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婚禮(2)

張柯打來電話的時候,周進正在電影院,屏幕上還播放着今年最火熱的愛情片。

口袋裏的手機被調了靜音,這是他的習慣,某些特定場所,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總會将手機靜音或者關機。

電影結束,周進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學長,等下我們去吃飯吧。”陳曦瞧了眼手表,笑得格外甜美,“反正快到飯點了。”

他的視線只在她臉上停留兩秒,而後撓了撓額角,“先出去再說吧。”

等到走出電影院,他們悠閑的在商圈裏散步。

陳曦瞟了眼他料峭的側臉,輕啓紅唇,“學長你…就是那個女生真的是你的老板嗎?”

“是啊。”想到此,周進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起初,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她比我還小,竟然都做老板了。”

“你幫她做什麽事啊?”想起當時被挾持的場景,陳曦便心有餘悸,身體忍不住戰栗一下,“幫助警察破案嗎?”

她已經猜到這個份上,周進也不打算隐瞞多少,“對。”

陳曦驚道:“可是她那麽小…為什麽警察會要她幫忙呢?”

“她很厲害。”

周進雖不打算隐瞞莫小冷的身份,但也不會向陳曦說太多。

“你找到實習工作了嗎?”

陳曦忽而換了一個話題。

“還沒。”

“學長…我覺得現在這個工作并不适合你。”倏而,陳曦展露出甜美的笑容,“你應該找個專業對口的。”

周進沉默幾秒,輕語,“再看吧。”

“那個…”陳曦拉住他的胳膊,咬着唇欲言又止,“學長你…你好像對那個女生很好呢。”

“她是我老板,而且…”周進微仰頭思索兩秒,苦奈地扯了下唇,“她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尋常的事又有些不理解,照顧她就像多了個妹妹一樣。”

“是嗎?”陳曦睜着大眼,下定決心似的擡眸,“改天我想請她出來玩,你可以幫我問問她嗎?”

周進一愣,他原以為陳曦害怕莫小冷,略有遲疑地問:“為什麽想請她玩?”

“上次的事我的确有些害怕她,不過你和警察不都說了她是為了救我嗎?”陳曦輕吐氣息,彎起唇,“我還沒謝過她呢,也想跟她重新認識一下。”

“好,我幫你問問她。”

“多謝學長啦~”陳曦拉起他的胳膊往前走去,“我們去吃飯吧,有點餓了。”

周進慢慢抽回手,略有尴尬地掏出手機準備看時間,可屏幕上顯示的三個未接電話,讓他愣神。

兩個張柯的,還有一個是莫小冷,比張柯早半個多小時。

他連忙回撥出去。

“嘟嘟…嘟嘟…”

沒有人接,周進舔了舔唇,回撥了張柯的電話,沒等幾秒便被接起。

“你小子去哪兒了?”張柯揶揄道:“辭職了嗎?”

“…沒有。”周進暗自翻起白眼,緊接着問:“你打我電話幹什麽?”

“有案子了,我看莫小冷一個人來,就打電話問問你。”

聞言,周進悔恨地咬了下牙,我就知道是這樣。

“在哪兒?”

“富庭酒店。”

“張哥謝了,我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周進微歉的看向陳曦,“陳曦抱歉,我現在有點事,先走了。”

“學…”

還未等她說完,周進便跑遠,很快消失在拐角。

等他趕到酒店,張柯和徐懷一還在錄口供,因為參加婚禮的人很多,他們只好跟酒店商量,在幾個房間分別錄口供,提升效率。

周進已經混了個臉熟,守在酒店門口的警察看到他,不等解釋便讓他進去。

他剛走進去就瞧見正出來透口氣的徐懷一,連忙跑過去詢問,“徐哥,怎麽樣了?”

“還在錄口供。”徐懷一打量了他一圈,“你怎麽沒跟她一起來?”

“有…有點事。”周進環視周圍,“小冷呢?”

“不清楚。”徐懷一聳了聳肩,“我一直在錄口供,她應該還在酒店裏。”

“徐哥,你給我講講這個案子吧。”

他怕倒時就自己還不了解案子,而且他确信莫小冷是絕不會跟他說的。

徐懷一悲嘆一聲,跟他簡單的說了下他所看到,以及發現的。

兩分鐘後,周進驚恐道:“頭被砍下來了?”

