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敏療法

易景臣組織的男團廣場舞陣容, 除了邀請顧思鈞這位重量級嘉賓，還有盲目追随的黎寄白入夥。

粗粗掃過去，‘廣場舞男團’勉強可以算初具規模。

[貓貓點頭.jpg]

顧思鈞萬萬沒想到, 易景臣挾恩圖報提出的要求, 竟然是讓自己給他的廣場舞團當領舞！

身為國家級舞者, 顧思鈞領過春晚的群舞、登上過國際大舞臺, 曾經獲得舞蹈領域殿堂級的榮譽。

近期最小的舞臺, 也是《Super idol》導師秀。

此刻，面對沒有舞美、沒有布景, 甚至連‘廣場’都格外簡陋的場地, 顧思鈞甚至有些迷惑：

[我的職業生涯, 衰敗得這麽快嗎？]

“顧導師，來吧！我準備好了, 今天一定能學會主題曲！”易景臣占據視野最佳的位置,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昨天練了好幾個小時, 易景臣只學會開頭和結尾。

他單方面将進度緩慢的原因，歸功于杜星緯。

[蘑菇前輩跳主題曲是不錯, 但是沒有廣場舞那個勁兒。]

[17歲小男生跳廣場舞太違和了, 應該站在學校操場跳廣播體操！]

杜星緯：“……？”

地獄工廠沒有廣播體操, 抱歉讓你失望了。

蘑菇前輩氣得扭過頭, 七彩孢子在空中滑出絢爛的弧度。

易景臣對此一無所知，仿佛嫌得罪的人不夠多, 邊搖晃邊瞎哔哔。

[顧導師就不一樣了！他年齡更接近廣場舞受衆群體。]

[而且昨天失戀之後，他偷偷哭了半宿, 看起來憔悴了十歲！]

[混進夕陽紅團隊毫無違和感~]

寥寥幾句話, 狠狠冒犯顧思鈞好幾次，造成嚴重的傷害。

顧思鈞感覺一口老血哽在喉中, 差點想對易景臣唱一首《謝謝你》。

拜這小子所賜，顧思鈞真的沒有一點點餘力，再思考什麽‘失戀的陰影’。

趕緊把易景臣教會，讓他別來煩自己比較重要！

“易景臣，”顧思鈞叫住他，“認真點！”

“啊？我很認真啊。”易景臣茫然地眨了下眼。

他特意挑選最中間的位置，學習态度非常積極，就等顧思鈞開始領舞了。

“你狀态不對，太拘謹了。”顧思鈞沒有立刻開始，反而慢條斯理給他們科普‘廣場舞’這項運動。

“我之前回老家的時候，真的陪我媽跳過廣場舞。通過我的觀察和親身體驗，廣場舞絕對是最自由、種類最龐大的舞蹈體系。”顧思鈞目光掃視站姿挺拔的練習生們，“你們狀态太緊繃了，為了學習而跳，反而失去它本來放松，休閑的性質。”

顧思鈞講述期間，有幾位選手路過，也跟着駐足聆聽。

“啊？那怎麽辦？”易景臣滿臉擔憂。

[難怪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我跳得不是正宗的廣場舞啊！]

顧思鈞：“這樣吧，你們要跳的站在前面來，我先給你們排一下隊形。”

聽見這話，易景臣和幾位常駐小夥伴，立刻湧到顧思鈞面前。

旁邊幾個圍觀的選手，其實昨天就注意到他們在外面跳廣場舞。

可是因為外面溫度太低，再加上‘跳廣場舞’約等于又土又俗，會影響男團愛豆的逼格。

——即使他們現在沒有逼格，萬一哪天紅了呢？跳廣場舞會影響他們接藍血頂奢的代言！

練習生們一個個夢想飛出天際，特別瞧不起跳廣場舞的幾個。

現在有顧思鈞撐場子，再加上地獄工廠出身的正統愛豆，杜星緯也混在裏面。

他倆都不害怕跳廣場舞影響接頂奢，糊比練習生哪好意思矯情？

大家互相對望幾秒，猶猶豫豫站過去。

沒一會兒功夫，竟然聚集了十幾個人。

放在真正的廣場舞市場，也能霸占一片小小的區域。

“杜星緯，岑灏，你們倆站到前排來。”顧思鈞擺擺手，把跳舞中間跳舞最好的兩個，拎到最前面。

“你們如果認真觀察廣場舞，就會發現，它的隊形雖然随意，其實有自己的一套規律。前排中間是這支隊伍跳得最好的靈魂舞者，可以帶動後面的人。”

