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導師

《Super Idol》線下握手會一直從明媚晴朗的午後, 持續到天蒙蒙黑。

易景臣隊列最長,其他八位練習生陸陸續續結束了,他的隊伍後面還有好幾批。

S系選秀幾乎每年都會舉辦線下握手會。

資深秀粉和了解選秀的練習生都知道, 能否參與握手會、握手隊列長短, 可以直觀反應本屆選手人氣。

往年, 總有一些死要面子的正主和粉絲, 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讓自己的隊列晚點結束。

今年,節目組給TOP隊列增加了名額, 旁邊又有staff嚴格卡時間, 基本沒有動手腳的空間。

好在參與活動的練習生, 都沒有故意攀比計較的意思。

自己的隊列結束以後,還會跟大家聊聊天、唱唱歌, 活躍現場氣氛, 免得坐在下面的客人無聊。

易景臣那邊, 并沒有因為臨近收尾,就刻意加快速度, 或者降低情緒。

哪怕到了最後一批, 他依舊保持見到第一位粉絲那種狀态, 為每位來到面前的臣家姐姐或者貓廚, 送上親自制作的護身符。

終于,排在隊伍最末的男人, 走到易景臣面前。

staff提醒,“他是你福袋榜的榜二大哥。”

“咦?!”易景臣詫異地瞪大眼睛。

[榜二大哥?]

[他對我一定有企圖!!!]

易景臣雖然沒有親眼見證投票, 卻也知道自己福袋榜, 卷得多麽離譜。

那種情況下,能爬上TOP100的, 肯定是死忠粉,更別說第二。

易景臣端詳他的臉,确認自己沒有在哪次線下,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身上散發出‘現充’的氣質,似乎也不像是混二次元宅圈、躲在屏幕後偷偷癡漢的i屬性貓廚。

難道是一擲千金的新粉嗎?

易景臣冒出這個念頭,又很快否定。

對方目光平靜,語氣淡然,跟‘蜜月期’的新粉截然不同。

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男人目光清淡而冷靜,是不是‘粉’都很難說。

即使易景臣懷疑對方的粉籍,畢竟他氪到福袋榜第二、又不辭辛苦趕來參加握手會,財力精力一樣沒落下。

易景臣沒有絲毫怠慢,拿出對待粉絲的态度,拿出護身錦囊交給對方。

“你好,送你一個護身符,祝你平安喜樂。”

男人盯着錦囊瞧了一會兒,才接過來,意味不明地說,“謝謝,我會拿給她的。”

“欸?”易景臣更蒙了。

‘她’是誰?

難道這t個男人,是替別人參加的嗎?

握手會時間定在大年初五,還沒有到複工、複學的時間。

莫非他代替的人身在國外,趕不回來?

易景臣越想越歪,差點想把呱呱揪出來,質問自己為什麽聽不到普通人的心聲。

那樣的話,他就能猜到男人究竟替誰而來。

呱呱:“宿主宿主,你這種時候,不嫌我廢物了?”

