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先前受腿傷的人走出帳篷,不無得意地對絡腮胡說:“大哥,怎麽樣,聽我的沒錯吧。我這記性,只看一遍,就再也不會忘了。你那張圖還是趁早扔了吧,一看就是假的。”

“老五,我也真是奇了怪了,這張圖只有你和我兩人看過,後來我就一直沒拿出來過,怎麽就被人換了呢?”絡腮胡皺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接着又發狠地來了一句:“我要是逮着他,先砍掉這兔崽子的手!”

他們幾個人進進出出,我也弄清了他們幾個人的關系和稱謂了。絡腮胡是他們的老大,被叫做大哥。那個瘦削的高個子,叫老五。受了腿傷的叫老四,也就是記憶力超群的那個,還有一個東北大漢,叫李虎。

日影西斜,山中的層林被染成了一片絢麗的色彩。這片禁地宛如鑲嵌在群山中的一塊紅寶石,讓人趨之若鹜,卻又會将這些貪婪的人們毫不留情地吞噬,用他們的鮮血來添充它的瑰麗色彩。

絡腮胡一行人似乎知道禁地的危險性,并沒有貿然進去。他們去森林深處找來了一種巨型的闊葉,一片葉子平鋪開來長度将近兩米,葉片肉質肥厚,質地堅韌,他們每人扛着一片這種葉片吭哧哧地喘着粗氣,放在帳篷前。

“嗯,咱們先抓緊時間歇會兒,随身只帶最緊要的東西,剩下的都不要了。記住輕裝!一定要輕裝!”絡腮胡吩咐着。

“老大,你這招能管用嗎?”李虎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

“你他娘地小聲點,你想把那巨魈叫出來活吞了你呀!”絡腮胡壓低聲音罵道。

我們在樹屋裏看得一清二楚,大致也明白了他們的意圖。由于禁地的土質過于柔軟,人踩上去根本承受不住,地底下又有怪獸伺機吞噬,他們想拿這種闊葉一片一片平鋪過去,來分擔身體的壓力,我不得不佩服絡腮胡的機智。

午夜臨近,幾條黑影魚貫地走出帳篷。果然他們只背了個随身的旅行包,只是那個叫李虎的壯漢手裏提另拎着一個看似沉甸甸的大包。“李虎,你不要命了!趕緊把你那破玩意扔了!”絡腮胡小聲命令道。

“大哥,我這套器材可是花了血本才弄到手的,再說,等咱們找到龍脈,還用得上呢。”李虎回道。見他舍不下,絡腮胡補了句:“你小子,真是舍命不舍財。呆會兒過禁地時你可得給我小心點。”

此時禁地又是一片溝壑縱橫血水四溢,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他們動作極其小心。葉片被并成兩排平鋪在地面上,那個瘦削的高個子首先躺下翻滾着将第三四片樹葉接力向前鋪去。由于葉片攤平了給地面的壓力,所以并沒有發生下陷的現象。他們一個個都效仿老五的樣子,躺下去,盡量增大給地面的受力面積,翻滾一圈,就順便将背包向前拽一節。

待四人都滾到前面兩片葉子上時,就将最後的兩片葉子再移到前面去。雖然這樣做進展是慢了些,但只要不驚動那巨魈,總還是可以穿越禁地的。我們決定等明天也去伐些這種樹葉,效仿他們。

月上中天,快到達中心區域了,他們行進得越來越慢,動作也更加輕緩。

四片葉子這樣反複摩擦,邊緣處也有了破損,再加上血水對葉子也有一定的腐蝕性,當他們集中在前兩片葉面上時,就有了一定的凹陷,李虎在最尾,不僅要拖拽自已的兩個行李,還要把後面的葉子往前送。

四人顯然都累得不行,卻還在咬緊牙關,李虎費勁地把他那個器械包一點點拽向身處的這片葉子時,背包上一個挂鈎哧拉一下把葉片勾出了一個裂口,血水蜂湧而入,就象在海面上飄浮的小船突然破了一個洞,海水會瞬間湧入一樣。

這血水的腐蝕性超出人們的想象,礬布的背包立即被燒得千瘡百孔,大大小小的器械一下子散了一片,掉到葉子外面的轉眼就被紅土吞沒,大量的血水從葉子的破損處湧入,那些在葉片上的器械也在迅速下沉,有的哧哧地冒着氣泡與血水發生着化學反應。

李虎一見心愛的東西馬上就被毀了,心急地探出身子去搶拾。一個重心不穩,滑到那片破損的葉片上了,在前面的絡腮胡趕緊阻止:“李虎,你給我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李虎就象掉進了硫酸池中,全身被血水燒得咕嘟嘟地冒起泡,皮膚大面積迅速潰爛,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皮肉焦臭的味道。

