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男孩子像極了那逝去的才子,而女孩兒卻沒有一丁點兒的相像。
這女孩兒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甚至連普通的女孩兒都比不上——醜的要命!
後來,因為男孩子才氣沖天,且相貌也出衆,而女孩子卻難看的很,男孩子家家長就取消了這門婚事。
可是,那稠爾一有時間就去找念玉玩兒,從小就喜歡了念玉。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念玉一直對稠爾不冷不熱,還說:“我要找一個人,而你不是她。”
就這樣,念玉拒絕了稠爾的接近。
兩個人長大了,上了學,同學都對于念玉很憧憬,女孩子的表白更是數之不盡,可是念玉卻一直都是冷冷的,以至于那些人給他一個外號:憂郁王子。
念玉在尋找一個人,一直在尋找,不管何時何地。
我一直在尋找一個人,哪怕傾盡一世也要找下去。
這是念玉自己所說,說這話的時候,念玉的眼神之中閃爍着心疼的神色。
稠爾被念玉明确的拒絕了之後就消失在了念玉的世界裏,她卻并沒有離開,一直在暗中默默的注視着念玉,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在心裏。
稠爾長得醜,導致了她難以融入群體——所有人都是愛美的,反之就是讨厭醜陋。
很不幸,稠爾就是那一類被排斥的人。
學校裏稠爾沒有朋友,別人都說她是怪物,醜的要命,種種難聽的話語都當着稠爾的面兒說,甚至有人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而欺辱稠爾。
稠爾不說話,可是也不求饒,他們不管如何的欺辱稠爾她都不會哭,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不僅僅是學校裏邊兒不受歡迎,稠爾回到家也是一樣的對待。
親生父母同樣嫌棄稠爾的容顏,不讓她上床睡覺,讓她打地鋪;不讓她上桌吃飯,讓她吃剩飯。
種種的不平等對待,使得這個可憐的姑娘想哭哭不出來,她從明白自己不受歡迎的那一天開始就沉默着,仿佛自己封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樣。
可是稠爾有一個風雨無阻的事情,那就是每天早早的起來,在家門口等待着鄰居家的念玉出門上學。
稠爾明白自己醜,所以只是默默的注視着念玉的背影,默默的跟随在念玉的身後不遠處。
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楚稠爾對念玉有情,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念玉根本就不會被稠爾感動。
在學校裏,念玉終于交了女朋友,名叫王曉笑——長得很美,像極了逝去的妻子,那個擁有着傾國傾城容顏的薄命女子。
念玉才氣沖天,且翩翩儒雅,像極了逝去的才子,王曉笑長得極美,雖說比不上那逝去的妻子,可是卻有着七分相似。
衆人均都是贊美着他們兩個人,說二人就是那對恩愛夫妻的轉世,上一輩子沒能白頭偕老,這一輩子再續前緣。
沒有理會角落之中的稠爾,或許是因為她的存在感,不過更多的是因為她的容顏。
在看到念玉笑容滿面的和王曉笑親昵的時候,沉默了數年的稠爾開口了。
她顫抖着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那一刻淚如雨下。
“明明是我……”
僅僅是這四個字,卻好像是稠爾費盡了一輩子的力氣一樣,她就那樣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念玉,才氣沖天,翩翩儒雅;王曉笑,極美容顏,與念玉相談甚歡。別人都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一如之前形容那對恩愛夫妻。
似乎是絕望了,稠爾從那天起就不再關注念玉,不再清早等待,不再默默關注。
從那一天開始,稠爾拼命的學習,從全校倒數第一勢如破竹,一直沖擊到全校第一,僅僅相差了兩個字,過程卻充滿了無數的汗水。
從那一天開始,稠爾漸漸的改變了。
她仍舊是之前的那個醜小鴨,而且這一輩子也不會蛻變成為白天鵝,可是她超過了念玉,在才氣方面。
可是,即便是稠爾這麽的努力,人們說起才氣沖天的時候不會第一反應想到她。腦海之中仍舊浮現那個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念玉。
高中畢業之後,念玉和王曉笑結婚了,那一天,整個小鎮都轟動了,幾乎全鎮子的人都去吃喜酒了,除了一個人。
稠爾在前一天就收拾好了東西,在念玉結婚之前就離開了這個小鎮,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永遠無法割舍的小鎮。
稠爾的成績很好,足以出國留學,可是家庭貧窮,她不能選擇這一條路。
稠爾沒有選擇北大,沒有選擇清華,而是選擇了一個距離小鎮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一所大學求學,四年之後去當了醫生。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容顏問題,稠爾喜歡這個職業,喜歡戴着口罩。
她兢兢業業的工作着,盡自己所能的救治每一個病人。
或許是命中注定,那一年,稠爾聽說了某個小城鎮遭受了瘟疫,而且還是第二次。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向以沉着冷靜著稱的稠爾摔倒了,她不顧一切的沖進了衛生間,開始嚎啕大哭。
沒有人知道她這是怎麽了,只有稠爾自己知道。
哭過之後的稠爾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繼續的工作,繼續的救死扶傷。
