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評級
八點整, 《Super idol》主題曲再評級正式開始。
一百多位練習生氣喘籲籲沖進評級教室,一張張小臉紅撲撲的。
外面明明是冰天雪地,有幾個人臉上還帶着晶瑩的汗水, 甚至頭頂冒出白色蒸汽, 估摸是修仙快要飛升了。
三位專業導師, 态度明顯比上次重視。
換上正式場合的衣服, 早早做好妝發來到錄制基地。
每個人手邊都擺着厚厚一摞評分表, 等會兒評級開始,會對每位練習生的表現進行打分。
魏宓坐在正中間, 等所有人到齊之後, 宣布再評級規則。
魏宓:“請各位學員注意, 《Super idol》主題曲再評級采取打分制度。每位練習生跳完之後,我和另外兩位導師會對你們的表現進行打分。”
顧思鈞拿起打分卡, 朝鏡頭展示一下, “滿分百分制, 三位老師全部打分之後計算平均分,然後取整數。比如魏導師打92分, 我打91分, M導師打90分, 該練習生最終成績就是91分, 大家聽明白沒有?”
練習生們仿佛中學生似的,拖着調子喊:聽明白啦——
易景臣混入其中, 悄咪咪嘀咕。
[當導師真不容易啊,簡單一個平均數, 還要解釋這麽多。]
[倒也是, 假如他們不說細一點,咱們基地要暴露多少絕望的文盲。]
霎時間, 無數來自文盲的怨毒眼神,狠狠紮在易景臣身上。
A大學霸了不起啊!
Mobb Z拿起臺本卡,敷衍地照着念,“評分主要依據現場表現,還會适當參考練習生出場順序、小考成績、以及對比初舞臺的進步幅度。”
練習生們衆臉懵逼,搞不明白Mobb Z為啥特意補充一句。
當代大學生易景臣,對于此類評分機制,可太熟悉了!
[哈哈哈哈哈!‘适當’兩個字真有靈性~]
[難怪要設置期中小考,評級果然按照考試分+平常分。]
[也不知道節目組設置的權重是t多少?我在這裏天天打卡,平時分總能及格吧?]
易景臣以前在學校,因為要完成新聞臺的KPI,課堂分總是慘不忍睹。
必須靠前熬夜爆肝,把考試成績拉得非常高,才能保證期末不挂科。
回想無數個考前通宵的夜晚,易景臣連續罵了好幾聲惡毒!
奈何參加《Super idol》的練習生,大多數沒有類似經歷,無法理解易景臣被支配的恐懼。
不過沒關系。
——很快就會明白的。
導師們宣布完規則,顧思鈞擡眼,目光掃視所有人。
“現在,主題曲考核正式開始,五個人為一組,誰先上場?”
易景臣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樂觀,正準備舉起爪爪。
結果他慢了半秒,周圍呼啦啦舉起一片手臂。
“我!”
“我已經準備好了!”
“導師,我先舉手,讓我先!”
那群練習生雖然聽不懂什麽‘權重’,卻知道每年主題曲考核,都有‘先發優勢’。
除了跳得特別好的幾位以外,最先上場的人,正片中鏡頭是最多的。
主題曲和初舞臺不一樣,跳來跳去都是同一支舞蹈。
到最後,觀衆和導師們都看煩了,評分也會更加嚴苛。
甚至連納入沙雕集錦的翻車舞臺,後出場的選手,也沒有前面出場的選手好笑。
選手們争先恐後,都想第一個上搶奪先發優勢。
節目組慢放鏡頭,按照舉手順序,找到報名最快的五個。
易景臣才慢了兩拍,就被安排到中間偏後的位置,只能找個角落先自主訓練。
他挑了個最偏僻的角落,活動活動身體,正準備開始練習。
餘光瞥見有個人影靠過來,田西圖悄無聲息走到他旁邊,壓低聲音問,“一起練?”
“好啊!”易景臣滿口答應。
[田西圖人怪好的,每次考前背着48系隊友,趕來給我支教!]
