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號雜貨鋪6

說來也怪,紀思文在被兩個怪人綁架之後,忽然就在一個很古色古香的巷子裏,身上的現代裝扮已經變成了一副古代書生裝扮,還戴着只能遮住半張臉蛋的面具。

紀思文在附近的小水窪裏看了一眼自己:這面具倒是別有一番美感。

按道理來說,普通人面對這場景應該是害怕無比。但是紀思文本就是不一般的人。他想:畢竟,我斯基夫拉斯基·思文身體裏流淌的可是冒險的血液。再加上他剛剛才順利的破解一次書本上才出現過的幻境。

他十分愉快的想: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下紀思文決定先離開這條小巷,因為他可不覺得無人巷子是什麽好地方,這兒的配置一看就适合殺人埋屍。更重要的是,這地兒怪冷的。

紀思文剛想邁步,就十分巧合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求救聲,如同剛出生的小貓那般輕飄飄的。

他不受控制的往那聲源處走去,就像先前他在紀家祖宅的幻境那樣。

這熟悉的不适感覺,讓他心裏微微煩躁。

聲源處是一堆破爛草籃子竹籃子碎石子堆起來的小型垃圾堆的角落。紀思文毫不嫌棄地翻開這些沾着泥巴、爛菜葉、甚至可能曾經被挑過什麽污穢東西的籃子。終于,在一堆遮擋物的後面,有個瘦瘦小小目測十八歲都不到的小孩在裏面瑟瑟發抖。

紀思文眼光掃過這孩子血流不止的額頭,然後看向這孩子的一雙水靈靈的漂亮大眼睛,一雙異瞳,一綠一藍。眼睛很美,就是這眼裏的恐懼多少有點破壞它本身的美感。

紀思文對此表示很是可惜。

紀思文看着這孩子板着臉發着抖的滑稽模樣,思考過後露出一個自認為算得上是比較溫和親切的笑容問道:“小生名字燕生,小朋友你呢?”

那姑娘依舊盯着紀思文一聲不吭。紀思文依舊耐心的微笑等待着,包容的接受這姑娘的默然。良久之後,她才眨着眼睛開口道:“哥哥是來救我的嗎?娘親說我的名字很重要,不能輕易告訴他人。”

紀思文聽着這姑娘因為良久不開口而變得嘶啞的聲音。不急不忙的想了一會兒,心裏暗自道:果然大多數的反派小時候都有一個悲慘的經歷,不然怎麽黑化再順利的報複社會呢。

紀思文說道:“我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可以叫我神仙。

小姑娘的眼睛裏裝着濃濃的警戒。

紀思文心裏有點失望,還以為自己能唬住這小朋友。

然後,小姑娘沒有征兆的暈了過去。

燕生摸到自己腰側旁,那裏挂着一把扇鞘。他慢慢将它抽出,又把灰青枯黃紋的扇鞘塞進那姑娘手裏,然後就強制地雙手抱起那已經愣住了的姑娘,并道:“恕小生無禮。”

他自顧自道:“不過姑娘的情況危機,急需大夫救治。若姑娘心裏不信小生,我便把這恩師傳給小生的扇鞘做抵押。以證小生心境純澈,并無非分之想。”

那姑娘死死地盯着燕生的側臉,良久之後終于撐不住身體的疲憊暈在燕生的懷裏,就是手上依舊緊緊地抓着那只扇鞘。

紀思文微微低頭看了這姑娘一眼,然後大步走出這條連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的陰暗潮濕的角落小巷。

他想:嘶,我真帥氣。

紀思文來到呆在一家名為“濟世堂”的醫館裏,等着那看起來就經驗豐富的大夫把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小姑娘包紮好。

那大夫一臉氣勢洶洶走了出來,吓的醫館裏的學徒們大氣不敢出。

只見大夫徑直走向還在思考“燕生究竟是什麽人”的紀思文。

然後,紀思文一擡頭就看見了面色差到仿佛自己殺了對方全家的大夫。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就聽見那大夫道:“你就是她的哥哥?你是怎麽當她哥哥的?你不知道這孩子身上的傷是久積起來的嗎?!反正!我只能給令妹續一個月的命,方子在這裏,你自己去取藥吧!”

紀思文在心裏對這位疑似綁架自己的人的小時候的經歷有了一個大致了解,同時,他頂着一張“我知道錯了”的愧疚臉向大夫點了頭。

果然是從小被批到大的孩子,那套流程做的就是無比熟練。

領完藥花完錢之後的紀思文看着這病床上依舊不醒的小姑娘,又低頭算了算人的病歷單以及自己的賬單。

紀思文自娛自樂的想:自己這算是是白撿了個妹妹吧?

