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傳來升哥和衛國的叫喊聲。

淩驕陽本着教練不在,他還是有看管一下這幾個刺頭的責任,站在了那幾個吵貨的眼前。

房間內兩個大男生,拿着枕頭互相追打中。

衛國一副興奮的表情:“大好消息,我進試訓營了。”

郭升:“我可以表白楊心悅了。”

我去……淩驕陽拿起掉地上的枕頭,二話不說,加入戰鬥。

瞬間,一對一,成了兩打一的互毆。

酒店的20層。

顯然沒有他們激烈。

剛出電梯門的楊心悅拿着手表回到房間,李香便不請自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後,大型認親現場般的,代入情境之中,楊心悅面如苦情戲裏的流浪少女,嘴中一口一個:“親人啊!”

李香老母的流下兩滴熱淚,或者是汗也說定,沉的嗓子呼應她:“我失聯六十七天零四小五十八分鐘的小悅悅啊!”

戲精上身的兩人,執手相看淚眼,在嗚咽了不過三個數後,聲音秒停。

兩人站直,各自在臉上抹了一把結束了剛才的表演。

楊心悅:“回歸正事。我有事要問。”

李香:“問呗。”

楊心悅:“洪教練今夜不回是誰捅出來的?”

李香:“是我哥。”

楊心悅用“別甩鍋你哥”的表情瞪了她一眼:“李潇沒有在車上,他告訴了你對吧。”

李香:“這不是很好嗎?”

楊心悅搖頭:“我覺得可能是為了入選試訓營的事,他們回不來。”

李香:“怎麽可能,你們的分數就擺在那啊。”

楊心悅:“其實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入選了,我和淩驕陽可能面臨拆對的危險。”

李香:“拆對?誰做這種缺德事?看我上網不以怼得他名聲狼藉。”

楊心悅:“我現在真是兩難了啊,之前一心想着重新找搭檔,站上冰面。

現在如願了,心卻越來越不踏實。”

李香:“擔心進去了,然後被強拆重組,不接受就得打包回家,還是那不包郵的。嗯,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也是因為燃冰有人來挑雙人滑的苗子,說是要找幾個女孩子讓那個厲害得不得了的人選。

你的不幸遭遇時時提醒着我,寧可做顆不聽話的頑石,也不做某人向上爬的踮腳石。

而且,花滑圈子裏雙人滑盛傳是情侶的相處,伴侶的折磨,最後誰要生了二心去攀高枝了,最可憐的是那個陪了一路,沒有讨着好的。 ”

楊心悅頻頻點頭:“就是啊,日久生情的堅持。但也架不住紅杏出牆的沖動。”

李香:“不過淩驕陽應該不會是錢金龍那一種吧,據說他姐當時被拆對重組,就直接在一次訓練中重傷退出了。”

楊心悅心中一動,那個存在心中的念頭跳了出來:“李潇是男單選手吧。”

李香:“我哥是男單,想轉雙人沒轉成,練廢了。就是托舉淩驕雪時,一下子砸傷了,淩驕雪也……”

“所以淩驕雪是因為你哥……”

楊心悅驚出一身汗,李潇的失誤讓她五年在輪椅渡過,這也太艹蛋了吧。

在心中充滿對淩驕雪的同情之中,楊心悅更是堅定了若是拆對,寧可退役的想法。

李香是個樂天派,做事一陣風就過去了,說話也一樣,吧啦了一會,她先于楊心悅打起了呼。

楊心悅是個實幹型,下定決心誓不罷休,聽着呼嚕聲,喃喃說了一句:“淩哥的耳機是個好東西。”

也窩到床上,用枕頭壓着耳朵,閉上了眼睛。

坐在飄窗上,身穿睡衣的淩驕陽戴着耳機,正在跟他的老姐淩驕雪進行視頻交流。

兩人的企鵝號上方,一方永遠是處于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态。

從淩驕陽電腦屏上內容更新速度來看,對方的手速不是一般的快,可以說是對他的提問句句秒回。

而且對于他提到試訓會不拆對的問題,回複得一針見血。

“天意不可違”幾個大字,簡單明了,但足以讓淩驕陽的眼神呆滞了一下。

昵稱為卧蓮的號沒有想到淩驕陽會突然的轉移話題,她在淩驕陽用語音裏問了一句:“李潇在你那嗎?”後,神奇的沒有了動靜。

“喂喂喂,卡了嗎?”淩驕陽試着自己發了一個表情圖過去,很快顯示。

屏幕那端的發來一個字:“在。”

淩驕陽的嘴角微歪了一下,感嘆:“果然大個幾歲的男人就是有些手段,冰山同學你肯化作春水向他流了?”

那邊又進入了靜默。

淩驕陽等了幾秒,沒有見到回音,幹脆利落的扯掉耳機。

【拆對的話,我還回深大,準備讀研的事吧。】

【金牌不是拆對拆出來的,而且她和我都不會願意。】

【支點招吧,軍師。】

一條條的消息發出去,他耐心的看着屏幕上端。

這些話若是放在平時,打死他也是問不出口的。

還好隔着屏幕,看不到對方的臉。

發完後他揣測淩驕雪會給的答案。

等待的過程中,點開音樂盒子,裏面的旋律優美但卻沒有一個音符進入他的耳道內。

嗡嗡一片,重複如盲音。

這是怎麽了?

