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我折疊手中的照片，這是川七幫我拍的，他給我講在最适合監視水無憐奈的那棟大樓裏，找到了至少兩隊人，他遇見過一隊人，從氣質來看估計是警察之類的，我不以為然，認為是FBI的人，也沒去計較，只是讓川七低調點，不要被注意到了。

我在兩周前給川七辦了入學，去的是大小姐他們的高中，不過是一年級，作為工藤新一的學弟，我讓他暗中觀察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最好找到圖謀不軌靠近他們的人，活捉交給我，但千萬不要亂抓人，在我的千叮咛萬囑咐下，川七苦着臉去上學了。

原本我不打算讓川七參與到水無憐奈這件事裏，直到黑澤給我發行動倒計時，他又一次讓我做好監視工作，如果有異動要及時告訴他，我從黑澤的态度看出婊/子對這次行動格外重視，不知道是不是FBI參與的原因。我不确定水無憐奈是否見過我，在我的印象裏是沒有的，婊/子一般不放聰明人來我這邊，降谷零是個意外，畢竟同事，早點相認也方便行事，但我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是讓白天上課的川七替我去完成這份工作，絕對不是因為我懶，或者監視太無聊這種理由。我以幫忙寫作業的條件忽悠小孩每天有空就去監視Kir，川七每次回來都會告訴我，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上，我那個時候以為少年不過是見到電視中人走入現實感覺虛幻罷了，後來我才明白，萬幸川七是個好孩子，如果他是做黑澤那工作的，組織未來一片光明。

我悠哉的坐在店裏靠窗戶的位子，看着小巷中少許的天空，今天不是個好天氣，天氣預報說是要下雨，我無聊的擺弄手機，上面的日期提醒我，黑澤會在今天行動，我不打算去幹預或者直接參加這場戲，這并不是我們第一次這麽做，模式套路已經形成，怎麽看也不會出差錯。

“喂，怎麽了？”就在我剛想小睡一會的時候，川七給我打了電話。

少年富有朝氣的聲音說道：“有奇怪的人出現了！”

不要啊，我絕望的用腦門磕桌子，喃喃道：“有多奇怪？”

“是個大叔和一對姐弟，那個姐姐是你讓我監視的毛利蘭學姐。”川七笑了一聲，繼續說：“真逗，學姐弟弟在水無憐奈家門口貼了塊口香糖，是在惡作劇嗎？這可不好哦。”

我不用思考也知道這個形容指的是誰，有氣無力的說：“小孩是不是戴個眼鏡？”拜托告訴我不是。

“哇，你好厲害，認識他嗎？”

川七說着給我發了一張照片，徹底粉碎了我的幻想，我盯着屏幕裏的三個人，慘叫一聲，“為什麽，為什麽又是你！”

“你小聲點，吓死我了。”川七拉遠手機，避免自己的耳朵因為不斷傳來的怒吼而受傷，“他們是什麽人啊，把你吓成這樣。”

我沉默片刻，平息了情緒，解釋道：“小孩叫做江戶川柯南，你絕對想不到他是誰。”

“他不是學姐的弟弟嗎？”

“你還記得Gin嗎？”我開始編造善意的謊言，腦子想着要怎麽解決這個突發情況，一邊嘴裏胡扯：“這個小孩是Gin的私生子，我讓你監視毛利蘭，也是為了保證江戶川柯南的安全，Gin為了他在組織裏兢兢業業，但組織害怕柯南成為他們王牌殺手的軟肋，所以一直在設計除掉他，而這個打小就聰明的小男孩一心要找到他的家人，找回在游樂園抛下他的Gin，就開始調查組織，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借住到了毛利蘭家裏，你學姐的爸爸可是日本知名的偵探，多感人啊，父母擔心自己身份會令孩子陷入危險，孩子又執拗的要找到父母，要一個完整的家，川七，你是哭了嗎？”

被從小寵大的高中dk哪裏扛得住這可憐的身世，吸溜着鼻涕說：“我一定幫江戶川柯南找到爸爸，叔叔你人太好了，Gin也是，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孩子忍辱負重，我尊敬他。”

