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師叔,你總算回來了。”回到鏡世殿的隔天,正欲外出的小語便在殿門前被鴿靈攔住了。

“鴿靈,不料你這般記挂我,小語甚是感動。”她笑得明媚,對面鴿靈卻苦着一張臉。

“語師叔你有所不知,近日昀芩師叔常約虞滢師伯一同修行,将我師父拒之門外,師父嘴上雖是不說,神色卻極為惆悵吶。”

“聽聞隄山的魔姬近日不安分,師兄忙于驅散六界的邪惡之氣,樓年師兄沒有一同前去?”小語表示驚訝。

“掌門忙于閉關,子隐師伯又不在堂庭,所以留下師父好讓門下衆弟子安心修行。況且,子隐師伯不需要幫手的。”

“原是如此,那你此番過來找我是為何事?”小語仍是不解。

“語師叔,你就去一趟颠世殿吧,上次師父和你在苓苑看過一場戲就直誇你是一個看戲的好夥伴。你再陪他看一出戲,如何?”看着搖着自己袖子的鴿靈,小語想着,鴿靈真真是煞費苦心,竟想出這麽一個主意,料想樓年師兄定是沉悶之極才讓她這般煞費苦心。

“那我們過去吧,你安排一出喜劇讓你師傅解解悶也是好的。”說罷便随着鴿靈騰雲而去。

颠世殿中。

“娘子怎這般臉紅?”戲臺上的俊俏少年郎擡起佳人下巴,眼光灼灼。

“為妻……為妻想蕭郎了。”女子羞澀地垂下眼,滿臉緋紅如煙霞。

身邊斜躺的人長長一嘆,滿目悵然。

“樓年師兄,這戲排得極為圓滿,為何嘆氣?”小語關心地問樓年。

“語師妹吶,你說何日樓年才能和你昀芩師姐這般如此!”樓年望向寸風苑的方向,看得小語感嘆不已。

“樓年師兄向來灑脫,對昀芩師姐卻這般深情,昀芩師姐總會感動的。”

他苦苦一笑,“如果語師妹是我,想要的可是僅僅的感動?”

她不語,這一問讓她瞬間心酸不已,好像曾經她也這般為一個人,最終卻連感動都換不來一般。“樓年師兄,小語不懂,為何昀芩師姐拒你于千裏之外,樓年師兄你卻依舊……這般執着?”現在,她真的不懂。

“一旦愛上,如何能灑脫轉身?你該是最懂得這個中滋味才是。”樓年拍了拍她的肩,突然又說:“他讓你重新開始不知是對是錯?”

戲臺上折子戲依舊在精彩上演,他轉身漸行漸遠,天藍色的身影在風中靜靜地憂傷,餘下摸不着頭腦的小語盯着戲子發愣。難道樓年師兄已經發現自己喜歡斐子隐?她雖然修心,卻沒有全然放下與斐子隐之間的家仇,如何重新開始?

小語飲過一盞茶,将茶杯擱下時不經意間看到了鴿靈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頓時覺得樓年師兄這般神傷後果真是嚴重,把活潑可愛的鴿靈都禍害成這副樣子。不禁長長嘆了口氣,往昀芩的寸風苑移去。

“語師妹,你這是在幹嘛?”一道輕輕柔柔的嗓音自半月門邊傳來,攀爬在樹幹上的小語看清來人是昀芩,便大聲喊道:“昀芩師姐你來得正好,這只小貍在樹上半天不敢下來,小語正想上去抱它下來呢。”

昀芩忍俊不禁,伸手将小語穩穩帶到地上,柔聲道:“語師妹莫要理她,此為我苑的靈獸腓腓。”說完将樹上的腓腓也帶到地上,腓腓讨好地蹭了蹭昀芩,便一邊玩耍去了。

“昀芩師姐,樓……”

