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廁自殺案（11）
走出科星大廈，正值午後，烈日當頭。
這份炎熱并未影響莫小冷，她拐過一個路口卻停下了腳步。
大廈旁隐蔽的樹下，一對身影正在交纏。
“你，你有什麽事？”
“你害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女人緊張地垂下臉，欲離去，“沒事的話，我，我就先走了。”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女人囚禁在自己懷中，“走那麽快幹嘛？”
男人低頭靠近女人的臉頰，女人頓時驚慌起來，她用力推開面前的男人奈何推不動，眼淚不禁溢出眼眶。
“不要！陳靖天，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如果你跟你的姐妹還想待在隽星就別動。”
女人霎時愣住，她木讷地望着這個男人，無聲地流下淚水。
陳靖天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女人痛苦地抗拒着，徒然她本能地一巴掌打過去，陳靖天吃痛地捂住臉頰，兇狠地盯住她。
“林曉蕾！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曉蕾緊緊捂住自己的衣領，害怕地縮着身子，臉上早已布滿淚水，“我不要…我不要！”
她只不過想下來買瓶飲料，誰知道遇上了剛吃完飯準備回去的陳靖天。
陳靖天還想上前，餘光卻瞥到一個身影，心一驚，他轉身向後看去，發現只是一個小女生，心剛想放松下來，可看到那雙眼睛卻不由緊張起來。
眼睛很空，他被盯得很不自在。
陳靖天晦氣地吐了口唾沫，随即與莫小冷擦肩離去。
莫小冷慢慢走上前，站在林曉蕾前面，不伸手，不遞紙，不安慰，就那樣靜靜地觀望。
林曉蕾看到陳靖天離開，頓時放松下來，肩膀卻依舊顫抖不止，她茫然地擡頭望着這個突然到來的女生。
半個小時前，她見過，周進的妹妹。
她們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待了五分鐘，林曉蕾抹去臉上的淚痕，對莫小冷艱澀地扯開一個微笑，“謝謝你。”
她欲離開，卻被一道極淡的聲音叫住，清脆冷漠而無情。
“你在害怕。”
林曉蕾一怔，她驚愕地回頭，直視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女生，卻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我沒有害怕！他，他…”
莫小冷的眼眸掃向她，“陳靖天。”
聽到這名字，林曉蕾本能的抱緊胳膊。
“吳傑。”停頓一秒，莫小冷接着又說：“還是蘇燦陽。”
林曉蕾的身體一顫，她震恐地張大眼睛，盯着這個徒然出現的女生，那雙沒有任何情愫的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猙獰的面目。
“你…你…”
科星大廈旁邊的一家小咖啡館，林曉蕾抿唇攪着咖啡，不時地擡頭端詳對面的女生。
沉默許久，她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你知道什麽？”
莫小冷放下空空的牛奶盒，“他們。”
手一頓，林曉蕾緊張地窺向她，眉間多了絲擔憂，恐意。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顧悅。”
她的心一震，手竟然微微顫栗，她慌張地将手放在桌下，驚恐地瞪大眼睛，“你為什麽會知道她？”
“她是自殺嗎。”
似是疑問，至少林曉蕾此刻認為莫小冷是在問她，她身體不由一陣冷麻，嘴唇開始戰栗起來。
“她…警察都已經說了她是自殺了！”
“你認為不是。”
“沒，沒有！”林曉蕾垂下頭，緊抿唇瓣，“我不知道…”
“這份工作來的很幸運，你很努力，想留在公司，每天都加班到最後。”
林曉蕾微楞，她不知道這個女生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顧悅也一樣。”
“…顧悅姐她真的很努力…”林曉蕾忽然放松下來，緩緩開口，似是自語，“她雖然只比我早來隽星兩個月，但她很照顧我，對我，對大家都很好，如果…如果能一直那樣下去就好了。”
她捂面哭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