“沒錯,我親眼看到新娘的頭掉下來了。”徐懷一嘆息道:“我那兄弟還不容易遇上個喜歡的…我答應過他,一定要抓到兇手。”

周進拍了下他的肩膀,“會抓到的。”

餘光一瞥,看到那熟悉的嬌小身影他連忙跑過去,“小冷,實在不好意思,我手機調成靜音了。”

莫小冷只淡淡一視,喝着紅棗牛奶并沒有說什麽,而是跟着徐懷一走向問詢的房間。

“你們什麽意思?!”裏面一個穿着富貴的婦人怒道:“你們難道懷疑是我殺了那個女人?!”

“我們現在只是錄口供,請你配合。”張柯冷盯婦人,餘光發覺走進來的幾人也沒多說什麽,“你到底有沒有去過化妝室?”

“你知道我是誰嗎?”婦人冷哼一聲,“我已經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張柯不為所懼,“不管你是誰,現在都得配合我們調查。”

“你…!”婦人瞪着一雙憤怒的眼,“我是去過,但我去的時候她還好好活着!”

“什麽時候去的?”

“好像快十點,我出來後,在走廊上跟一個男的擦肩而過,你不信可以去問問!”

“男的?”張柯追問:“他是誰?長什麽樣?”

“我怎麽記得住!難道我每遇到一個人都得把他的樣子記住?!”

“你在化妝室待了多久?”

旁邊靜默不語的莫小冷忽然開口,清淡的語調落在屋內。

“沒待多久,就兩三分鐘,跟她說了幾句話,我就走了。”

張柯盯向她,“你們說了什麽?”

“我就是警告她少打我們家財産的注意,別以為用花言巧語蒙騙了我的兒子,我才不吃她那套!”婦人突然冷哼一笑,“本以為等她嫁過來我再好好教訓她,沒想到有人收拾了。”

婦人錄完口供,留下幾句威脅的話,便憤然離去。

緊接着進來的是她的兒子楊家誠,他頹廢的臉,與幾小時前那滿臉的笑容截然相反。

“你跟新娘是怎麽認識的?”張柯邊寫邊問。

“KTV…她走錯房間,我們聊着聊着就熟了。”楊家誠揪住頭發,神情悲痛,“警官,以茜…到底誰會這麽對她?”

不遠處的徐懷一不免開口,“家誠,你放心,我們會抓出兇手的。”

張柯繼續問:“舒以茜有沒有什麽仇家?或者得罪過什麽人?”

“沒有,沒有!”咆哮間,他又洩下氣,“來參加婚禮的都是我們雙方的親朋好友,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仇恨!”

“你看到過誰…”

“等等!”楊家誠忽然擡起頭,直盯張柯等人,“我看到許昊來了!”

“許昊是誰?”

張柯睨了眼徐懷一,但對方跟他一樣的困惑。

“是以茜的前男友,他一直糾纏着以茜,還讓她不要嫁給我!”楊家誠瞪着泛血絲的雙目,“一定是他,因愛生恨,殺了以茜!”

“我們會去審問他。”張柯翻了下名單,發現上面并沒有許昊這個名字,于是又道:“你确定看到他了?”

“我不可能看錯!”楊家誠篤定道:“他穿着黑色西裝,一看到我就逃開了!”

“這個許昊住在哪裏?”

“不知道,我只見過他兩次,在以茜單位的樓下,當時他糾纏着以茜要複合,看到我就走了。”楊家誠握緊拳頭,“這次他偷偷摸摸的來我們婚禮,不知道安了什麽心!”

“舒以茜是做什麽工作的?”

“她在一家外企工作,我跟她說過我可以養她,但她還是不願意辭職。”

“你跟死者認識多久?”

一道極淡的聲音響起,楊家誠恍惚地看過去,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女生盯着自己,那雙死寂的眼眸,吓得他的心一顫。

良久沒有回話,徐懷一不禁說:“你照常回答她就行。”

“半年…她跟我見過的其他女生不一樣,她很獨立,起初還說我除了錢一無是處,原本聽到這話我很生氣,但她又很直白的說,這是人人都嫉妒的,我值得擡起胸膛。”楊家誠自言自語起來,“她跟我在一起後就沒跟許昊聯系過,就算不是為了我的錢,她也是願意跟我結婚的。而且在婚禮前幾天,她還說要永遠跟我在一起,我能感受到這是她的真心話,因為在此之前她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你們同居?”張柯問。

“在一起一個月後,我們就同居了。”

莫小冷忽而開口,“婚禮前,她有什麽異樣?”

