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站在黑澤的病床邊,親切的替不能擡手的男人把漂亮的銀色長發挽出一個精美的卷,然後用紫色的鯊魚夾別在他的後腦勺上,可惜婊/子發量太誇張,不少頭發松散的溜了出來,在黑澤潔白的後頸上勾勒優美的線條。

“有個麻煩。”黑澤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微微擡頭,放下了手機,一改剛剛的輕松,黑着臉說:“我和秀吉說,如果我能活着,就簽該死的結婚申請,我可沒想到我不會死,當時随口承諾,現在怎麽辦?”

“挺好的啊,這次羽田家也有出力哦,羽田秀吉給家裏說的原因是要幫自己的未婚妻,再加上他親爸和羽田家的關系,那邊沒多說什麽就同意了,還又拉了幾個家族,包括和鈴木家關系不好的那個大岡家,這群資本家真有趣,平日說是老死不相往來,共同利益面前又立馬團結的像個大家庭。”

“所以啊,你加入豪門當富太太不爽嗎?”我開玩笑的說:“你不會當初和太閣名人談戀愛真的是因為想着自己要死了,幹脆來享受一下普通人的愛情吧?”

黑澤沉默了,我倒吸一口冷氣,“黑澤啊,你這攤上大事了,羽田秀吉可不是普通人。”

“我都說了,我沒想活下來。”

“你和赤井秀一還不清不楚着呢,死前放縱也不是這麽搞得吧,你完了,渣男。”

“你給我惹得麻煩,算了,他也不會知道我還活着,反正也分手了,以後不再見面就行。”婊/子完全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這個時候只能靠在病床上沖我無能發怒,然後說出貶低愛情的話語。

“救你還成害你了?”我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壞心眼的說:“事情可沒那麽簡單啊,我再告訴你一個驚喜吧。”

“我猜你和赤井一家有什麽過去的秘密故事吧。”我搖搖手指,賤兮兮的說。

“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聽,但是呢,我發現啊,你這個人的爛記性有時候真可怕,好在羽田的記憶力可是首屈一指的厲害——”我故作神秘的停頓。

黑澤表情越加糟糕,他壓着怒火,沙啞的聲音說:“想死嗎?”

“我可不想死,要完蛋的人是你,我不相信你以前不知道羽田秀吉,哦,不過那個時候他可能不叫現在這名字。”

我誇張的笑起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出羽田秀吉的資料,特意拉大了曾用名那一欄,在婊/子面前明晃晃的展示,我笑到肚子疼,“真他媽逗啊,你和赤井秀一的親弟弟睡了啊!談的時候勸都勸不住,現在還要和人家結婚!不過你怎麽樣都是赤井家的妻子,但黑澤你以後改姓赤井還是羽田啊?”

然而婊/子的反應完全沒有我猜想中的臭臉,他居然震驚的瞳孔放大,我無辜的眨眨眼,黑澤這副少見的慌張模樣很有趣,但不應該因為這件事情吃驚吧?羽田秀吉和赤井務武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麽會認不出來?而且羽田家這個對于組織特殊的存在難道沒有引起婊/子的注意嗎?

“喂喂,你不會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吧?”有冷汗從我的額角流下,我顫抖着收起了手機,拍了拍鎮定下來滿臉陰沉的黑澤的肩膀,試探的問:“你難道是個戀愛腦?或者羽田其實在床上很厲害?”

黑澤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咬牙說:“我都說了,要死了,誰還會管那麽多事?”

“你這是把羽田當務武大叔的替身了?”我大腦瞬間補全了婊/子和赤井務武的白月光故事,想想黑澤一臉冷酷的拿槍指着羽田秀吉的腦袋,殘酷的說出你在我心目中不過是你老爸的替身時,我爽了。

婊/子側眼看我,冷冷道:“羽田秀吉就是羽田秀吉,不是什麽搞笑的替身。”

在我剛準備開口嘲笑黑澤的傻逼朱麗葉形象時,病房門被有禮貌的敲響,然後推開,川七的粉色腦袋湊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白毛大高個。

“Gin先生,你好呀!”高中生歪頭笑呵呵的和我們打招呼,他對我說:“叔叔,你最好給父親打個電話報備一下,他已經找好了律師團,随時準備為你辯護,說是争取給你找個精神病院住住。”

我翻了個白眼,在心中為Yaco比了中指,說:“我可真是謝謝他了。”

宇賀神音吉向我稍稍點頭示意,接着目标明确的站在了我旁邊,和婊/子友好問候:“Gin是吧,優一他讓我給你帶聲問候,說等忙完這陣,就來看你。”

白毛肌肉怪平日還是很正常的帥哥,我為公司員工的良好教養感到欣慰,可宇賀神音吉接下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除了那個藏了太多秘密的婊/子。

“然後,再自我介紹一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現在是宇賀神音吉。”

宇賀神音吉露出懷念的笑容,輕聲說道:“嗨,美狄亞,好久不見。”

黑澤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溫柔笑着的白發男人,緩慢的吐出一個在記憶裏塵封已久的名字:“俄耳甫斯。”

我毫不留情的打破這看似感人的中二感滿滿的會面,說:“你的代號難道不應該是潘多拉嗎?”

