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只是擦破了點皮,所以她就臨時充當了我們的醫生護士之類的角色。

老四的傷勢與我不相上下,那條曾經受傷的腿再次被人砍了一刀,似乎傷到了骨頭,暖暖用樹枝木條給他固定好。

他一臉的沮喪,時不時被痛得呲牙咧嘴,不免張口就罵上幾句:“賴七這個王八羔子,專撿我這條腿砍,這回我可是得真殘了呀。”

師傅的頭上已經纏好了繃帶,他一身道袍,腦門上卻裹着白花花的繃帶,不倫不類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是滑稽,好在這荒山野嶺的,只有我們這幾人,倒也不覺得什麽。

我慢慢回憶起了在古墓中的情景,好奇地問暖暖:“咱們是怎麽出來的?”

暖暖看了一眼席斂,笑意滿滿地說:“本來老四和忘塵道長已經寡不敵衆,眼看就被他們傷了,你又是暈死過去,多虧席斂及時出現。”

“妹妹,要不要這麽明顯啊,這些我都知道。你的席斂出來了,之後呢?”我這麽一說,老四和師傅都“噗哧”一聲沒憋住笑出了聲。暖暖的小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坐上高處樹杈上正向遠處瞭望的席斂連忙将臉轉向別處,假裝沒聽見。

“暢暢,你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壞了!”暖暖為了解開尴尬,一拳打到了我受傷的肩膀上,“哎喲!”我慘叫一聲,痛得差點沒暈過去,出了一身的冷汗,暖暖也吓了一跳,忙替我按住傷口,嘴裏卻硬着說:“誰叫你不說正經話呢,痛了吧?”

原來席斂及時出手,很快就将賴七那些死士擊退,賴七一見形勢不好,轉到那棺材身後轉眼就不見了,而那些血屍此時也從那破洞裏蜂擁而至。席斂一看不好,施展出乾坤挪移大法,将那些血屍蒙蔽了過去。

這間密室四面都是厚厚的岩壁,根本沒有別的出路,席斂在賴七消失的地方久久查詢,才發現那棺材的最底層竟是有一塊可以活動的石板,揭開後,才發現裏面是條暗道。

當時情況緊急,顧不得多想,我們就循着這暗道一路走了下來,暗道修築得十分粗糙,道路高高低低的很不好走,好在裏面并沒有什麽暗器機關,看來是純粹的逃生之路。待我們再次重見天日,已經到了這片山谷之中。

這山谷呈漏鬥狀,底部的面積相當狹小,四周的峭壁上除了零零星星有幾株頑強的植物逆天生長之外,都是冰冷的直立的岩石。小五在幾棵樹間無聊地跳來跳去,看來一時半會出不去了。

我索性讓席斂将他的那個乾坤袋裏的東西盤點一下,看看我們還有多少食物。進山已半月有餘,袋子裏可以吃的東西已經不多了。真後悔當時沒再多準備些。想到這,不由得用埋怨的眼神看了席斂一眼。

只見他此時卻悠哉游哉地象沒事兒人一樣,我一想,也對,他本來就不是人啊,當然也不用非得吃這些東西才能存活。可是看看剩下的這四個人還有小五,哪個是缺得了食物的主兒啊。

為了節省食物,席斂幹脆躲進玉釵裏閉關修行去了。

師傅拿出最後兩顆丹丸給了傷勢較重的我和老四,席斂則幫我們運功推氣,傷口奇跡般地愈合得相當神速。

我們被困在這裏一籌莫展。望着碧空如洗,有一種坐井觀天的感覺。想想那賴七也是順着這條道逃出來的。我們幾乎把這個谷底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到他的蹤跡。莫非這裏還會有什麽隐秘的洞口我們沒有發現?我們又進行了更為徹底的搜索,還是無果。

自進山以來,很少碰到惡劣的天氣,本來有時還會暗暗慶幸一番,沒想到這山中的氣候,真的就是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只一瞬間的功夫,頭頂上空就烏雲密布,随着一聲巨響,一個大雷橫空劈下,傾盆大雨直接灌了下來,說是灌,一點也沒誇張,我們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山谷裏水位在迅速飙升。這谷中本來就無處可走,我們只好根據水位的高度攀着陡峭的山岩一點一點往上挪。

暖暖百忙之中向我伸出了大拇指,扯着嗓子喊:“暢暢,真有你的,當初咱們練的攀岩,就是為這時候準備的呀!”

