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眼女屍（10）

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周進疲憊的走下車，看着前面依舊無任何感覺的人，深深一嘆。

“你是想幫丁河他們調查丁湘失蹤的案子？”見她依舊不語，周進也開始不耐，他抓住她準備遠去的胳膊，“你要告訴我，不然我怎麽當你的助理？”

那雙眼睛依舊空洞，可雖然只有一瞬間，周進似乎看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化，讓他以為是錯覺。

他立馬松開手，眉間有些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莫小冷擡眸輕掃他一眼，“丁河的車出現，丁湘失蹤，或許不是巧合，我要證實一件事。”

話落，她走向派出所，周進趕忙跟上，“證實什麽？”

“丁湘在這個案子裏扮演什麽角色。”

周進驚道：“你是說，丁湘可能是第一個受害者？！”

莫小冷不再言語，周進也不再追問。

“你好，我們是陵市公安局特案組的，想問點事。”周進對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男警察說。

“你們想問什麽？”

“4月20日，有個叫丁湘的女孩失蹤了，她的父母來報了案，現在有什麽線索嗎？”

“你們等下啊，我找找。”男警察翻過檔案，半響後他說：“丁湘已經失蹤四十天了，我們一直在找她，但到現在依然沒有發現她半點痕跡，查了她身份證，期間沒有任何購買記錄，自4月20號後，她就像消失了一樣。”

“那她現在還在陵市？”周進不由皺眉。

男警察點頭，“嗯，失蹤以來，她就沒消息了，也沒有任何乘車記錄。”

莫小冷淡淡一瞥，“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哪兒？”

“你等等啊。”男警察的食指劃過案宗，“是4月22號晚上十點，她朋友說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在南裏路的菲林飯店吃飯，之後就沒再看到過她了。”

周進彎起唇角，“謝謝啊。”

“不客氣，都是同事。”

看着已走遠的背影，周進不免嘆氣。

與周進相比，徐懷一就興奮多了，他瞄了眼旁邊的女生，“你在澤陽縣公安局待了多久？”

“三年。”

“我之前是個普通的民警，但我爸爸想讓我做刑警，就讓我申請去刑偵，我也剛來幾個月。”周進感嘆道：“就因為他以前是刑警，所以我就要是。”

“為什麽不反抗？”寧霜問。

徐懷一一頓，随即笑道：“他年紀大了，不過現在我覺得做刑警也挺好的。”猶豫片刻，他讪讪一笑，“你來陵市做刑警，你男朋友不擔心嗎？”

“我沒有男朋友。”

“哦…”

平淡的回複，徐懷一心裏卻樂開了花，有希望有希望！

“那你喜歡什…”

不等他的話說完，寧霜一把拉過他躲在車邊，徐懷一看着近在遲尺的容顏，咽了咽口水，“這麽快…我還沒準備好呢。”

“已經很慢了。”

“啊…想不到你還挺主動的。”徐懷一偷笑道。

“什麽？”寧霜不解的看向他，連忙松開手望向咖啡廳，“賀慶生就在店裏。”

聞言，徐懷一尴尬的後退兩步，輕“咳”兩聲後，也望向咖啡廳，“看來許倩倩的朋友沒說謊，賀慶生回來後就開了家咖啡廳，生意挺不錯的。”

寧霜瞥了眼他微紅的耳尖，“走吧。”

剛打開門，服務生就走上前來，微笑道：“歡迎光臨，先生女士要喝什麽？”

“不用，我們找你老板有事。”寧霜看向窗邊。

服務生有些為難，想要阻止，“這…”

只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警徽，服務生停下了動作，徐懷一收回警察證，“你們忙去吧。”

寧霜坐到賀慶生對面，語調冷然，“賀先生是嗎？”

同孫怡潔給的照片有些區別，臉龐不再柔和，棱角分明，卻多了分生硬和冷漠，是比王澤要好看許多。

賀慶生看着對面來者不善的兩人，不由皺眉，“你們是誰？”

徐懷一再次拿出警察證示意，“我們有事需要問下你。”

“您請說。”賀慶生一改方才的不耐，微笑道。

“許倩倩認識嗎？”寧霜問。

賀慶生微驚，不過很快恢複如常，“認識。”

徐懷一沒想到他會這麽坦誠，打開記事本接着問：“5月12號晚上12點到13號淩晨1點，你在哪裏？”

“警官，你是在審犯人嗎？”賀慶生不急不緩的喝了口咖啡，他神色自若，“這麽晚，肯定是在家裏睡覺啊。”

寧霜直盯他的眼睛，“許倩倩死了，你知道嗎？”

賀慶生握住咖啡杯的手一頓，他放下杯子，眼裏終于有了絲慌亂，“倩倩死了？！怎麽會？”

“賀先生你那晚究竟在哪兒？”寧霜冷聲道。

“關店後，我就回家了，一直呆在家裏。”

“有人能證明嗎？”

賀慶生搖頭，“沒有。”

寧霜又問：“12號那晚，許倩倩聯系過你嗎？”