“嫌!”易景臣丢下一個字,搞得呱呱無比自閉。

男人剛才按照流程,轉動随機轉盤。

運氣不錯,轉到兩次TO簽和一次隐藏福利。

自從家養銀漸層轉出第一個隐藏福利之後,陸陸續續有好幾個粉絲,轉到那個選項。

易景臣提前告訴他們,‘天天開心’和‘C位出道’的願望,已經有人許過了,讓他們為自己許一些願望。

來到他面前的人叽叽喳喳,留下很多願望。

有些人希望貓殿參加線下漫展、有些人請易景臣出道以後去自己家鄉、有些人想看易景臣cos指定角色、還有些人要求決賽solo必須女裝等等。

易景臣把他們的願望一一記住,并且答應下來。

現在,易景臣給出最後一張許願卡,好奇男人會寫下什麽。

男人拿到許願卡,沒有立刻許下願望,反而要求先簽名。

他遞過兩張卡片,一張是《Super idol》福袋榜兌換的實體隐藏卡,另一張是自己打印的照片。

過年期間,由于物流停止的緣故,小卡周邊沒辦法及時送到大家手中。

《Super idol》給出兩個解決方案,要麽現場兌換福袋小卡。要麽可以自己打印照片、明信片等等,經過節目組審核,符合規定就可以簽名。

排在前面幾個,好多人打印了貓殿的cos照,偷偷要求易景臣給他們畫一只貓爪。

不過,男人遞過來的照片,是一張沒有人物的風景照。

風景照像素不高,估計拍了有幾個年頭。

易景臣先拿起自己熟悉的小卡,男人只要求他簽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換成風景照,易景臣再次觀察,覺得那樣的風景,好像在哪個夢裏見過。

“這張簽什麽?還是簽名字嗎?”

男人:“這張請給我TO簽,名字寫——”

“易惠珍。”

他輕聲報出名字。

易景臣提起筆懸在空中,聽到這個名字,筆尖抖了一下,頓了好久沒有落下。

[易惠珍……]

[奶奶?]

易景臣九歲以前,生活在規矩苛刻的嚴家。

嚴家二老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長,一股老古板派頭,把祖宅當成皇宮。易景臣每次去祖宅,就差三拜九叩長跪不起。

記憶中,他從來沒有把嚴家老婦人叫做‘奶奶’,因為對方不喜歡這個稱呼,要求他改成‘祖母’。

後來,易景臣離開嚴家,被母親的媽媽易惠珍撫養,改了她的姓,順理成章把她叫做奶奶。

時隔經年,易景臣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一瞬間晃了神。

他本以為是同名同姓,看到照片裏的風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藍天、白雲、紅房子……

一如童話般的場景。

是姥姥睡前給他講述的,自己長大的地方。

易景臣放下筆,看向面前的男人。

“請問,你是我奶奶的什麽人?”

“我是她姐姐的孫子,算起來,跟你是平輩。”男人回答道,“這次見你,主要是為了實現祖姨母的遺願。”

說着,他要過筆,低頭在許願卡上寫字。

易景臣靜靜注視着他,思緒漸漸回到從前……

聽奶奶說,她出身高門,後來嫁入豪門,是別人眼中‘好命’的女人。

她年輕時,受過良好的教育,典型的大家閨秀。

可惜,後來被父親逼迫,嫁給控制欲很強的丈夫。從此變成被關在籠中的夜莺,只能呆在家裏相夫教子,成為所謂的‘賢妻良母’。

偶爾想回娘家,也被丈夫無情拒絕。

易景臣九歲那年,被嚴家趕出來,父親那邊沒有親戚願意接管。

同年,奶奶易惠珍确診腦瘤。

她放棄手術治療,醫生斷言最多只能活一年。

生命倒計時滴答滴答,卻讓她覺得無比輕松。

易惠珍終于能夠以‘絕症’為理由,搬出牢籠般的家,并且把無家可歸的易景臣帶在身邊。

後來幾個月,兩個人住在遠郊那棟房子。

奶奶會給他烤小餅幹,做美味的蛋糕,講睡前故事。

直到那時,易景臣才知道:原來家長是可以喜歡小孩的。

易景臣滿心以為,奶奶可以愛自己很久很久。

十歲生日之前,奶奶毫無征兆的暈倒。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不想讓小小的易景臣,看到自己被病魔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樣子。便請母家的親戚接自己離開,把易景臣拜托給保姆阿姨照顧。

離開之前,奶奶輕輕撫摸易景臣的頭發。

“小臣,抱歉,奶奶只能陪你走到這裏了。”

“不必太牽挂我,也不要對這段時光有太多執念。”

“你的悲劇,皆因我的悲劇而起。倘若我當初勇敢的走出去,就不會有你媽媽,更不會有你。”

“我沒有看到的世界,多替我看看吧。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愛你。”

