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了,現在你的身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宗遠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反而讓我覺得有點害怕,下意識的推開他。
“你不是還懷疑我吧!”他看着我,滿臉的不敢相信。
我沒有回答,誰叫你突然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這才看看四周的環境,還好天色還早,前面的一片海看着倒是幹淨,但是望不到邊際。
“現在時間還夠用,運氣好的話,會遇到過往的人,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現在真的對你越來越好奇了,你到底是什麽人呢?”宗遠看着我的眼神不可琢磨。
“我就是洛溪啊,一個普通人而已,倒是你啊,為什麽小時候就來到了我的家裏,和我定親。”我說着,腦中搜羅着自己了解的宗遠,但是實在是資源有點匮乏,關于細節我真的是一概不知。
“說實話,我也不記得了。”宗遠揉揉太陽穴,站起來,高大的身子擋住了我面前的所有陽光。
“好了,我們過去吧。”他走在前面,我只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身上還披着他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上還露着一個缺口,不管怎麽說,還是有點涼。
“這邊……你看看是不是有個人?”我剛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漁舟,遠遠地正在往右側的方向劃去。
“恩?看樣子是……喂!”宗遠看見後,直接走到岸邊,大聲的喊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感覺他出聲那一刻,全世界都在震動着。
陽光澆灑在他的身上,描出近乎完美的邊角。
在我的面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呼吸的真實的人,可有的時候,覺得這一切又那麽的不真實,我過來是來找一個答案的,但是,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把原來的命題忘記了,只是想要陪着這個男人。
看着越來越近的漁舟,我趕緊搖搖頭,甩去自己這些雜亂的想法。
“兩位怎麽會在這裏啊!”漁舟上的人帶着一個草帽,看着我們的樣子很是奇怪。
“我們也不知道,就是從一輛火車上下來,也不知道怎麽就來到了這裏。”宗遠把我扶到船上,口中也是疑惑的語氣。
“您可真是開玩笑呢,這裏怎麽能有火車呢,要是說有,那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這裏還是平原呢,您沒看,那個火車軌已經斷了啊。”漁夫說着,用手指着不遠處的鐵軌。
我倒是沒有什麽感覺,既然遇到了,就一定是這種結果。只看見宗遠站起來,像是一個木雕一樣,矗立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反應。
這個從來不相信這些事情的人,如今真的遇到了。
“洛溪……你……”他突然低下頭,看着我,眼睛裏帶着不知名的情愫。
我能看出來,他的猶豫,和一種對于未知的恐懼。
“坐下吧,有時間我會和你解釋的。”我說着,拉着他坐在我的身邊,從那個漁夫開始說話,宗遠整個人就都已經進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态之中。
“兩位啊,不知道你們想要去哪裏啊,我這是回家,看到兩位,知道一定是被困在這裏才過來的。”漁夫說着,看着我們兩個人落魄的樣子,好像在擔心我們會白白的坐着他的船。
“我們……”我想着爺爺說的地方,大概是在江南一個叫彭橋的地方。
“彭橋。”我說完,看到漁夫一皺眉。
“那個地方還挺遠的呢,你們要去啊,至少要三兩日,不如先找個地方住下吧。”他思考了一下,看着河面說。
“也好,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會怎麽給我解釋。”宗遠按住我的手,不允許我說別的。
随着小船在河面上慢慢的化動着,我的心裏也漸漸的放松起來,看着宗遠,這個一直都很有原則的男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問我到底來這裏是要做什麽,就直接好不反抗的過來了,有時候,男人,還真是讓人看不懂的生物。
大概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村莊,在巨大的落日下,這個小村莊顯得十分的精致。
“這裏也沒有什麽住的地方,不如先來到我的家裏吧,我的孩子都在外面,所以,有一間房子是空着的,你們就跟着住吧,我看你們應該是夫妻吧,不會介意吧。“漁夫靠岸之後,笑着看我們。
我這才仔細看這個人,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臉上有很明顯的黑斑。
瘦高的的個子,黝黑的皮膚,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的大衆臉,倒是十分的和藹,所以我很高興的接受了他的提議,宗遠還處在一個虛空的狀态中,所以只是冷冷的跟在我的身後。
“大叔,您說的那個火車,是因為什麽停的?”剛走兩步,宗遠走到我的前面問着。
“都說了,那個火車是幾十年前的了,那時候,好像是發生了一個脫軌的事情吧,火車裏的人都死光了,現在說起來都可怕啊!”老人說着,我感覺到他的臉上的皺紋更加的深刻了。
随着他走到小村莊裏,所有的房子都是青磚白瓦,十分的潔淨。
“這裏就是我家,好久都沒有孩子在了,你們過來也算是熱鬧一下。”老人說着,把手中的簍子随手放在一個小臺子的上面,口中叫着老婆子,快過來。
一個穿着藍色布衣的老太太走出了出來,看見我們之後滿臉的堆笑。
“這是哪裏來的孩子啊,長得真水靈,快進來。”她上來就拉住了我的手,我禮貌的一笑,沒想到,在他們房子的一個窗戶上,看到了一張蒼白的女孩子的臉,也在朝着我笑。
吓得我往後退了一步,緩過神來,才發現老婦人也被我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再看去,那張臉已經消失了,一定是我太緊張了,我安慰着自己,這時候,宗遠像是知道了什麽一樣握住了我的手。
“這孩子是怎麽了?‘老婦人看着我們,有點不高興。
“沒事,有點吓到了,沒事!”我趕緊搖着頭。
老人說自己的孩子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但是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麽,難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那就好,老頭子,去打點好酒,孩子們快進來。”老婦人帶着我們走進屋子裏,一進門,是一個寬敞的大廳,有着鍋和桌子,左邊一個門,右邊一個門,左邊的門半開着,我看到裏面的一個竹床上有一只腳正在晃動着,側過身子去看。
一個臉色煞白的女子正對我笑。
“洛溪,你沒事吧,讓你去坐呢!”宗遠一手把我拉到東面的屋子裏。
“這孩子怎麽不把外衣脫下去?”老婦人端上一杯茶,看着我說。
說來有點難以啓齒,我的衣服壞掉了,可是……
“我的衣服壞了,這樣就好!”我說着拉緊了宗遠的衣服,雖然大是打了點,但是我一點都在意,總比得上一個不遮體的衣服要好。
“快過來,我女兒以前的衣服還在呢,你跟我過來。”老婦人不由分說的拉住我,往西面的房間裏拽,我想要拒絕,但是看到那張熱情的臉之後,就怎麽也拒絕不來了。
剛進屋子裏的時候,還真沒有看到剛才那個人。
“我女兒啊,和你差不多大,我看着她的衣服你應該能穿的進去。”老婦人說着,在一個象牙色的櫃子裏翻找着。
“來,就是這個,來試試。”她說着給一件青色的旗袍遞過來,我剛要接過來,看到老婦人的身後,一個女孩,穿着白色的旗袍,微笑着看着我。
我這是接還是不接啊,正在猶豫着。
看到那個女孩點點頭,我這才把衣服接過來,換好之後,發現這個衣服還真的是很合身。和老婦人走出去的時候,下意識的一回頭,發現身後沒有什麽人,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