他并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關閉掉所有音響,翻身上~床,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紙。

香味猶在,上面的一行一行文字像千萬只小蟻在輕輕啃噬着他的心。

重新折好放在心口貼了一會,再次坐起時,發現電腦屏上終于有了一行字。

向來沉穩的他,看到這幾個字,像風一樣的蹭的站起來,拿起耳麥面相兇狠的像要吃人。

但……他只做了這樣一個動作,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手指用着要捏碎耳麥的力量,一點一點将這個有可能暴露他弱點的工具放回桌上。

有人說行動快過思考的人通常十分沖動,但也有一種人,行動力之所以快,是因為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自己要什麽。

淩驕陽手移動鼠标,在右側特別關注欄裏點開,裏面只有一只大笨羊的頭像。

他輕車熟悉路。

“滴滴”兩聲。

埋在枕頭裏的楊心悅,還是被電腦裏傳來的聲音喚醒。

伸個懶腰的時間,她的雙眼打開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轉頭向聲音源頭幽怨的喃喃自語:“還要訓練嗎?”

說完她突然翻身而起,人撲到電腦面前,一萬字的檢讨,要命啊,大早上的。

對話框裏跳出兩個字。

“過來”。

楊心悅蒙了很久,都沒有領悟過來,伸出一陽指捅了捅睡得跟豬一樣的李香。

“什麽事?吃早餐了?”李香呓語一句,翻個身繼續睡中。

“他要我過去。”

“一夜不見,甚是想念。”

“是通知大家都去。”明明心裏暗暗高興。

“啊?你們還是正常關系?真讓人受不了。”有人看不得某人表面裝無所謂,心裏高興得跟過年一樣。

正常關系嗎?

當然是。

“可能是俱樂部慶功宴,你去嗎?”趕緊轉移話題。

“我怎麽去?又不是冠宇的人。”李香公私分明。

“是嗎?我怎麽聽說手有餘香為冠宇的某人制作了視頻,從此定了終身。”楊心悅轉守為攻。

“讨厭!”李香嬌叱。

一只枕頭蓋在楊心悅臉上,她被壓成了人餅。

……

對于淩驕陽的招喚,楊心悅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

沖進洗手間裏,五分鐘後落湯雞一樣的蹿了出來。

還在床上眯縫的李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握緊了胸前的毯子。

“心悅,你的頭發?”

“啊?”頭頂寸頭,臉上水漬橫流,光不出溜的拿了一條牛仔裙子往脖上套,雙手掙紮着從兩個窟窿裏鑽出來,随後拿起枕巾在臉上頭頂一通猛搓後,光腳踩着一雙白球鞋的楊心悅,行雲流水的做完以上出行裝扮後,笑笑,“剪了,這不省老多事了。”

李香作老淚縱橫狀:“齊腰長發啊……我可憐兒啊……作孽啊……”

楊心悅勾身,單足在房間裏蹦着穿好鞋子,背對着李香擺了擺手:“我走了,淩哥找我呢。”

李香:“你就不能矜持一點,讓他等上個把小時。”

楊心悅人已到了門口,回頭看她:“衛國會給你送羊湯面,要不你讓他在外面敲上半個小時以上?”

什麽?

為什麽不早說。

李香一個打挺直奔洗手間。

楊心悅挑眉搖頭,“果然愛情讓仙女變癡女。”

到了房間門口,楊心悅特別扯了扯裙角,舉手準備敲門。

手剛落下還沒有粘到,門自動向內開了。

淩驕陽一身休閑裝,臉色淡然的握着門把手。

打量着她的雙眼,透着微微的光芒。

以前看習慣她包頭巾的樣子,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白色的頭皮上長出一寸長的黑發,像一只出殼的雛鳥,毛茸茸的,可愛又稚嫩。

“有事?”楊心悅被盯得不好意思,先問。

淩驕陽看着楊心悅閃閃眼睛下有些泛青:“沒睡好?”

“嗯。”她在他面前不用裝。

“為什麽?”

雖然大多數人問這麽一句,只是客氣一句。

你答複什麽,也不會改變任何事。

可這句話在淩驕陽聽來,還是有些震動的。

想了很久,楊心悅還是決定說出來:“進了試訓營,會拆對啊。”

她惆悵着。

淩驕陽默默轉身,楊心悅跟在他後面走入了房間。

反身關門時,淩驕陽突然說:“別關。”

“啊,那衛國他們看到了又得八卦了。”

淩驕陽:“你關上他們就不說了嗎?”

“他們說還好,”楊心悅擔心的是別的俱樂部成員看到,比如燃冰的。

淩驕陽見她握着門猶豫不決,走上前,将門大打四開,“我們研究一下昨天晚上的比賽視頻,很正常。”

正常,是正常。

害她白白激動人心的把自己從頭到腳清漱了一番。

楊心悅臉抽了抽,看到放在床上的電腦,電腦旁邊放着一只手工綿羊抱枕,羊角有一只開線縫了,顏色還比另一只羊角要深點。

她拿起反複看了看,布料顏色應該沒有用錯,但兩只羊角問題明顯:“淩哥,這只抱枕的是不是染色了?”

淩驕陽看了一個眼:“有嗎?”

他想起了什麽:“被我咬多了成這樣了。”

什麽?淩哥有這個癖好?

“釋放壓力。你理解吧。”他的解釋真是高大上。

“理解理解。”楊心悅剛剛沾了床沿的身體慢慢移開了一步。

過一會又問,“淩哥你也有壓力啊?”

“當然有,”他拿眼睥睨着她,“每天晚上都想着塊八十斤的肉壓在身上,我就難受,就想咬人。”

噯……楊心悅又挪過去兩步,人趔趄一步,直接坐到了飄窗上,哽着聲音:“淩哥,你那是鬼壓床,跟我扯不上關系。”

“是嗎?”他突然明白衛國的電腦硬盤裏為什麽存着那些東西了。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

萬人迷扮演爛人配角後

芝士葡萄冰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

渡鬼錄

巳溫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

榕樹自治區辦事處

始祖鳥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

罪探

北裏七鬥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

雲和月亮

兆陽恩多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

[網王]這糟糕的世界

花影深

2025/04/17

0 評論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