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為面前的景象是幻覺,不得不又一起下水潛進水裏清醒去了。
而我就在此時摳住了席斂的臉頰,下死力才所謂地掙脫了他的雙臂,而實際上是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我的糾纏。
“好亂啊!”我頭痛得要炸開了。
席寒扶住我,把我攙到水池邊說:“過來洗一洗,那些齑粉一定是一些能使人致幻的東西。剛才多虧你用自身的眼淚把它們排了出去,不然這池水雖然可以洗去那些留在皮膚表面的粉末,卻無論如何也清除不掉身體裏的。”
說着,他趁我不注意,也如同對待李钊一樣對我也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套路。就在我幾乎被他折騰到要背過氣時,他才略為放心地住了手,将我提出了水面。我如同落湯雞一般,趴在水臺上說不出話來。
歇了好一陣子,我才緩過來,此時的頭腦算是徹底清醒過來,再看向他們三人,各自或坐或蹲在地上休息,只是目光則都朝着我的方向。
我在腦子裏捋了捋剛才發生的事,不禁慚愧地向一手托着腮幫子的席斂幹笑了笑。“沒事,沒事,”席斂見我滿臉的謙意,忙擺手安慰道:“剛才只是着了道兒,我相信你不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
一聽他這麽說,我滿腦門的黑線垂下來,心說這哪裏是安慰,簡直就是在罵我下手狠辣嘛。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李钊撓着後腦勺不知所措地問,“好象我們是被困在這裏了呢,盧隊和導師呆的石室也不知是在哪裏,唉。”
四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席寒站起身,走到我跟前,也趴到了石臺上。他雙眉緊皺,眼光因思考問題而不時地閃爍着。忽然,他的目光定定在停在了池中央的“洗腳盆”上。那“洗腳盆”高出水面有半人高,裏面卻是一個很深的凹槽,所以離得遠的情況下,是看不到裏面的內容的。
席寒專注地注視着那裏,條地站了起來。
我們幾人見他舉動,也都跟着站起身來。
“這水池中央怎麽會有這麽個奇怪的擺設?”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下了水,很快潛水游了過去。
“小心點!”我不如擔心地提醒他。這裏的機關太多,我們個個都不再敢松懈,神經已經被緊緊地繃了起來。
“嗯,”他一邊答應着,手下卻一刻沒停地攀上了這個盆形的建築物。他雙手撐住身體,在盆沿上垂挂着。
“裏面有什麽?”我迫不及待地問。
他一邊搖着頭,一邊說:“什麽也沒有呀。真是奇怪,但凡是這種另類的設計都會有它不尋常的用途,如果沒有用途的話,建個這種不倫不類的“洗腳盆”難道只是為了好看?”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裏面到底什麽樣?”席斂也被鈎起了好奇心。見他兀自研究,也就等不及他回答,沖我說道:“暢暢,你在這裏等着。我們過去看看。”也不等我反應過來,拉着李钊就跳進水裏。
很快三個人各持着一邊的盆沿,縱身撐在上面向裏張望。
這“洗腳盆”裏也确實沒有什麽別的東西,就如同自家平時用的盆一樣,下凹的部分平滑無他物。三個不免大失所望。正要躍身下來。突然感覺這個“洗腳盆”竟在一點點地向下移,三人互相對視,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是三人的重量在壓着“洗腳盆”向下移動。
“這裏一定是個機關,靠着附加在它上面的重力才能受到啓動。”李钊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暢暢,你快過來,我們找到關鍵所在了。”聽到席斂叫我,我立刻也游了過去,将身體壓了上去。
“洗腳盆”在緩緩地勻速下移,我心裏突然忐忑起來,說道:“這個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的機關按鈕,萬一啓動起來咱們會不會更加危險啊?”正說着,感覺“洗腳盆”“咔嚓”一聲響,似乎是與底下的什麽樞鈕吻合起來,停止了下移,我們幾個被振得一下落入了水裏。
四周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變化,只是“洗腳盆”被我們幾人壓到了與水臺平行的位置了。
就在我們大失所望之際,我們身下的水面迅速退了下去,只幾秒鐘的空兒,就露出了光潔平滑的池底。這池底也全部是漢白玉結構,不同的是,上面雕刻着複雜的圖文。我湊過去仔細觀看,上面繪制的竟然是一張八卦圖。由八塊整塊的白玉石板組成。每塊石板的末端離水臺最近處都有一個圓形的凸起。
