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麽高大上的地方啊!”我和暖暖都興奮起來。
“那裏消費太高了吧?我們還是随便找個小飯店就好了吧?”在那種地方吃飯,得花多少Money。對于我這種勤儉節約的人來說,真的會很心疼的。
“又不用你埋單。”席寒冷冷地說。
我只好閉嘴,心想:我真是想不開,反正他有的是錢,吃一頓飯而已嘛。
到了目的地,席寒泊好了他那輛銀灰色的沃爾沃。我們一行四人乘電梯直達頂層。門開處看到湘園酒樓金碧輝煌的招牌,兩排齊刷刷的服務生分站在電梯入口的兩邊,仿佛是恭候已久了。其中一名領班上前向我們來了個深鞠躬,做出了請的姿勢,引我們向包廂去。舉目四下裏觀望,四周裝潢錦繡華麗,我和暖暖還從沒來過如此高檔的場所,恍惚間象是進了宮殿,感覺非常地不真實。
席寒和席斂見我和暖暖就象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左看右看的,回過來分別拉住我們的手讓我們跟上。從拐角處迎面走來兩位妖豔的女子,看她們穿着打扮得時尚前衛,人還沒到近前,一股香風就飄了過來。
我和暖暖不約而同對視了彼此一眼,都為自己頗為寒酸的穿着局促不安。那兩名女子與領班點頭示意後,徑直上前打起了招呼:“兩位帥哥,請問是VIP包廂的客人嗎?”席寒點頭。
暖暖小聲跟我說:“暢暢,你看咱們是象來吃飯的嗎?我怎麽感覺象是參加盛大宴會的呀,這禮賓待遇規格也太高了。”我忙也小心地叮囑她:“小聲點,別跟啥也沒見過似的。淡定,淡定!”
“那請随我們來。”其中一女子轉身給我們帶路。另一女子則去給我們準備餐具去了。
包廂裏一面臨窗,光線十分充足,裏面的布置也是相當雅致。我和暖暖竭力裝出淡然的表情,席寒示意讓我們點菜,我和暖暖連連擺手,心想:那菜譜裏的菜連見都沒見過,菜價還貴得離譜,對于我們這些窮學生來說在這裏吃飯那叫一個字“作!”
席寒見狀,也不客氣,很快就點好了飯菜。這時另一女子進來,給我們擺放了餐具,輕薄的骨質瓷,幾乎呈透明狀,銀質的筷子和勺子。
那兩位美女極盡殷勤,夾菜布飯,熱情細膩。我和暖暖除了享受美味之外就是一直傻呵呵地象個木偶似的聽任她們的照顧。
“雪兒、梅兒,你們倆也坐下來吃吧。”席寒對着那兩位美女說,她倆相互一笑,就分別坐到了席寒和席斂的旁邊。
“你們郭老板最近還好嗎?”席斂問在他旁邊的美女,
“老板昨天去了日本,一聽你們二位要來,一再叮囑我們要好生伺候。”美女笑盈盈地給他碗裏夾了一道菜。坐在席寒旁邊的美女也适時地給他碗裏一邊填菜一邊說:“老板經常給我們提起你們當初見義勇為的事情,說總這救命的大恩大德幾輩子都報不完。”
我和暖暖似乎明白了些。看來,一定是某年某月某日,這個郭老板不知因何遇到了生命危險,而恰巧此時,席寒和席斂拔刀相救,從此,這個郭老板感恩戴德,一心想要報答,卻苦于沒有機會。好不容易他們兄弟倆來他的飯店吃飯,就拿出了接待帝王的架式來伺候他們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我們的猜測說了出來,席斂笑着對我們說:“看把你們能的,好象你們都成仙兒了。告訴你們吧,你們只猜對了一部分。”
“那你倒是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暖暖一聽,着急地催促席斂快講給我們聽。
于是,席斂娓娓道來:那位郭老板前世其實是一只老龜,在江河中潛心修道已達千年有餘,随着道行的加深,他已能随意幻化成人形,時常上岸來游走民間。一日,他化身一位儀表堂堂的書生在大街上閑逛,前方一處宅院門前擠滿了人,熱鬧非凡,于是他也湊上前去。”
上前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向府的小姐在招親。滿城的青年才俊都慕名前來一試運氣。老郭看了一會,無非就是出題對對子,正要離開,只聽管家宣布,小姐要親自與大家見面。當時的禮儀,大家的小姐是不輕易示人的,只見那樓臺上款款走來一位身姿卓絕的女子。
她手拿一把繡扇,來到欄杆前,此時人潮湧動,人們都想一睹為快,于是都争着搶着往前擠,老郭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人流往前去。沒想到那臨時搭建的樓臺竟是個豆腐渣工程,不堪一擠,頃刻間倒塌下來。那小姐慘叫着被甩了下來。
