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悅嘻嘻一笑,心說,被綁定了,再也不換了。

看着女兒一臉歡笑的回到屋內,老爸臉上的褶子悄然堆出一派憂愁,他默默的拿出手機,對着手機那端的人說:“我孩子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她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世錦賽的事,我們楊家不強求……”

亞冬會結束之後,花滑隊獲得到了一批高額的贊助費。

楊心悅和淩驕陽歸隊後,按照要求拍了贊助商要求的商業廣告、各種與體育相關的雜志也找上門來。

楊心悅不喜歡這些,淩驕陽更是對這些商業活動冷淡。

但是商業資本與體育結合,是大勢所趨。

大多數時間裏,他們都配合完成。

接下來連着兩個月的商演,教練組以她有傷為由,安排她在基地休養。

而彥燕飛則跟着淩驕陽一起一場不落的演遍了五大城市。

這本來是隊裏的安排,畢竟彥燕飛和淩驕陽作為花滑界的門面,還是真的很有觀衆緣。

……

手有餘香【沒辦法,這是個看臉的時代……】

瑤妹愛吃冰塊【臉好看有用的話,世界就和平了】

南極冰【屁用,摔冰的時候,臉好看摔得越慘】

冰刀需要磨【哔叽啥……沒一點覺悟,備戰平昌冬奧會了,你看過哪個備戰時會天天出來蹦跶?都在加拿大蟋蟀俱樂部裏死練呢!】

手有餘香【行家裏手啊,羽生結弦在那嗎?大神請指個路】

冰刀需要磨【小姐姐,你有護照嗎?來回飛機票就要幾萬塊,有那閑錢不如安靜等到平昌冬奧會。】

楊心悅在一身臭汗的從冰上下來,剛打開櫃門,手機裏的消息就撲頭蓋臉的來了。

這個冰迷群平時李香打理的。

從只有一個瑤妹,發展到三百人的群,其中的辛苦只有李香知道。

不過李香扛着“楊心悅”這面旗插在群中,時不時發一些福利視頻還有照片什麽的,都是一般地方搜不到的。

所以,群中活躍度還是很高的。

楊心悅翻到最後幾條,直接打電話過去:“公主,唠會呗。”

李香:“我家男人不讓。”

楊心悅:“為嘛?”

李香:“我男人說,你男人說的不讓我去騷擾你。”

“淩驕陽?”

“嗯。”

楊心悅:“你賣了我男人。”

李香:“為了偉大的友情,我願意受千夫指。”

楊心悅:“嗯,是真朋友。”

李香:“你男人才是真男人。”

楊心悅握了握擦汗的白毛巾:“他在商演呢,跟彥燕飛一起。”

李香:“知道,五城巡演,他們倆宣傳海報出來,票好賣啊。”

楊心悅不是滋味:“有什麽用?冬奧會看成績不看商演能賣多少票子吧。”

李香:“所以啊,老将宣布複出,參加平昌冬奧。你可能要跟被指去跟樸真搭檔了。”

楊心悅一甩毛巾:“我去,我們女伴就是個讓人指來指去的擺設嗎?大清都完了好不好。”

李香:“我們群裏都在傳這事,我哥說依慣例,外訓名單裏的人都有可能參加冬奧會。”

“外訓?”

“羽生結弦訓練的地方。”李香拉了個調門,“麻溜把日語練練,到時發點福利給我。”

見色用友之徒。

楊心悅暗罵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李香那邊聽到嘩嘩的水聲,大罵:“楊心悅!你上廁所能不能小點聲!”

楊心悅看着頭頂的花灑:“公主,我在洗澡啊。”

那邊的聲音秒變壞人般的誘哄:“開個視頻呗,兩個月不見,不知道長胖了沒?”

楊心悅:“放心,二次發育了。”

手機裏傳來某人的大笑聲:“別說你男人沒有看過。”

楊心悅除衣的手頓了頓,聲音低低的:“他沒看過。”

“那摸過?”

楊心悅:“沒有。”

李香:“你一直自摸?”

楊心悅羞憤的回怼:“你洗澡讓衛國洗嗎?”

李香:“不然呢?幹完事了,不就一起洗嗎?”

“……”

沉默。

長久的沉默。

李香只聽到水流聲大作,再也沒有聽到楊心悅的半點聲音。

洗澡的功夫,楊心悅慢慢理解整理出微信群裏的關鍵詞。

冬奧會。

怪不得林隊在問她的英語怎麽樣。

隊裏運動員除了淩驕陽和彥燕飛英語流利,其餘都是她這種聊天氣的水平。

楊心悅狠為自己的前途着急,心想着什麽時候自己對英語的能力能像對花滑一樣。

不拿下,毋寧死。

這天來到辦公室。

看到隊醫正抱着一堆運動員診斷書、CT片什麽的,跟藥教練說着什麽。

藥教練一臉嚴肅,期間都沒有怎麽說話。

楊心悅只隐約聽到“一定要休養”,“韌帶撕裂很嚴重”“骨折的地方也有炎症……”

老生常談的話題,楊心悅聽這話聽多了。

她沒有往心裏去,只是看到藥教練打開了抽屜,拿出眼鏡,戴在了鼻梁上。

他拿起其一份體檢報告,慢慢的看着,不願錯過其中任何一個字。

雖然,很多術語他聽過,但卻不如隊醫了解得透徹。

半晌,他擡起頭:“淩驕陽回來後,讓他來找我。”

隊醫愣了愣,明明藥教練手裏拿的資料是另外一個人的,不過領導發話,他也不便多問。

出來後,楊心悅迎上去問:“體檢報告出來了?”

