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和羽田秀吉并排站在公寓的電梯裏,這家夥住的地段優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位小少爺突然沒頭沒尾的說:“Lanbo,你家裏人不少啊。”

“為什麽這麽說?”我的聲音像快要死了般的無力。

“你買的食材啊,至少是五人份了吧。”

我吊着一口氣,回答:“我比較能吃,可以嗎?”

太閣名人看出了我的敷衍,沒再追問,乖乖的給我帶路去了他的家裏,我看着男人熟悉的背影,在心中吐槽,讨厭赤井一家這件事說一億次也不會膩,順手掏出手機給川七發消息,告訴他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食材的事情抱歉了,讓他點外賣,少年回複來得迅速,他拍給我案板上的食材,欣慰地說還好有靠譜的大人,我像被踩了腳的貓,憤憤不平,難道我是個游手好閑的不靠譜之人了嗎?

赤井秀一的弟弟有着良好的生活習慣,或者說是很有錢,房間整潔,裝修老套但舒服,空氣中甚至有股淡淡的香氣,看看廚房的餐桌上還有盛開的雛菊,我自愧不如,婊/子要真想嫁人,羽田秀吉也不是不行。

超市購物袋裏的食材被一件件拿出,狗狗舉起手中剛買回來的酒瓶,問我要不要喝一杯,我以還要開車的理由婉拒了。

“酒心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蛋糕,我偏好用百利甜。”我喝掉半杯橙汁,吃下一口超市購買的廉價披薩,慢悠悠的向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說:“羽田,飲酒要适度,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蕩,乃要被聖靈充滿。”

羽田秀吉仰頭,他舔了舔手指上的食物殘渣,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狗狗,他向我舉杯,笑着說:“謝謝提醒,不過把酒放進甜點裏,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吧。”

我敲了敲桌子,“能說出這樣的話,我會懷疑你是個酒鬼哦。”

“我确實挺喜歡喝酒的。”羽田秀吉喝了口酒,拿起另一塊披薩,裝作無意的和我說道。

“啊,是真的酒鬼,需要對你禁酒了,這個蛋糕你別吃了。”

羽田秀吉舉着手中的披薩,上面的青椒掉落在桌面,他順手撿起,放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問:“Lanbo,你知道歷史上的‘禁酒令’都帶來了什麽嗎?”

我沉默的注視男人好看的藍色眼睛,他擁有的藍色遠比小偵探和怪盜的深邃,仿佛神秘又包容的宇宙裏的兩顆行星,羽田秀吉提出的問題,我前不久剛剛回答過,答案标準:“私酒泛濫,HEI//幫盛行。”

如果現在問我,最不樂意和赤井一家哪位成員接觸,羽田秀吉非你莫屬,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飽含深意的笑容,對男人說:“來吧,做蛋糕。”

警察敲門的時候,我們剛剛把做好的蛋糕放入冰箱,羽田秀吉急匆匆的去開門,又慌亂的跑回來,讓我和他一起見警察,我迷茫的跟着他走,突然大驚:“為什麽會有警察?”這混蛋不會把我舉報了吧?

“因為這位叔叔涉及謀殺案,竹內店長。”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偏頭看去,小偵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站在警察身後。

我害怕的在身上亂摸,憤怒道:“你這個臭小鬼,不會給我按什麽跟蹤器了吧?怎麽每次都能遇見你。”

柯南無語我傻子般的反應,說:“店長和這位叔叔下午到晚上一直待在一起嗎?”

“是啊,我能作證,我和他一直在做蛋糕。”我信誓旦旦的肯定着:“這家夥不可能有時間偷跑出去殺人的。”再說,就算羽田秀吉會殺人,我不認為他能給警察留下追蹤到自己的線索,慶幸吧,羽田秀吉是個聰明的将棋天才,而不是什麽邪惡策劃者。

“說不定你們是共犯呢。”靠在門邊的栗發女孩冷淡開口,“一方打掩護,另一個行兇。”

我差點給灰原哀跪下來,這些祖宗非要紮堆出現嗎?我舉手向黑皮警官投降,态度誠懇:“高木警官,是羽田秀吉殺的人,他威脅我給他作證,我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系。”

太閣名人搖着我的肩膀,大喊大叫:“Lanbo你不能這麽無情!”