“然後你們幾個，跳得還算可以，站在中間區域支撐整支舞團，不要讓場子垮掉。”

顧思鈞走到隊伍最後，朝易景臣、穆乾和黎寄白三個菜雞招招手，“你們三個站在圈子外圍，跟着他們跳。”

穆乾咕咚咕咚灌着旺仔牛奶，跳到分配的位置上。

“好的。”黎寄白态度端正的應了聲，很快找到自己定位。

“這麽遠？”僥幸混進前排的鹿啾，回頭瞅瞅他們之間的距離，小小聲感嘆。

易景臣與他遙遙對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這也太遠了吧？顧導師是不是記仇啊？]

[當年秦始皇修建長城，防禦也沒有這麽牢固呀！]

[生怕我們幾個學會是吧？]

顧思鈞當然聽到他的牢騷，無奈解釋，“易景臣，你曾經采訪過廣場舞，應該知道許多跳廣場舞的人，都是從站在外面圍觀開始的吧？”

易景臣乖巧地點點頭，“嗯嗯，我知道。”

“大多數人最開始接觸廣場舞，都是先駐足觀望，然後站在比較遠的位置跟着跳。慢慢學會了，才開始進入舞團，混到中間甚至前排。”

顧思鈞慢條斯理告訴他：

“看似雜亂無章的隊伍，其實暗藏着晉升機制，你能明白嗎？”

“哦，我明白了！”易景臣兩眼放光，重新看向顧思鈞排列的舞蹈。

從某種層面來看，廣場舞隊伍和主題曲評級，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的易景臣，水平只夠站在最角落，觀望那些金字塔頂的實力選手熠熠生輝。

只要他努力練習，從外圍跳到內圍、再跳到前排，才具備和那些選手競争的資格。

而且，這個隊形，可以大大刺激一個男生……尤其是一個深受熱血漫荼毒、常年處在中二期的男生。

易景臣望着前面人的背影，瞬間感覺充滿鬥志。

他轉過頭，發現充滿鬥志的，不止自己一個。

“學長。”黎寄白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我們一起向前，站上這個體系的頂點！”

易景臣瞧見他眼底燃燒的火焰，冷靜了0.5秒。

[我們中二病，真的好容易拿捏啊……]

[笑得，站上這個體系頂點這麽羞恥的話，誰會當真——]

“好！”易景臣點點頭，豪邁地說，“站上這個體系的頂點！”

【哈哈哈哈哈！你們兩個中二病夠了啊喂！】

【有沒有A大的朋友？貴校選校草的标準是比誰更幼稚嗎？】

【什麽A大？什麽校草？還有這種事嗎？（裝瘋賣傻】

【救命！我雖然不了解易景臣和黎寄白，但我太了解中二少年了！他倆搞不好真的能手拉手沖到前面去】

【手拉手？嗑一口！】

【不是吧阿sir這也能嗑？CP可以冷門不能邪門】

顧思鈞大致排好站位以後，便回到隊伍前方領着他們跳主題曲。

出來看熱鬧的保安大哥，配合地按下音箱播放鍵。

伴奏響起的瞬間，好不容易邁過那道坎兒，說服自己‘廣場舞是高雅藝術’的練習生，耳邊被‘嗨嗨嗨嗨今晚嗨個夠，everybody一起嗨’的魔性音樂，搞得徹底懵了。

說好的主題曲呢？

伴奏為啥是《嗨個夠》？

跳這種又土又俗low到爆的歌，他們以後在愛豆屆怎麽混？

他們甚至能想象到，跳完以後會被同公司練習生嘲笑到死，視頻成為1080P高清黑歷史，每次粉圈撕逼都拿出來鞭屍！

“快跳啊~”杜星緯見他們都不動，回頭催促道，“其實《嗨個夠》的節奏跟《Super pick》差不多，t而且律動感更強，你們跳兩遍就上頭了！”

