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象征性的給Yaco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你兒子很好，現在是我的了。那天我剛送完黑羽快鬥，內心還在自責時，川七可憐兮兮的給我打了電話，說自己的全部家當都用來算計黑澤了，現在身無分文，還欠了一屁股債，不敢給老爸打電話尋求幫助，問我可不可以收留他，等他還完債，就回家，我随口問，回家？你有錢買機票嗎？川七欲哭無淚，求我放過他一馬。

雖然我一般不幹好事，但我可是個善良的幹爹，答應了少年的請求，在雨夜的某個便利店門口接到了垂頭喪氣的粉毛小夥。

我問他：“你不應該開心嗎？”

“我給叔叔打電話說找見了真兇。”川七靠在車窗上，眼睛盯着昏暗的街道。

“他怎麽說的，要來日本嗎？”

川七沉默片刻，說：“他說已經找到兇手了，現在收拾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

我驚訝的偏頭看着一臉郁悶的少年，“Ray是說已經抓——殺了Vermouth嗎？”瘋子要是知道那個女人是兇手，只要見面就不會留活口，可能連說上幾句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不懂啦。”川七也扭過頭注視我，褐色的眼睛像是也淋到了雨，濕漉漉的格外可憐，“叔叔告訴我兇手不是Vermouth，那還能是誰呢？我費了這麽大功夫，跑了大半個地球，好不容易知道了線索，絕對正确的證據怎麽會不是制裁罪人的依據？”

“證據不足，Ray的能力你還不相信？他都說了找到兇手，不是Vermouth，不會有錯，他沒理由騙你。”得知那個瘋子終于要結束自己的複仇之旅，我不免一陣開心，同時也好奇，那誰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呢？但原諒我的無情，我和Yang不過見過幾面，着實沒辦法共情，更多在慶幸Ray終于腦子清醒。

多虧川七住進了我那個所謂的家裏，平日冷清的房子有了不少樂趣，我心安理得的享受來自川七的一日三餐，時不時還給店裏的鈴木園子稍帶一份，大小姐打趣我是不是找到了愛情，能做出這麽美味的食物肯定是個賢妻良母，我翻了個白眼，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你去上學吧。”我嚼着口中的肉丸，突然對坐在對面一同吃飯的川七提議，“我記得你沒有去過什麽正常學校吧？”

餐廳裏響起少年發愁的叫聲：“诶，不要，我不擅長學習啦。”

我開始碎碎念：“這個我承認，你也是真行，你爸當年害怕你去學校不安全，給你找的家庭教師，你不開心，整天鬧着要上普通學校，現在讓你去，又不去，你這小孩到底想幹嘛，整天只會打打殺殺，哪像個高中生的樣子。”

“那是我有自知之明，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笨，除了體力好點，身體耐打，沒啥優點了。”川七讨好的給我夾了一筷子的魚肉，“所以不去學校，好不好？我還要打工還債呢。”

“可別這麽說自己，你還是很厲害的。”

川七是謙虛了，這小子我一直當非人類來看待，他可是我目前見過最能打的，各方面都全能，反應能力異于常人，射擊、肉搏，連耐藥性都一絕，堪稱百毒不侵，說是人類都屈才了。我咽下嘴裏的食物，但腦子笨這一點我不可否認。

當年Yaco把這小孩放在我們“公司”實習，說是找找未來的職業愛好。我是佩服俄羅斯人，正常當爹的會把自己孩子扔進軍火企業三個月不聞不問嗎？川七負責人電話填的還是我的名字，三個月我收到了十幾通戰戰兢兢的彙報。