[搞得像偷偷私會……]
[這算什麽?我跟我那個不能見光的soulmate?]
直播間觀衆忙着看評級,原本沒有關注他倆。
發現動靜,立刻開啓VIP特權,放大他倆所在的小角落。
【???】
【我錯過什麽瓜了?圖圖和瓜王有故事線?】
【沒有,他倆只是小考被分到一組,然後圖圖糾正了瓜王的拍子】
【他倆每次考前躲到角落,确實有點暧昧】
【YUE!田西圖就是個假清高的賤種!在隊內裝出一副崆峒的樣子,來選秀CP炒的飛起,還敢說不想吃這口紅利?】
【樓上有病?田西圖哪裏假清高、裝恐同?明明是你們48系從正主到粉絲組團排擠他。而且圖圖只是教小夥伴跳舞,哪有故意炒CP?他前幾天手把手教48系隊友,結果‘某些前輩’連個謝都不說還對圖圖呼來喝去,你們眼瞎沒看到嗎?】
【樓上姐妹別理傻比團婊,希望圖圖多交一點新朋友,L&P】
【圖圖和瓜王只是社會主義師生情啦,沒有CP感,我還是站雙校草】
易景臣和田西圖躲在角落練舞的同時,staff已經安排好考核順序,第一組五位練習生來到導師面前。
膽敢第一組出場的練習生,如果沒有抱着‘全網黑’的覺悟,多多少少要有點實力傍身。
至少,能夠把主題曲完整跳下來。
易景臣餘光大概掃了兩眼,發現他們基本都能流暢、連貫跳出《Super pick》。
無論動作标準與否,掃視過去基本保持一致。
魏宓看完第一組,滿意地點點頭。
“比期中小考有進步,至少看起來像一個團的。”
Mobb Z雖然對舞蹈不了解,接通告之前也做過一些功課,加班加點看完之前的選秀和衍生物料。
他靠着椅背,酷酷地說,“今年的主題曲路演,應該不會太丢人。”
顧思鈞看向Mobb Z,補充道,“路演除了要求整體度之外,初C和整個A班一定要足夠亮眼。”
往屆選秀中,也有整體實力可圈可點,但C位劃水翻車,導致路演一塌糊塗的案例。
顧思鈞不敢怠慢,提醒道,“兩位導師請打分吧,選出你們認為實至名歸的A班。”
“好。”
導師感受到莫名壓力,打分時更加嚴謹。
第一組出場的選手,壓力相對比較大。
導師們考慮種種因素,打分适當偏高。
五個人中跳得最好的岑灏,最終得到96的超高分數,距離滿分只差4分。
按照今年練習生的整體水準,他應該能提前鎖定一個A班。
岑灏高興地到處鞠躬,“謝謝各位導師!謝謝!”
魏宓笑笑,“不客氣,你的表現配得上這個分數。”
岑灏又鞠了幾個躬,唇角笑意壓都壓不住。
比岑灏更開心的,是排在第二組上場的舒琅。
初舞臺的時候,他被迫挑戰有能力進入A的岑灏,搶了他的名額,這些天一直覺得介意。
見岑灏提前鎖定A班名額,他第一個跑過去道謝。
舒琅:“恭喜!”
“謝了!”岑灏擡手攥成拳,舉到空中,“你好好跳,分數不能比我低,否則顯得我初舞臺很丢人。”
男團舞擔經常battle,不害怕輸給強者。
只害怕輸給一個不如自己的垃圾。
“行。”舒琅配合地一拳過去,跟他的拳頭撞在一起,然後跑到岑灏剛剛站過的位置上。
易景臣剛好練完一遍,津津有味看着他倆互動。
[幾天沒關注,他倆關系這麽好啦?]
[這應該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有沒有觀衆給他倆湊CP?CP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好浪(灏琅)!]
[等等,這個CP名似乎有點頂風作案的嫌疑,過不了審吧?]