思索片刻,楊家誠猶疑地動了動唇,“也沒什麽異樣,就是偶爾會忘記東西,可能是因為要舉行婚禮了…盡管很累,但她比之前更愛笑了。”

張柯觑他一眼,“你什麽時候預定的酒店?”

“就在一個多月以前,我想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所以想酒店早早準備好。”楊家誠悲澀的扯開嘴。

“除了發現屍體這次,你還去過化妝室嗎?”張柯緊盯住他。

“去過一次,但是在八點多的時候,那個時間以茜還在化妝。”

張柯看向徐懷一,只見對方輕點頭,他也不再過問。

楊家誠的問詢結束,徐懷一便帶他出去休息。

來賓的詢問也結束了,但這個許昊卻不知所蹤。

秦泷和寧霜走了進來,張柯當即給他們彙報了下情況。

“除了楊家誠和他父母,以及兩個伴娘進去過,就沒什麽人去過化妝室。不過楊家誠懷疑是舒以茜的前男友許昊殺了她,但我在賓客名單上沒有看到這個名字,而且詢問的這些人中也沒有一個叫許昊的。”

“他很可能是偷溜進來的,找到這個許昊。”秦泷沉聲說。

寧霜猶豫地啓唇,“伴娘不是應該一直陪着新娘嗎?”

張柯回道:“按理說是這樣,但她們說舒以茜想要一個人待着,于是她們就出去了,準備等婚禮開始時再叫她。”

“根據章法醫的初步判斷,舒以茜最早是在10:13死亡,伴娘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秦泷問。

“她們離開後去了婚禮現場,剛巧看到楊家誠的母親薛晚瓊向化妝室走去,那會兒剛好9:50。”張柯掃了他們一眼,接着說:“據薛晚瓊的描述,她從化妝室出來應該是在十點,還說遇到了一個男人,但她記不得那人長什麽樣了。”

“再仔細問問酒店員工,有沒有看到什麽人曾去過化妝室。”

“秦隊,還有一點。”張柯拿起筆錄本上前兩步,“舒以茜是被她現在的父母領養的。”

“領養?”徐懷一頗感驚詫,“她是孤兒?”

“沒錯,據她養父母說,是在她七歲的時候領養的。”

秦泷微點頭,“排查舒以茜所有人際關系,還有,務必找到這個許昊。”

“是。”

“我去問過酒店員工,這幾天他們都在忙着布置婚禮現場,以及需要用到的餐具等,根本沒注意什麽人進出過。”寧霜的嗓音微涼,“監控線路被割斷不是巧合,兇手一定提前來踩過點。”

秦泷看向一旁的莫小冷,“說說你的看法。”

“死者的頭掉下來後,兇手去過化妝室。”

“怎麽可能?當時除了我就是楊家誠在裏面,門邊聚集的人都沒有進來過。”徐懷一急忙解釋。

“兇手混跡在人群裏觀望,他想看到你們的恐懼,驚叫,這會讓他更興奮,更有滿足感。”

“但我們已經排查過,賓客裏沒有可疑的人。”寧霜輕聲說。

“進出酒店很容易。”

寧霜啞言,沒錯,即便有登記,但混進來還是很容易,尚且在發現屍體後,酒店是混亂的,趁此混出去十分簡單。

“那兇手就是這麽大張旗鼓的進來了?”徐懷一心中一沉。

“運貨員,服務生,賓客,都是兇手可以僞裝的模樣。”莫小冷漠然地落下一句。

“關于這個許昊,我去問問舒以茜的朋友,他在這個案子最可疑。”徐懷一的眼神冷了下來。

“婚禮現場應該有實時錄像,排查下來賓,跟楊家誠确定下那位許昊是否被錄在裏面。”秦泷徒然說。

張柯等人恍然,他們倒忘記婚禮現場的錄像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排查方向。

莫小冷只瞧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周進留意到她的目光,雖然還是冷冷淡淡的,但他覺得她或許是不知道婚禮錄像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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