對于八卦方面的東西最明白的應該是陳凱,可惜他這次沒來,我們看着這玄妙的八卦陣勢,都面露難色,不知如何應對。舉目縱觀,只見八塊石板上其中東西兩塊對向的石板上用繁體字雕刻着“生”“死”二字,李钊此時正在那塊寫着“生”這的石板上。
我說:“你們看,我知道在八卦陣裏,走死門是一定沒有活路的,反過來說,走生門至少會有一線生機。”衆人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也就紛紛同意了我的說法。
石板上光滑異常,我們慢慢向雕刻着“生”字樣的石板上那個圓形凸起爬過去,“按不按?”我擡起手停在凸起的上方猶豫着。
“等一下!”李钊說着,從中心位置滑了下來,但身體已明顯不受控制了,直接沖了下來,我當時正背對着他,不知道他失控,我擡起的手一下子就被他壓在了身下,凸起的機關按鈕一瞬間被觸發了。
好象整個石室都在劇烈地搖晃,李钊不失時機地說:“是不是地震了?我看至少六級。”我一邊盡力穩住身形,一邊抽空瞪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是你,一下子壓到我手上,要不然我也不一定往下按呀。”
這空間晃動得太厲害,頭頂已經有碎石掉下來,“要塌了!怎麽辦!”我驚慌起來。席寒一下撲到我的身上,幫我擋住了一塊飛落下來的碎石,他悶悶地“哼”了一聲。我急忙問:“席寒,你怎麽樣?是不是受傷了?”
“不礙事,挨了一下。”
我一聽急了,強自把身子翻了過來,問:“砸哪裏了?”他那張冷漠峻朗的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雙深邃的眼眸由于我的突然轉身,裏面的光亮閃了一閃,此時我們倆人緊貼在一起,鼻尖碰到了鼻尖,我呼出的熱氣和他呼出的涼氣都噴在了彼此的臉上,我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立時緋紅起來。
本來就後悔自已剛才發錯了神經轉過身來,想不到他就勢放下支起的手臂,腦袋一下子埋進了我的肩膀處,扒在我耳邊說:“暢暢,別怕,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就是你不要再在我身子底下亂動了,不然,就真的要出事了。”
“喂,你們倆怎麽還趴在那呀,沒事了。”席斂的聲音。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伸出胳膊推上面的席寒。不等我用力,席寒一個騰跳就站了起來,斜了一眼早已站在一旁一臉壞笑的席斂。我滿臉緋紅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讪讪地說:“哦,真的沒事啦。”說着下意識地瞟了眼席寒,好在他正背對着我。
我環顧四周,發現經過剛才的一番生門逃生,我們所處的空間都發生了變化。剛才的石室已然消失,這裏卻是一個未經人工開鑿的山洞。好在我們四個人一個都不少。看來建墓之初這裏是由天外高人設下了鬥轉星移大法了。這種時空的不斷變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輕易就能找到墓穴的真正主人。
剛才在時空轉移時李钊被石塊砸中了頭部,雖然受傷不重,但卻流了好多血,席寒剛想去撕裏面的棉制襯衣,席斂一伸手從乾坤袋裏掏出消毒水和繃帶等物遞了過去,李钊兩眼都被鮮血糊住了,勉強睜開一道眼縫,看見這些東西,就說:“暢暢,多虧了有你在,還帶着這些東西。”
我看了眼席斂,會心地相視一笑,吱吱唔唔地應着:“嗯,你傷得重不重?”
“沒事,席大哥都幫我包紮好了。”李钊伸出一個滿頭滿臉被白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腦袋,笑着說。
這裏仿佛是我們一進山洞的情景,只是比那裏的空間要小上許多,四壁上是突兀的岩石,地上則到處是碎石子。“我們是不是又被幽閉到這個石洞裏了?”我一邊問,一邊四下裏察看。
席斂則順着岩壁上突出的石頭在牆壁上游走起來。我知道,以他的本事,根本不用借助這些突出的岩石,他這樣做只是為了不引起李钊的注意。即便這樣,李钊擡着那個碩大的纏滿繃帶腦袋無比佩服地說:“兄弟,你真行,這功夫是從哪兒學的?”
席斂聽到誇獎,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叫什麽功夫啊,毛毛雨啦。”
其實他說的是實話,可聽在李钊耳朵裏,則成了驕傲自大,好在李钊并無太多的城府,只當他是在自吹自擂。聽他這麽說,也跟着笑了起來。
席寒食指放在嘴上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聽,好象有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