應該是媽媽，我在內心糾正少年的用詞，語重心長的說：“所以啊，川七，你一定要跟好柯南，保護好他，我給你的耳麥還在吧，戴上，随時給我彙報，記住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我想也不用擔心你的能力，這孩子自尊心強，不願意麻煩別人，你就暗中協助他。”

“保證完成任務，柯南的媽媽呢？我想幫他，讓他有一個完整的家。”

我在給婊/子發消息，心不在焉的繼續扯謊：“這個說來更是讓人落淚，他的媽媽是FBI，與Gin在卧底任務過程中相愛，可是對于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怎麽能在一起！但愛情就是這麽不講理，兩個深愛的人歷經萬難生下了愛的結晶，然後Gin為了不讓愛人死于組織的邪惡，設計讓他身份暴露，逃離了組織，但孩子沒能跑掉，Gin以自己為擔保，不知道承受了什麽非人的審訊，讓組織放棄了殺死本不該存在的孩子，你也知道他們組織的一貫作風，Gin付出了什麽代價才換回這條生命，我不說你也懂，當然他愛人那邊也不容樂觀，FBI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唉，多麽可憐的一家人啊。”

“嗚嗚嗚，我想Gin的愛人一定是個大美人，有着好看的黑色頭發，柯南那麽可愛，我剛剛還覺得他惡作劇沒有家教，我怎麽能這麽刻薄。”川七擦幹眼淚，換上了耳麥，一陣動靜應該是收拾準備去拯救這個悲慘的家庭了，他說：“我一定努力讓這一家人相聚！他們不該承受與骨肉和摯愛分離的痛苦。”

“嗯嗯，是呀。”我敷衍的回應，粉毛小夥真好騙，要是每個高中生都能被這樣忽悠就好了，黑澤的消息回得快，應該也閑得無聊，他說計劃不變，我繼續給耳麥裏的少年編造赤井秀一和黑澤的狗血家庭故事，手機裏詢問那位爸爸需不需要我跟進，黑澤的回答很幹脆，待機等訊號。

川七幹活一向利落，他首先調查了那枚黏在門邊的口香糖，假裝找錯門的亂竄，趁機用探測儀掃描，是我讓他這麽幹的，小偵探不會無緣無故搞一個惡作劇。高中生看着手裏儀器的訊號，感慨柯南不容小觑，在這個年紀已經懂得安裝竊聽器，我喝了口杯中的綠茶，起身準備去補加熱水，對川七說：“虎父無犬子，你說呢。”

“你在說誰？”

“我在說——關你屁事啊。”我按掉通訊的麥克風，擡眼看剛進門的男人，赤井秀一看起來比我還悠閑，毫無出任務的緊迫感，我一屁股坐回原位，說：“你不去幹活，跑我這裏幹什麽？”

“同事去了，有情況會通知我，目标人物很安全。”赤井秀一自然的坐在我對面，笑着說：“而且，我覺得你這邊會有更有趣的事情。”

“不對啊。”我嘟囔，“我今天早上也有檢查竊聽器，沒問題的啊。”

赤井秀一自信發言：“直覺，懂嗎？”

我嫌棄的吐吐舌頭，說：“啊，你也好欠揍啊。”

耳機裏傳來川七急躁的詢問：“叔叔，你理理我，柯南的竊聽器沒有回收，需要我要幫他嗎？還是讓他繼續監聽？”

我按開麥克風，無視赤井秀一打量的眼神，說：“不用管，你只要負責保障他的安全，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我以為你不會管這次任務。”魔女先生點燃一支煙，動作優雅到做作的地步，“還是說，工藤新一的出現讓你慌神了？”

“對啊，我害怕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發現他。”果然川七發現的那夥人是FBI，我焦躁的喝光了手裏的茶，控制欲上頭的對川七說道：“把攝像頭打開。”

我走向吧臺，拿出監控設備，剛準備坐回原位，赤井秀一卻擋在我的面前，說：“既然這麽擔心，不如一起去現場看看？”說完，紳士的替我打開店門。

我盯着男人游刃有餘的臉，沉默着，黑澤讓我按兵不動，如果和FBI一起行動，先不談暴露的風險，我和婊/子的交流也會成問題，但這次行動要首先保證Kir落網，小偵探的出現增加了太多不穩定因素，讓原本簡單的任務，瞬間升級成了一堆麻煩，就算黑澤腦子聰明，讓他一個人幹兩份活也不能肯定萬無一失。

