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悅正勾手脫冰鞋,聽到這句停下。

她警惕掃了一眼藥微後,聲音懶懶的說:“淩驕陽的事,你去問他呀,找我做什麽?”

藥微:“他是你的人,我來問你,是尊重你。”

一句恭維的話,藥微說出來,就像是挑釁。

楊心悅懶得理,繼續脫鞋。

藥微語氣軟化了些:“讓淩驕陽帶人滑冰,你沒有意見吧。”

楊心悅看了看藥微:“你?”

藥微:“不是我,是她。”

小女孩子閃着藍眼盯着楊心悅。

眼神清澈單純,讓人不忍拒絕。

“這個……這個你自己跟淩哥說,他很好說話的。”

楊心悅不是抵不住孩子的目光,讓步了。

藥微馬上沖着某個方向喊:“淩驕陽,她答應了。”

淩驕陽是被藥微從更衣室裏拖出來的,他并不想節外生枝。

這種慈善表演,特別是沒有幾個真正尊重花樣滑冰的表演,他不是很熱情。

因為所有人眼睛也并不盯着他看,而是更多的關注跟他們膚色一致的運動員。

但是很奇怪,這個小女孩的要求,除他們以外卻沒有運動員願意提供幫助。

淩驕陽走到小女孩面前,像一個龐然大物降臨在弱小面前。

好在這個龐然大物看起來雖冷淡,但沒有侵略性。

淩驕陽默默看了她幾秒,問正在脫鞋中的楊心悅:“你答應了?”

楊心悅“嗯”了一聲,“是我答應了,反正這會觀衆退場了,你就滿足一下冰雪公主的夢想吧。”

小女孩的裙子,跟冰雪公主很像,楊心悅開玩笑的說。

“你說的。”

“對,我說的。”

淩驕陽沒辦法,上了冰,站在冰面上,沖小女孩子招了招手。

藥微順勢将小女孩送上冰面,同時,取下了她腳下的刀套。

咦?

這什麽意思。

已經解開鞋帶的楊心悅停下,盯着藥微:“你也上冰?”

藥微甜甜一笑:“對啊,我答應這小姑娘,給她拍照啊。”

我去……要不要這麽明顯。

淩驕陽是我楊心悅的男朋友,借給小姑娘可以,就當是做慈善了。

借給你藥微,真沒看出你黃鼠狼變的,可老娘楊心悅不是那只讓人拔了毛,偷了蛋,還只會“咯咯大”的“母雞”。

只見楊心悅快速把鞋帶系回去,幾步躍上冰面,站到了小女孩的身邊,蹲下來伸手對她說:“來,姐姐帶你滑。”

小姑娘眨着眼,不好意思的歪頭看她:“請叫我冰雪公主,好嗎?”

哦,這裏的女生都有一個公主夢嗎?

“你好,冰雪公主。你可以叫我楊。”

“你好,楊。”

“我!”楊心悅開始倒騰起她那不怎麽地的英文,“亞冬會冠軍。”

冠軍這個英文單詞,楊心悅說得地道的很,小女孩秒懂。

她雙眼透着明亮的光看着楊心悅:“太棒了。”

冠軍這個詞果然很有誘~惑力。

就像一只誘人的紅蘋果。

冷冰冰的白馬王子,自然不如這個看着笑容美麗的紅蘋果。

小姑娘馬上把對白馬王子的幻想換成了對紅蘋果的向往之色。

小手從淩驕陽的手中脫出,放到了楊心悅的手掌心裏:“帶我一起滑啊。”

藥微氣急,拿着手機沖楊心悅嚷:“楊心悅,你冠軍了不起!?”

“對,了不起,你拿過嗎?”

“……”

不去看藥微的丢臉表情,楊心悅眼帶自豪與調笑,拉着小女孩開始滑行,邊滑邊開啓她練口語的模式。

哈哈,跟一個八歲女孩說英語,那真是很成就感。

對方不會嘲笑她詞彙量少,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還很認真的回應她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

淩驕陽跟在後面,像個保镖,保持着三五米的距離。

“我也想當冠軍。”

“你可以的。”

“她們說我不行。”

小女孩失落的說。

“說你不行的人,從來都不是冠軍。”

小女孩眼睛閃了閃,望着楊心悅:“是啊,你才是冠軍。”

楊心悅心裏小小虛榮了一把,她這個冠軍跟4CC的冠軍自然是沒法相比的,可是哪一個冠軍又是從天而降的呢?