觀衆們隔着屏幕,嘆為觀止之餘直拍大腿。
誰能想到,易景臣好端端一個學霸,暗地裏竟然嗑CP。
別人嗑CP頂多私下裏圈地自萌,他倒好,舞得全世界都知道,還給人家取好了CP名。
話又說回來……
好浪CP聽起來真刺激,一看就知道有好多糧可以吃!
此刻,易景臣并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湊成一對美帝CP。
他忙着跟田西圖練舞,還得抽出一點注意力,觀察正在接受考核的練習生。
整個主題曲階段,舒琅的廣場打卡記錄,僅次于拿到全勤獎的易景臣。
他背負着拯救全公司的使命,絲毫沒有怠慢,穩紮穩打拿到98分的好成績,惹得全場驚呼。
才輪到第二組出場,已經有一個96和一個98。
按照規則,排名前9可以進入A班。
還沒有上場的九十五位練習生,眼前仿佛橫戈兩座大山,根本無法超越。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98分已經達到天花板水平,無法超越的時候,杜星緯蹦蹦跳跳撒着七彩孢子出場。
蘑菇前輩狀态非常松弛,完全沒有‘接受考核’的緊繃,就好像在廣場上随便跳一遍。
導師們對比他的動作、節奏、表情管理,跟節目組給出的教學版demo基本沒有偏差。
甚至有幾個動作,比教學版更加标準。
縱觀全場,只有dance導師顧思鈞有能力跟他比較。
直播間觀衆也被驚呆了,彈幕池刷滿杜星緯的名字,封他為‘選秀史上第一個十代(10-20歲)大魔王’。
導師們集體認可杜星緯的實力,給他打出當之無愧的100。
分數出現在顯示屏上,直接跳到排名榜最頂端,比別人高出一位數。
“杜星緯好強……”
“不愧是地獄工廠的頭牌。”
“這還怎麽比啊?”
排在杜星緯後面的練習生,情緒頓時down到谷底。
接下來幾組,在蘑菇前輩的襯托之下,顯得表現平平,沒有得到特別亮眼的分數。
考核即将過半,staff拿出順序表,念出第五組練習生的名字。
“接下來有請黎寄白,田西圖……”
田西圖聽到自己的名字,停下動作,“到我了。”
“這麽快?”易景臣跟着停下來,從口袋拿出兩張紙巾,分給田西圖一張。
田西圖接過紙巾,沾幹淨臉上的汗水,重新恢複清清爽爽的元氣愛豆狀态。
易景臣捏緊拳頭,捶捶他胸口,鼓勵道,“兔兔加油!”
田西圖剛轉身,聽到他的應援,腳下打了個絆子,“兔兔?叫我嗎?”
“對啊。”擅長給別人取外號的易景臣,理直氣壯反問,“你不喜歡嗎?”
“……沒。”田西圖耗費整整十秒,接受‘兔兔’這個新名字,低聲留下一句‘你也加油’。
路過直播屏,田西圖掃了眼。
果不其然,彈幕裏已經刷滿‘兔兔’兩個字。尤其自己的粉絲,刷得最起勁。
田西圖:[恭喜我,喜提新花名。]
田西圖走到自己位置,旁邊站着同樣來自A大,沒t有唱跳基礎的黎寄白。
他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挪,給黎寄白留下足夠的‘發揮空間’。
黎寄白注意到,立刻替自己發聲,“田前輩請放心,我不會波及到你。”
田西圖瞬間尴尬,嘴上說‘沒關系’,暗暗吐槽:[上一個站在我旁邊的人,一拳能打我十個。]
易景臣突然被cue,低頭反思。
好像把兔兔吓出陰影了,怎麽辦?
《Super pick》伴奏響起之後,田西圖意識到,黎寄白的承諾果然沒有作假。
因為他全程站在自己的定點位置,除了必須動腳的動作之外,幾乎沒有挪動。
易景臣遠遠看着,總覺得有種詭異的既視感。
直到黎寄白跳到第二段,做了個雙臂展開的動作。
胳膊伸直,表情肅穆,仿佛要擁抱太陽。
易景臣聯想到中學時期每個明媚的上午,終于明白那份既視感從何而來。
[救命!]