“行吧，等我找個帽子和口罩。”

對不住了兄弟，不是哥們不信任你，是擔心婊/子槍/子不認人，傷及無辜。

我在赤井秀一的車上打開了監控設備，我沒有坐在副駕駛，窩在後座，鬼鬼祟祟，像個變/态盯着顯示屏，男人對我這番舉動沒有評論，他知道我不想讓別人看見川七的存在，或者別的一些秘密。

川七那邊騎了一輛摩托，謹慎的跟在那輛熟悉的黃色甲殼蟲後面，我問：“你帶/槍了嗎？”

“沒有啦，我現在可是普通高中生。”川七的聲音因為風的原因有些嘈雜，“但我有拿刀。”

行了，這局穩了，至少保護小偵探沒問題了。我望着車外周邊的景色，順口問赤井秀一：“你去哪？”

“去最終幕的舞臺。”

“你不去幫忙嗎？”

赤井秀一笑道：“我相信我的同事的能力。”

這是在刺激我嗎？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後視鏡中的男人，在嘴賤這方面赤井秀一不輸婊/子。

監控裏川七已經來到了公園，我看着人群裏水無憐奈，不禁好奇，這女人腳底板是有老繭嗎？那麽明顯的口香糖加上堅硬的監聽器黏在鞋底都感受不出來嗎？不過也感謝她愚鈍的腳底，不然小偵探一行人估摸沒出公寓就要被幹掉了。

赤井秀一依然在路上行使，我不免煩躁，裝你媽呢，“你已經知道組織那夥人會藏在哪了吧，擱着搞什麽觀光呢？”

“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嘛。”赤井秀一丢給我一盒煙，說：“我可不想去送死啊，再說這次的任務是Kir，不要貪心。”

我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耳麥裏可愛的幹兒子興奮的說着：“哇，柯南好厲害啊，還有那個漂亮的外國姐姐，他們開槍打壞了草坪的灑水器，讓大家都舉起傘，這樣水無憐奈的暗殺任務就失敗了吧。”

我盡可能隐蔽的拿出手機，要給黑澤發訊息，說明情況。

“但是啊，好奇怪。”川七戴上了兜帽，疑惑的看着湧動的人群，還有因為意外同抓一只落跑鞋的柯南和水無憐奈，他拉開了背上袋子的拉鏈，握住了刀柄，全神關注水無憐奈的動作，準備随時下手，“剛剛有很多好時機可以解決目标，如果是狙擊的話，這個距離應該也不是問題吧，為什麽遲遲不動手呢？”

“狙擊手的技術問題吧，那個女人在幹什麽？”肯定是指揮官的問題，雖然我不清楚這次執行任務的殺手是誰，但這種距離的射擊不是難題，婊/子又說了什麽搞笑的理由，我不願去猜測。我被監控裏的動作吓得忘記還要發短信，如果這個時候Kir動手的話，以川七的速度只要不是子彈，應該都可以攔的下來，但我還是緊張的不能動彈，手指僵硬的握住電話。

“啊，叔叔，更奇怪了。”川七松開了手中的刀柄，他轉身離開，因為水無憐奈并沒有意思要針對小偵探，他說：“水無憐奈剛剛是在測謊吧，按壓脈搏雖然是個土方法，但她的态度很暧昧，她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覺更明顯了。”

我松了口氣，說：“先不管這些，繼續觀察。”說完，我終于點了手機上的發送鍵，黑澤的短信也出現了屏幕上，一前一後，同時發送，訊息簡單，只有一個地址，代表小偵探的下雨把戲沒能糊弄過婊/子的眼睛。

“我們到目的地了。”赤井秀一打開車門，對我說。

我仰起頭，看向陰暗的天空和熟悉的街道，試探的詢問，“來這裏幹什麽？”

“因為這棟樓是埋伏組織的最好地點。”魔女先生露出令人厭惡的笑容，他拿出後備箱的裝備，對我招手：“你也知道的吧，他們最終目的地。”

當然，黑澤發的手機訊息還熱着呢，那個是非之地——毛利偵探事務所。

我被這兩人恐怖的推理能力搞得一時無語，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千言萬語凝聚成一句話：“天生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