“那天倩倩中午來找過我，讓我帶她離開陵市，她說她馬上就離婚了，但我的店剛有起色，我還不想這麽快就離開，就跟她說我再考慮考慮，後來她生氣就走了，打電話也關機。”賀慶生望着已空的咖啡杯苦笑，“我以為她還在生我氣，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和倩倩是在大學期間相戀的，後來她家裏出了點事，我也在外地闖蕩，之後她就提分手了。”

徐懷一合上筆，“你知道她已經結婚了，還跟她舊情複燃。”

賀慶生澀然一笑，“是我對不起她，但王澤根本就不是人，他跟倩倩剛結婚就出軌，倩倩跟他提過離婚，但他不肯，我知道他就是想報複我們。”

“你跟王澤之前就認識？”

“他也是我們大學同學，大學的時候，他追過倩倩，但倩倩沒理會他，之後倩倩家出事了，他便乘人之危。”賀慶生咬牙忍怒道。

“你見過許倩倩手機嗎？”寧霜問。

“倩倩手機？”賀慶生搖了搖頭，“沒有，她一直都是帶在身上的。”

寧霜和徐懷一對視一眼，神情凝重，“今天打擾了，請你近期不要離開陵市。”

賀慶生忽然起身叫住他們，“警官，我想起來那天倩倩好像說要去取衣服。”

“去哪裏取？”

默了兩秒，賀慶生垂頭輕搖，“當時還沒來得及問她，她就走了。”

“好的，謝謝賀先生你提供的線索。”

“不客氣，希望早日抓到兇手。”賀慶生淡笑道。

出了咖啡廳，徐懷一問：“你覺得這個賀慶生怎麽樣？”

“道貌岸然。”

徐懷一不禁點頭認同，“比徐逸還能裝，這個許倩倩也是倒黴，遇到這麽兩個男人。”

“所以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寧霜說的平靜，語裏卻有幾分譏諷。

“诶？那也不能說所有男的都像王澤，賀慶生這樣吧。”徐懷一接着嘀咕，“我可不是。”

“賀慶生雖然說他當晚一直在家，但沒有不在場證明，還不能排除他的嫌疑，我們得查查許倩倩那天是否去取衣服了，又是去哪裏取的？”

“看來還得問問她朋友孫怡潔，已經兩天了，希望有發現。”徐懷一長嘆一聲。

寧霜暗暗嘆息，“希望秦隊那邊有發現。”

老城西邊，街道雜亂不平，坑坑窪窪的泥坑不斷，攤販呼喊聲此起彼伏，整個城市就像一個繁忙的空殼，都在奔跑，忙着各自艱難的生活。

“秦隊，按這上面的地址，這個叫趙池濤的就在前面的五金店。”

張柯望着前方髒亂的招牌，不由蹙眉。

“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命令。”

“是。”

秦泷走進五金店，掃了眼裏面，随口對正在門側玩手機的人說：“這裏能配鎖嗎？”

“能啊。”那人擡頭，看到秦泷一愣，眼裏頓時多了分謹慎，“你是哪兒來的？有點面生啊。”

“北林路，熟人介紹的，說你這兒路寬，價也可觀。”

趙池濤手一頓，咧嘴笑道：“您是賣還是買呢？你放心我這兒價格好商量。”

“最近有點念舊，你這裏有老式的大衆嗎？想開來玩玩。”

聞聲，趙池濤思索了下，“這倒是挺新奇的，我得進去問問老周，你等下。”

秦泷點頭，視線卻一直盯着裏屋，良久都不見人出來，他心下一緊，準備奪門而進，卻聽見不遠處的張柯大叫：“秦隊，趙池濤從後門跑了！”

頃刻間，秦泷立馬從半開的後門追出去，只見張柯已經追到了一處拐角，他迅速追了上去。

“站住！”張柯沖前方大喊。

趙池濤跑進旮旯之處，這裏是老城，大大小小的巷道，就像迷宮一樣，秦泷與張柯對視一眼，分別跑向不同的入口。

張柯依舊緊追不放，就怕到時再也找不到蹤影，趙池濤推到路邊的雜物，張柯一個跳起一躍而過，木板突然倒下，張柯不得以後退一步，緊忙掀開木板再次追上去，只是這次落後了些許。

眼見趙池濤就要消失在拐角了，張柯心慌的加快腳步，只見秦泷突然從旁邊的巷口跑來，一個飛縱，撲在趙池濤身上，迅速将他的雙手扣在背後。

“還跑！”

張柯趕忙跑過去，拿起手铐拷住趙池濤的雙手。

“這小子還挺能跑的。”張柯有些氣喘籲籲。

“帶回去好好審問。”

“鈴——鈴——”

張柯将趙池濤抓起來，說道：“秦隊，你手機響了。”

“喂？”

“秦泷，快來學翰路155號，又出現了一名死者。”

章顯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卻是那麽的令人寒顫。

“…嗯。”

秦泷挂斷電話，臉色陰沉，“我們先去學翰路。”

“秦隊，不押這小子先回警局嗎？”

“死者，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