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說:“這裏風景美吧,快走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欣賞美景呢。”

聽我這麽一說,他好象才恍過神兒來,先搖搖頭,又笑着說:“确實挺美的。”

我們在樓下的空地上支起了桌子,從小李的房間裏接了電源線,很快就布置妥當。此時,恰好老李和小李下班回來,我們招呼着坐成了一桌。

我問:“陸大爺晚上回來嗎?”“他呀,基本上這個屋子就是個擺設,”看我沒聽明白,老李解釋道:“他基本上從早到晚都會在男生宿舍那邊住,反正那邊也有空宿舍,他還在那工作。這裏只是放了一些他的行李什麽的。”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火夫。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老李頭就是典型的這個形象,外帶還挺着個将軍肚。很難不讓人想象,他卡了食堂多少油塞進自己的肚子,弄得跟懷了七個月似的。

小李則正好相反,二十七八的年紀,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貌。瘦得像電線杆。有個三級風就得擔心會被吹跑。他和老李是同鄉,學校的待遇好,老李再有個半年就可以退休了,見小李整天也沒個正經事幹,就介紹他來了這。

天色已漸黑,路燈次第亮了起來,我突然想起晚上不回去吃飯的事兒還沒告訴席寒呢,走向旁邊剛掏出電話,電話就響了起來,屏幕上竟沒有顯示來電號碼,我遲疑着,現在詐騙電話太多了,那些騙子的欺騙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幹脆就不接這種電話,免得自尋煩惱。

我給席寒拔過去了,幾聲響鈴後,席寒在那頭接通了電話,我告訴他我和暖暖正在陳凱這兒涮羊肉呢,吃完再回去,別等我們吃飯。他聽了只應了一聲“哦”就挂斷了電話。我對着進入盲音的電話,愣了愣,說了句:“真是個無趣的人。早知道這種态度,就不給你打了。”“暢暢,你在幹嘛?快來吃飯呀。”暖暖在那邊叫我,我趕忙應了聲,跑了過去。

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不管走到哪兒,都有口福。在家裏有席寒,後來陳凱的手藝也很了得,現在,老李又把一桌普通的涮羊肉弄得有聲有色,讓人欲罷不能。我突然明白老李的胖是怎麽來的,自已本身的一手好廚藝,當是是自已先受益了。

小李雖然不是特別愛說話,但時不時的會冒出幾句精典臺詞,逗得我們哈哈哈笑個沒完。真是一頓愉快的晚餐。

夜風習習,湖邊的幾行楊柳婀娜生姿,在月光的投影下,形成黑色的剪影。湖面上銀波微瀾,空氣中混合着潮濕的水氣和青草的芳香,我大口大口地做了幾個深呼吸,陳凱在一旁看我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暢暢,你這是要幹嘛?”

“空氣這麽好,現在富氧離子一定很多,多吸收吸收啊。”我促狹地沖他眨眨眼。

他似乎沒聽懂,眨着眼睛反應了一會兒,還是沒懂,只好幹笑了兩聲。

暖暖突然上前擠進我和陳凱兩人的中間,不時驚恐地向手看,我發現了她的異樣,忙問:“暖暖,怎麽啦?”

“噓——”暖暖急忙讓我們噤聲。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別出聲,剛才我好象看到那邊的柳樹下有個人。”

“有人怎麽了?這裏的風景這麽好,難免會有學生或左近的居民貪晚在這裏納涼什麽的,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別自己吓唬自己。”我雖然這樣教訓她,其實我心裏也是在“呯呯”亂吓。這個鬼湖每年都會發生幾件離奇詭異事件。

“可是,那個人影是披頭散發,根本看不清她的臉,是懸在半空中的。”暖暖滿臉的驚慌。

“暖暖,怎麽長大了,變成膽小鬼了?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子哦。”陳凱看暖暖小臉都吓白了,忙又安慰道:“這世上不會有鬼的,就算是有,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麽?別忘了,我可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啊。”說完,竟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

我和暖暖也跟着樂了起來。

“陳凱,你知道這個湖叫什麽嗎?”我尋找着話題。

“我猜應該叫碧波湖吧?”他笑眯眯地說。

“什麽碧波湖呀,多俗的名字。”暖暖搶着說,然後又神秘地看看四周,小聲跟他說:“我告訴你,你可別害怕呀。”

陳凱配合地也神秘地點點頭說:“你說吧,我不害怕。”

“這叫鬼——湖!”暖暖故意把鬼字的音拉得很長。

我身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制止她:“別鬧了,一會兒真來個鬼可先把你抓走。”

她一聽我這麽說,忙捂住耳朵嚷嚷起來:“不要聽,不要聽。”

我和陳凱相視一笑,陳凱問我:“真的嗎?真的叫鬼湖?”

