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這家印度餐廳很是有名,總是滿座,高峰期時常排隊,坐在門口排號的Ray穿了高領毛衣,堪堪遮住他脖子上誇張的紋身,再配上人模狗樣的風衣外套和沒有抹發膠的柔軟頭發,男人看上去像個良家老男,大大提高了帥哥的親和度,讓同在排隊的客人頻頻側目,我舉着兩杯咖啡急忙穿過人群跑到正被一個美女搭讪的Ray身邊,今天可不是給Ray獵豔的日子。

Ray見我過來,他突然站起身伸出手摟住我的腰,我被這動作搞了個措手不及,腳底打滑的貼在了男人的身上,看起來格外大鳥依人,我內心一陣惶恐,已經猜到Ray之後會做的惡心事,他溫柔的親吻我的側臉,說着不好意思的話向女人致歉,表情卻是欠打的戲弄,我險些把手中的咖啡潑到男人帥氣的臉上,可惜餐廳服務員的叫號打斷了我的動作,Ray紳士的接過滿臉隐忍的我手中的兩杯咖啡,露出壞笑,說着:“寶貝,到我們了。”

嘴角彎你媽呢,不會笑可以不笑,我被惡心的打了個寒顫,報複性的掐了一把Ray的腰側,咬牙切齒的說:“每次都這招,膩不膩?”

Ray熟練的回複:“和你,不膩。”

我懷念起了Yang,至少瘋子在談戀愛的時候,不會這麽随便對人油膩,Ray是個間歇性男德優秀學生,不談戀愛,他可以和八十歲的老奶奶調情,談戀愛,除愛人外的生物,他碰都不會碰一下,除非要肉/體搏擊,但依然會口嗨,也因此常常被甩。

我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可能是吊橋效應的影響,讓我真的對這位條件優秀、滿嘴騷話的瘋子心動過,剛滿二十歲,純情如我面對懵懂的愛情,簡單粗暴,那段時間的收入幾乎全部用來給Ray買禮物,一起出去胡吃塞喝,Ray活得像個傍上富婆的小白臉,而我甚至樂在其中,最後令我清醒的是那一天Ray再次遇見沒興趣的搭讪,他直截了當的靠在身邊Yaco懷中,絲毫沒有往日的不可一世,用沙啞的聲音甜膩膩叫俄羅斯人一聲Daddy,到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我都會尴尬的頭皮發麻,數次想要瘋子還我給他花的錢和買的禮物,以及憑什麽在Yaco面前像個騷0,對我又是個大猛1。

點完菜,Ray直截了當的問我:“你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

“我們不能先簡單的聊聊日常嗎?再說你怎麽肯定我是有事找你?”我翻白眼,媽的,剛剛被Ray拒絕的女生就坐在我們旁邊,那姑娘長得可真漂亮,怎麽就眼瞎看上了瘋子。

Ray撐着下巴,調笑我:“你這家夥要不是有事求我,怎麽會破費來下館子?絕對是在家裏或者你的甜品店約我了。”

那還不是因為之前給你花的錢太多,我默默喝了口店裏提供的檸檬水,說:“好吧,确實有事找你,想委托你保護一個人,一個月的時間。”

“保護人?”男人挑眉,撥了撥自己黑色的劉海,說:“我看起來很閑嗎?”

挺閑的,像個随時開屏并且缺少性生活的急躁孔雀,我咽下諷刺Ray的話,妥協道:“你在Yaco那和我這欠的賬一筆勾銷。”

“Boss,保護誰?屬下義不容辭。”瘋子瞬間坐正,真誠的問我。

我敲了敲手機屏幕,調出照片,遞給Ray,“這個,你認識吧。”

男人端詳了一陣,擡眼望我,說:“為什麽保護他?”

服務員走到桌邊,放下我們點的料理,兩份牛肉咖喱和幾張餅,還有一份炸物拼盤,我吃着一根薯條,手中拿着下一根指向面色不善的黑發男人,我含着食物說:“一個問題,少一筆賬。”

Ray撕開餅沾着咖喱,他垂眼專注于食物,對我的隐瞞提出不滿:“至少讓我知道誰要針對他。”

“哦,原來是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啊。”我諷刺道:“你水平下降了?那我換個人也行。”

“Lanbo,你最近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偏激,我不能熟視無睹。”Ray沉默片刻,用那雙墨色的眼睛看我,嘗試讓我心懷愧疚,他說:“我不想你出事。”

我笑着吃下一塊牛肉,毫無餐桌禮儀的問:“為什麽?因為我們這麽多年的友情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飽含歉意,Ray說:“這是我欠你的。”

媽的,我就知道這個家夥玩弄了年少時我的純情,年歲大了反而愧疚起來,我惡狠狠地咬着塗抹咖喱的餅,“那你就給我好好保護他。”

“遵命,Boss。”Ray無奈的笑着,他追問道:“你和羽田秀吉什麽時候認識了?”