[這不是廣播體操的動作嗎?!]
沒錯!
同樣身為學霸的黎寄白,在跳廣場舞之餘,創作了适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他沒有練過舞蹈,可是從小學開始,跳了整整十二年的廣播體操。
由于表現突出,一直擔任領操員的工作。
在黎寄白看來,廣播體操和男團舞有很多相似的點。
因此他把男團舞的動作,拆解成好幾節八個八拍的廣播體操,每天結束廣場舞之後,就在自己所在的樓層更衣室練習。
C班沒有單獨練習室,許多練習生擠在公共更衣裏,無可奈何接受廣播體操的荼毒。
時間久了,他們甚至覺得,《Super pick》不應該給男團練習生跳,應該推廣到各大中小學,讓青少年強身健體。
既能充滿活動四肢,還能增加觀賞性!
【哈哈哈哈哈!你們A大學霸好惡毒】
【主題曲被瓜王爆改成廣場舞,又被JB爆改成廣播體操,推廣難度大大降低了呢~】
【有道理!前線圍觀的站姐已經人均會跳主題曲了,等正片播出之後,《Super idol》套上廣播體操的節奏,分分鐘席卷中小學啊】
【只有我心疼兔兔嗎?本來跳得好好的,結果因為關注一下J8,結果有個小節拍沒卡上】
【兔兔沒卡上拍?他處理得超完美,我壓根沒有發現!】
田西圖的表演同樣堪稱完美,但由于中間小小的失誤,被顧思鈞精準捕捉扣了兩分,最終只得到99分。
他坦然接受這個結果,轉過身打算默默消化。
擡眼,瞧見易景臣呱唧呱唧拍着手走過來。
“兔兔,你真的好厲害,失誤了還能拿99!”
“對啊。”旁邊的杜星緯點點頭,“臨場反應能力太強了!即使換成我,可能也得空兩拍才能救回來。”
田西圖被誇得不好意思,英俊的臉染上紅暈,“我現場經驗比較豐富,論實力還是你更強。”
易景臣被兩位強者夾在中間,感嘆:[哇,商業互吹是吧?]
田西圖和杜星緯愣住,同時看向他。
恰此時,staff及時出聲,救了易景臣一命。
“下下組準備,淩丘、何吟,易景臣……”
“到!”易景臣喊了聲,噠噠噠跑到準備區,留下田西圖和杜星緯面面相觑。
導師們還在給上一組登記分數,黎寄白雖然差了點律動感,可動作沒有出錯。
經過合議,最終還是給他85分的成績。
按照黎寄白的基礎,拿到85分已經算奇跡,他本人卻明顯不太滿意。
“易學長。”黎寄白走到易景臣身邊,失落地道歉,“對不起,暫時沒辦法跟你一起站在頂點了。”
“學弟,禁止毒奶!”易景臣警鐘大作。
[我還沒考呢,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站上頂點?]
[萬一把我奶死怎麽辦?]
呱呱:“宿主加油哦~”
“畢業論文警告!”
