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法破夢

這一幕被阿靈看在眼裏,她在凡間行走的這幾年,為找怨氣什麽勾欄瓦舍沒有去過?什麽香豔的場面沒有見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此時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暧昧的氛圍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她忽然臉頰一熱,心口砰砰直跳。

等到隊伍中的最後一個人進了門,鏡塵才将隔着兩人嘴巴的手指拿開,同時放下了剛才撐在牆上的那條胳膊。

阿靈見鏡塵沒有下一步動作,就壓着聲音開口:“那個…”

“等他們走了再過去看看。”他十分認真地盯着那門的方向低聲說着。

半晌,見阿靈不語,他意識到剛才阿靈好像有話要說,于是這才轉頭道:“怎麽了?”

話一說出口,他終于意識到怎麽了?!

沒了手指的相隔,他的話幾乎是貼着阿靈鼻息說的,就連剛才順勢放下的那條胳膊,也在不知不覺中抓着阿靈的肩膀。

此刻,阿靈擠着眼睛,面露難堪,頭微微朝後靠去,像是要鑽進牆壁裏一般!

“抱,抱歉。”鏡塵連忙後退一步,放下了抓着阿靈雙臂的手。

阿靈猛地深呼一口氣,撫着胸口道:“憋死我了。”

剛才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客棧裏的夢境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于是阿靈直接在鏡塵開口的一瞬間,吓到閉眼憋氣,生怕一步踏錯步步錯,給本就不舒服的氛圍再加上一絲尴尬。

鏡塵看着她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不解之意:“憋…什麽?”他皺着眉問。

“走。”見剛才擡着東西的那隊人,從屋裏出來走遠後,她若無其事地拉起鏡塵就往那屋子走去。

那隊人進門的時候,阿靈雖身子不好動彈,但還是努力用餘光看了看,隐約能看出他們扛着的好像是人,但又瞧得不真切。

此刻,她內心被疑慮和不詳之感鋪滿,因為從進入同州城的這幾天,他們走街串巷似乎都沒有瞧見年輕女性的身影。

等距離那扇門越來越近的時候,若隐若現的笑聲也傳入了她的耳朵。

這笑意帶着淫.靡和猥瑣,阿靈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果真如她想的那樣嗎?

就在她準備伸手去捅開那窗戶紙查探的時候,一聲呼喊打破了院落的寧靜和屋內的□□歡樂。

“什麽人?站住!”沉重的腳步聲朝着這邊而來。

阿靈心道不好,随即立刻感覺到手腕被反握住,身子一傾,一支箭從屋內飛出與她擦肩而過。

随後兩人便看清是雲昇和霜兒朝這邊奔來了,屋子房門被打開,陸陸續續有帶着刀的人從裏面出來。

阿靈和鏡塵順勢從廊下退到庭院中央,與雲昇和霜兒回合,很快幾人就被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包圍了,鏡塵一手護着阿靈一手擡起喚出了佩劍。

“我們剛才迷了路,又繞回了那個屋子,發現那些發了狂的人,都被拆解後扔進了那個屋子,被做成了器皿。”

雲昇喘着粗氣道:“那房子其實就是我們來時的紅房子,只是正面和背面不一樣,但是總體來看,就像是…”

他一邊迅速思考着如何去形容那個房子,一邊手中緊握着長劍看着四周不斷增多的人:“就像是…巨大的丹爐。”

丹…爐?人骨器皿?阿靈聽得一愣。

來時紅房子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中,那近似圓形的屋子、漆黑的大門、兩個黑乎乎的窗口,就好像…一個張着大嘴随時等着吃人的腦袋。

如此一來,假設那房間就是所謂的丹爐,那秦無拘拆了那些人做成器皿用來煉什麽?才會那麽怨氣沖天?

想到這裏,她不禁皺起了眉頭,盯着四周包圍着自己的人,細看之下才發現他們竟然長得都差不多,一樣的身型,一樣的裝束打扮。

這樣整齊劃一的模樣,已經是第二次見了,上一次在落仙鎮,那勝仙娘娘身邊的人似乎也是這樣的。

兩者有什麽關系嗎?阿靈思慮間,就見眼前包圍着他們的人牆向兩側散出一個缺口。

随後,面前的屋子走出來一個男人,那人身材高挑略顯瘦,一頭烏發中夾着幾縷白,一邊走一邊整理着腰帶,看上去似乎中氣不足。

“這麽大動靜,我當是誰呢?”男人看到被包圍的幾人提高了嗓音,帶些嘲諷之意:“這回哪兒找的道士?本事挺大,居然找進來了。”

聽後半句話出來,阿靈才确定這人的話是對霜兒說的,可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邊被帶起一陣厲風。

“畜生!”霜兒帶着狠勁兒沖了出去,手裏還攥着一把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匕首,看來眼前之人就是秦無拘了。

在她沖出去的一瞬間,四周包圍着他們的人各個手握兵刃,随時準備出擊,秦無拘擡手示意,嘴角帶着不屑的笑,等着霜兒上前。

可沒等她到跟前揮起匕首行刺,整個人就已經被一腳踹飛了回來,好在雲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

霜兒撫着胸口咳出一口血,雲昇瞪着秦無拘呵道:“你幹什麽?!對一個小姑娘下狠手?!”說着放下霜兒,抓着手中的劍就要沖過去。

眼前的秦無拘站直了身子,似乎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咣當”一聲巨響,雲昇的劍在接近秦無拘的一瞬間,竟被彈開了!