鑒于蘑菇前輩在練習生群體中的地位，其餘選手猶豫片刻，終于克服內心羞恥心，開始跟随音樂活動自己的身體。

跳完兩遍下來，他們發現——

艹！

這首歌真的該死的上頭！

天漸漸亮堂起來，吃完早飯去訓練樓的選手越來越多，路過這片區域總要駐足觀望。

有些弟弟觀望一會兒，決定打不過就加入，走進隊伍跟他們一起跳。

更多弟弟依然有偶像包袱，躲避病毒似的跟他們劃清界限，回到寬敞明亮擁有專業設備的練習生進行訓練。

圍在欄杆外的站姐，內心喜憂參半。

喜得是，今天許多弟弟在外面練習，不用擔心拍不到照片。只要照相機電池夠用，甚至可以為自家弟弟拍一整天直拍！

憂得是，直拍內容竟然是《嗨個頭》廣場舞！

這要是回頭碰到以前一起追星的小姐妹，讓她看到自己拍攝的素材，肯定要嘲笑自己品味斷崖式下跌。

人家追星，吹自擔代言頂奢，出席國際時裝周，多麽多麽高端大氣上檔次！

她們呢？

吹自擔廣場舞跳得特別好，已經混進前排靈魂舞者圈了？

好羞恥！

想想就令人絕望！

要知道，追星界也是有鄙視鏈的。

自家愛豆倒是擡頭挺胸跳廣場舞，自己在追星姐妹面前，可能就再也擡不起頭了……

站姐們紛紛露出哀怨的目光，視線比冷風還要淩厲，狠狠紮在pick弟弟的背上。

瞧了一會兒，她們感覺越來越微妙……

廣場舞雖然low，但是大家聚在一起學舞，進度真的很快。

瞧瞧自家弟弟，跳得越來越标準了。

這要是多練幾天，業務能力還不秒殺其他idol？

以後粉圈撕逼，妥妥的拉踩素材。

至于土到極致的伴奏……

站姐們互相安慰：

也沒人規定發直拍的時候，必須使用原本伴奏吧？

到時候換個高端大氣的伴奏，又可以繼續吹比！

各家站姐看到自己弟弟跳得越來越好，頓時來了熱情，端起相機為pick的弟弟拍直拍。

廣場舞團一連跳了好多遍，她們拍完自己喜歡的弟弟，又順便給周圍有好感的弟弟拍幾張。

昨天，許多站姐拍到易景臣的生圖，還有幾位特意為他注冊了圖站。

雖說作為愛豆而言，易景臣的吸引力不算太強，實力又肉眼可見的辣雞。

但他私下應該經常拍照，鏡頭感好到驚人，能夠精準鎖定鏡頭。

随手一拍就能産出神圖，大大減少站姐的工作量。

站姐們想着來都來了，不能白白吹風，也給易景臣拍了幾個直拍。

拍着拍着，站姐們驚奇的發現，短短一天時間，易景臣肉眼可見的越跳越好。

跳到下午，他竟然已經能夠基本跟上伴奏，順完整個舞蹈！

雖然因為實力差距，有些動作不如其他選手到位，但基本上跳得有模有樣。

欄杆外圍觀的各家站姐，和直播間的網友們，全部為易景臣的進步速度感到驚訝。

【易景臣可以啊！昨天還跳得稀爛，只會開始和ending pose，今天連間奏都能跟着順下來】

【瓜王真的沒有舞蹈基礎嗎？我從早到晚練一天，絕對跳不成他這樣】

【你們沒有發現最恐怖的事，從早晨到現在，其他選手都是跳幾遍休息一會兒。瓜王除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回宿舍喂了個貓，其它時間完全沒有休息過！】

【他不累嗎？主題曲運動量挺大的，杜星緯跳個三四遍都會停下喘一會呢，易景臣是什麽體力怪物！！！】

【回樓上，易景臣學長雖然沒有舞蹈基礎，但體力絕對比普通練習生強，校運動會一直是長跑冠軍。聽說他成為時事版記者之前，一直在做扶貧記者】

【扶貧記者怎麽了？都是文職，體力能好到哪去？】

【扶貧記者不太一樣，而且易學長報道的是最苦那一批。幾十公裏山路全靠跑，易學長還經常幫當地人幹活、收拾家裏什麽的。

他當扶貧實習記者的時候，出稿量比全職記者還要高，後來成為時事記者，因為得罪太多大佬，所以抽空健身學了防身術，據說還随随便便拿到了全國格鬥冠軍。】

【所以……易景臣看起來那麽廢，實際是個體力怪物，脫了衣服很可能有六塊腹肌】

【六塊保守了，我說個數，八塊！】

【救！我太吃這種表面柔柔弱弱小白花，實際上一拳打碎你的頭的反差萌了，我要開始粉瓜王了！】

【+1，瓜王讓我舔舔腹肌，我以後天天給你打投~】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把褲子穿上，禁止澀澀】