“那當然,我就是空前絕後的神算子!”我傲嬌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風雨交加之際,這種玩笑開得還是相當潇灑的。

攀岩是小五的強項,在攀無可攀的情況下它還能一竄沖天地飛躍過去,但這可苦了我們這些人類,師傅畢竟還有些道行,關鍵時刻總是能化險無夷,我,暖暖,還有老四,則苦不堪言。

暖暖在我左上方,師傅時不時地去提攜她一下,老四在我右下方,由于腿傷并沒有完全好,爬起來相當的吃力,他只能靠兩只手和一條腿給力,有好幾次都差點滑下去。我放慢上行速度,索性把他的腰帶和我的連在一起,争取給他搭把手。

頭頂上方傳來了天崩地裂般的轟鳴。山洪暴發了。山崖的西邊出了一道缺口,混濁的泥水裹着樹木,石塊傾刻間撲頭蓋臉地倒灌下來,水位瞬間飙升了數米,我和老四都浸在了洪水裏。

老四的臉色蒼白,扒着岩石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着。我死死地揪住他的腰帶往上拉。“暢暢,松手吧,我真的沒力氣了。”他哆嗦着嘴唇說。

“老四,你再堅持一下!我不會放開你的!”我大聲喊着。下力氣往上拽他。他搖着頭,身下的水已淹到了他的胸口部位,他絕望地說:“暢暢,你是一個好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老四如果能再有來世,一定會誠心實意來結交你這個朋友的。”

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使勁喊着:“老四,你倒是使把勁呀!”突然,我扒着的那塊突出的岩石松落了下來,一下子失去了借力的地方,我和老四同時跌進了滾滾洪水中。

在水下,我們迅速地往下沉,我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混沌,什麽也看不清,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拼命往上游。老四看來水性也十分了得,我們倆綁在一起,并沒有相互拖累,而是互相牽扯着順着山崖的峭壁往上摸索。

還沒露出水面,忽然感覺面前好象是個洞口,沒容我多想,一股吸力把我們吸了進去。

我們懸在水中無力可借,只能順着水流身不由已地一路向前沖。我感覺窒息得馬上就不行了,忍不住張開口,立時就被狠狠地灌進了一大口水。我心想,這回真的是要完了,可是席寒,席寒還在等着我給他找傀儡石回去呢。

就在我以為要被淹死之際,老四揪着我一下子從水裏站了起來。我大聲地咳嗽着,大口地喘着氣,還從來沒感覺空氣是這樣的美好呢。

我們發現此時竟然身處在一個岩洞裏,回想剛才的情景,猛然醒悟過來,原來這洞口是開在了峭壁之上。這岩洞裏面并不十分寬敞,曲曲折折的洞隙以将近七十度角的傾斜度向上延伸開去。腳下的洪水似乎已上升到了一定高度,不再上升。

我們相攜着走上幹燥的石頭上。都被被剛才的驚險一幕驚吓得回不過神來。

“暢暢,剛才多虧有你不松手,要不然我這條老命——”老四頗為感慨地邊解我們相互系着的腰帶邊說,竟一時語塞,說不下去了。

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打住他的話頭:“老四,你可真見外,打你跟我們走那天,我們就是一個鍋裏的兄弟了,再說,剛才在水裏,也是多倚仗着你我才能過來的。”

我們相互安慰了一番。打量起這個山洞來。山洞的四壁極其幹燥。一條僅容一人的狹窄縫隙蜿蜒上行。此時我們已別無選擇,往回走外面是滔天的洪水,不管這條縫隙通到哪裏,我們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略作整理,我們只能采用四腳着地的姿勢向上爬。但即使這樣,也心生出了小小的滿足感,比剛才在陡峭的山岩上攀爬要強上百倍了。

老四時不時地提醒我小心,別碰了頭,別崴了腳。我有些詫異,記得他不是這麽婆婆媽媽的人呀。我轉過頭去問他:“老四,你剛才在峭壁上說什麽來着?當時水浪太險,我什麽也沒聽到啊?”

老四竟然面現窘狀,吱吱唔唔地嘟囔了兩句,我依然沒聽清他說什麽,我掏掏耳朵,心想是不是剛才水灌進耳朵裏去了,怎麽總聽不好別人說什麽了呢。當下,也不好再追問,只好一門心思地往上爬去。

我在一條相當窄的縫隙被卡住了,上不得,下不得,“哦,老四,”我沖下方的老四喊:“我被卡住了,是不是前面沒路了呀?”

老四氣喘籲籲地扒住我身側的岩石,一邊安慰我一邊從挎包裏掏出一個鐵棍。我贊嘆道:“老四,你居然還帶着這個?”老四點頭說:“嗯,這個包索性還沒丢,裏面還真有幾個應手的家夥呢。”

說着,他一點點地把鐵棍的一頭插進縫隙裏,使出吃奶的勁往外蹩。碎石塊很快就紛紛掉了下來,随着一塊超大的石塊松動,我猛地一掙,向前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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