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拜托Ray把我送回鈴木家,他倒也不拒絕我的厚臉皮。穿上皮外套領着我往停車場走,Ray和黑澤差不多一樣高,也就比我高了三四厘米的樣子,但要比黑澤更容易讓人親近,他身上的氣質狂熱又瘋狂,說他是一股烈火也不足為過,也正因為這樣,有的傻子就會像飛蛾一樣撲過去。

我和Ray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剛混到那群意大利人幫/派的時候,我記得是在巴西的某個小鎮,我到那個交易的畫廊時,裏面滿是鮮血,蒼白的走廊都被活人的血勾勒着不同尋常的線條,我摸了摸那牆上的血,還是溫的。那個時候的我哪見識過這場面,吓得整個人抖擻,可又沒回頭路,于是我抱着懷裏貨,左手握緊了沒屁用的小手/槍,蹭着牆一步步往最大的展廳挪動,那裏是這些畫作的終點。然後我看見了Ray,穿着髒兮兮的白色襯衫,敞着扣子,腹肌胸膛上全是紅色與汗水,他是唯一一個還站着的人。

地上零散躺着七八個巴西人,我分不清他們是死是活,因為到處都是血和斷肢,有個可憐鬼被霰/彈槍在肚子上開了個大洞,斷碎的腸子散落了一地,有一節就挨在我的腳邊,我險些吐了一地,但我怕死,不敢發出聲音,硬生生的把溢出的少許嘔吐物咽了回去。我瞪着眼睛看見渾身是血的Ray喘着粗氣跨坐在一個躺在血泊中不斷求饒的巴西人身上,幹淨利索的用手裏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喉嚨,鮮血像小型噴泉一樣呲了出來,濺得Ray滿臉都是,他身下的男人掙紮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作。

我當時被這殘忍的一幕吓得腿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貨物也被我摔在了旁邊,巨大的聲響吸引了Ray的注意,他拔出了插在男人喉嚨上的刀,我清晰的聽見了那拔出/肉/體時發出的悶頓聲。

我手裏的槍對準了沖我走來的Ray,磕磕絆絆的用英語對他說我是來替那群意大利人交易的,他通紅的身體就像剛從地獄中爬出來,渾身都是死亡的氣息又帶着地獄之火的滾燙,不知為何我那時相信即使我開槍了,他也不會倒下,除非他将我殺死。我流着淚對黑澤忏悔,你兄弟我要交待在這裏了,以後要靠你一個人了。

不過好在Ray并不是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他替我那個早死無全屍的買主完成了交易,甚至給我了應有的錢。也是從那天起他和那群意大利人開始了交易,賣家多數情況是我,再到我自立門戶後,他已經和我成了類似朋友的關系。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殺人并不是他的主業,那天我撞見的是他一年一度的回饋老顧客的活動,原本是想殺了我,但看我流着淚癱坐在地上的樣子太可憐了,于是饒了我一命,哦,當時他用的形容詞是“可憐的像被放血的小母牛”。所以我才說這個人是個瘋子。

Ray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奔馳,比黑澤那部老爺車要低調很多,我滿意的坐在副駕駛上,這才是一個反派應該開的車,低調而且馬力大。但當我扭頭看見卡在安全帶和車座間的安全/套時,後悔了乘車的決定,我完全不想知道Ray和他的侄子在這裏做過什麽。我艱難的呼吸着,為我身邊這一群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感到可悲。

一路上Ray和我閑扯着他上次去阿根廷的任務,說是差點睡/了一個公主,我當然是選擇不相信,男人也真是奇怪,非要用與所謂的名流貴族進行性/交作為誇耀自己不一般的資本,好像做/了愛就能征服世界一樣。不過我也是他們的其中之一,記得我也有過在黑澤和手下面前吹噓自己和摩洛哥王室上/床的蠢事。

車在一個空曠的紅燈路口停下來,Ray打趣的指了指在我們相反車道的兩輛黑色吉普,說:“公主和那個被綁架的女孩是一個發色。”

“什麽綁架啊,光天化日的。”我鄙視他那無趣的玩笑,扭頭看向窗外,吉普車外站着三個蒙面的男人,在與一個少女拉扯着,地上還摔倒了個少年,頭上留着血,還有兩個人在試圖把一個暈倒的少女擡上車,我皺着眉,嘟囔着:“這綁匪也太——”

