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殺神仙

“不同…不同…有什麽不同呢?不都一樣嗎?”阿靈手裏拽着跟枝條,皺着眉頭沿着小路一邊走一邊念叨到了河邊。

忽然,她低頭看着手裏已經被撸禿的枝條,突然自己都覺得好笑,于是搖了搖頭自嘲:“算了,真是莫名其妙。”

“什麽莫名其妙?”一個清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吓了她一跳。

“你…”她看着從樹後走出來的鏡塵,習慣性的先發制人。

鏡塵面帶微笑從容不迫,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這裏不是魔界境地,我不能在這嗎?”

“随你。”阿靈不冷不熱扔下一句,轉身朝着河邊走去,剛才一路走來腦子裏想着事情,根本沒注意到枝條上的小刺,此時她白淨的手已經被紮的冒了血。

她蹲在河邊準備洗手,鏡塵看了一眼被她扔在一旁的撸禿的枝條,走到她的身邊附身問道:“上次見你一直沒用玄冥鞭,是準備換新法器了嗎?”

這話一出,原本不打算接話的阿靈突然身子一怔,泡在水裏的手也停滞了。她扭頭看着鏡塵,兩個人一個蹲着一個附身,離得極近,這個距離頃刻間仿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兩人對視間,阿靈總是覺得鏡塵的眼裏多了一絲模糊不清的意味,她皺着眉頭看鏡塵站直了身後,才緩緩從河邊站起,順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為了緩解這尴尬的氛圍,她又想伸手去撫摸後頸,可是剛一擡手卻被鏡塵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的手還在滲血。

鏡塵的手掌很有力量,他一只手捏着阿靈的手腕,另一只手擡起在空中掌心微微一閃,一條白淨的細布躺在了他手心,他一邊将那細布裹住阿靈滲血的手。

“沒有,那個斷了。”她有些理不直氣不壯的回答了鏡塵的提問。

鏡塵手下一頓,擡眼看着阿靈一副又覺得她在亂編的神情:“斷了?”

“嗯。”她點了點頭,另一只手朝空中一伸,斷成兩截的玄冥鞭躺在了她手心,将前因後果重新講了一遍。

從前的玄冥鞭一直是有熒光護體,而此時已經如普通死物無異,“它那時已經有了護住意識。”阿靈的話裏帶着些惋惜。

見鏡塵盯着那斷成兩截的長鞭皺眉不語,阿靈覺得這也大概是人之常情,畢竟一個東西用久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這麽有靈氣的法器。

她剛想擡手收起日後再想辦法修複,卻又聽到鏡塵說:“等等。”

随後見鏡塵一言不發解開了那只快要包好的手,并伸出長指輕輕在阿靈掌心的傷口上按壓,直至手指沾上了阿靈的血跡。

鏡塵才擡眼看着阿靈緩緩開口:“我之前聽過有一古法,喚作以血養物,剛聽你說是在被那人用玄冥鞭攻擊後,它突然有了護主意識,或許…”

說話間他站着血液的手指已經伸向了那長鞭,阿靈瞬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只手分別拿起了玄冥鞭對準了接口處,血液接觸到玄冥鞭的時候,鏡塵閉眼雙指按與長鞭之上,另一只手則做施法狀,月白色靈力輕輕一點。

本來只是抱着希望試一試,沒想到玄冥鞭周身竟真的出現了瑩瑩星光,阿靈喜出望外擡頭看着鏡塵。

兩人十分默契的相視一笑,鏡塵後退一步朝着阿靈點了點頭,阿靈将那斷鞭的接口處整個置于那只受傷的手掌心處伸直手臂,另一只手拇指覆蓋于中指之上置于身前。

随後她閉眼念訣腳下出現一個花朵形狀的法陣,指尖源源不斷的靈流環繞着握住斷鞭的那只手。

片刻之後,法陣消失靈流收回,她還是閉着眼保持原有的姿勢,半晌才舒了一口氣,先睜開了一只眼睛偷偷瞄着那緩緩打開手掌,見到玄冥鞭變回完好無缺的樣子的時候,她才徹底睜眼,臉上無法抑制的開心。

她擡手握住長鞭伸手一揮,抽的周圍的草葉廢物,等意識到鏡塵還在看着自己的時候,阿靈這才收起長鞭站穩腳,對着不遠處滿臉笑意的鏡塵尴尬地道了一句:“謝謝。”

鏡塵手裏變出了一條新的細布朝着她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替她包好了那只受傷的手,原本以為兩人又要這麽僵在原地,包紮的時候阿靈滿腦子都在想:行走魔界人間什麽樣的人和事沒見過?為什麽每次跟這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出現莫名的尴尬氣氛?

她的眉頭不自覺擰在了一起正想着包紮完說什麽好呢,阿靈就聽到鏡塵先開口了:“嗯,玄冥鞭看起來沒問題,只是…”他頓了頓之後,收斂了笑意一副嚴肅的樣子對着阿靈說:“只是你之前說的護主意識,恐怕之後還是要以血或者靈力滋養了。”

說罷,阿靈似乎還在他的眼裏看出了一絲擔憂,她內心自我暗示一定是看錯了,因為烏珏的原因她并不想跟眼前這人扯上什麽關系,于是她故作無所謂道:“沒關系的,我…”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感到側身一道陰風來襲,等轉過頭的時候迎面而來一塊巨石。

“當心!”