“天黑了，今天先練到這裏吧。”

顧思鈞畢竟比練習生們年長十多歲，帶他們練了一整天，體力方面有些吃不消，正好趁着天黑結束訓練。

後面那群小子早就累了，瞅瞅顧導師還在盡職盡責帶他們，才沒說要休息的喪氣話。

聽見‘練到這裏’幾個字，弟弟們歡欣雀躍，感覺它就是最美妙的天籁！

“好好好！”

“顧導師辛苦了~注意休息，別太難過……嗷！”

“閉嘴，少說兩句。顧導師剛失戀，還嫌他不夠憔悴呢？”

顧思鈞啞然。

謝謝，你們不提，我差點忘記自己剛失戀。

苦逼顧導師再次被失戀的陰霾籠罩，直到——

[啊？才七點就不練啦？我還沒有跳夠呢。]

[你們練習生太柔弱了，年紀輕輕就不行。瞧瞧人家職業跳廣場舞的老大爺，都跳到大半夜呢。]

[啧啧啧，活該你們都沒有夜生活的！]

“……”

夜生活特麽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沒有夜生活，難道不是因為遵守男德？

還有，那些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嬸，也不是早上七點開始跳的！！！

已經累成狗的弟弟們，面對易景臣，滿肚子髒話根本罵不出來，差點氣個半死。

顧思鈞扶着腰喘了一會兒，瞧瞧意猶未盡的易景臣，默默咬了咬牙。

算了。

他告誡自己。

易景臣有什麽壞心思？只是想多練一會兒。

小廢物肯努力是好事，不能打擊孩子自信心。

顧思鈞：“易景臣，你等會兒來我休息室。”

易景臣‘啊’了一聲，內心活動極其豐富。

[傳說中的小黑屋play嗎？]

[顧導師失戀之後饑不擇食，終于決定對我下手啦？！]

[別呀，咱倆兩個物種不同，強行結合肯定不會幸福的。]

[顧導師就不能再忍忍嗎？等我吃瓜的時候，揪出基地裏幾個想找男朋友的選手，再推薦給你……]

“易景臣！”

顧思鈞氣得憋了一口氣。

“來我休息室，單獨練舞！”怕他又故思亂想，顧思鈞特意強調道，“那件事情以後，導師休息室也有攝像頭。”

即使顧思鈞沒有明說，吃瓜群衆也知道‘那件事情’指得是塌房五邊形戰士。

當時拍攝的鏡頭，全部是易景臣用隐藏攝影機拍的，視野被玫瑰胸針擋住一半，惹得吃瓜群衆大呼體驗感不好。

特意沖了vip，垃圾節目組就讓老子看這個？

消費者還是不是你們的上帝了！

于是，節目組連夜給導師休息室安裝攝像頭，還特意通知每位導師，免得他們在休息室做點什麽。

“這樣啊……”易景臣走到顧思鈞面前，拍拍肩膀安慰道，“顧導師，不要太失望。”

[雖然休息室玩不成play，還可以去更衣室嘛~！]

“！！！”

聽易景臣提起更衣室，還沒有散開的練習生恨不得沖過去，捂住他的嘴。

求求，給苦逼練習生留一點淨土吧！

假如節目組給更衣室裝攝像頭，他們不僅沒有隐私，可能還沒有底褲了！

好在，易景臣只是随便想想，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可以帶本體過去嗎？它在宿舍關了一天，肯定很無聊。”

經過顧思鈞的溝通，節目組雖然同意易景臣在宿舍養貓，卻要求他不能随便把貓放出來，以免打擾其他練習生。

就像一開始不同意孩子養寵物的古板家長。

呵，遲早會真香的！

說不定養到最後，還要求練習生們給本體挪鏡頭，以免擋到本體的C位。

顧思鈞好歹是本體的‘前父’，對它有一定的撫養義務，順理成章答應了。

半個小時後，易景臣抱着跟自己相似度極高的貓貓，敲開顧思鈞休息室門。

顧思鈞剛洗完澡，沖去一身汗味，換了套日常私服，站在窗邊跟家裏人打電話。

“媽，我跟瑤瑤真的分手了。”

“原因……你就別管了，反正我們不可能複合。”