隊醫點了點頭。

“我能看看我的嗎?”

隊醫又點點頭。

但随即說,“你看得懂嗎?”

楊心悅覺得有理,沒有再吭聲。

她其實只想知道自己的體檢報告是在哪裏而已,只要不是在藥教練手裏,那就沒事了。

楊心悅以為的沒事,卻是另一個人的有事。

彥燕飛跟樸真正式拆對重組的消息放出來,二隊所有男伴和女伴都心思活絡了起來。

衛國、陳光、郭升,都是從俱樂部選拔~出來的男伴備選。

女生更不用說,基數更大。

藥教練依舊按之前的,技術難度排隊,開始了新一輪的選擇。

進入備選的人,都被叫進去,進行了一次長談。

楊心悅和淩驕陽看着衛國他們興奮的進去,落寂的出來,就覺出味道不對。

一直能說會道的衛國窩囊無比的鑽進了旁邊的一間會議室,後面的陳光、郭升更是一個接一個的紮了進去。

楊心悅本着都是兄弟,還是應該過問一下的想法,也走進了會議室。

三個大男人,一字排開的站在窗前。

楊心悅:“怎麽了?”

郭升:“你還是等淩驕陽自己告訴你吧。”

楊心悅眼珠轉了轉,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保不齊又是一出,她的淩哥哥離開的劇情。

媽蛋,為什麽總是這樣呢?

楊心悅脾氣上來:“你們是兄弟的有什麽說什麽,發生了事還能因為不說就沒有發生嗎?”

衛國和陳光搖頭嘆息,嘴巴像上了封條,一聲不吭。

而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內,淩驕陽正跟藥教練說着楊心悅想知道的內容。

很奇怪這種單獨談話,楊心悅被特許旁聽了。

當然前面的開場白她并沒有聽到,聽到的是一句石破天驚之語。

“如果楊心悅有一天練成了這份體檢報告上一樣,你打算怎麽辦?”

淩驕陽背對着她,沉默的翻看着體檢報告,看到其中一行時,停頓下來:“這不是心悅的。”

藥教練:“的确不是,但這是所有頂尖花滑運動員都會經歷的事。”

腦震蕩、骨折、韌帶撕裂 ……

所有常見的傷,在這一份報告裏全都占全了。

淩驕陽又再重新看了一次。

裏面有一條關于肩傷的報告出現在半年前。

算日期,是錢金龍受傷那會。

但看上面的一些記錄,還是那看出,這份報告要比錢金龍的那點傷更加嚴重。

“教練你是要拆對嗎?”淩驕陽平靜得出奇,就像當年他姐姐收到退役通知一樣。

藥教練沒有否認,只繼續說:“一個運動員的黃金期三十歲止,在國內甚至更少。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冬奧會,他為這次冬奧會準備二十幾年。”

“所以呢?”淩驕陽問。

“你還年輕還有機會,二隊女伴衆多,只要磨合兩年……”

“明年就是冬奧會了。”淩驕陽算着日期,“是要我退出嗎?”

藥教練沒有點頭,但目光裏透着讓人無法拒絕的肯定:“你即使跟楊心悅拆對,也還是能留在二隊,會給你安排一個女伴,當然實力不會差于她。”

淩驕陽直接了當反問:“彥燕飛?!”

他的語氣聽起來是肯定的。

楊心悅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明白為什麽這樣安排?

彥燕飛跟樸真不是“天作之選”嗎?

最強的女單跟最強的雙人滑男伴,簡直絕配啊。

搞不明白教練組為什麽要棒打她和淩驕陽這對鴛鴦,去湊合那一對“強強聯合”。

很快教練給出了答案。

藥教練:“彥燕飛的身高體重跟楊心悅相比,都略多些,樸真是老隊員,女伴越嬌小,他訓練起來越省力。”

呵呵……

老牛吃嫩草,也得問問嫩草肯不肯?

何況楊心悅還是一株逆風裏生長出的勁草。

淩驕陽:“教練是讓我勸她嗎?”

藥教練:“是,你口才不錯。”

淩驕陽對這個恭維并不高興。

他會說話,但不是用來對付楊心悅的。

特別是在雙人滑的問題上,他更不會用話術來忽悠對方。

淩驕陽:“她不會同意。”

女孩子,通常服從性強,談不上什麽主見,小時候聽家長,大了聽男朋友,嫁了聽老公的。

因為弱,體力弱,學歷弱,見識不廣……所有這些從小被人為貼上弱者标貼,然後以物質代替精神的養活,讓她們失去了主導性。

雙人滑,就是男伴主導的項目。

至少藥教練這麽認為,也這正做着這樣的事。

藥教練:“你們的有關系很近,你說她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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