“你小子知道的還挺多啊。”宇賀神音吉拍了拍我的後背,哥倆好的摟住我,說:“看在你是那兩位的兒子的面子上,我給你大概講講這個計劃,聽Ray說你好奇很久了。”

我急忙點頭,期待的望着宇賀神音吉深紫色的眼珠子,一旁的川七舉手發問:“要我回避嗎?”

黑澤替男人回答了少年的問題,他淡淡地說:“不用,這個計劃已經沒有用了。”

白發男人看沒人反對,便欣然講起了以前的故事:“潘多拉魔盒是計劃代號,至于計劃的目的嘛——打個比方,簡單來說是為了得到盒子裏沒能現世的厄爾庇斯,我印象裏的參與試驗的小白鼠大概有152個吧?後來只剩下了12個人,我們被重新命名,他叫美狄亞,我是俄耳甫斯,這個試驗進行到最後得到的那個試驗品會被稱為厄爾庇斯。”

哇,白毛肌肉怪是個大好人,比起Ray那個支支吾吾,一句話能用八百個修辭手法的傻逼好太多了,我感動的要落淚,認真聽着男人接下來的話。

“如果不是因為國家解體,美狄亞你是最有可能成為厄爾庇斯的。”

“誰要做那種無聊的消耗品。”

“我以為你死了,當時大家找了你好久。”

婊/子自嘲道:“我也以為我死了。”

我捏緊拳頭,想要收回剛剛對音吉的誇贊,Ray聽了這對話都要滿頭問號。

白發男人乘勝追擊:“以前我們開玩笑叫你刻瑞斯,沒想到長大後你比起厄爾庇斯,更像是這句玩笑話了。”

我怒吼:“我他媽真的受夠你們這群謎語人了,給我滾出去!”

可惜不但沒人出去,還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大大方方敲門進來的赤井秀一今天罕見的摘掉了自己的黑色針織帽,一頭微卷的黑發配上同色系的皮夾克,看上去格外潇灑風流。

我情難自已的感慨:“哇,美狄亞,你的伊阿宋來了。”

黑澤臉沉了下來,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告訴他的,不用謝我,兄弟。”我咧嘴一笑,快速的拉住身邊的宇賀神音吉與頗有眼色已經入座病房沙發的川七彙合,順手送給黑澤一個飛吻,用俄語說:“畢竟我最愛看親愛的吃癟的樣子。”

魔女先生目标明确,與我們簡單的眼神問好後,直奔黑澤的床邊,似乎在補救之前晴空塔上的失誤,他站在男人的床側,黑澤微微擡頭看向那雙綠色的眸子,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止于嘴邊,冷笑了一聲。

我看到黑澤這賤人模樣,內心感慨,媽的,幸虧羽田秀吉眼瞎看上了他,不然就給赤井秀一守一輩子活寡吧。

FBI紳士的開口:“很難過你還活着。”

Gin優雅的回複:“Fifty-fifty,你這個死而複生的卑鄙老鼠。”

我和川七險些沒忍住笑,身邊的音吉最過分,直接笑得揚起來頭,笑得這麽猖狂,武力值高就能為所欲為了嗎?看着無動于衷的赤井秀一和黑澤,我想或許真的可以。

婊/子歪頭露出赤/裸/裸的殺意,他毫不掩飾嘴角的殘忍,說道:“不過你還活着,我就可以——”

“再殺你一次。”赤井秀一接話道。

他說完伸手從衣服內側掏出一把手/槍,沒錯,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我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病床邊快要上演的警匪片,我怎麽對這倆瘋子會發展到這一步既感到意外,又覺得非常合理呢。

“可惜了。”赤井秀一擡起手中的槍對準黑澤的太陽穴,冷聲說着:“可惜我現在不能親手殺了你。”

我被這場面吓到要昏厥,拼命的給川七和宇賀神音吉使眼色,誰去救救這個要命喪前情人手下的婊/子,他可不能死在這種搞笑的場景裏,但那兩位完全不在乎的攤攤手,宇賀神音吉打了個哈欠,湊到渾身緊繃準備喊話制止FBI的我的耳邊,他的大手捂住我想要吶喊的嘴巴和大半張臉,輕聲告訴我:“別緊張,好好看看那把槍,不是真貨。”