結果我和羽田秀吉一起來到了隔壁發生兇案的屋子,我悄聲對狗狗說你完了,旁邊是兇宅,小心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弟弟君笑得憨厚,說不怕,他陽氣重,也是,不然怎麽鎮得住銀發的厲鬼,指不定赤井祖上有巫女血統。

我無意去關心這場與我無關的兇殺案,随意在沙發上坐下,那群人擠在了發生兇案的卧室裏,客廳留我和幾位物證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我看着電視機裏投影出的黑發男人的模樣,有些恍惚,卷卷的發絲,青綠色的下垂眼睛,蒼白的皮膚,纖瘦的四肢和歐洲人的長相,這與我十幾年前在警校時的模樣毫無變化,和被黑澤毀掉的資料裏那張照片如出一轍,少了嘴角嚣張的傻逼笑容罷了,還有的話,就是可能成熟了一些,或者說是眼角多了皺紋,那個男人前幾天是怎麽說的來着?

他說:“這是我第一次見你,但從你的眼睛裏我可以看見你的所有。”

“你是神棍嗎?這裏不歡迎騙子。”我的槍抵住了這位突然出現在甜品店門口的大叔的額頭,他波瀾不驚的面孔讓人火大,蹲着的我不耐煩的扳玩着槍的保險,咔噠咔噠的響聲充斥了邪惡與鮮血,我說:“我讨厭神秘的人,也讨厭自大的人,更讨厭比我厲害的人,滿足三個條件的你湊巧是我最讨厭的人。”

“我可以幫你解決組織,你還讨厭我嗎?”大叔有些可憐的和我商量,“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尼泊爾東北部山上往西走三百米,再往北走一百五十三米,原地跳躍五十六次就會出來的宇宙無敵霹靂旋轉爆炸的活死人吧?”

“你要是能完美重複一次,我就承認是尼泊爾東北部山上往西走三百米,再往北走一百五十三米,原地跳躍五十六次就會出來的宇宙無敵霹靂旋轉爆炸的活死人。”

我抿着嘴,落下槍的保險,手指在扳機上随時待命,冷聲問:“覺得很好玩嗎?”

大叔瞪圓了眼睛,拼命眨眼,求饒道:“有話好好說,我是活死人,是活死人,你把槍收回去,走火了怎麽辦?”

“一點都不帥啊,不應該毫不在乎的沖我挑釁,說自己不是活死人,是來自99星河系的無敵變形獸嗎?”

大叔洋洋得意:“那種一看就是反派的龍套角色不符合我的身份。”

“提前聲明,你現在不能抓我,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我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槍/口和大叔面對面,我伸出小拇指,對男人示意,“來起誓,不遵守約定的人中一千枚子/彈/爆/頭。”

“這已經不是爆/頭了吧,是要炸成粉末吧。”大叔吐槽着,但還是乖乖伸出手與我拉鈎上吊。

“說吧,你找我幹什麽?”

大叔調整剛剛被我用槍口弄亂的帽檐,說道:“我不是來搞什麽‘禁酒令’的,我是來給你另一個選擇。”

我駝着背,向仿佛偵探小說中走出的硬漢角色說着:“可我一直以來只有一個選擇,就是‘禁酒令’。”

“你知道‘禁酒令’會帶來什麽嗎?”

“這個時候考我歷史嗎?”我搖了搖頭,“那讓我的夥計賺了很多。”

“對啊,‘禁酒令’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對于黑色的家夥們。”大叔用手指點了下我的額頭,說:“你和他不一樣,你很聰明,他陷得太深了。”

我咬住牙,咽下愧疚,在寂靜中忏悔:“我向來愚笨,真正聰明的從不是我。”

“Lanbo?Lanbo!Lanbo——”

男人孜孜不倦的喊着我的名字,讓我從回憶中抽離,我打掉在面前呼扇的好看的手。

我擡臉與羽田秀吉對視,“你叫魂呢?解決了?”

“對啊,有個老熟人呢。”太閣名人翩然然的笑容,他似乎發現了有趣的東西,悄聲在我耳邊說:“Lanbo,再不走的話就要被鬼抓到了哦。”

我注意到了向我們走來的小偵探,急忙站起身,拽住好友狗狗的領子往門外跑,“真是見鬼了。”

羽田秀吉的公寓不宜久留,我們又一次坐上車,以購買蛋糕裝飾品的名義,來到了一家離大廈有十五分鐘路程的便利店,我拿着一根熱狗坐在便利店外的桌子,抱着滿滿兩袋奧利奧餅幹和草莓的羽田秀吉姍姍來遲,他買了一個飯團,我們兩個可憐人在深夜冷清的便利店門口吃夜宵。

我看着男人動作優雅的吃着那個小小的飯團,絲毫沒有之前在黑澤面前的孩子氣,像個貴公子,我憤憤的咬下一口熱狗,這他媽還加了芝士,燙的我擠眉弄眼,我掙紮着說:“你是故意去那個超市的吧,離你家這麽遠的超市,正常人誰閑得慌會跑那麽遠買随處可見的蛋糕粉啊。”我吐了吐舌頭,散掉熱氣,含糊不清的補充:“如果我不提議教你做蛋糕,你也會想辦法把我約出來的吧?”