先是財務那邊的哀嚎，說川七什麽都好，性格好、人緣佳，就是一碰數字全完蛋，財務負責人表示這小夥再不走，公司業績要下降八個點，我趕快調整小孩的部門，去了供銷那邊，供銷一開始對川七贊不絕口，說是連索馬裏/海盜見了他都要結拜兄弟，我稍稍安心，想着男孩可愛的笑臉，還有高情商的交談方式，在供銷幹活也不錯，結果一周後，供銷大哥又給我打電話，結結巴巴問我能不能把川七調走，賣家幾句真情實感的交談，少年就一幅感動的樣子随随便便接受了高價，買家賣慘一下，又毫不猶豫同意打折出售，這敗家子哪家公司扛得住？我沒辦法，接着調部門，來來回回各部門走了個遍，最後只能讓川七去了負責安全保障的大姐頭手底下，我給Yaco請罪，說要是川七出事了，別怪我，都是小孩自己作的，要不然就讓他趕快回家給俄羅斯人養老吧。令我沒想到的是Yaco同意了川七去大姐頭底下實習，這一幹就是兩個月，脾氣不好的大姐頭竟然給我一通電話也沒打過，直到川七出了事，在手術室前，大姐頭當着我和Yaco的面要舉/槍自盡，說是都是她的錯，讓可愛的小孩受了這麽過分的創傷，我兩眼一黑裝暈過去，擺擺手讓Yaco收拾這個爛攤子，結局就是川七痊愈後繼續在大姐頭手下幹事，大姐頭對此感激不盡。

川七在大姐頭的調教下越加不像正常人，快要能徒手拆高達，這也導致我很是愧疚，感覺都怪自己，剝奪了小孩快樂成長的機會，所以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話，想讓川七體會一下普通日本高中生的快樂，當然，還有別的考慮，我也不全是個大善人。

“這學你必須上，給我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幫你擦屁股可不是個小數目，算你欠我的。”我無視了川七的悲號，自顧自的說：“對了，你之前給我說，你找的打工是什麽？”

“有七個哦，便利店、咖啡廳、餐廳——”

“行了行了，不想聽了，這活能賺多少錢？給你的債抹個零都不夠，你就給我乖乖上學吧，順便幫我做個事，如果你完成的好，我就幫你把剩下的債還了，還會給Yaco求求情。”我敷衍的說着，拿起桌子上響個不停的手機，是未知號碼，心裏突然一陣不祥的預感，電話接通後，是熟悉的婊子聲音：“007號貨物，送到了嗎？”

我撓了撓頭，頗為無奈的說：“準确無誤，您要驗貨嗎？”

“不用，保證效果，否則，你知道後果。”

啊，好欠打。我挂斷電話，不耐煩的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川七見我這副暴躁的模樣，小心地詢問：“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脾氣不好的顧客罷了。”我随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想要看些無腦的娛樂節目放松心情，卻沒想第一眼就是那個007號貨物。

“水無憐奈。”川七說出了電視裏主持人的名字，他心不在焉的說着：“我還挺喜歡她的，之前練習日語發音，看了不少她的節目。”

“是啊，很優秀的主持人呢。”我看着女人在熒幕裏溫柔笑着的樣子，無法與那張證件照上冷漠的面孔聯系在一起，Kir吧，我記得她在組織裏的代號是這個。

她是黑澤身邊的人，婊/子選這個女人開刀原因很簡單，他不希望自己手底下有過于聰明的，麻煩又不好控制，靠近他的每個人都蠢得和胖熊一樣最好。婊/子幹脆讓我把人送給FBI，黑澤的計劃很簡單，Kir要麽被FBI抓住，要麽讓她失去組織的信任，由自己殺了她，不過婊/子說Kir是個硬骨頭，被逮捕的結果估計也是自盡，但他希望我給FBI一定的協助，把女人活捉，讓她說出關于組織的情報。

我拍手叫好，反嘴就是要不然我把你資料送過去，給美國佬一個大驚喜，直接快進到囚/禁/play，剛說完黑澤就潑了我一身冰可可，在家庭餐廳衆人矚目下，梳着高馬尾的漂亮婊/子冷冷的撇下一句沒想到你是這種惡心的男人，秀着模特步離開了餐廳，只剩我接受旁人的指責和閑言碎語，我閉着眼咒罵這個王八蛋，演技就不要放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地方，我恨不得挖掉那雙譏諷的眼睛，那麽漂亮的眼珠子放在婊/子身上一無是處，不如瞎掉算了。

沒成想，一個月後，另一個王八蛋赤井秀一差點完成了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