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于武田老師幫忙約到了青葉城西的練習賽，時間還十分緊急，他們經過了簡單讨論與練習之後，很快就準備要出發了。
雖然大家都覺得西谷楓的問題如果能夠解決掉一定會成為很強的武器，但畢竟在他們之前，西谷夕已經努力了那麽多年，也依舊沒有成效，就足以看出難度有多高了。
再加上西谷楓本人熱情也并不高，最終就只能順其自然。
說不定孩子哪天就開竅了呢？大部分人是這樣想的。
……呃，大概吧。
西谷楓知道他們的想法，但并沒有當回事。
與其說是對排球不感興趣，他對任何運動都不感興趣——他讨厭需要消耗體力的事情，陪哥哥練排球僅僅因為那是哥哥，但要是真有人期待他能做出什麽成就，他只會說一聲抱歉。
非常抱歉，但是他不會改的。
不過，雖然他并不在意，但是這次的比賽也讓确定要上場的正式成員們十分緊張，具體體現在……
“噫。”西谷楓回頭掃了眼，朝遠離後排的方向靠了靠。
被日向吐了一褲子。
田中前輩，好慘。
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車。衆人狀态各異，而西谷楓無疑是其中最輕松的，他掃了眼校門外，眼尖地發現有一家甜品店。
他在原地頓了兩秒，直到感到奇怪的菅原孝支拍了拍他的肩：“怎麽了？要走了哦？”
“啊。”他回神，“就來。”
路過的月島螢捂着嘴：“在看甜品屋吧。哎呀呀，喜歡吃甜食，還真是個小孩子呢。”
西谷楓自認活了兩世不會和中學生吵架，但他無法不承認這家夥笑得真的好欠。
他盯着月島螢，想了想：“唔。希望我不會有看見你買小蛋糕的一天？”
山口忠“诶”了一聲：“阿月他——”
“吵死了山口。”
“抱歉，阿月！”
看着兩人走遠，西谷楓歪了歪頭，乖乖跟上菅原孝支的步伐。
澤村大地湊過來：“小楓以前看過排球比賽嗎？”
“看過，”他回答道，“初中的時候，去看過哥哥的比賽。”
菅原孝支接話：“大地你問得真奇怪，西谷比賽他肯定會去嘛。”
他忽然反應過來：“這麽說來，小楓你也是和西谷一個初中的吧？”
“是的。都在千鳥山。”
“那不會來烏野也是為了西谷吧？”
“是的。”
“嗚哇，好誠實……”
“因為這是事實吧。”
菅原孝支笑了笑：“千鳥山是個強校呢。我知道，相比較之下烏野還顯得有很多不足，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稱作‘沒落的強校’、‘飛不起來的烏鴉’……”
“但是有了你們的加入，”他對澤村大地指了指前方，那邊不知何時竟然和青城的人吵起來了，澤村大地一愣，怒氣沖沖地跑過去，他狀似無事地收回手，“我相信烏野會很快成長起來的。”
他對西谷楓咧嘴一笑：“我相信哦。”
西谷楓微愣，腳步不自覺有些慢下來。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來這裏不過是為了哥哥的請求和系統的任務。
他沒有付出過熱忱，也不指望能被回報真心。
但此刻菅原孝支使用了“你們”這個詞。
“怎麽了？快跟上來。”菅原孝支注意到了他的掉隊，回頭招呼他。
“啊、嗯。”
原來如此。哥哥，我好像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喜歡他們了。
他追上去，鄭重提問：“菅原前輩，結婚嗎？”
“啊……诶、啊？”
見到菅原孝支愣神，西谷楓吐了吐舌頭：“抱歉，開個玩笑。”
菅原孝支眨了眨眼，忽然掀起唇角攬住他，狠狠揉他的頭發。
“——什麽嘛，原來你也是會這樣笑的啊！”
–
田中龍之介在上場前，反複回頭往替補席看。
對不起，阿谷。
本來與你弟弟最先打好關系的應該是我，但我好像錯失良機了。
……菅原學長什麽時候和小楓弟弟關系這麽好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菅原孝支沖他揮了揮手，喊了聲加油，然後扭頭笑眯眯地跟西谷楓介紹：“別看田中那樣，他的實力可不弱哦。”
西谷楓啃着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餅幹，點頭點頭。
看見這一幕的田中龍之介感覺心髒被插了一刀。
他悲憤扭頭，莫名被打了雞血，忽然一聲仰天長嘯：
“放馬過來吧啊啊啊啊——！！！”
——把球網兩邊的人都吓了一跳。
西谷楓仍在嚼嚼嚼，點評道：“好厲害。還好我沒站他旁邊。”