易景臣想想畢業論文,再次感覺喘不過氣。
偏偏老天爺故意跟他作對,排在易景臣前面那組高手紮堆,連續出了兩個高分。
現在滿打滿算,90分以上的選手将近十個,95分以上有六個。
原以為,按照往年選秀标準,90分就能進入A班的選手,表情一個比一個絕望。
今年《Super idol》卷到這種程度,A班标準線肯定要提高好幾分。
而易景臣對于自己的預估,僅僅只有90左右,還是超常發揮的情況下。
人貴有自知之明。
以他目前的實力,很難在高手如雲的情況下,斬獲最高分。
易景臣深吸一口氣,站到導師們面前。
[冷靜。]
[我是有優勢的。]
類似的話,大家不是第一次聽到。
之前易景臣說,自己的優勢是‘樂觀’,惹得部分練習生冷眼嘲諷。
樂觀無法彌補實力上的差距,廢物就是廢物。
短短幾天時間,易景臣就算再努力,也很難創造奇跡。
易景臣閉了閉眼,飛快回想過去八天的每次主題曲。
跳過那麽多次,動作熟練度已經沒有問題了。
欄杆外每天都有站姐圍觀,也不用擔心怯場的問題。
他與A班最大的差距,在于基本功和經驗。
某些比較難的舞蹈動作,很難靠短期突擊,做得流暢又完美。
昨晚,易景臣在貓貓教官的監督下,突擊訓練大部分困難動作。
一直練到清晨,還有兩個最難的動作,沒有辦法像導師演示得那麽輕盈好看。
所以,到這個部分,就應該揚長避短發揮自己的優勢:
笑。
只要笑得足夠漂亮,用完美的愛豆力感染所有人,大家就不會太計較微不足道的小小瑕疵。
易景臣做好準備,在伴奏響起的瞬間睜眼,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左手扶住右手腕,右手做出比槍的手勢,精确狙擊主機位。
同時輕輕挑了下眉,眼底亮起blingbling的星子。
開場動作和表情是特意設計的,沒有一點點浪費。
惹得所有人從一開始,就不由自主把目光,全部集中在易景臣身上。
“Hey hey,準備好和我出發!”
易景臣配合舞蹈動作轉了個身,目光卻始終面對鏡頭,隔空與觀衆對視,讓他們甘願溺死在眼底的星海。
“Dream dream,有你才會更加燦爛。”
《Super pick》符合所有選秀主題曲的基調,是一首寫給觀衆,希望被pick的小甜歌。
易景臣唱功雖然不占優勢,好在旋律不難,他的聲音足夠動聽,讓人很難不心動。
跳到間奏的部分,因為不需要兼顧歌詞,再加上要銜接每個人自己安排的killing part,所以編舞是最難的。
前面幾組低分練習生,問題大部分出現在間奏部分。
顧思鈞單獨指導過易景臣,因此非常清楚,以他現在的能力,頂多勉強跳完動作,無法做到完美狀态。
假如這個部分沒處理好,勢必會造成扣分。
正當顧思鈞擔憂之際,易景臣看向鏡頭做了個wink,輕輕歪了下頭。
別說屏幕前的觀衆,甚至旁邊圍觀的練習生,都被迷得尖叫了好幾聲。
他、在、勾、引、我!
這誰頂得住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大家回過神,才發現最難的間奏部分已經結束。
至于易景臣跳得怎麽樣……
呃。
大家滿腦子都是wink+歪頭殺,誰還有心思關注舞蹈?
184貓系學霸大帥比在釣我哎!
觀衆們被釣得瘋狂dokidoki,好些嫌棄易景臣唱跳雙廢的秀粉,果斷決定入坑。
唱跳雙廢怎麽了?
他這麽會釣,我原地表演一個當場上鈎!
《Super pick》第二段編舞,難度跟第一段相似,沒有出現特別困難的part。
所有人眼巴巴望着易景臣,‘美貌鯊人’事件卻沒有發生第二次。
他保持着職業愛豆級別的表情管理,沒有失誤的結束後半部分。
定點動作的時候,舉成小樹杈的手并了一下,似乎在為自己慶祝。
易景臣結束自己的考核,接下來,輪到三位導師困擾。
現場陷入長久的沉默,大家清楚看到魏宓翻到易景臣的考核表,寫寫塗塗。
她由衷認為,易景臣這個人有毒。
每次給他打分,魏宓明知道,他表現不是最出挑的,依然想要給他高分。
Mobb Z坐在旁邊,目光不斷往顧思鈞的方向瞟。
顯然也被易景臣難住,想要抄個标準答案。
易景臣跳完主題曲,幾乎不怎麽喘,百無聊賴觀察幾位導師的反應。
[魏導師別再塗了,那麽大的紙不夠你寫個分數。]
[M導師又在跟票,你最好別玩狼人殺,否則不是被首票就是被首刀。]
Mobb Z慘遭拆臺,臉色黑了一瞬。
易景臣很快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看t向顧思鈞那邊。
[哇!顧導師不愧是全基地的希望,好像已經打好分數了!]