“陳靖天，吳傑傷害她。”
林曉蕾頓時忘了哭泣，她淚雨帶花地擡起頭，怔怔地望着這個女生，下一秒又慌亂起來，“我，我什麽都沒說！”
莫小冷擡眸凝視，“下一個就是你。”
聞言，林曉蕾愈發慌張害怕，她驚悚地看着莫小冷，仿佛這個女生是什麽洪水野獸。
“我…你…我不要，不要…”
“沉默無法解決。”
林曉蕾雙眼泛紅，她抿唇戰栗，眉目間滿是悲痛的哭訴，“我…我好害怕，好怕自己也會像顧悅那樣…她死後，我一直擔驚受怕，就怕變得跟她一樣…”
“我不敢告訴譚穎…她一直很想留在公司，這份工作對我們來說就是天賜的機遇。”
“你們被留下不是幸運。”林曉蕾愣住了，只見莫小冷輕啓唇瓣，“顧悅也一樣。”
林曉蕾拂去淚水，抽搭一聲，滿眼疑惑，“那是什麽？”
“皮囊。”
“皮囊？”林曉蕾忽而睜大美目，微張着紅唇，“你是說…”
她震驚地捂住嘴唇，随後垂頭仍是不可思議，苦笑着搖頭，“這其實也很正常…在現在的社會，長得好看的總比別人有優勢。”
“你的結局就是顧悅。”
林曉蕾痛苦地咬唇，她泛紅的眼睛布滿了恐懼和掙紮，“我知道的…”
這是好看的危險。
“你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你到底是誰？”片刻，林曉蕾猶疑道：“周進也知道？”
莫小冷拿出一張卡片放到桌上，林曉蕾疑惑的拿起。
“事務所？”她驚疑道：“偵探！”
名片是周進印刷的，他放了幾張在莫小冷口袋裏，就怕到時需要解釋的地方，網上的事務所網站亦是如此。
林曉蕾懷疑的再次打量起對面的女生來，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生竟然是個偵探！她仍感難以置信。
“你怕蘇燦陽。”
簡單的陳述句，卻讓林曉蕾身心一抖，她驚慌地握緊手，抿着嘴唇卻不說一話。
“因為顧悅。”
她的瞳孔不由一縮，空凋下卻冒起了冷汗，嘴唇也愈發抖動，宛如墜入了冰窖。
當然她的這些情緒起伏，都被莫小冷收入眼底，不落分毫。
“他殺了顧悅。”
她猛地一擡頭，震恐地盯着她，臉色泛白。
“不！我沒有看到！”
“17號晚上，他們在一起。”
林曉蕾握了握發涼的手指，卻發現早已僵硬，她拿起咖啡杯想喝，可顫抖的手指怎麽都握不住杯把。
莫小冷不再開口，林曉蕾已經告訴答案。
“你…真的能幫我嗎？”淚水再次染濕眼睫，紅彤彤的眼眸哭訴着一絲哀求，“我真的好怕，幫幫我…”
“你知道什麽？”
一切回到起點，但角色互換。
“我…”緘默半分鐘，林曉蕾揚起頭看向她，“你說的沒錯，那天晚上我看到…蘇燦陽和顧悅在一起。”
莫小冷沒應話，也是在示意她繼續。
“那天晚上我沒怎麽加班，七點半就走了，但在公交車上我發現鑰匙沒帶就回去了一趟，等我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沒人了，就當我準備回去等電梯的時候，我聽到樓梯那裏有聲音，我走過去看到…”林曉蕾顫抖着肩膀，“我看到…顧悅和蘇燦陽在…在…顧悅是被強迫的！他還出言侮辱她！我當時很害怕就躲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燦陽走了，然後顧悅拿了包也走了，我才敢離開。”
默了片刻，她又怨恨，又自責，“我永遠忘不了顧悅當時的眼神，那麽的絕望…”
“還有。”
林曉蕾心下一怔，不知為何只要看到這雙幽深的黑眸，她覺得自己什麽都瞞不過，在這個女生面前一絲/不挂。
“你猜的沒錯…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時候發現桌上放着顧悅的手機，應該是她當時落下了，我就想等她來了再給她，但那天她一直沒有來，警察卻來了…肯定是因為那晚的事，蘇燦陽一直喜歡顧悅，但顧悅沒有答應他，是他害死顧悅的！”
“手機。”
林曉蕾抿唇悲嘆，“那天我很害怕，就把手機的事忘了，等到下班才想起來。我當時認為顧悅手機上或許有蘇燦陽強.奸她的證據，就沒有馬上還回去，她的密碼設得很簡單就是自己的生日，可是當我點開她手機，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我想的簡單，我太害怕了，不敢還回去也不能…我不能讓顧悅死了都要被玷污。”
哀泣良久，林曉蕾抹掉淚水，“她的手機現在在我家放着，我怕有人打電話來只好關機，我不敢帶到公司，哪兒都不敢。”
“你拿着無用。”
“你真的…”看着這雙空洞的黑眸，林曉蕾咬唇點頭，“我會給你的，請你一定要幫顧悅。”
她端起咖啡飲下，咖啡早已冷卻，苦澀彌久不散。
