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不想嗎?”

“跟于哥說,把她請到我們冠宇來。”

“來冠宇做什麽……隊內不能談戀愛。”

“蠢,改滑雙人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牽手了,一起吃飯,一起練習,一起巡演,一起比賽,什麽都在一起。”

“除了睡覺。”

“啊哈哈哈哈……”

“你最近上網看什麽了?”

“沒,什麽都沒看。”

“小心領隊罰得你腿軟……”

“領隊?不是上個月扔份辭職書,跑了嗎?”一個聲音快活的說,“我們已經成功氣了五任領隊了,哈哈,再來一個還不讓我們摧殘得丢盔棄甲。”

“對對對。”

“不需要領隊,只需女隊員。”

魔性的笑聲瞬間暴發。

男生洗手間,就是這樣,荷爾蒙暴棚的隊員們,談論起女生的臉,身材什麽的特別來勁。

一會聲音安靜下來,只有嘩嘩水聲。

戴好口罩的淩驕陽,打開門出來,門外沒有熟悉的隊員,只有一張鐵青的男人臉。

對方正在洗手,看到淩驕陽時,面色極為難看。

淩驕陽走過去,等在一旁。

對方好像故意在拖延時間,洗得仔細,一根一根手指的在搓,時不時拿眼瞟鏡中的他。

淩驕陽沉默的看着,過了一會轉身打算出去。

“淩驕陽?!”對方在确認他的身份。

淩驕陽停住。

“你們冠宇上頭條了。”

“我對微博這些東西沒有注意過。”

“是嗎?那你們冠宇來哈城做什麽?你們的官博不是要搞直播跟拍嗎?”

淩驕陽回眸:“錢金龍,你很關注冠宇啊。”

“滑冰是競技,比的是實力,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做什麽?”

淩驕陽:“花滑運動員不做直播跟拍,拿什麽養活自己?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心安理得的讓父母親背上他們負擔不起的費用,一年十幾萬,你懂嗎?”

“哈哈。花滑本來就是有錢人才能玩得起的。”錢金龍笑了笑,轉而問,“你們冠宇一直培養男單和女單選手,怎麽想來哈城挖人嗎?”

“挖人?”淩驕陽默了默,腦子裏閃出一個人的臉,她有點底子,就是……她不是單滑的料,“挖誰?你嗎?”

“你什麽意思?”錢金龍一副你看不起人的表情。

“哦,我覺得我已經很明顯了。”淩驕陽整理着白襯衣的領口,上面落了一片玫瑰花瓣,他拈花微笑看着鏡中的人。

“我到今天才算明白為什麽彥燕飛不願繼續呆在冠宇了。”

淩驕陽愣了一下,眼尾略斜,等着他的下文。

“天天泡~妞的人,怎麽可能成功。”錢金龍毫不客氣的說。

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群成天追着妹子跑的傻小子一樣,帶着不屑。

剛才淩驕陽跟楊心悅的互動教學,在網上已經火爆了。

網絡直播,自媒體跟拍,這些以前跟競技體育根本扯不上關系的事,現在已經發展起來。

讓人目不暇接,也讓很多人不安。

淩驕陽被跟拍了一段時間,已過了敏感期,現在習慣了。

他上前,打量了他一眼,湊近到他耳畔,聲音不高不低從喉嚨裏發出來:“楊心悅不是因為跟你早戀被燃冰給踢出去了嗎?”

“你!”

錢金龍頓時沒有了氣勢。這件事是怎麽捅出來的,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只是教練問起時,他都說不知道。

“你認識楊心悅?她跟你說的?”

太蠢了,哪有雙滑女隊員自已把這種事掀到網上去的?

身為雙人滑隊員,兩人間之間沒有信任,真是可悲。

淩驕陽替楊心悅不值。

他彎下身體,伸手在水龍頭下慢慢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後,掀起眼皮,懶懶看着鏡中的錢金龍:“下次說別人時,先看看鏡子裏的自己。”

相比洗手間的針鋒相對,另一邊和樂融融。

觀衆席上冰粉,正熱情高漲的搞抽獎活動。

現場将抽出一張全國聯賽的花滑票。

李香被李潇拉着去當冰童,苦大仇深的在後臺,把收齊的布偶,挨個收集進寫着表演隊員名字的袋中。

楊心悅作為好基友,很義氣的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忙碌。

收拾完後,三個人被分派到專門去送淩驕陽的布偶玩具。

到了走廊,李潇放下一袋子玩具,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不走了?”走出幾步的楊心悅問。

“別送了,淩驕陽等會自己來拿。”

“那就放這?”

“放心,會有人來收的。”

楊心悅眼珠轉了轉:“不會是門口那些賣布偶的人來收吧。”

李潇打了一個響指點頭。

“老大,你不會準備收了這些布偶,來年再賣掉吧?”