“你到底想幹什麽?羽田秀吉。”舌頭終于恢複正常,我頓了一下,壞心眼的在心裏說道,這名字可比赤井秀吉好聽。

“我很幸運,這是我第五天去那家超市,沒想到就碰見了你,我還以為至少需要一周呢。”羽田秀吉絲毫沒有自己說出了恐怖事情的自覺,他微微偏頭,把手中的飯團放下。

“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我以為太閣名人是個守法公民。”

“我有錢,我确實守法。”男人摘掉了臉上的眼鏡,低下頭看着桌面上在月色中泛着暗紅色的草莓,他溫柔的聲音慢慢陳述:“丈夫殺死了妻子,父母捂死孩子,兄弟姐妹之間無情殘殺,但我并不會對與人交際産生恐懼,因為人很恐怖,也很好理解,惡人服從力量,善人信仰愛意,欲/望是最完美的禮物。”

我笑道:“你說話可真好聽啊,但你的意思不是很好理解,是很好控制吧。”

男人無視了我的諷刺,直奔主題:“我希望能有什麽成為小陣的欲/望,不一定需要是我,什麽都可以。”

意料之外的話語讓我驚訝,我無法理解的問:“為什麽?”

羽田秀吉露出了赤井家經典的毫無笑意的笑容:“因為我看不到他的未來,我的記憶力好,但總歸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我嘗試用那些事情去推理小陣的生活,發現一片慘淡,他會抛下我,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你才會格外嫉妒在黑澤身上留下傷疤的人,因為那些人成功的讓黑澤記住了他們,特別是臉上的,對不對?”我又咬下一口熱狗,在嘴裏誇張的咀嚼,其實婊/子不一定能記得住給他留疤的混蛋們,畢竟黑澤記性堪憂,但赤井秀一确實會讓婊/子永世難忘,我認輸的說:“不愧是太閣名人,勝負欲真可怕啊。”

“比賽如果不贏,那又有什麽意義?”羽田秀吉冷靜的聲音處處透露着天才的高傲與瘋狂。

我咂舌,說:“不如你加把勁,讓黑澤懷孕,這樣他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诶?小陣可以懷孕的嗎?”一秒回到傻乎乎的狗狗大聲詢問。

“對啊對啊,給你一個晚上,還他一個家怎麽樣?争取三年抱倆。”

“還有這種好事?”

“怎麽可能啊!笨蛋。”

便利店的簡短交談後,我開車把太閣名人送回了公寓,男人揮手向我道謝,說以後一定會報恩,我不求他什麽報恩,趕快消失在我眼前就行,他吵到我的眼睛了,男人如我所願的邁着愉快的步伐走進了大廈。

我剛行駛出五十米不到,轉眼看見座位上被落下的奧利奧餅幹,急忙停車,小跑着進入了公寓大廈內,羽田秀吉不是號稱記憶裏世界第一嗎?怎麽會忘記拿走這幾包傻乎乎的餅幹。我趕到電梯間,羽田秀吉的身影剛巧消失在即将關閉的電梯門裏,我低罵一句,只好按了旁邊的電梯,也坐了上去。

深夜兩點一十五,羽田秀吉在蒼白的樓道照明裏看見了那個坐在他家門口的男人,我晚他一步,在牆壁的遮擋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露出一雙眼睛,懷疑不遠處的男人是我的幻覺。

黑澤擡起頭看向終于回家的羽田秀吉,銀色長發可憐兮兮的垂在地面,他脫掉了風衣和帽子,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滿眼的困倦,他說:“你怎麽能換了大門密碼都不告訴我?”

羽田秀吉丢下手中的草莓,跌跌撞撞的來到銀發男人面前。他軟了膝蓋,脆弱的跪在黑澤的腿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着那張冰冷柔軟的臉頰,劃過顴骨那礙眼的傷疤,他随手扔掉臉上的黑色鏡框,急迫的歪頭将自己的吻貼在了黑澤的嘴唇上,羽田秀吉因為男人擡手的環抱紅了眼,分明一副在酒精中沉溺的酒鬼模樣。

我側過身不再偷窺這詭異的愛情,靠牆仰頭望着應急通道的标志嘆氣,小聲哼唱,嘲笑着:“跳啊跳啊,兔子跳出黑洞,跑啊跑啊,妄想跑去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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