易景臣收回思緒,再次看向面前的照片。

男人把許願卡推過來,低聲告訴易景臣,“祖姨母臨終之前,請求我們幫她看一眼,你長大的樣子。”

說着,他擡頭端詳易景臣,又回頭看看背後那麽多為他而來的人。

“知道你被很多人喜歡,她一定很欣慰。”

“嗯。”易景臣吸了下鼻子,拿起筆寫下‘TO 易惠珍’,然後鄭重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把照片翻到背面,工工整整留下兩句話:

‘又一個春天到了,我過得很好。’

‘沒有很牽挂你,你也不必再牽挂我。’

“謝謝你,請幫我帶給奶奶吧。”

易景臣把照片交給他。

——易景臣讀過書,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然而,他卻敬畏所謂‘魂魄’。

因為他願意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轉世輪回。

可以讓那些不幸的人,擁有一個自由的來世。

“好的。”男人收起照片,站起來對他說,“在你想見我們之前,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我們’指得是易景臣母家親戚。

由于易景臣剛出生,就被母親抛棄。

過去二十年,他除了奶奶之外,沒有跟母親那邊的親戚接觸過。

“好。”

易景臣應了聲,收起所有脆弱。

[不能再emo啦,我答應大家要天天開心噠!]

1v1握手過程,節目組沒有收錄聲音。

現場和直播間的觀衆,只能看到易景臣和一個男人面對,卻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麽。

男人離開以後,易景臣來到長桌前準備謝幕,眼睛明顯紅了一圈。

【笨蛋小臣怎麽哭了?】

【可能跟舒琅一樣,戴美瞳不習慣吧】

【舒琅第一次戴,所以不适應。易景臣以前可沒少戴,他剛才三秒就戴上去了】

【難道是因為要結束了,舍不得?】

【握手會而已,有什麽舍不得?下次還有機會見面吖】

【感覺應該是最後簽的大哥,跟臣臣說了些什麽】

【+1,最後那個大哥不像臣家粉絲,也不像貓廚,出現在握手會太違和了】

【說什麽能把臣臣惹哭?難道二次元要毀滅了?】

易景臣不愧被評為‘天生愛豆’,調整能力絕佳。

謝幕的時候,他再次擔任發言人,感謝所有遠道而來,以及守在屏幕前的支持者,對他們一路關愛,還跟大家一起鞠了躬。

從頭到尾,表現完美,看不出任何異常。

只是回程的大巴車上,易景臣縮在角落,閉着眼睛一句話都沒說。

練習生們看到他這副樣子,猜測易景臣可能有心事,沒有上前打擾他。

小夥伴有些好奇,究竟什麽心事,讓笨蛋銀漸層如此煩惱。

正當所有人擔憂之際,聽到易景臣含含糊糊的呓語。

他抱住車內的抱枕,迷迷糊糊蹭了兩下,還咂吧一聲。

[好吧。]

憂慮之極的小夥伴,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

[這只笨貓只是單純的睡着了。]

在車裏美美睡了一覺,易景臣回到宿舍,卸妝換回訓練服,然後盤腿坐在行李箱前,翻出自己的錢包。

錢包夾層有一張照片,高挑的小少年在院子裏面,用自制的捕蟲網抓蝴蝶。

面容慈祥的老人坐在後面的屋檐下,手裏拿着打了一半的毛線帽,充滿慈愛的看着他。

易景臣婆娑泛黃的照片,輕聲喃喃:

“奶奶,我真的把自己養得t很好呦。”

“不用一直擔心我啦!”

他把照片再次放回去,又把錢包收進口袋。

擡頭,才發現穆乾倚在門口,靜靜盯着他。

“奶乾,有事嗎?”易景臣站起來問。

穆乾用大拇指,朝外面的空氣戳了兩下,示意他往外走。

“第三階段的導師來了,staff讓我們去開碰頭會。”

“這麽快?”易景臣忍不住犯嘀咕。

[昨天才聽說,顧導師因為買不到返程的直達航班,必須先坐綠皮火車再轉高鐵,明天才能回錄制基地。]

[新來的導師住在哪?竟然能在春運期間,這麽順利的買到票。]

[TA該不會是開飛機的?]