我終于看清了那三個人的長相,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那個被明目張膽綁架的少女是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在我眼前被人綁架了,這個事實讓我感到屈辱。無論是從警察的角度或者是她的老板的身份來看,這幾個綁匪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嘲笑我的能力。我一把打開車門,完全不顧身後Ray的呼喊,翻過馬路的護欄沖向那兩輛吉普車,卻只來得及把糾纏毛利蘭的一個綁匪掀翻在地,其餘的人已經坐上車疾馳而去,我低頭看了眼在地上暈厥的綁匪,現在來不及詢問毛利蘭他們怎麽會從私人網球場跑到大街上,我只能向毛利蘭喊了句:“毛利,報警。”

“竹內店長,園子她。”毛利蘭有些驚慌失措,她擔憂被綁架朋友的安危。

“我知道,我會帶她回來,你和工藤看好這個人。”我轉身不出所料看見了Ray的車,他違反交通規則強行轉彎只為了追上我,我為這罰款兩百元的兄弟情落淚。

我坐在副駕駛上,盯着不遠處的兩輛車,說:“Ray,追上那輛車。”

Ray的車技我非常放心,追上那兩輛吉普車也只是時間問題,綁匪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綁人,有槍的可能性非常大,為了方便行動我伸手摸向車前座的儲物箱準備從裏面拿出Ray的藏品。

“這個小鬼跟過來幹什麽?”

Ray的話打斷了我的動作,我扭頭才發現工藤新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車後座上,他的頭上還在往外滲血,少年随手用袖子擦掉了額頭的鮮血,眼神堅定的看向我:“我們一定要把鈴木帶回來。”

要是你不在,我肯定能把鈴木園子帶回來。我嘆着氣把車裏的紙巾遞給小偵探,姓工藤的果然都是麻煩的人物,說:“等會你跟在我們身後不要擅自行動。”

工藤新一同意的點頭,然後将好奇的目光移至正在開車的Ray。靠這小偵探的神奇腦子不知道會把Ray腦補出一個怎麽樣的形象,我并不擔心小偵探發現Ray的身份,我可以解釋為交友不慎,黑澤算一個,Ray算一個。現在更重要的是把那個不要命的膽大綁匪抓到,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兄弟,路走窄了。

那兩輛車并沒有刻意的避開我們,任由Ray的車緊跟其後,不過同樣我們也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麽阻止。對于那群綁匪來說,被抓只是時間問題,要麽被我和Ray制服,要麽等到警察追上來。

“我猜他們要去前面的那個建築工地。”工藤新一指着不遠處的半成品高樓,自信滿滿的說着:“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在沒有監控錄像的廢棄工地替換駕駛的車輛,然後帶着鈴木逃到早已設置好的安全屋之類的地方,我覺得他們不會改變原有的計劃,對于他們來說與其改變原計劃,除掉尾随的我們更為簡單可行。”

Ray從後視鏡裏打量着小偵探的模樣,又看了眼我,似乎是在質問我是從哪認識的這種天才兒童。Ray打着轉向切換車道,用英文說:“如果是那個建築工地的話,這有條捷徑可以走。”

之後的一切都格外順利,我們在建築工地輕松的找到了他們的備用車和一個接應的小弟,再之後就更為簡單,概括之就是我控制工藤新一觀看Ray一挑八,加上誇贊和強行為初中生解釋Ray是一個多麽厲害的巴西柔道教練才能做到閃躲子彈之類的非人類動作。被解救的鈴木園子是Ray從車上公主抱下來的,迷迷瞪瞪的鈴木大小姐對自己一睜眼就在一個帥哥懷裏表示非常滿意,一度忽視了我這個她的雇主的關懷。

但現在有個嚴峻的問題擺在我的面前,警察筆錄怎麽辦?Ray那個狗/逼/裝作不懂日語的外國人樣子,把一堆警察全推到了我的面前,工藤新一又是一個初中生,也不能靠他來做我的擋箭牌,而且按照小偵探的敏銳度很可能會發現我的不對勁之處。那麽我只能選擇欣然協助警察,我這樣做的後果只有一個,被黑澤再暴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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