午休結束，周進撐着下巴，目光落在桌上的飯盒，深深一嘆。
想想也是，她怎麽可能會做飯。
起身伸了伸懶腰，他随意的向周圍掃去，視線一頓，發現剛回來的林曉蕾正盯着自己。
疑惑，打量，審視，甚至還有幾絲害怕。
她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周進，你妹妹多大啊？”周夢林忽而問。
“…十八吧。”
周進現在有些難面對周夢林，他沒法想象這麽一個嬌俏可愛的女生竟然會…
“看上去挺小的。”她歪着腦袋輕輕一笑，眉間卻有絲苦澀，“這個年紀最好，成年又單純，對什麽都向往，沒什麽煩惱。”
“…不一定。”
想到那瘦小的身體，蒼白的臉色，還有那雙空空的雙眸，他就無法贊同周夢林的話。
周夢林莞爾，甚有感慨，“好懷念自己的十八歲啊。”
周進輕瞟她一眼，而後道：“緬懷這些沒意義，不做後悔的事就行。”
“也對…”
休息的空檔，周進走進茶水間，透過縫隙看着辦公區的衆人，感慨萬分。
皮囊下是什麽，真得剝下來才知道。
“你…”
林曉蕾也來了茶水間，只見她慢慢走到周進面前，糾結着眉頭，抿着嘴唇猶豫道：“你，你妹妹真是偵探？”
“咳！”
一口水嗆住，周進震愕地回視眼前的女生。
她怎麽知道？
“你沒事吧？”
周進擺了擺手，“沒事…你碰上她了？”
林曉蕾點了下頭，小聲說：“你也知道嗎？”
他迷惑了，懵逼地看着林曉蕾，半天摸不清底細，也不敢胡亂說話。
什麽知不知道？哪件事啊？
“看來你不知道呢。”林曉蕾微微一笑，“沒事，我先走了。”
“诶你…”
人已走遠，周進此刻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下班後，周進立馬趕往事務所。
奈何到了事務所卻不見任何人影，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沒有看到她。
“小冷…”
“小冷？”
無人回應，聲音格外空蕩。
去哪兒了？
他無聊地站在書架前，眼珠一一劃過書籍，發現無一例外每本對他都具有催眠效果。
怎麽喜歡看這種書？犯罪心理，刑偵筆錄，法醫解剖…好吧，我都看不懂。
他又翻開書桌上惟一能讀懂的皮囊，發現整本書很幹淨，像沒翻過一樣，不過邊角微微泛黃，看上去有些時日了。
放下書，瞥見桌角的餅幹盒，他微彎嘴角。
餅幹盒依舊整齊，但裏面卻缺了一角，被人吃了三分之一。
“鈴——鈴——”
電話響起，他疑惑地掏出手機。
徐懷一？他打給我幹嘛？難道有新發現了！
他很快接通，“怎麽了？有新發現了？”
“你趕緊來趟警局吧！”
“怎麽了？”周進掃了眼空曠的屋子，“小冷還…”
“她在警局。”
壓下驚訝，他立刻回道：“好，我馬上過來。”
晚上七點二十，特案組。
一走進特案組，周進就忍不住皺眉，連忙用手捂住口鼻，“這什麽味啊？”
空氣中彌漫了一股下水道和食物腐敗的臭味，攪人鼻腔。
屋裏只有三人，他走到徐懷一身邊時發現這股臭味更濃了，不禁躲遠，“你多久沒洗澡了？”
徐懷一瞧見他嫌棄的模樣，忍不住翻起一個白眼，“你徐哥我可是每天都洗的！”
周進一臉不信，張柯走過來，風裏帶着熟悉的臭味，他嫌棄地後往退去，“你們掉進下水道了？”
張柯壞心眼地拍向周進的肩，但被對方躲掉了，“差不多吧。”
“咱哥倆同病相憐啊。”徐懷一嘆息道。
周進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小冷呢？”
“你們趕緊去洗洗，太臭了。”
剛進來的寧霜對徐懷一他們就是一頓冷喝。
徐懷一苦嘆，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面色猙獰。
嘔…
寧霜對周進說：“莫小冷去解剖室了，似乎有新發現。”
“那我去…”
秦泷走進來，“不用去了，她很快就回來。”
“什麽新發現？”
“現在還不确定。”
二十分鐘後，徐懷一和張柯兩人神采奕奕的再次出現在特案組，而莫小冷早已回來。
周進想問問新發現，可看到她這幅不想說話的樣子，自然問不出來。
“這次不臭了吧。”
周進意思的聞了下，“還行，不過還是有點味。”
徐懷一白了他一眼，“得了，下次我帶你一起。”
“……”
秦泷敲了敲桌面，“行了。”
張柯将一個證物袋放到桌上，裏面裝着幾個零碎的物件，拼湊起來像是個電腦？
“這個就是顧悅失蹤的電腦。”
他跟徐懷一可是把那附近的垃圾桶都翻遍了，才在垃圾場找到的。
一想到那惡臭彌漫的垃圾場，徐懷一就忍不住惡心，“我們在吳傑家附近都找遍了，最後聽清潔大姐說才知道，那裏的垃圾每天早上都會被運到垃圾場進行填埋，幸好這幾天的垃圾還沒開始埋。”
不然，他們可得挖土掘泥了。