不止易景臣覺得稀奇,其它練習生聽說新導師來到錄制基地,也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敢在這個節骨眼,接下《Super idol》飛行導師通告,至少得潔身自好遵紀守法,族譜往上三代審不出毛病,簡直比政審還嚴格。

況且,《Super idol》第一階段請了才女顏煜,第二階段請了昔日頂流賀以冬。

第三階段的飛行導師,怎麽也得是個有咖位的大佬。

放眼娛樂圈,能通過地獄級背調、同時有資格成為導師的藝人,壓根找不出來。

《Super idol》狂發幾十份邀約通告,然而沒人敢接。

無奈之下,只好把目标擴大到海外市場。

幸好《Super idol》沒有海外播放平臺,某個‘人形塌房鑒定師’的威名,沒有擴大到國際市場。

基于種種原因,國內愛豆很難打開國外市場。

目前比較有名氣那幾個華人愛豆,基本都是綠卡。

海外娛樂圈對國內愛豆尚且不了解,更何況國內的練習生?

《Super idol》開價高,當真找到一個不明狀況的國際當紅愛豆,接下了這個通告。

Xaviera,國際赫赫有名的白人女idol。

她從未上過國內的綜藝或者演出,卻依然擁有許多粉絲,被大家親切的叫做‘薇薇娅’。

營銷號剛剛公布Xaviera接下《Super idol》的通告,粉絲表現得各位憤怒,言之鑿鑿說‘薇薇娅才不會接那麽low的綜藝’、‘炒作,絕對是炒作’!

沒多久,薇薇娅搭乘航班降落國際機場,又坐進《Super idol》節目組派來的車,空氣中仿佛響起清脆的‘啪、啪、啪’!

打臉的聲音,不要太響亮~

易景臣同學身在錄制基地,其實一直記挂着A大畢業論文。

聽說來了個國際巨星,他兩眼放光,興沖沖奔向禮堂考察‘新鮮素材’。

剛剛進入禮堂,就看到金棕色頭發、皮膚比雪還要白、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在跟工作人員溝通。

白人衰老速度普遍比黃種人快,Xaviera卻是著名的‘不老少女’。

即使出道十五年,依然擁有少女愛豆的外表。

此刻,‘少女愛豆’皺着眉,明顯有些生氣,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跟staff說着什麽。

staff同樣用英文回應,邊說邊比劃,急得滿頭大汗。

易景臣好奇地湊過去,聽他倆雞同鴨講,笑得胃疼。

參加選秀以前,易景臣進行過好幾次國外采訪,總結出一個道理:

兩個英語流利的人,很容易溝通。

兩個英語不好的人,通過比劃,也很容易溝通。

但兩個英語一般的人湊在一起,溝通難度絕對是地獄級別的。

他們能把普通的日常用品,比如充電寶,描述成‘通過線路連接進行能源交互的便攜式寶寶’。

恰好,Xaviera和負責溝通的staff,就是兩個英文水平一般,詞彙又充沛又匮乏的人。

易景臣聽他們牛頭不對馬嘴唠了半天,稀奇地嘀咕:

[哇~]

[原來外國人着急的時候,會蹦出母語。]

幸好易景臣曾經打算做國際記者,抽空多修了幾種語言,能聽懂Xaviera的小語種母語。

他戳戳staff小姐姐,告訴對方,“新導師說,你給的練習生資料卡是英文版的,她看不懂。”

“這、這樣。”staff小姐姐拍拍胸口,後怕地嘟囔,“她一直朝我揮舞資料卡,我以為她想用那個抽我。”

“納尼?”Xaviera雖然聽不懂,卻感覺自己被罵了。

易景臣切換成她的母語,流利地告訴對方,“這裏是中文語言區,不支持使用日語交流。”