鏡塵的反應速度比她快,她才伸手喚出玄冥鞭的一瞬間,已經感到身體一輕眼前一黑。

整個人已經被抱起,鏡塵的大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将她整個頭護着自己頸側。

可還是晚了,那巨石的速度飛快,她在聽到一聲悶響的同時明顯感覺到鏡塵的整個身體壓近,他被巨石擊中了。

随後,兩人重重摔落在地,一路順着叢林密集處滾去,直到撞倒了一顆大樹才停下,這滾下來的過程自始至終鏡塵的大手都護着她的頭。

這一路下來荊棘和碎石都有,兩人的身上或多或少被刮傷,尤其是鏡塵的手背,已經被碎石劃出血痕。

可是此時情況兇險危及,容不得二人關心傷勢深淺,兩人起身後對視一眼,迅速擡手喚出武器背靠着背而立,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阿靈眉頭緊皺眼睛都不帶眨的,鏡塵則手提長劍盯着自己這面草叢,果不其然,一陣微風卷動了他衣擺的那一瞬,鏡塵手中的長劍微微一轉,他飛身提劍而起朝着草叢刺去。

“刷!”

草叢中一道黑霧朝着二人打來,阿靈一個反身旋轉朝着那團黑霧揮鞭而去。與此同時,鏡塵擡手運氣,一股靈流頂着長劍也飛向那團黑屋。

緊接着就是法器碰撞的聲音,那團黑霧被驅散之後,兩個崎岖的面孔暴露在阿靈二人面前。

這兩個人,不,應該說是兩個人形的東西,看樣子是剛化身成型的…野豬。

獠牙和大耳朵還沒有完全褪去,雙方上下打量着阿靈和鏡塵後,最終将目光聚焦在了阿靈的身旁,阿靈順着這兩位的目光瞧過去才确定,他們的确是在看鏡塵,并且眼神裏還帶着一絲…渴望?看起來對她毫無興趣。

她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說在魔界,就單是在人間自己好歹也被凡人叫過仙女的,她不禁皺眉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想着:“這倆東西什麽眼光和癖好?”

頃刻間,只見那倆東西中的其中一個踩在另一個的背上,飛身而起手掌見不斷甩出石塊,每一下都目标明确朝着鏡塵打去,絲毫沒有把阿靈放在眼裏。

鏡塵雙臂一轉,大手一揮迅速借力擡腳飛起,懸在空中的長劍一瞬間幻化成了九天玄霜,他單手抓着長槍尾部,直飛起的那人而去。

地上的阿靈見狀,也迅速揮起長鞭朝着地上那個的脖頸甩去,雖說這倆東西不是沖着她而來的,但是畢竟鏡塵剛剛幫她恢複了玄冥鞭且還主動替她擋了巨石,她可沒有欠別人的習慣,更何況這人還是鏡塵,她更不願意了。

“嗖嗖嗖!”

九天玄霜對付迎面飛來的石塊如同大刀割韭菜一般容易,很快長槍就抵到了那人的面前,鏡塵身為戰神并沒有仗勢欺人的習慣,因此本沒有直接趕盡殺絕的意思,只用長槍鎮壓住他然後審問原由。

可沒想到這人鏡塵在面對長槍的一瞬間,伸出了利爪,鋒利的指甲剮蹭着九天玄霜的槍身,火星子和刺耳的聲音擾的鏡塵腦子“嗡”的一下,他瞬間臉色一沉,長槍的方向迅速一斜猛然朝着那人的箭頭刺去。

血濺幾尺,震天動地的嚎叫驟然充斥着正片樹林,而地上那個正與阿靈纏鬥的人見到同伴遇難,臉上的神色遲疑了一刻後,迅速開始收力。

他想跑!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早就被阿靈看在眼裏,那人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瞬間被阿靈的長鞭纏住了整個身體,随後長鞭在阿靈的催動下閃動延長,最終那種如驅蟲一般躺在地上蛄蛹。

這兩個東西就這麽被阿靈二人制服,鏡塵擡手畫出一個虛境當做一個暫時的牢籠,将這兩個東西困在其中。

阿靈見鏡塵臉色不佳,且在畫完虛境之後拳頭輕輕抵了抵唇邊,似是輕咳了一聲,她立刻想到了方才擊中鏡塵背後的那個巨石,于是上前一步剛想開口詢問。

卻聽到鏡塵搶先說道:“你沒受傷吧?”說話間竟還伸手替她扶正了松動的發簪。

她微微遲疑後搖了搖頭,半天才開口:“他們好像是沖着你來的…”

鏡塵點了點頭,他當然也能感覺到,這倆東西是剛化成人形的妖物,鏡塵是九重天的轉身,平日裏專管作惡的邪祟妖魔,當然與這些會接下梁子。

可是按理說這兩人與鏡塵是初次相見,難道是哪次除妖時沒有度化的妖物後代嗎?

于是鏡塵背對阿靈上前,問道:“你…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說話間,阿靈瞧見他背後的被攻擊的巨大痕跡,內心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那倆被捆着的東西此刻眼裏充滿了驚恐,又縮成了一團搖頭否認,阿靈見狀臉上有出現了質疑的神情,于是上前一步開口道:“那為何只攻擊他而無視我?”

她言語中能聽出來狠戾之意,着實是對地上那倆有了震懾,被九天玄霜刺傷的那個人先顫顫巍巍的開了口:“你…你…”他結結巴巴半天最後錘了一下地面迅速說道:“他是補品!”

這話一出,阿靈和鏡塵都懵了,差點以為眼前這倆是不是被吓瘋了開始胡言亂語,竟然說天界戰神是補品?補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阿靈都想笑了,但還是忍住了一臉嚴肅追問。

地上的另一個見狀,迅速擺手搖頭道:“是真的!是真的!”随後他伸出鋒利的爪子又道:“我們…我們想快點修成人,他們都是這樣做的!”說話間,他神色緊張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們?”鏡塵臉上的疑慮加重了:“誰是他們?”

地上的怪物朝着身後的方向指去,“那些村民!我們就是…就吃偷吃了他們撲殺的神仙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寫着想活命,一點都不像是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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