周進一臉茫然，這個進展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寧霜好似發現了他的困惑，“她沒有跟你說嗎？”
說什麽？你覺得她是會說的人嗎？
眼神交談中，寧霜理解地瞟了眼周進旁邊的女生，“經過這幾天掌握的信息，我們…不，是她推斷，顧悅的電腦在吳傑手中，而且吳傑會毀掉。”
周進偏頭看向旁邊的人，滿目困惑，“你怎麽知道電腦在吳傑哪兒？而且他會毀掉？”
“所有的不利，他都會銷毀，他…”
“他怎麽了？”
莫小冷淡淡地瞥他一眼，不再言語。
寧霜睨了眼莫小冷，随即對周進說：“她最近都在調查吳傑，應該是懷疑他，而且發現什麽了吧。”
周進問向莫小冷，“你發現什麽了？”
“到時就明白。”
片刻沉靜，徐懷一先行開口，“這兩天你在隽星大致也知道他們的情況了，你會懷疑誰？”
衆人齊刷刷地盯向他，周進怔楞在原地。
“他們似乎都跟顧悅的死有關，陳靖天，蘇燦陽，吳傑，金逸，周夢林，林曉蕾，還有許婷。”頓了兩秒，他接着又說：“公司裏的人都不敢提顧悅，那天他們看到刊登顧悅自殺的報紙，神情都很奇怪。”
秦泷将一疊資料放到桌上，“我們去找了這個叫李峰的人，他手裏的确有些東西。”
周進更迷茫了，“李峰？他是誰？”
徐懷一一陣驚疑，“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他是你前輩，隽星上一個程序員。”張柯說。
“李哥！”
周進恍然大悟，怪他之前老聽周夢林說什麽李哥，他也沒去查這個人，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李哥叫李峰。
徐懷一揶揄道：“你小子不會在那兒上班上傻了吧？”
“…滾。”
周進瞄了眼旁邊的人，他只不過當時提了李哥一嘴，沒想到她竟然懷疑了，而且還調查起來了。
“他在顧悅死後就辭職了，賬戶裏還多了一筆錢。”秦泷将銀行流水遞給他們，“我們根據這個賬號查到，給他彙款的人就是吳傑。”
周進猶疑地望向秦泷，“你的意思是…”
“吳傑跟這個案子脫不了幹系。”寧霜停頓兩秒，繼續說：“李峰還在職時不小心查到吳傑跟許婷做假賬的事，當時他也沒少勒索，不過在顧悅死後他怕自己也會被殺就辭職了，走前還不忘敲詐一筆。”
“這麽說…顧悅也知道他們做假賬的事？”
秦泷沉聲說：“她應該是不小心在李峰電腦上看到的，并且拍了照片，不過她沒有跟吳傑挑明，而是跟李峰。”
“李峰讓她別插手就當什麽都沒看到，顧悅或許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寧霜說。
周進忙開口，“那許炜是吳傑殺的？可他為什麽不把同樣攥着他把柄的李峰也殺了？”
徐懷一猜測起來，“可能許炜是獅子大開口？”
張柯思索道：“李峰是程序員，做假賬的記錄在他手中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對。”周進點頭認同，“如果是我，我會定期設置一個時間，只要自己遭到不幸，程序沒有被及時調整停止，東西就會被發送出去。”
“做程序員還挺好。”徐懷一佩服道。
驀然間，莫小冷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
周進不解地接過，“這是？”
“顧悅。”
徐懷一趕緊從周進手中搶過，細看起來，“顧悅的手機怎麽在你這裏？”
他們也很好奇，她是怎麽找到的？
“林曉蕾。”
“手機一直在林曉蕾那兒？”
周進徒然明白了，難怪今天下午林曉蕾會那樣看他。
“他們還真不是東西。”
“怎麽了？”
張柯接過手機一看，臉色逐漸陰沉，神色凝重地将手機遞給秦泷。
“秦隊，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秦泷神色陰沉，眉間愈發散發出冷意，随後将手機放到桌上。
“兇手就在他們之間。”
須臾，寧霜冷着臉看向周進，她還沒從中回過神，“電腦能修好嗎？”
周進看了眼稀碎的電腦，重重點頭，“我會修好。”
秦泷神情凝重地睨向對面，他此時還真他媽想抽根煙，“你想怎麽辦？現在的證據還不充足。”
“秦隊，有發現！”
小警察走進來，将一卷錄像遞給他們，“我按照你們說的，在那條路上看了好幾遍，果然有個攝像頭拍到了。”
秦泷起身拍了下他胳膊，“好樣的！”
“這下證據充足了。”秦泷問向她，“準備何時？”
“明天。”
周進脫口問：“明天怎麽了？”
“審判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