不都是一個接一個的比賽贏下來的。

想到此處,她又心安理得起來了。

“給你表演一個冠軍級的步伐……”

說着,楊心悅在小女孩跟前,不斷變幻步伐。

時而前交叉,時而轉個三字步,時而切換成後交叉,來個燕式。

玩到興頭上,她還把旋轉裏的直立轉、蹲轉和燕式轉通通做了一個遍。

小女孩瞪大雙眼,看得入神。

好幾次,小女孩模仿楊心悅動作,在冰上滑來滑去,樂不支的又笑又叫。

楊心悅也人來瘋一樣的,跟着她滑了一圈又一圈。

諾大的冰面,本來寒意森森,卻因為有了她們的笑鬧聲,變得溫暖異常。

小女孩的步子慢下來,淩驕陽上前,牽住她。

“她是你女朋友嗎?”

小女孩問。

淩驕陽:“為什麽這麽問?”

小女孩:“因為你總跟在她的身後。”

淩驕陽:“我也跟在你的身後啊。”

小女孩:“她身上有你的味道。”  ???

淩驕陽愣住。

想了想他才說:“冰雪公主,她是我的皇後。”

小女孩吃驚的看着淩驕陽:“你不是王子,是皇帝嗎?”

淩驕陽佯裝認真的思考了一會,點頭:“是。”

“哦,所以她身上有你的味道。她是你的妻子。”小女孩像是搞明白了一個世紀難題,很受鼓舞的笑着。

楊心悅一把小女孩抱住:“淩哥,小孩子說話就是很玄幻的。”

淩驕陽點了點頭:“你別這麽抱人家,歐美國家,對于未成人隐私教育跟國內不同。”

“啊?”

“一米以內不能靠近,很多地方不讓碰的。”

“所以,剛才你并不想帶她上冰。”

“嗯,國情不同,有些時候好心做壞事呢。”

楊心悅趕緊松開手,讓小女孩自己走。

藥微接過小女孩,沖淩驕陽說了一句:“淩驕陽,你放心,這孩子的父親不會投訴你的。”

淩驕陽:“你替這孩子做主了嗎?”

藥微淡淡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很快又強打精神。

看到淩驕陽跟在楊心悅身後,她只認為為何淩驕陽看不到她藥微的好。

有人勸過她,說不是她的,她強求不來的。

淩驕陽受的是中式教育,他不是很在意女生的外貌家世條件。

更喜歡楊心悅這種如冰上精靈的女生。

那種弱弱的,卻具備用冰刀把控冰場的能力的女生,是淩驕陽所追求的。

可她永遠不可能了。

她內心那股子被人看輕的憤怒已到了極點。

但她卻将這一些情緒很好的藏在了一笑之間,裝作惆悵萬分的輕輕嘆了一聲:“也許,以後我就是這孩子的後媽了。”

……

從冰館出來,淩驕陽伸手去摟楊心悅,楊心悅跳開。

淩驕陽皺眉:“你怎麽了?”

楊心悅:“我身上怎麽有你的味道呢?”

淩驕陽:“有我的味道不行嗎?”

楊心悅:“現在林隊盯得可緊了,不能掉鏈子是吧。”

淩驕陽松開了手,此時藥微正好開車過來。

現在攔出租有點難。

淩驕陽在車停穩後,沒有過多推辭直接鑽了進去。

楊心悅心裏微微別扭了一把,但一想他們是受邀請來表演的,理當由主辦方安全的送回去。

本着不坐白不坐的心情,楊心悅坐到了後排。

回去的路上,三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下車。

楊心悅和淩驕陽道了謝。

走出一段距離,聽到有人叫了一聲“淩驕陽”。

楊心悅回頭。

一條身影直撲剛停下腳步的淩驕陽。

來人的身體幾乎挂在了淩驕陽的身上,雙手緊緊攀着淩驕陽的脖子,頭快速的向淩驕陽的臉上貼上去。

淩驕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到來人的嘴往他的嘴上親時,他才反應過來,頭迅速的一偏,同時單手罩在了對方的臉上。

楊心悅在一旁看得完全忘記了要反應,等到想起應該做反應時,她一眼看到了淩驕陽臉上的一塊紅印。

媽蛋。

刺目。

諷刺的是,來人沒有半天不好意思,反而一副甘之如饴的甜笑。

楊心悅又是一哽。

她腳下生風。

兩步插進來人和淩驕陽中間,雙手一拉對方脖上的圍巾,狠狠的扯住。

對峙三秒鐘,楊心悅的臂力占了上風。

她順勢将高出她半頭的藥微往邊上一帶。

對方打了一個趔趄,眼中卻得意萬:“楊心悅,別小氣。”

楊心悅的手就着圍巾又挽了幾下,那人不得不垂下了頭。

楊心悅還不解氣,重重往下一拉,直到那人的臉貼到了她的臉上:“藥微,別以為你是教練的女兒,就能性~騷~擾男運動員。”

藥微:“這在國外很常見,我這是在教他。”

楊心悅咬合肌牽動了兩下:“你剛剛還說你快結婚了。”

藥微神色微暗:“就當是我跟我所愛的人來一個分手吻,不可以嗎?”