Xaviera似乎反應過來,易景臣能聽懂自己的話,問他是不是節目組請的翻譯。

易景臣扭過頭,告訴staff,“新導師要找翻譯。”

“那個……我們沒想到,薇薇娅這麽早就來了,給她請的翻譯還在春運那邊堵着呢。”staff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易景臣的胳膊,“既然你能聽懂,就麻煩你給他翻譯吧。”

“我啊。”

易景臣有些糾結。

[節目組沒給我翻譯的工資啊。]

他轉念又想,給新導師做翻譯,是個收集素材的好機會。

于是漂亮的貓兒眼轉動兩圈,順利的答應了。

易景臣搬個小板凳過來,坐到Xaviera身邊。

她終于遇到一個能聽懂‘人話’的人,松了一口氣,嘴裏嘟嘟囔囔發牢騷。

“哦,我發誓我第一次參加這種糟糕的通告,錄制現場竟然沒有配備同聲翻譯。我一直聽說你們是禮儀之邦,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易景臣沒辦法給一個外國人,說清楚‘春運’的恐怖之處,畢竟外國人很難理解‘人多的買不到票’是什麽體驗。

“那是節目組的疏忽,以後會改正的。”易景臣直接把鍋甩給節目組。

Xaviera牢騷得到回應,以為跟易景臣聊得來,索性把積攢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你們的節目态度非常一般,剛才他們給我的資料,照片看起來也非常一般。如果讓我從這些人裏面選,我會全部扔進垃圾桶。有色人種根本不可能出現優秀愛豆,更別說占有國際市場。”

聽到她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的話,易景臣笑意收斂一秒,‘核善’地提醒,“請你收起種族偏見。”

Xaviera似乎意識到失言,哽了幾秒,盯着易景臣給自己找補,“我剛才有些生氣,開玩笑的。其實你長得就還不錯,東方的洋娃娃。”

“這個玩笑不好笑,我也不覺得你在誇獎我。”易景臣笑意徹底收斂,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從基因學的角度來講,白人并不比有色人種穩定、高貴。在你拿出應有的尊重之前,我會對你抱有歧視的态度。”

“OK。”Xaviera理虧在先,被他怼了一通,敗下陣來,正式的向這個國家以及黃種人道歉。

他們全程使用外語,直播間沒有字幕。

觀衆們只能聽到叽裏呱啦,以及看到笨蛋銀漸層突然不笑了。

【急急急!朕的皇家翻譯在哪裏!】

【易景臣不愧是準·國際記者,口語能力簡直強爆了。要不是他咬字清楚,我一個專業語種的畢業生都聽不懂】

【微博上有帶翻譯的cut,大家可以去看看】

【6啊,易景臣直接對國際巨星貼臉輸出】

【他對着能夠幹涉軍事的政客,都敢貼臉輸出,你以為呢?】

【瓜神說的沒錯啊,有些人就是跪久了,有色人種怎麽了?皮膚顏色只是因為地域分布不同,要我說黃種人分布在最宜居的地帶,基因最優秀呢】

【薇薇娅粉絲表示,我家小女孩沒有惡意,純粹是到了新的語言環境,身邊沒有翻譯有些着急了。她之前在社交平臺表示很喜歡我們國家,也認可我們國家的主權完整】

【我覺得可以理解,畢竟是外國藝人,沒有大原則問題不算塌房,《Super idol》請導師已經很難了】

考慮到Xaviera及時道歉,再加上節目組請個導師不容易,大家沒有繼續追究她剛才的失言。

其餘練習生們陸續到齊,看到Xaviera本人,都露出驚訝甚至興奮的表情。

可惜語言不通,薇薇娅只能聽懂‘啊啊啊’。

所有人坐好以後,節目組開始播放緊急做好字幕的《Super idol》第二次公演正片,讓Xaviera簡單了解每位練習生。

Xaviera看正片之前,內心依然抱有偏見:認為這個t國家的idol從來沒有登上過國際舞臺,一定是不夠優秀。

本着既然接了通告,應該稍微負些責任的态度,Xaviera認真觀看公演舞臺。

易景臣坐在旁邊,幫她簡單介紹背景以及出現的練習生。

看着看着,她情緒和期待值越來越高,整個人徹底投入進去了。

“哇!剛剛那個舞臺好精彩!有很多我喜歡的東西!”