你他媽不知道我眼神不好嗎?我快要被男人捂死,掙紮的伸手掰開音吉的束縛。

随着赤井秀一扣下扳機的手指動作,即使知道魔女先生不會做出格沖動的事情,我還是閉上了眼,生怕看見婊/子血濺當場,可是并沒有熟悉的槍聲,我顫巍巍的睜開左眼,深紅撞進了我的視野,但那不是惡心腥臭的血液,而是一束玫瑰花。

赤井秀一手中的槍綻放出了紅色的玫瑰花。

這該死的浪漫,我為之嘆服,魔女先生把從槍口盛開的紅玫瑰随意的扔到了黑澤被白色被子掩蓋的腿中間,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婊/子的病床上,他并沒有對黑澤臉上顯而易見的嫌棄之情感到憤怒。

“Gin,Gin。”赤井秀一不斷地喊着黑澤的代號,暧昧到空氣都變得黏膩,他引用着某位哲學家的話哀嘆:“你這是在搶奪神的主權。”

他俯身與黑澤悄聲說着:“自殺是可惡的,因為上帝禁止這樣做。”

婊/子譏諷的回複道:“上帝禁止自殺,因為這樣做是可惡的。”

我看不見魔女先生的表情,只聽到他無奈的笑聲和熱烈的回應。

他靠近黑澤的嘴唇,大聲說道:“上帝已死。”

這對針鋒相對的敵人,到了如今也要贏過對方。我生怕那幾個字順着黑澤的嘴巴掉入他的胸腔,這個婊/子可受不了如此主動的話語,他需要等着別人為他定價呢。我厭惡的做出嘔吐的樣子,發情的FBI居然要在愛情的玫瑰花面前親吻一位惡劣的婊/子。

宇賀神音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吹了聲口哨為這對不論的戀人助興,我惡趣味的舉起手機,想要記錄兩個人偷情的瞬間,我可沒有忘記婊/子不久前對我的自白的煩惱,不幸的是婊/子這個時候像個守女德的貞潔烈女,可能是不願意再去惹惱操心家長裏短的護士阿姨,他把沒有埋針的胳膊擡了起來,狠狠的掐住FBI的脖頸,止住了他靠近自己的動作,兩個人的呼吸熱烈的糾纏着,黑澤那一雙綠色眸子在銀色劉海之下若隐若現,宛如深夜埋伏在月光中狩獵的惡狼。

因為方位的原因,我看不清赤井秀一的表情,只是見魔女先生淡然的擡起手,展露着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将婊/子扣住他脖子的手抓牢,強硬的扯開按在了黑澤的身側,他歪過頭,這次識趣的沒有瞄準那蒼白的惡毒嘴唇,而是把頭埋在了婊/子病號服外裸/露的肩頸,然後展露獠牙。

我感同身受的皺起鼻子,連宇賀神音吉也忘記了笑意,他挑了下眉,無聲贊揚這對瘋子,川七緊緊地攥着我的衣袖,不知道在忍耐什麽,有鮮血從他們嘴唇與肌膚相連的地方流出,沾染了婊/子淺藍色病服,暈出深紫色的印跡。我出神的想,多虧我之前把婊/子的長發盤在了頭後,不然魔女先生就等着啃一嘴銀毛吧。

黑澤想如果現在去觸碰赤井秀一的胸膛,自己會不會連同那顆心髒一同加速跳動,交雜死亡與仇恨的催化劑直到爆炸,如同那晚晴空塔燃起的絕望花火,那他們就能一起化作塵埃或者肮髒的碎片,血液混雜血液,器官與思想都會融為一體,多麽恐怖,又多麽癡情。

赤井秀一擡起頭,看見婊/子在頸肩的疼痛中笑得快樂,肩膀流淌着鮮血的殺手先生目不轉睛的與眼前牙齒和嘴唇,甚至下巴沾滿了他肮髒血液與身體碎屑的男人對視,那是比紅玫瑰還要豔麗獨特的模樣,這是攀附着二人生命與血脈生長的造物,是屬于他們的沙侖玫瑰花。

“先生,不可以!你的孩子——柯南他還在等着您,還有美麗的妻子。”

一直沉默看戲的粉發少年突然暴起,殘影一閃,川七來到了赤井秀一和黑澤的中間,他伸出手拉開兩個人岌岌可危的距離,恨鐵不成鋼的轉頭對婊/子說:“您怎麽能和這個FBI在一起,搞錯對象了!不能始亂終棄!”

看着那兩雙瞪着我的綠眼睛,完了,我知道,我完了。

“你們冷靜一下,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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