我不耐煩的用紙巾擦拭手指,刻意大聲的浮誇表演:“哦,親愛的,那是因為我對你膩了,他是我的新歡,我們吃完這頓就分手。”

Ray穩穩接招:“再看一場電影吧。”

面對韓國人的厚臉皮,我甘拜下風。

結果我們不止看了電影,Ray陪我走遍了商場的大大小小店面,買了不少東西,我讓男人開車把我送回甜品店,我很是欣慰,至少這次沒在他的車上發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路上我接到了Yaco的電話,他告訴我在給川七檢查身體的醫院裏遇見了組織的人,我問他是誰,俄羅斯人猶豫後說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Bourbon和Vermouth,我嘆氣,已然猜到是哪家醫院,黑豹先生對赤井秀一的死窮追不舍,原因複雜,但Scotch的死肯定占了其中一部分,他和諸伏景光關系這麽親密的嗎?我聽婊/子講過Scotch的事情,黑澤對同事的死似乎稍顯遺憾,又給予了高度的尊重,估計他也沒想到會有那一場命運般的巧合,赤井秀一沒能保下堅決赴死的諸伏景光,變成了屬于組織的大惡人,婊/子告訴我那一次Rye對他說了實話,沒有邀功似的說自己槍殺了組織的老鼠,而是表情嚴肅的告知Gin這一場偉大的自殺,光從這一點,我敬佩赤井秀一是個正義使者,更為同事的逝去沉默,但相似的經歷實在太多,我和黑澤已經沒人會再去提起那些死去的英雄。

Yaco沒有解釋他為什麽突然主動為我觀察組織的動作,只是自然的挂斷電話,去看望住院檢查的川七,我再次感謝俄羅斯人的成熟,而不是像身邊黑發男人的聒噪。在黃昏時,車停靠在了我的甜品店的巷口,我提着大包小包走下車,與依靠在車門上的Ray告別,我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叫了一聲夕陽下低頭點煙的黑發男人,Ray保持着點煙的姿勢仰起頭,俊朗的面容在太陽的餘晖下格外溫柔,那雙黑色的眼都被染上了陽光的暖意,與我靜靜的對視,陣陣的風吹過我們之間的沉默,把男人的頭發也吹起,我忍住內心的抗拒和尴尬,僵硬的笑着說:“Ray,我喜歡過你,在年輕的時候。”

我原以為瘋子會自信的笑着說早就知道了,可他顫抖了嘴唇,剛點燃的煙慌張中掉落在了地面上,雖然與我猜想的不同,但看見瘋子這副少見的失态樣子,我很是滿意的扭頭走入了亮起路燈的小巷,沒有等男人的回應,畢竟我只是好心告訴那個瘋子,他也是有人喜歡過的。

“這個是送你的,大小姐。”我舉起手中的幾個袋子,都是些哄小女生開心用的奢侈品,“快點過來接着。”

在收銀臺打瞌睡的鈴木園子瞬間清醒的跑了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少女的香氣撲入鼻中,我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大小姐就是這麽可愛,就算是自己不缺少的東西,也從不會輕視他人遞來的愛意。

鈴木小姐拿過袋子在桌子上拆分,笑着問我:“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無事獻殷勤的店長先生。”

我咂舌:“你們一個個的怎麽回事,好吧,今天是你入職紀念日,可以了嗎?”

大小姐擺弄着手中紅色的皮包,小臉微紅的感謝我:“沒想到店長這麽有儀式感,謝謝啦,我很喜歡。”

我攤開手,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說:“園子,你這周幹完就不用再來了,不是要開除你的意思,是我準備關店了。”

“诶?”鈴木園子放下剛剛拆開的白色手套,緩過神來沖我大喊:“店長,你要關門?!為什麽?”

