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我是在逗他,板起臉來,“丫頭,為師是怎麽教你的?第一課就是要尊師重道。難道你師傅受了師祖的氣,你也要去教訓你師祖嗎?”

我一聽,吐了吐舌頭,“那要是師祖,還是算了吧,他老人家怎麽支遣你,都是應該的,對吧?師傅。”

“啊,這個——-”師傅張口結舌。

其他幾個人見老道那窘樣,都不禁偷偷地笑了。

“這死丫頭,竟敢繞起師傅來了。”

大夥的腳程都不弱,老四先前的腿傷,服過師傅帶來的紅丹,很快就康複如初了。師傅在行進間隙又傳授了我一套獨門心法,讓我的功力很快又提升了一個高度。

席斂則有意無意地引導暖暖修習輕功。只有山猴子小五,終日快快樂樂,上竄下跳,總是能尋來些很奇怪的東西來,引起大夥的新奇。

“這山林這麽大,我們會不會走錯了?”我擡頭望了望遼闊無際的大森林,三兩聲尖厲的鳥叫刺破了這片沉悶的綠色世界。

“別說話,有人。”走在最前面的老四回頭讓我們都禁聲。他側着耳朵,消瘦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我們全都屏住呼吸,戒備起來。

我觀察着四周的林木,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哪裏有什麽動靜。這時只見老四猛一踩地,身子騰空躍起,緊接着一聲“嘭”的巨響,一只長箭狠狠地刺進了身旁的樹杆裏,整個箭頭沒入樹身,長長的箭杆撲淩淩地打着顫。我們大吃一驚,全都趴在了地上。

老四剛一落地卻見他條地斜斜地飛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擡起手猛地往胸前一抓,等到他重新落回到地面時,他手裏握了一根纖細的竹條。

長箭和竹條幾乎同時射過來,老四的躲閃卻是一氣呵成,我這才知道原來他的功夫實在了得,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老四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竹條,道:“有毒。”

難道真的有人躲在暗處對我們下死手?我的神經緊緊地繃了起來。死死地盯着剛才竹條射出的方向,觀察着動靜。果不其然那個方向雜草亂搖,踩在落葉上的奔跑聲響起。席斂和師傅快如閃電地追了過去。

不到一分鐘,只聽一個沉悶的倒地聲和一聲慘叫傳了過來。

我們快速跟了過去,師傅大喊:“別過來!”只見他臉色煞白,面露痛苦之色。

我一看不好,莫非師傅受傷了?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只見他腳下踩着一個身披蓑衣的蒙面男子,那男子似乎還有一絲氣息,就在我們圍攏之際,卻見他猛一咬牙,随即吐出一口黑血,頭一歪,徹底死了。

“哇,他竟然自殺了!”暖暖震驚得下巴好久都合不攏。

我上前一把扶住師傅搖搖欲墜的身體,“師傅,你怎麽啦?”我焦急地尋問。

餘光忽然瞥見又有四五個蓑衣人在向我們這邊跑來,此時,席斂一把把師傅背上,另一手拉住暖暖,喊了聲:“快跑!”就狂奔出去。

老四見我還待在原地,伸出手扯住我的衣服就要往他肩膀上扛,我連忙飛身竄了出去,他一怔,沒想到我還有這種功夫,緊随在我身後一路狂奔,老四的腳力始終不輸于我,我可是運用了獨門心法才勉強略勝他一籌的呀。

大約跑了七八分鐘的光景,席斂才停下來把師傅放在地上,暖暖坐在地上只剩下喘氣的勁了。小五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圍着師傅不停地吱吱叫着。老四大口地喘着粉粗氣上前一把把師傅的衣領撕開,只見他胸前已是一片青紫,再一細看,竟隐隐冒出了黑氣。

師傅的氣息有些虛弱,“剛才那個蓑衣人在我擒住他之際拍了我一掌。”說着咳咳咳地咳嗽了起來。

“他掌上有毒。”老四緊皺起眉頭,接着說:“這是罕見的萬毒木之毒,必須立即放血,但恐怕也是性命難保。”說着,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型的瑞士刀,點燃打火機,快速在火上消毒。刷刷兩下,麻利地在師傅的胸口上劃了個十字口子。

一汩汩黑血湧了出來。再看師傅,臉色煞白,嘴唇發青,已然暈了過去。

“這萬毒木之毒沒有解藥嗎?”我焦急地問。

“這是當地土著人秘制的毒藥,他們本人都把這毒藥作為了斷生命的最後武器。”我聽了老四的說明,不禁抱着師傅淚如雨下。

十萬大山深處的原始森林裏動植物極其繁雜,有的植物甚至比猛獸還要狠毒,一招即可致命。這萬毒木就是其中一類。當地獵人在打獵時會用小刀将其樹幹劃開一道口子,淬在箭尖上,那武器就立馬變成了毒器,只要射到野獸身上不出幾秒野獸就會倒地身亡。

那蓑衣人臨死舍命一拍,雖隔了衣物,但那毒粉仍有部分滲透到了肌膚上,師傅已然命在旦夕。

那蓑衣人臨死舍命一拍,雖隔了衣物,但那毒粉仍有部分滲透到了肌膚上,師傅已然命在旦夕。

席斂蹲下來查看師傅傷勢,我哭着求他:“席斂,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師傅啊!”說着,我已泣不成聲。