老郭一看,縱身一躍,将向小姐接住。那小姐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落入了老郭的懷裏,兩人一見,竟是一眼定情,再也無法忘記對方。
從那以後,兩人經常于後花園中幽會。那向小姐已是二八年齡,招親一事未成,卻引來了無數的媒婆,所婚配的對象一個比一個條件好,向員外一時都挑花了眼。後來,好不容易選定了李大人家的公子,跟向小姐一說,向小姐卻哭着嚎着不肯答應。
那向員外自是疼愛自己的女兒,一心想讓她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就再三問她不肯嫁的原因。那向小姐這才說出實情。并說已與老郭暗結珠胎。這可把向員外差點沒氣死。那時候的女子講究的是三從四德,未婚先孕是為世俗所不容的。
那向員外也是有相當的城府,他一邊安慰自己的女兒,一邊卻派人調查老郭的身世。這一查,竟發現這老郭竟是個妖孽,真是讓他又驚又怕。
這老郭每次上岸就會把他身上重重的龜殼脫下來藏到隐蔽處,才能幻化成人形。那向員外請來高僧布下陷阱,老郭卻渾然不知。
這日傍晚,老郭又來與向小姐幽會。沒想到向員外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老郭倉皇逃跑,卻發現他的龜殼不見了影蹤,使他無法變身回到水裏。
就這樣,老郭被五花大綁地游街示衆,那向小姐也是個烈性女子,眼見老郭就要被大火燒死,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老郭目訾盡裂,使出蠻力掙脫繩索,用冒修道之大不違,将向府一把燒盡,全府上下一百多口無一幸免。
而老郭也從此被列入惡龜的行列受正道仙家的日夜追殺。時間久了,老郭也為自己當年的殺戮後悔不已,發誓再也不會輕易幻化成人形。
又過了幾百年,由于老郭的日夜行善積德,上仙們終于原諒了他。一日,他正在水中休憩,聽到一女子正在河邊哭泣,邊哭邊述說,老母得了重病,大夫讓每日用鲫魚湯好生調養,可家中只有她一個女子,又不會捕魚結網,愁得不行。
老郭立時就被女子的孝心感動,随手捉上一條大鲫魚給女子扔上岸來。女子驚喜非常。歡天喜地的提着魚回家了。第二天,那女子又來到河邊,又是一番哭述,老郭又給她甩上一條魚。就這樣,女子每天都從這裏提着魚回家。
這事,很快讓同村的一個無賴發現了,就一路跟蹤她,終于發現了河底潛伏着一只巨型的老龜,這可把他樂壞了。一日,趁老郭打盹之際,将他捕上了岸。那無賴捉了千年老龜,為了賣個好價錢,就托人把它賣給了禦膳房。
這日,我兄弟倆聽說禦膳房得了一只千年老龜,就去看新鮮。只見這老龜大如竈臺,那背上的龜板凸凹不平,正被鎖鏈五花大綁地拴在柱子上。
我看那老龜神情萎靡,甚是可憐,就對它說:“你這老龜是想死還是想活?”沒想到它竟開口說話,當然,它說的話只有我們兄弟倆能聽到。
它說了它的身世,乞求我們放過它。我們動了側隐之心,決定放了它,但也提出了條件,就是它若幻化成人形,就得化身為廚師,世代為我們烹出美味。
這種條件它當然是樂得答應了。
“哦,這麽說來,那現在這個郭老板,就是當年那個老龜了?”暖暖恍然大明白過來。
“嗯,他還算守信用,自那以後,他世代都化身為廚師,總是在我們兄弟附近開飯店之類的,随時為我們準備美味佳肴。”席斂得意地笑着說。
“真是口福不淺啊!”我羨慕地咽了口口水,問:“那我和暖暖是不是也可以随時去享受美味啊?”
“如果你喜歡!”席寒随口應道。
我一想到剛才在那裏的局促不安馬上說:“還是算了吧,去那裏吃太麻煩了,人家麻煩,我也嫌麻煩,還是在家裏吃你做的美味佳肴好了。”
我的話音還沒落,暖暖就奚落起我來:“喂,暢暢,什麽時候學得拍馬屁都不露痕跡了。”
我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給了她一下子說:“我這是實話實說,難道不好吃嗎?你個沒良心的!”
“好吃,好吃!”她受不了我的連環捶打,連忙投降。
“暢暢,明天可要早起呀,不許睡懶覺了。今天我在學校裏都碰到你的導師了,他一再問我你現在的情況,還說要來家裏看你呢,後來,我告訴他你明天就去學校了,他才作罷。”暖暖一口氣說完,就自己去洗漱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