“二姨要給我安排相親？明天見面？可t是我明天有通告，我……”

顧思鈞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面打斷。

雖然易景臣聽不到對面的聲音，卻大概能猜出內容，抱着貓貓小聲在旁邊嘀咕：

“兒啊，你今年已經三十歲了，眼瞅着奔四的人了，可得抓點緊啊！”

“二姨也是為你好，瞧瞧隔壁那誰，那誰，還有那誰誰，孩子都三個了。”

“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抱個大胖孫子……”

“夠了！”顧思鈞斜了易景臣一眼，示意他閉嘴。

哪知道，電話裏的顧媽聽到，聲音驟然提高八度。

“你什麽态度！媽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大，說兩句你就不樂意了！”

“媽，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我最近工作特別忙，沒時間相親，等我忙完再打給你！”顧思鈞連忙安撫親媽兩句，挂斷電話，看向一臉無辜的易景臣。

易景臣默默舉起貓貓，擋住自己的臉。

[糟糕，一不小心太得意忘形了。]

[顧導師該不會抽我吧？用他幹兒子擋擋，這下總不能打我臉了。]

[萌混過關.jpg]

顧思鈞還沒有發作，直播間已經笑倒一片。

【瓜王，你現在知道害怕，剛才還模仿得那麽起勁~】

【xswl！瓜王社會經驗真豐富，模仿顧媽媽的語氣簡直絕了】

【誰懂啊！我眼睜睜看顧思鈞從初舞臺那個人淡如菊的高雅舞者，被易景臣氣成這樣，竟然有些感動】

【+1，顧思鈞十年老粉淚目！老顧什麽都好，就是太沒脾氣，上綜藝不争不搶被說沒有存在感，私下對周圍人臉色太好，搞得女朋友和家人……唉】

【顧導師有個人情緒挺好的，雖說選秀重要的是練習生，但是有血有肉的導師也很戳我！】

【+1，顧導師你盡管揍易景臣，別打本體就行，有人罵你我替你反黑】

【易景臣：沒有人替我發聲嗎？】

顧思鈞天生脾氣好，終究還是忍了，沒有動手揍一臉單純無辜的小廢物。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直接切入主題。

“剛才在外面跳的時候，我看你差不多能跳下來，但是個別動作不夠标準。”顧思鈞拿出工作狀态，揚起下巴示意道，“現在單獨跳一遍，我幫你糾正。”

“好的。”易景臣把本體放到沙發上，順手rua兩把，然後站在顧思鈞面前。

他擡手，做出主題曲準備動作。

然後——

卡住了。

易景臣茫然地看向前方。

跟在其他人背後跳了一整天，前面突然沒有參照物，搞得易景臣非常不習慣。

顧思鈞看出他的困境，轉過去背對易景臣，目光凝視前方的玻璃。

“易景臣，現在跟着我跳。”

“哦哦！好的！”易景臣匆忙應了聲，認認真真模仿顧思鈞的動作。

顧思鈞跳了幾下，看易景臣進入狀态，便停止了。

易景臣僵硬地跳了幾下，再次愣在原地。

他意識到：自己只能看着別人跳。

顧思鈞直直看着他，開口問，“你今天說，要跳到廣場舞矩陣的最中間，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易景臣目光幹淨。

易景臣不知道別人出于什麽理由，想達到什麽位置。

但是他的目标，只有最高的位置。

否則……

重寫畢業論文，不如讓他人生重開！！！

呱呱笑得特別張狂。

我的宿主真的很好拿捏~

顧思鈞提到專業領域，語氣仿佛變了一個人，“既然如此，你就不能一直盯着別人的後背。”

“現在是，以後更是。”

C位才不會看別人的後背，只會把背後留給別人。

易景臣認真聽完，表情嚴肅了幾秒，點點頭說，“我明白了，謝謝顧導師。”

他閉了閉眼，回想接下來的動作，艱難地完成這支舞蹈。

“跳得不錯。”顧思鈞面對他跳得稀爛的主題曲，還願意鼓掌，“進步很大。”

“……呃。”

[顧導師，你誇我跳得不錯，良心不會痛嗎？]

[這種水平還能閉眼誇，簡直豬油蒙了心。]

[唉，果然還是失戀的打擊太大了。]

顧思鈞：“……”

[麻了，随便吧，世界上已經沒有我在乎的事情了。]

他總算明白了。

易景臣平均三句話提一次失戀，就是為了讓自己脫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