“還有問為什麽嗎?店裏生意這麽差,再開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我打算去找個正兒八經的工作。”

鈴木園子居然一時找不到反駁我的話,臉頰變紅,氣呼呼的說:“那店長也應該早一點告訴我呀,突然這麽說,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站起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從桌子上的一堆袋子裏抽出一個黑色的,彎下腰與大小姐平視,眨了眨漂亮的綠眼睛,企圖用外表再次迷惑鈴木園子,“不好意思啦,現在告訴你不也差不多嗎?我只是不開店了,又不是再也不和你聯系了,我們還是友好朋友,怎麽樣?親愛的大小姐。”

“勉強原諒你啦。”鈴木園子哼哼着伸出手指掐了掐我的臉,“店長,還是謝謝你的禮物和這麽久以來的照顧。”

“诶呀,怎麽是我照顧你呢,我才要感謝大小姐。”讓這個小店充滿了人情味,不像早年只有我開店,一周四天時間都在關店,或者在關店的路上,而現在我晚上回來還能看見店內亮起的白燈,産生奇妙的溫馨,我笑着和鈴木園子道別:“我要先走啦,去見一個朋友,你拆完禮物就關店吧,早點回去哦,我剛剛看見路對面你家的車了,不要麻煩司機等你太久。”

“像個啰嗦的老婆婆,快點走!”鈴木園子推着我的後背,把我趕出店門,倔強的少女說:“別忘了之前答應我要去坐世體會的懸浮列車,你要是敢不來,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我笑着求饒:“好的好的,都聽大小姐的。”

這是我第一次來工藤宅,提着見面禮,我為魔女先生帶來了一瓶波本威士忌。戴着粉色假發的男人為我開門,熱情歡迎我的到來,我剛踏入這件別墅,就着急往外走,手裏是震動不停的探測儀,我嘴裏罵罵咧咧:“你是有暴露癖嗎?這麽多攝像頭和竊聽器。”

沖矢昂拉住我的胳膊,溫柔的聲音安撫着我:“你放心,這都是我自己按的,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

我和男人在入門處僵持着,最終我投降的甩開他的手,大搖大擺的走進門內,沖粉發的男人比了個中指,讨人厭的家夥。

我嚷嚷着要看電視,沖矢昂妥協的打開客廳的電視,遞給我一杯酒和遙控器,我目不轉睛的換着臺,小口飲着杯中的威士忌,說道:“你知道Bourbon的吧,想必你們合作過。”

“是。”沖矢昂關掉了變聲器,回歸了赤井秀一磁性低沉的聲音,他說:“你是來和我談他的嗎?在組織的時候,我隐隐約約察覺到他有些奇怪的地方。”

我直白的暴露同事的身份,滿不在乎的說:“他叫降谷零,是我同事哦,也是我的內應之一。”

“之一?”

“我沒說過我的內應只有一個人吧。”

赤井秀一有些不習慣我的好意,笑着問:“今天怎麽願意告訴我關于日本公安的事情了?”

我翻了個白眼,王八蛋這個時候還要裝模作樣,我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停在了一場賽後采訪上,我抱有笑意的看着電視裏接受采訪的羽田秀吉,說:“我不告訴你,你就會去騷擾我們公安的系統,調查和Bourbon相關的事情,找不到還好,就怕你個不要臉的FBI找到了,那也太丢人了,公安卧底的資料被美國情報部門随意獲取,說出去別人會笑掉牙的,那倒不如我這個沒名沒分的壞蛋告訴你。”

“看樣子你也并不信任公安的信息系統。”

“求求你閉嘴吧,我的天,你的嘴一秒鐘不犯賤會變啞嗎?”

說完嘲諷的話,我閉上了嘴,因為太閣名人溫柔的聲音正在敘述帶有黑色秘密的暗語,赤井秀一也察覺到了電視中弟弟的言外之意,嚴肅的睜開漂亮的綠眼睛,神情昏暗,像個被惹怒的不安猛獸。

“赤井。”我适時打斷了男人對家人的關懷和滿腦的疑惑,坦白道:“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查清了那三個老頭是怎麽死的。”

不僅只有黑澤知道讓一個好人變成壞人是多麽的容易,我的語氣如此肯定和平淡,仿佛在陳述一件過去的瑣事,“是Gin害死了他們和我的接頭人,他要發現我的身份了,他不能活。”

謊言永遠比真相來得更迅猛,譬如現在,我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黑澤失去所有,雖然屬于他的原本就所剩無幾。

“時間不夠了,我要在我的信用還能起作用的時候,抓到一條大魚。”我說着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向赤井秀一展示屏幕上的號碼,這個他應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說:“現在,我需要打個電話。”

那雙陰冷的綠色眸子直視我顫抖的內心,他問:“證據呢?”

“證據?”我按下通話鍵,沉着臉,在電話接通前厲聲質問道:“什麽時候殺死一個惡(PB)黨也需要證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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