“登徒子!”姜維的臉色并不好看,臉上帶着怒氣,聲音裏也是如此。

一旁的許焱張大了嘴巴,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來是吓到了。

僵持之間,是紅衣男人先開的口。

“算了,雖然你這樣不識我的真心,不過我還是原諒你好了,這紙美人也替你救一救,不過,你需得付出一點代價。”話音剛落,姜維只覺得手腕一疼,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處已然鮮血直流,而男人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姜維看向紅衣的男人,後者的面色并不大好,許是那一把掌觸怒了他的緣故,眼神此時也帶着倨傲,“想好好救她的話,就乖乖地受着。”

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那阖眼安睡的女子,最後在床邊停下,俯身将那人抱了起來。

姜維有那麽一瞬想上前去将那男人拉回來打一頓。可看着男人接下來的動作,她愣了。

沾滿鮮血的手一點一點劃過女子臉上每一寸肌膚,所到之處,輕點之間,雪白的肌膚被劃破,随之有瑩瑩光亮從那劃破的肌膚裏溢出,不對,那不是光。

是一只又一只的小蟲子!

蟲子離開了皮囊,揮動着小翅膀飛了起來,不止是一只蟲子,是千百萬只蟲子。漫天流螢四處竄着,可不消片刻,那光亮乍然暗了下去,剩下的,不過滿室的小屍體而已。

姜維最後見着的芊芊,臉上帶着血痕以及劃破的傷痕。

“你這樣叫做救人麽?”兩步上前,她上前質問男子。

他只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雙手覆上那張臉,手下似乎塗了些什麽,那雙手在芊芊的臉上來來回回抹着。

再擡手的時候,沒有血痕,也沒有傷痕。

姜維震驚地看着着一切,這是個什麽術法?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紅衣的男子對于她的反應似乎很滿意,臉上不自覺地又帶了笑,自得的笑,“若是你喜歡,以後我可以教你。”

姜維哼了一聲,“誰要你教!”話出了口,才發現失言了。說來也奇怪,自從見了這男人,她似乎比以前莽撞了許多。更加确切地說,遇上了這個男人,她以往的那些謹言慎行都被進了肚子裏,絲毫沒有放進腦子裏。

紅衣男子倒是不在意,拍了拍手起身,指着床上的芊芊與二人道,“今晚黃昏之前若是還未醒,就多拿些燭火過來擺着罷。”

許焱連連道謝,男人仍舊未理他,徑直地走到姜維面前。姜維并不喜歡這男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那男人卻是拉起她未受傷的那只手,态度強硬地塞了她一只瓶子,上寫着“瞿氏”兩字。

“你這樣的性格,也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頭才會乖一點,你要知道,女子乖一點才會得人疼愛的。”說着,那手有些不規矩地摸了摸姜維的頭,似乎是安慰,帶着寵溺的味道。

許焱一臉震驚(懵逼)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而我們的姜維,是一臉正經(面癱)地受着這一切。

素來清冷慣了,姜維并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更不必說與男子這樣親密的接觸,一瞬間便是連本能反應都忘了,只能生生地受着。待到那男人退後兩步,笑着與她說再見的時候,姜維這才回過神來,就要動作(打人),可已經晚了。

要知道,瞿師伯,可不是一般的師伯。姜維第一次的,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活見鬼。

那人明明就在那裏,一勾手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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