“啊,啊!”李虎開始還想忍,可不到十秒就痛苦得大聲喊叫起來,他不停地翻滾着,一下子掉到了禁地上,他拼命想爬起來,卻愈加飛速地沉了下去。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是在他下沉的地方血水的顏色更加濃豔,濃豔得讓人作嘔。

其餘三人都被吓傻了,目瞪口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地傳來了一陣陣的顫動,“不好,巨魈要出來了!”絡腮胡絕望地大叫。中心地帶的沙土向外翻湧着,那長毛怪物漸漸露出了身形。三人緊緊抓住葉片,渾身篩糠般哆嗦着,那巨魈兩眼露出兇光,很快就鎖定了獵物。

“不好,席斂,我們快去救他們!”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招呼席斂一起飛身躍下樹來。跑到禁地邊緣,席斂取出一團繩索,用力一甩,一下就套住了最邊上絡腮胡的腰,緊接着往回一扽,就把絡腮胡反身抽了回來。絡腮胡反應相當機敏,剛一落地,就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後面的溝壑裏去了。

席斂故伎重演,又一甩,套住了老五的腰,那巨魈見有人膽敢從它嘴裏奪食,嗷地一聲怒吼,拍出一掌,掌風卷着沙土撲面而來,席斂手下一緩,只見那巨魈一把抓過老五,塞進嘴裏,三嚼兩咬就咽了下去。

巨魈拽住繩索的另一端并不撒手,用蠻力要把席斂抻過去,我一看不好,大喊:“快松手啊!”可是已經來不及,席斂被抻着快速飛向巨魈。情急之下,我大喊一聲:“冰魄,去!”只見新收服的上古神劍冰魄嗖地應聲而出,在空中銀光一閃,直刺過去。

巨魈根本沒把它放在眼裏,一手抓住被抻過來的席斂,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下他,此時,神劍直刺巨魈的肩頭,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巨魈吃痛,一抖手松開了席斂,席斂乘機一把抓住已經癱軟在葉片上的老四,全身而退。

神劍一擊命中,飛入半空劃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形,回落到我手裏。

那巨魈哪裏吃過這種苦頭,連連怒吼,咆哮着向這邊沖過來。席斂扔下老四,從懷中掏出數枚犀牛鱗片“嗖嗖嗖”盡數直取巨魈面門,巨魈躲閃不及,一枚鱗片哧地一聲刺入它的眼眶,登時血流如柱,它揮掌掀起無數飛沙,一手猛地拔出那枚鱗片。

它疼痛難忍,憤怒難擋,瘋了一般竄了過來。直撲向我們。我們迅速後退,席斂啪啪啪又飛出數枚鱗片,我念了個禦字訣,只見神劍上下飛舞,以極其淩厲的招式進攻。那巨魈沖到禁地邊緣卻再也無法向前一步,我細看之下,才發現,它有左腳上拴有一根碗口粗細的鐵鏈,制約着它跨出禁地。

鱗片和神劍的夾擊,讓巨魈手忙腳亂,無法進攻,神劍上下飛舞,招招角度刁鑽,時不時就會刺中那巨魈,沒出片刻,巨魈已是傷痕累累,長長的毛發上被染得血跡斑斑。

“暢暢,面部是它的軟肋!”席斂提醒我道。我立即把這個意念傳達給了神劍,神劍稍做調整,懸在了半空,伺機而動。

那巨魈一只眼珠已然被廢,只能憑借着單眼觀看形勢。它腳下有鎖鏈鎖着,無法出禁地一步。此時身上被傷得血流如柱,已然萌生怯意。它一邊緩緩倒退,一邊警戒地觀察我們的動靜。

這時機稍縱即逝,如果不能一鼓作氣将它擊敗,恐怕以後再沒機會了。更不用尋龍脈找傀儡石救席寒了。

我對神劍下了追命的意旨,神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化為一道長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巨魈面門,那巨魈似要躲閃,終還是晚了一步,只聽撲地一聲,神劍穿巨魈頭顱而過。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巨魈搖搖晃晃,最終巨型的身子轟然倒下。

神劍又是一聲歡鳴,回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下,渾身累得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了。暖暖抱着小五,跑上前來。“暢暢,你怎麽樣?”她一邊尋問,一邊給我擦去臉上的污垢。小五一躍撲進席斂的懷裏,吱吱吱地叫着,似乎也是地慰問着他。

絡腮胡和老四互相攙扶着來到我們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嘴嘴連連說:“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我忙扶起他們。絡腮胡對我尴尬地一笑,說:“姑娘,沒想到你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前面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加原諒。”接着又說:“這大恩大德讓我們如何報達啊?”

“危難之際,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誰碰到了這種事,都會伸出援助之手的。你也別客氣了。”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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