我很嚴肅認真地點點頭說:“同學們都這樣叫,至于它原來的名字好象都沒人知道了。”

“對了,你們這樣一說,我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我恍惚看到湖面上站着個人,應該是個女人,披頭散發的,只一瞬間,就消失了。我以為是我眼睛發花了,就沒在意。不過,你們這樣一說,那說明我看到的沒準是真的?”他用不确定的語氣象是在問我們,又象是在自問自答。

“咱們還是離湖邊遠一些吧。”暖暖拽着我們離開了湖邊。“陳凱,一會兒你自己回來可別走這邊,要從那邊的馬路上走啊,”暖暖好心地提醒他,看他沒往心裏去,又加了一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晚上睡覺記得把窗戶和門都關好!別讓女鬼把你的魂兒給勾引走。”

本來還是關懷備至的話,說到最後竟走了調兒。我捂着嘴偷偷地樂了起來。暖暖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及時打住的話頭。

陳凱見狀,忙應聲說:“好好好,我會的,我會關好門窗,再在門口、床頭挂上我那幾把桃木劍。相信不會有女鬼、男鬼敢靠近的。對了,我給你們的桃木劍,随身帶着呢嗎?”經他這一問,我和暖暖都有些尴尬。

席斂、席寒兄弟對這桃木劍非常忌諱,那天陳凱走後的當天晚上,他兄弟倆就以強悍的态度把那兩把劍給沒收了起來。我和暖暖覺得他們就是小心眼兒,羨慕、嫉妒人家陳凱,才表現得這樣讓人不可理喻。也就沒跟他們一般見識,随他們去了。

現在人家陳凱一提這事,我看了眼暖暖,心虛地不知怎麽回答好。還是暖暖機靈,立刻說道:“上學帶在書包裏不是很方便的,那玩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我們給它放家裏了。”然後又故作驚訝地問陳凱:“你不會是讓我們随時都帶着吧?”

“當然要随時都帶着呀,這樣才安全嘛。”陳凱又壓低聲音說:“你們不知道,現在的鬼可不比先前的鬼了,有些道行深的千年老鬼,根本不在乎人間的白天黑夜,随時會出來做案的!不信,你們仔細聽聽,咱們後面是不是跟着個野鬼呢?”

他這麽一說,我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再一看暖暖,小臉已經刷白,大半都在借着我和陳凱的力在向前走。我豎着耳朵仔細聆聽,果然感覺到後面好象有似有似無的腳步。而且我們走得快,他也走得快,我們走得慢,他也走得慢。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兒了。這可怎麽辦?

此時,月在西天,銀白的月光把我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随着我們的拐彎轉向,那影子忽長忽短,忽前忽後,在這樣寂靜的夜晚,更增添了詭異的氣氛。

陳凱此時卻顯和淡定從容。我在想:他一定在怕在女孩子面前掉架,強撐着呢。我小聲說:“鬼也怕惡人。陳凱,一會兒我轉過身大叫一聲,争取把它吓走。如果不管用,你身上帶着桃木劍呢嗎?你就用劍紮它。”

陳凱點點頭,說:“嗯,就這麽辦。不過,我把桃木劍放在宿舍了。”

“你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不帶在身上!你不知道現在的鬼比以前的鬼厲害多了?”我一着急,把剛剛他教訓我們的話又說了一遍。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顧不上羞愧了,沖他一遞眼色,猛地轉身大喝一聲:“野鬼,快快滾回去!”

陳凱和暖暖也在同一時間跳轉過來,只不過,暖暖轉過來是雙手捂住眼睛的,陳凱轉過來則擺出了一副決鬥的架式。

我們三人看着面前的這個鬼,都傻在了原地。

只見席斂搖着一把折扇,被我們的突然轉身吓得把扇子甩出去老遠,身子急急地向後跳去。

“席斂!”我和暖暖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怎麽是你?”我們又同時問。

“你們在發什麽神經!”席斂鎮定下來,又恢複了往常的神情。

“你都要吓死我們啦!”暖暖撲上去,捶打着席斂。席斂一邊用胳膊抵擋,一邊分辨道:“喂,我可沒吓你們啊,我一直都光明正大地跟在你們後面的,況且我也是剛到這兒沒多久的。”

陳凱顯然早就知道是席斂跟在我們後面,此時正抿着嘴使勁憋着不樂出聲。我用責怪的眼神看着陳凱,粗着聲音說:“陳凱,你是故意的?”

陳凱終于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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