怎麽回事?他幾乎要被這一下彈懵了,雲昇看着自己攥着劍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他不死心,擡起另一只手,雙指合攏想要給手中的劍注入一道力再試一次,可指尖的靈力閃了一下之後,竟然熄滅了。

他一時間有些慌亂,立刻回頭看向鏡塵和阿靈。

兩人見到這一幕,臉色都不太好,又想起了那次在枯草叢裏與瓷器攤販對決的時候,莫名消減的修為。

“別掙紮了。”秦無拘冷哼一聲說道:“跑不掉的。”

他側身從身邊人手裏抽出一把大刀,斜眼打量着被包圍的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霜兒身上,冷冷地說道:“想報仇?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什麽樣的人養出什麽樣的狗。”他提着刀一步一步朝霜兒走來:“跟你的主子一樣下賤。”

說着,就見秦無拘眼中泛着煞氣,大刀揮起,就朝着霜兒的腦袋劈了過去。

就在刀鋒距離霜兒的頭還有一尺的距離時,一把帶着寒冷鋒芒的劍,擋住了那把大刀。

随後,那大刀自刀刃開始迅速結霜,不一會兒,整個就被冰碴裹住。

“你…這怎麽可能!”秦無拘看着手持長劍的鏡塵,手上微光環繞,明顯是用了法力。

他往後退了一步,帶着難以置信,一邊說着不可能一邊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鏡塵沒有回答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雲昇後退保護霜兒和阿靈,自己上前一步,将長劍抛向空中,随後一個旋轉縱身一躍,再接住時,長劍已經幻化成了九天玄霜。

“雕蟲小技。”鏡塵冷哼一聲,單手執槍上前。

而那秦無拘不知鏡塵實力,明顯心裏沒底,急忙後退揮手。

此時那些包圍着他們的人才揮舞着兵器上前,一副要護駕的樣子。

在烏泱泱的人群中,鏡塵以自己為圓心,将九天玄霜劃過空中,一道道月白色的寒光将迎面上的人掃蕩在地。

見到這一幕,秦無拘似乎是真的怕了,慌慌張張從懷中掏出一個哨子對着空中吹響。

喊救兵嗎?阿靈立刻反應過來,飛身上前,長鞭浮現一把打掉了秦無拘正在吹的哨子,在他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阿靈一邊清掃着眼前的人,一邊朝着鏡塵走去。

這夢境又開始對雲昇起作用了,同時,阿靈也稍稍感覺到了運氣吃力,因此想着鏡塵必然也是中了招的。

但是剛才看着鏡塵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又有一刻懷疑鏡塵到底有沒有受影響。

待清掃完眼前的障礙,走到鏡塵跟前時,看見順着他手指縫隙滲出的血,她才終于明白了一切。

鏡塵是受影響了,而且應該不輕,否則他不會兵行險招,以血續法!這相當于妖魔精靈們在絕境之下,以燃燒生命為代價蓄力。

阿靈看着鏡塵有些蒼白的嘴唇和額頭微微滲出的細汗,忽然想到認識鏡塵以來他似乎一直體弱,這一招不能撐太久!否則定會有危險。

兩人一直都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并排而站對付着眼前的人,不知為何,這些侍衛好像假人一樣,一茬接着一茬上來。

“這夢境裏我們沒有優勢,得快些破夢。”鏡塵一邊揮着長槍,一邊對着阿靈說道:“待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而且這些人應該是殺不死,但會把我們耗死。”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影挎着大刀從天而降,擋在了秦無拘身前。

“大人,大人,您終于來了,快,快弄死他們!”秦無拘像個哈巴狗一樣捧着笑臉,拽着秦衛的衣袖祈求。

他不是秦家的護衛?怎麽秦無拘看上去反倒更像下人?阿靈的內心不禁發出疑問。

秦衛沒有理秦無拘,只手扶着腰間的大刀,邁着步子向阿靈和鏡塵走來,沉聲說着:“不是散修嗎?怎麽這麽大能耐?”

“說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大刀随着話語出鞘,朝着兩人砍來,鏡塵擡槍去擋,兩物相碰的一瞬間,九天玄霜竟變回了長劍!

鏡塵被一道蠻力彈開,向後飛去。

“鏡塵!”

“君上!”

阿靈伸手去扶時,鏡塵已經一手撐着劍單膝跪在地上了,他握着長劍的那只手,鮮血也染紅了整個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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