小姑娘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空無一人的客棧廂房裏,那身破爛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身素白裏衣。

小姑娘的注意力卻只集中在手上的那只扇鞘上,岑寂目光注視着它良久,一道淺淺的弧度在她唇邊浮現。

突然,廂房的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小姑娘立即把那只握着扇鞘的手藏在被窩裏,擡頭滿眼警惕地看着端着一碗清淡肉粥的人走進來。

來者,就是燕生。

紀思文也不知道一進門就能看見炸毛的小狼崽,但他并不在乎,反而充滿興趣。

在這小姑娘暈倒的時間段裏,他四處走了走。他發現除了帶着這小姑娘,去哪裏就跟鬼打牆似的總會陷入死循環。

果然,幻境裏還是得跟着目标。

燕生對岑寂溫柔地笑了笑,十分輕聲地道:“你醒了,先喝點溫水。你還病着,也就只能喝點白粥了。”

小姑娘看着這人高挑修長的背影,總覺得燕生和第一次見面時有些許不同,但又沒有辦法挑出毛病。她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一碗溫水被遞到了小姑娘眼皮底下。

小姑娘看着這碗水,忽然心上的那點奇怪感覺就化為灰煙了。

小姑娘飲下這碗水,溫度剛好,不燙也不處于将要冷的溫度,正好把全身暖了個遍。

小姑娘拿着這空碗,叫住那準備去拿白粥的人:“恩公……”

燕生手上一頓,回道:“怎麽了?”

小姑娘低頭看着這空碗,滿腔情緒化在嘴邊卻只轉了個彎:“謝謝。”

燕生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自己救人,有些地方不夠細致入微,姑娘莫怪我。對了,姑娘喝粥。”

小姑娘低着頭把粥接了過來,看着人臉上單純到有點傻的笑容,竟然覺得這些天的颠沛流離也不能算得上是那麽可怖。

小姑娘看着這碗白粥道:“你看到了我的眼睛,你不怕嗎?”

燕生依舊是那一副溫和模樣,他不假思索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小姑娘想說些什麽,然而當這時,一抹黑影在廂房地板上快速移動,目的地直指燕生。

她只見那抹黑影躍起鋪開成一張大網想将燕生包裹其中。

在小姑娘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大喊之前,燕生腰間的扇子同時躍起,打開。

那半圓浮在黑影正中心,而後迸發出青金色的光芒,那黑影竟直接不見了,那白面扇子也回到了他的腰間。

紀思文驚訝的想:這燕生竟然這麽厲害。

燕生輕輕點了點頭,道:“技藝不精,姑娘見笑了。”

那姑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聲音有點顫抖地道:“你是道士?!”

燕生傻眼地看着這姑娘通紅的眼眶,心想:道士如何這位姑娘了?竟然能惹她有如此大的委屈。

那姑娘仿佛知道燕生心裏在想什麽,她冷聲道:“道士毀我一家喜樂平安,可我竟然被一道士所救,實辱家門,不如死去!”

說完這話的他竟然想一頭撞死。

被騷操作秀了一臉的道士急忙攔住岑寂道:“人和人不一樣,道士與道士之間也不一樣。況且如果姑娘死了,又怎麽能為家中報仇雪恨?”

紀思文笑了笑:有趣。對面的皮囊底下說不定已經住進了外面的靈魂,只是,要是要我的命為什麽不立即動手呢?

那姑娘終于平靜下來,擡起頭看着燕生。燕生看着這姑娘的眼瞳慢慢地像寫輪眼一樣轉了起來,紀思文吃了一驚:我什麽時候有的言靈,我怎麽不知道?

可那姑娘的眼瞳卻慢慢恢複正常,沈小燕聽到她喃喃道:“因一人牽連無數,是違了家訓。恩公,對不住了。”

“無事。”燕生反應過來道,“若不介意,我可助姑娘殺仇還家。”

她一愣,道:“為何?”

燕生親和的指了指那碗白粥,道:“姑娘再不喝,就真的涼了。”

燕生聽到那床上的異瞳病美人盯着那碗白粥似乎陷進了自己的回憶,臉頰旁掉下眼淚,一字一字道:

“我的親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我的母親是舉止大方的青樓藝伎。我還有個可愛的妹妹。”

“家裏很幸福,可是有一天來了個道士,說我是妖孽轉生,要燒死我。”

“我不是妖孽,我明明就是個人。”

“母親說我這眼睛家中未沒落時也出現過,那是家中最輝煌的一段日子。”

“後來,母親為護我而死,父親為護我而死,妹妹不知所蹤。”

“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對不起。”

“但是如果道長願意的話,可以稱呼我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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