“暢暢,暖暖,老四,小五,你們給我護法,不可有任何人打擾,否則我和忘塵道長都将魂神俱滅,到時候大羅神仙下凡也無計可施了”說完,将忘塵道長盤膝坐好,自己則與忘塵對坐。

我們四個分別守住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嚴陣以待。

席斂運氣于掌,與師傅對掌相向,徐徐白霧從兩掌中湧出,漸漸地白霧越來越濃,席斂周身已完全埋于白霧之中,師傅亦被白霧籠罩,遠遠地已看不清他們的身形。

卻見那濃霧中忽然紅光大現,光亮愈來愈盛,只聽得“啊”地一聲大叫,紅光瞬間消失,白霧頃刻散盡,席斂仰面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神情異常疲憊。而師傅則仍盤膝而坐,胸口的向外流淌的黑血已轉成了紅色的血水,面色也微微地有了些血色。

我們搶上前去分別扶起席斂和師傅,暖暖眼含熱淚,輕聲呼喚着席斂的名字,給他拍打前胸摩挲後背,小五圍在他們周圍不停地打着轉。

席斂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擡頭看向忘塵道長,見他已無大礙,露出了笑容。

他虛弱地說:“道長已無大礙,我剛才用了九轉陰陽大法,向上天借了一條命給他,消耗了我五百年的功力,現在我的功力已大不如前了。再往前行,恐怕力所不逮。我需要閉關靜養,短時間內不可受到打擾。”

說完,朝我們一一拱手,随即化作一縷青煙飄進了玉釵中去了。我将木盒蓋好,塞入懷中。

老四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連連發出啧啧的聲音。驚奇、豔羨的神色在臉上展露無遺。

師傅體力恢複神速,只幾個時辰的光景,就行動如初了。

我們繼續前行。

“老四,你知道剛才襲擊我們的是什麽人嗎?”我想,這種事只能問他了,他畢竟是在道上跑動的人。不象我和暖暖整個是個學生娃,而忘塵道長也只是一心向道之人。這種江湖上的事故恐怕也不會知道什麽。

老四手裏把玩着剛才襲擊我們的長箭和竹條默默地走在後面,聽我這麽一問,才從沉思中猛然醒過來似的,回道:“這長箭和竹條的尾端都刻着一個大寫的‘L’的字母,這應該是南方倒鬥聖手賴七的标記。”

沉吟了一下,又說:“前些日子我們還看見過他扔下的帳篷什麽的,人卻不知去向。怎麽在這裏又出現了他的東西?可是,又為什麽會攻擊我們呢?莫非他們已找到龍脈,不願讓別人發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說着,他長嘆了一口氣。

“南方倒鬥聖手賴七?”我重複着這幾個字。

我們在學校都是在研究歷史,研究文獻,研究怎麽用最科學的手段保護好挖掘出來的古代文物。

對于那些民間的盜墓傳說,雖早有耳聞,卻只知道他們那些人專門靠盜掘古墓挖掘出值錢的玩意賣錢填肚子,才不管什麽國寶與榮辱什麽的,往往把最有價值的文物讓其從我國的考古史上消失,讓我們這些古墓派的研究者們即痛心又遺憾。

老四見我很感興趣,就又說:“那賴七,世代傳下來的手藝就是挖墳掘墓。祖上三代就組建了白蓮會,到了他這一輩兒,更是發揚光大了,成了現任會長。他現在所幹的營生不光是挖墳掘墓,看風水,解葬法都是他的範圍,他觀龍點穴的本領在道上的沒有不服的。”

“後來南方的白蓮會與北方的紅蓮會為了争奪地盤大打出手,結局當然是兩敗俱傷,為了盡早東山再起,南北兩方決定和平相處,休養生息,互不跨界。”他停了停又說:“現在突然對我們出手,也許他把我們當成了紅蓮會的人了吧?”

我聽了連連稱奇,想不到這民間還能有這麽傳奇的事情,我一直活在鋼筋水泥的小世界裏,眼界真的小的可憐。

前面樹木漸漸稀少,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丘陵地帶。因為長年累月沒有人類活動,這裏的灌木很茂密,地下蓋着很厚的一層腐蝕土,泥都是黑的,一腳下去有時候能沒到你膝蓋。我們砍掉幾根樹枝當拐杖,邊走邊探路,走的十分小心。

下到山谷裏之後,面前出現了一條碧綠的山溪,有五六船寬,看不到水底不知深淺,溪兩邊除了我們站的這裏有一塊平坦的山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高聳的峭壁,上面樹冠枝披葉漫,濃蔭蔽日,遮住大部分的太陽,使的四周的氣溫又下降了好幾度。

順着溪水的流向向上流看過去,知道了這溪水是從一個山洞裏流出來了。這裏似乎是個絕路,看來只能從山洞中穿出去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小五一頭紮進了暖暖的懷裏,再也不肯下來。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

排球,我只打咒靈

三十九夜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

關于我快死了這件事

萬緒千愁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

甚爾奶爸日記

一定寫到完結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

抱劍觀花

蘇绾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

她在末日養喪屍

不信邪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

[星際]末日馬戲團

草莓糯米滋

2025/10/20

0 評論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