顧思鈞身為在場唯一的專業舞蹈老師,具備自主打分的能力。
他瞥了易景臣一眼,沒有立刻公布,反而看向其他兩位導師。
“好煩,不改了!”
魏宓實在改煩了,把考核表翻過來,用紅筆圈起最終分數。
“我僅代表個人,97。”
‘97’分數一出,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魏宓身為vocal導師,打分主觀性強,相對比較寬松。
可是,以易景臣的水平,拿97分未免有點太高了!
第一組登場的大舞擔岑灏,最終才拿到96分啊。
“謝謝魏導師。”易景臣受寵若驚,小聲嘀咕,“魏導師給我這麽高的分,怕不是故意捧殺我?”
“別多想,我單純喜歡你剛才的表現。”魏宓立刻澄清,“而且,我只代表個人。有誰覺得我評分不公正,可以盡管罵我。”
魏宓說得如此坦蕩,現場也沒有人再說什麽。
顧思鈞料到魏宓會給高分,不覺得意外,翻過考核表亮出自己的評分:92。
“易景臣,你今天的表現依然有不完美的部分,但是我很滿意。”顧思鈞瞧瞧自己的評分,鄭重地說,“我認為,你配得上這個得分。”
“謝謝顧導師。”易景臣認真道謝,同時聽到Mobb Z小聲嘀咕。
“早知道我先亮分數了,他把氣氛拔得那麽高,我怎麽接?”Mobb Z嘟嘟囔囔幾句,破罐子破摔亮出自己的評分:92。
沒等他開口,周圍爆發出劇烈的狂笑。
跟票狂魔,不愧是你!
“夠了啊!”Mobb Z當場摔紙,“我是個rap導師,你們一會兒讓我點評古樂器,一會兒讓我點評舞蹈,除了跟票我還能做什麽!”
Mobb Z擺爛的往後一靠,試圖替自己找補,“我覺得易景臣跳得還行,比前面幾個好多了,配得上這個分。”
易景臣低頭,努力憋笑。
[M導師,你沒發現自己連評語,也是抄顧導師的嗎?]
Mobb Z臉一黑,更生氣了。
[評語明明是原創的!顧思鈞那小子比我先說而已!]
[早知道就應該給你打0分!打負分!讓你小子知道什麽叫公報私仇!]
按照節目組制定的評分标準,三位導師分數平均之後取整數,小數點後全部舍去。
易景臣最終得分93,暫時排名第六,後面還有一小半練習生沒有上場。
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93分比他預想中還有高幾分。
接下來只能縮在角落,聽天由命。
呱呱怒刷存在感,給易景臣出馊主意,“宿主宿主,你可以幹擾他們呀~只要他們拿不到高分,你就可以進入A班。”
“哦,那不行。”易景臣安靜蹲坐在那兒,秒速拒絕。
“為什麽呀?”
易景臣回答,“因為畢業論文對我很重要。”
“啊?”呱呱有點聽不明白。
畢業論文對易景臣很重要,所以更應該不擇手段保住A班才對吧?
易景臣托着臉,觀察一個個來到場上、為了拿到高分拼盡全力的練習生。
這個舞臺對他們,也很重要。
夢想沒有高低貴賤,怎麽能為了自己的夢,摧毀別人的夢?
幾個小時後,主題曲考核只剩下最後一組。
後來又出現三個94以上的高分,易景臣目前排名第九,剛好可以卡線進入A班。
節目組只規定,進入A班才有競争終C的資格,沒有規定具體第幾名。
哪怕自己卡線進入,也算大勝利。
只要最後一組選手,沒有人超過93……
易景臣僥幸地祈禱,卻再次觸發墨菲定律,怕什麽來什麽。
耳邊響起魏宓報分數的聲音——
“恭喜付峥選手,最終得到93分。”
易景臣:???
[怎麽又是93?]
[怎麽又是付峥?]
[我們兩個并列93,難道又要battle嗎?]
易景臣嘆了口氣。
已經是一只廢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