旁邊的木下久志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他也不随時都是這樣的啦。”
西谷楓想了想，得出總結：“那就是大部分時間都是？”
“……”
無法反駁。
怎麽辦，他們也開始有點覺得丢人了。
比賽開始了。西谷楓本來覺得沒什麽懸念，烏野現在完全只是雛鳥，對面怎麽說也有縣四強的稱號，如果真的打過了他才會覺得有水分。
但除了第一把日向翔陽過于緊張導致發揮失常……
啊，還出了點事故。
他看着那邊堪稱災難一樣的現場，不自覺慢慢停下了此刻喝牛奶的咕嚕咕嚕聲。
“影山，好可怕。”
菅原孝支原本緊張得緊，随時準備沖上去攔住影山施暴，不過看着看着他發現實際情況還算好，便慢慢放松身子，不打算再去幹涉。
此刻聽到了西谷楓的話，他無奈地笑笑：“嘛、嘛，沒辦法，畢竟是日向發球砸中了他的後腦勺。”
他摸着下巴：“不過，下一局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如他所說，第二局大家都專注了狀态，掰回一局。西谷楓咬了咬吸管，有些欲言又止，便忽然注意到對面的異動。
他定眼看過去，然後小小聲松了口氣。
贏了。
「宿主？」
系統沒太理解他的心理。
‘那個人叫及川，’西谷楓喝完了牛奶，把零食垃圾都收拾到塑料袋裏裝好，‘我初中見過他。我就說嘛，主角團第一次出戰怎麽會贏得這麽輕松。’
「您不是才是烏野這一方的……」
‘不經歷挫折怎麽會學到東西、能夠突破成長？再說了，我押了烏野這次會輸的。’
「冒昧問一句，有誰和您押嗎？」
‘我跟自己下注。’
及川徹的到來引起觀衆席一陣尖叫，也加大了比賽難度。不過僅剩一局，而及川徹也剛剛才來，沒見過先前烏野的攻擊路數，最終他們險勝。
西谷楓看着記分牌沉默，最後撇了撇嘴。
‘……輸了。’
雙方列隊講話之後，便要收拾東西了。
西谷楓毫不遮掩地帶了一背包的零食，像是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就是個吃瓜群衆。等到收拾東西的時候才有點麻煩，他把書包翻得亂七八糟，甚至零食垃圾袋都裝滿了三袋。
緣下力路過看見幫了一把，看見那三大袋垃圾終究還是忍不住吐槽：“你怎麽不幹脆拿個大點的呢？”
西谷楓眨眨眼：“三姐買了好多塑料袋用不完，讓我們幫她消耗。”
“诶……”
好不容易收拾幹淨，他們也準備返程。趁着剛剛比完賽印象深刻，前輩們走在最前方感慨反思，田中龍之介悄悄往後瞄，眼尖地發現西谷楓落在最後，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麽。
他握了握拳，意識到好時機來了！
“咳咳，小楓弟弟，你在找什麽啊？”
西谷楓回神擡頭，就見到田中前輩湊了過來，握拳咳嗽兩聲，大概是被說教過，此刻刻意端着莊重的架子嚴肅詢問。
“在……找一個人，”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提那個名字好不好，索性模糊了說法，“有點問題想要問他。”
田中龍之介立刻正色：“名字叫什麽？我來幫你找！我一定把人拎到小楓弟弟面前——不是、請過來！”
“啊……”
西谷楓目光游移，在落到某個點時，忽然眼前一亮。
“？”
還沒來得及詢問，田中龍之介就被前方的動靜吸引過去。
那裏有人攔下了他們——遙遙看去，赫然是先前那位青城隊長。
一時間，什麽都被他抛到了腦後。他一個箭步沖上去，面色猙獰地準備開始跟人對線，日向翔陽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躲到他身後暗戳戳挑釁，月島螢站在後面，頗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氣氛有些緊繃，這些卻都與西谷楓無關。
從前輩們的友好交流開始，他就蹲了下來，抱着背包翻了半天，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神色。
在哪呢……
他帶了那麽多零食，應該沒吃完才對……
啊，有了。
他翻出壓在最底下的牛奶面包，輕輕舒了口氣，接着才意識到，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一道陰影打在他身上。
他擡起頭，看見了及川徹居高臨下的嘴臉。
“喲、小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