那一天醫院來了很多的病人,據說都是那個爆發了瘟疫的小鎮的人。
那一天,稠爾再次失态的嚎啕大哭,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
所有的人都有救治的機會,唯獨一個人沒有,因為那個人拒絕活下去。
他的面龐英俊,充滿着文人墨客的那種才氣,他總是默默的看着窗外,嘴裏邊兒碎碎念着什麽,可惜沒人能夠聽得懂。
稠爾是他的主治醫生,可是稠爾卻在面對這個病人的時候失去了自己的那種冷靜。
由于拒絕治療,那男人的生命很快就燃燒到了盡頭,那一天,在男人彌留之際,只有兩個人陪在他的床邊。
即便是最後一刻,那男人仍舊雙眼盯着窗外,沒有看身邊兒陪着自己的兩個人。
稠爾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正是念玉,而那個女人就是王曉笑。
男人彌留之際仍舊念叨着什麽,夕陽傾灑在了他的身上,是那麽的帥氣,那麽的難忘,美的讓人忘記心跳。
在最後的幾秒鐘,念玉已經呼吸困難了,可是雙唇仍舊張合着,碎碎念着只有自己明白的話語。
最後床上彌留之際的念玉,稠爾只覺得自己心如刀絞。
她輕輕的趴伏在念玉的耳邊,哽咽着生意說了一句話。
“我先走,你我約定奈何橋上等三年,三年不見又三年……”
“你……玉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念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稠爾,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可是最後卻無力的垂下了。
稠爾沒有哭泣,反而異常冷靜的處理了這件事情。
時隔半月,王曉笑約稠爾出去吃飯。
在飯桌之上,稠爾與王曉笑并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默默的吃飯,就好像真的只是來吃飯了一樣
後來,王曉笑又約稠爾喝茶。
這一次,王曉笑說話了。
“抱歉。”只是這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王曉笑說不清楚。
“在奈何橋上,我見到了堅決不喝孟婆湯的你,
我也有自己不想要忘記的人和事,所以選擇了和你一樣的道路。
在奈何橋上,我就在你的旁邊兒,久而久之,我吸收了你的靈氣,同樣也吸收了你的愛,對于丈夫的愛。
後來我投胎了,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知道,念玉就是你一直等待的人,可是由于我吸收了你的靈氣和對于丈夫的愛,所以我奪走了念玉。”
說罷,稠爾起身就走,沒有停留一秒鐘。
一直以來,念玉在尋找的人就是稠爾,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幕昭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就像是一個優美的旋律一樣,一曲終了卻讓人欲罷不能。
我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聽完了這個故事。
“這……是你的故事?”我不準痕跡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幕昭沉默良久,搖了搖頭。
随後我們一直沉默着,邁步向前走去,很快就通過了忘川河,到達了酆都城。
酆都城其實很大,我們在見過路引之後就已經來到了酆都城的範圍之內。
現在我們來到了酆都城的中心,這裏就有閻王殿,是十殿閻王辦公的地方,同時也是無數冤魂惡鬼聚集的地方。
這裏跟人間的城鎮也沒什麽大的差異,只不過是周圍的建築都是古代的那種樣式,最重要的是,都他喵的是紙糊的,感覺就像是戲弄娃娃的玩具似得。
不過我卻知道,這些都是那些惡鬼的房子,他們一直以來都在這種紙糊的房子裏邊兒居住着。
難怪人間會有給死人燒紙房子紙人之類的習俗,原來是真的啊!
我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不住的左顧右盼,看見一切東西都是感覺新奇的很。
看到周圍的那些紙糊的房子都是空空蕩蕩的,看樣子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反而是街道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的,好不熱鬧。
我扭頭向幕昭尋求解釋:“幕昭,這旁邊兒的房子那麽多,怎麽都沒有鬼住啊,反而是來大街上擠着,圖熱鬧麽?”
幕昭解釋道:“人間的死人變成鬼,然後受到接引來到陰間,他們會先受到閻王的審判,決定是有罪還是無罪。
有罪下地獄,受盡刑罰,最後才投胎轉世,而沒有罪的人則是在陰間生活,等待着自己投胎轉世的時機。
他們在陰間生活就需要房子,這些就是。”
随後,幕昭繼續解釋道:“人間每天死亡的生靈數之不盡,不光光是人,就連動物也會來到閻王殿受到審判。
可是也只有人死了才會有後人燒紙錢紙房子之類的,而且數量很多,一直在酆都城擠壓着,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想想,這個世界上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幕昭問我的這個問題我都不用想,直接脫口而出:“自然是壞人多咯!”
幕昭攤了攤手,說道:“既然是壞人多,而且壞人都收刑罰去了,你覺得這些房子還會有多少的人住?”
我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地府的現狀,媽的,今天老娘又長知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