“語師妹到底是來自凡間,竟将靈獸認成小貍,呵。”一道清冷的聲音将小語的話生生打斷,循聲看去竟是一身紅衣的虞滢師姐。

“虞滢師姐。”小語向虞滢微微颌首,卻聽得她清冷地說:“語師妹與子隐師弟冥界走了一遭倒是越發地不拘小節,竟在昀芩師妹的寸風苑爬樹。想來在凡間時,定是随了位不拘小節的俗人。”

“虞滢師姐,剛剛是腓腓一時淘氣……”昀芩輕聲解釋,擡眸間看到虞滢對着小語那兩道冷冷的目光,便不再做多解釋,若是要找茬,借口再差也可以是理由。于是只得轉移話題讓小語進苑歇息。

小語卻對虞滢的話很是介懷,擡眸對上虞滢的雙眼,不卑不亢地說:“虞滢師姐,小語在凡間雖是調皮,照顧小語的卻是位寬容的高人。小語以為仙家如虞滢師姐自是比高人胸襟更為寬廣,性情更為灑脫不拘小節。”

虞滢輕蔑地向前兩步,在小語面前站定,清冷一笑只道了句:“語師妹倒是唇齒伶俐。”右手指尖輕輕一彈,一道無形的氣流卻緊緊纏上小語的玉頸。昀芩驚呼一聲:“虞滢師姐!”卻已見虞滢被小語一掌推出了五丈遠。

她驚訝地看向一臉震驚的小語。

正在虞滢欲落地之時,一只手穩穩地接住了她并将她送了回來。一襲白衣,衣袖上蓮花次第綻放,虞滢的臉頰瞬間染上天邊的煙岚。

“小語,怎可這般無禮?快向虞滢師姐道歉。”依舊是輕輕淡淡的聲音,輕輕淡淡的神情,但是這一刻小語覺得這樣的神情比她之前見過的所有神情都要冷上幾分,只看一眼便覺得胸前一片冰冷。

收回震驚的表情,小語輕輕淡淡地說:“小語不該出手傷了虞滢師姐,讓師兄擔心,昀芩師姐,小語改日再來拜訪。”說完施了一禮,便匆忙離開。身後傳來昀芩喝斥腓腓的聲音:“腓腓,不得無禮。”

話音未落,腓腓撲向小語的身軀被生生摔在地上一動不動,小語只聽得“啪”的一聲,和昀芩驚訝的一聲“子隐師兄?”

“小語,怎可這般無禮?”

“腓腓,不得無禮。”

這兩句的語氣這般相似,但是斐子隐,我可是你的靈獸?

小語路過悠然居的時候折子戲已經落幕,樓年站在她面前一臉的幸災樂禍。他廣袖一掃,便引起一陣飛沙,對着一臉恹恹的小語說:“這陣風其實很輕微,卻能引起一陣飛沙,語師妹可知為何?”

“沙太輕了。”

“對沙來說,是風太大了。”

小語看着樓年,半響才笑着說:“師兄看得透徹。”

其實斐子隐那句“小語,怎可這般無禮?”若換成樓年來說,想來是不會令小語失落至此。

因為是斐子隐,寸風才能引起飛沙彌漫。

小語深吸一口氣,推開木窗,搬來一張板凳坐在窗前看落花。

最後梨花落得過于紛亂,她一臉茫然。索性撿起幾片花瓣,書信告知樓年,大意是想搬到颠世殿住幾天,一來可以陪他看戲解悶,二來可以幫他約昀芩師姐一同喝茶看戲,三來可以順道嘗鴿靈的新菜式。

樓年接到來信,便譴了仙鶴過來接小語到苓苑小住,并讓鴿靈搬到苓苑與小語作伴。小語感恩樓年的體貼,在颠世殿小住的那幾日天天攜着苑中收集的清露到悠然居找樓年煮茶看戲。

在颠世殿的那幾日,樓年覺得黃昏時分苓苑的晚景較好看,便将戲臺也搭了一個在苓苑的畫樓上。昀芩聽聞小語在苓苑小住,到苓苑尋小語時倒是與樓年碰了幾次面。起初小語天天往悠然居跑,三天後變成樓年天天往苓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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