楊心悅鼻腔哼出一個“艹”的單音,這時,不遠處一男一女向她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這個點,來這麽兩個人。

也太巧合了。

更巧合的是剛剛一臉耀武揚威的某人,突哭起來。

藥微哭着說:“你為什麽要誤會我,我沒有半點私心。我一直在幫助花滑隊做推廣,介紹好的隊員歸化回國。我讓你們認識更多一流的選手,這明明有助于你們打入4CC賽事。”

楊心悅并不覺得要用淩驕陽去換一個所謂的機會,比如跟歐美選手同臺切磋表演之類的事,有是好事,沒有也犯不着用“美男計”吧。

她手略松了一下:“所以呢?淩驕陽可是我男朋友。”

藥微:“我真的很喜歡花滑。”

楊心悅幾乎又要相信她了。

随後藥微目光一閃,低聲說:“賽場上他是你的,下了冰面他是我的。”

楊心悅瞳內精芒暴射,怒罵:“無恥!”

藥微哎呀一聲握着她的手,反向一推,倒在了楊心悅的腳下。

這一幕剛好讓來人看到。

“藥微?”

“藥微!”

“怎麽回事?”

面對藥教練和林隊的質問,楊心悅低頭看自己手中圍巾。

倒地前楊心悅用圍巾纏住了藥微的脖子。

藥微掙紮不開,倒地。

這是後來之人看到的全部。

她盯着地上哭泣的藥微,內心在說,你做這麽多,淩驕陽會看上你?

“我看到她親淩驕陽,我就忍不住來勸她,沒有想到她居然威脅我。”

藥微說得聲淚俱下。

黑白颠倒哪家強,藥式獨門栽贓最是厲害。

楊心悅詫異的打量着藥微的臉,再看看藥教練,這能是教練生的女兒嗎?

這根本就是隔壁鄰居老王的基因啊。

且基因強大到,誰都不會認會藥教練和藥微他們倆是父女有關系的那種。

只會說,藥教練給人白養一閨女。

藥教練猶疑着:“你說說看。”

楊心悅張了張嘴:“我我我……我哪有……”指着淩驕陽臉上那塊紅印,這明明是藥微幹的……可她說不出口。

藥教練和林隊的目光都寫着,楊心悅做這種事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

藥微又補一刀:“淩驕陽是楊心悅的男朋友不假,但這是外訓營,楊心悅還不到十八呢。”

楊心悅腦子一股血氣沖湧:“我年底就十八了。”

藥微再補一刀:“不知羞!”

媽呀。

暴燥。

楊心悅手搓了搓,藥微叫:“你還要打我?”

楊心悅被激的沖了過去,她一把拎起地上的藥微,真想把她那些虛僞無比的假臉給撕下來。

這真是韓國整容的精典案例。

怎麽能想到一張如此漂亮的臉,卻做出如此不堪的事。

淩驕陽快人一步的攔下她。

楊心悅跳腳:“淩哥,她她……她太不要臉了!”

她手飛舞着,腳死命的開踢,雙手直指藥微的臉,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犄角旮旯裏的貓,嘴巴哼哧着發出怒不可遏的叫聲,柔軟無比的毛豎成刺球。

淩驕陽躬下身體,嘴巴緊緊貼着她的臉,極力安撫着她。

淩驕陽手掌控着她的頭,在她耳畔低低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什麽都知道……”

她聽不進去。

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十幾個學員圍了過來,裏面不乏外國人。

這些都是參加了演出的。

他們坐的另一輛車。

公寓樓下瞬間圍上了十幾人。

藥微還在不停跟藥教練叨叨。

林隊不知要如何給楊心悅打圓場。

“打人。”

“她是這種人?”

“看不出來。”

“道歉。”

“對,別的不說,至少向藥微道歉。”

衆口铄金,原來如此容易。

人言可畏原來不是別人說出真相讓人難堪,而是他們說的全是假的,你卻無力為自己解釋。

楊心悅的憤怒已達到了頂點。

突然,她手裏多了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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