“我去,淩驕陽又不是年年來哈城,我傻呀。他的東西,我不會碰。”

也對。

楊心悅打消心中的疑慮,想起多少貨款的事:“那我去送,他在哪?我還有事找他。”

“在那邊,左拐最裏面的一間,門上貼着冠宇的名字。”

李潇門清的指明方向。

啊機會來了,借着還錢,可以跟他再一次見面,最好要一張簽名照。

除了簽名,還要照相,那種能兩人同框的。

就在楊心悅心有戚戚找人時,正遇上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某人。

淩驕陽顯然沒有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再遇到她。

兩人都愣了一下。

他想自己戴着口罩,她不一定認得出。

“這個,粉絲送你的。”楊心悅首先拉近距離。

哦,被認出來了。

他勾下頭,匆匆讓到一邊,腳步不停。

跑了,追。

楊心悅一聲急呼:“是深城的粉絲送你的,你不要讓我還回去嗎?。”

側身過來,淩驕陽看到剛走出洗手間的錢金龍,眼內光芒微閃,接過收集袋,準備拿走。

但手中一滞,被什麽拉住。

袋子的另一根提手,捏在楊心悅手裏。

楊心悅忽覺手上吃力,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兩步,撲到了他跟前,兩人面對面站着,距離不到十公分。

“還有事?”他語調平靜的問。

楊心悅生怕他又跑了,努力仰頭說:“就是下午我給你去送冰鞋,你多給……”

她忽然住嘴,目光向身邊一群燃冰的隊員身上飄去。

他們看到互相拉拉扯扯的兩人,側目之餘,全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特別是看向楊心悅的目光,眼神變得受傷。

好像楊心悅背叛了他們一樣。

一路過去十幾人,全都盡着過道邊走。

好像在躲她的意思。

楊心悅詫異,自己還個錢,怎麽就讓人這麽不待見了?

越是這樣,越不能讓人想歪了。

她找補似的揚聲說:“我是來還錢的,我多收了他的錢,多收要還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剛剛成功的演繹了一回。

等到衆人走開,楊心悅手心一空,淩驕陽生生把提手給拔了出去。

轉身,快步前行。

她追上叫住對方:“淩驕陽,今天這錢要是還不了你,我們就說不清了。”

被人誤會,她可不想。

淩驕陽一滞,很不情願的放慢步子。

他在等她的下文。

當然他只打算給她三秒。

不出聲,他立即閃人。

一秒,兩秒,二點五秒。

事實上,他多等了三秒。

一直等到對方,走到面前,封住他的去路,他還并沒有提步。

明明剛才一股恨不得立即消失,怕惹麻煩的想法。

行動遲于思想。

他有些洩氣。

“說了不用還。”他主動開口。

“不還我以後怎麽做人?”

“你這麽在意別人的眼光。”

“兩回事。我生活在各種眼光裏,同樣也包括生活在你的眼光裏。”

楊心悅拿手機,打開支付寶界面。

她拿眼盯着他,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又重複一次:“你看呀,一千八的東西,你給了一萬八,就是多收了你一萬六千兩百塊。

一萬六千兩百塊,不是小數,我們哈城人是很面實誠的。”

“哦……”淩驕陽像失憶過後剛剛找記憶的人,作恍然大悟狀,随後說,“那是給李潇的。”

簡單直接的說出他本意。

這回輪到楊心悅有些搞不懂了。

“你給老大的錢?你要給,包個紅包就行,你花錢買他店裏的東西,然後多給錢,這算什麽操作?”

楊心悅突然想起那個有關“直男”的話題,神色變得不自然。

淩驕陽被她看毛了。

這個神情,不是花癡,而是質疑。

想什麽呢?

直男,本少爺是直男。

跟她廢什麽話,也不去想她心裏如何看自己,神色淡淡的擋開她手機,打算繼續前行。

“那好,你自己跟他說。”

楊心悅強調自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拔了電話,送到淩驕陽的耳邊。

淩驕陽凝視着她,沒有動。

他有多久沒有打通過李潇的電話了。

五年吧。

從他賽場上那一摔,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喂……”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歡樂的微音。

“喂。”淩驕陽簡單幹脆。

“……”手機裏安靜下來。

李潇沒有挂。

淩驕陽默了默,張了張嘴,過了一會,才用輕松的口吻說,“我看到你了,你坐在主席臺的後面。”

“……”

那邊安靜得像是沒有人在聽。

只有隐隐的呼吸聲傳過來。

“能見見嗎?”

“……”

手機那端挂斷,淩驕陽的眼神裏剛剛的喜欣,變得黯然。

不是應該說說錢的事嗎?

楊心悅敏感到有什麽不對勁。

看到淩驕陽握着手機在發愣。

“信號不好啊?我可以再打過去的。”

“李潇跟你很熟啊?”淩驕陽突然問。

“是。”

“認識幾年了?”

“五年。”

“女朋友?”

李潇人還行,但怎麽對方一眼替李潇惋惜的表情。

就算不是李潇女朋友,也不能用遲疑的目光在看過她一眼後,急急掉轉視線,表現出不屑。

楊心悅擡眼,轉到淩驕陽的跟前,死死瞪着他。

直到他被看得不自在,目光下移到她的臉上。

嗯,就是這個眼神,讓他體會一下,什麽叫“小子,你被我盯上”的感覺。

淩驕陽領會她眼神裏飄出的否認,沒有追究下去,轉而說:“錢的事,我親自跟他說,你不用管了。”

啊?

我要管。

為什麽不管。

眼神快速切換成求人辦事的溫良之色。

那誰,你多說兩句,一回生二回熟,說不定,還能聊聊內結三周跳什麽的。

啊,走了?照相,還沒有照上呢!

眼看淩驕陽頭抽身而去,她不敢阻攔,站在那裏作頭思想鬥争。

猶豫間,拔腿想追時,身體被人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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