Xaviera指着屏幕中央的某個人,第三次詢問易景臣,“東方洋娃娃,這個是不是你?”

“那個人叫田西圖,是你斜後方那位。”易景臣把田西圖拎出來,對外國人的臉盲程度,有了更加真切的認知。

[我跟田西圖,像嗎?]

[一只貓貓和一只兔兔,物種都不一樣!]

瞧見她恨不得把屏幕中所有人,都按頭成自己神推,黎寄白實在看不下去,用為數不多的詞彙告訴Xaviera:

“他在第九個舞臺。”

“哦,第九個。”Xaviera又指向屏幕中另一個練習生,詢問黎寄白,“那個是你嗎?”

角落裏,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那個是我,真是抱歉。”

“哈哈哈哈!”易景臣低頭,偷偷笑出聲。

[你非要站出來,現在好了。]

[以後她遇到的每個人都像你~]

黎寄白:……

學長,這是玩梗的時候嗎?

整個二公後半程,Xaviera眼中仿佛只能看見兩個人,不是易景臣就是黎寄白。

周圍練習生憋着笑不敢出聲,唯恐自己成為第三個薇選大衆臉。

起初,弟弟和觀衆們面對一個語言不通的新導師,即使知道節目組有苦衷,卻依然頗有微詞。

新導師連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能教他們什麽呢?

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嗎?

漸漸的,伴随着二公舞臺一個個過去,Xaviera已經進入狀态,大概适應國內的愛豆舞臺。

雖然她聽不懂大部分歌詞,只能通過翻譯和易景臣的介紹,大致理解意思,卻不妨礙她對歌曲和舞蹈的感知能力。

幾乎每個舞臺,她都能以‘現役頂級愛豆’的視角,給出一點意見和感受。

她觀察舞臺的切入點,跟賀以冬不同。

賀以冬熟悉選秀和國內市場,會告訴他們如何贏得比賽。

Xaviera的建議,更多告訴他們如何破局,如何在多人舞臺中脫穎而出,又如何沖破固有格局走上最大的舞臺。

《Super idol》已經到了三公階段,大部分練習生,可以适應選秀舞臺。

這個節骨眼請來Xaviera,明顯是為了選秀結束之後,征服最大的市場做準備。

易景臣把Xaviera的觀點,翻譯之後告訴對應的練習生,看到每個人眼中都燃起鬥志。

接下來,在Xaviera的熱度加持下,《Super idol》或許會得到海外關注,從此打破固有的‘本國愛豆沒有國際市場’的格局。

他們有什麽理由不拼呢?

終于,屏幕中播到最後一個舞臺。

Xaviera數到9,肯定地說,“現在輪到你的時間了。”

易景臣回答,“對。”

“哪個是你呢?”Xaviera審視準備登臺的七位練習生,臉盲症再次發作。

易景臣沒有為她指出,示意薇薇安自己看。

“哦不,我真的看不出來。”薇薇安本來就對外國人臉盲,再加上易景臣又化了舞臺妝。

他的臉可塑性很高,素顏和妝後區別大,就連貓廚都不一定認得出。

薇薇安盯了好一會兒,直到易景臣開口唱歌,她才确認,“這個!”

“我聲線那麽明顯啊?”

“不是聲線,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會讓人忍不住看你。”Xaviera盯着屏幕中的人,又瞅瞅坐在旁邊的易景臣,“看臉真的很難辨認。”

易景臣笑笑,不置可否。

接下來,原創V/D組小夥伴陸續出現,屏幕裏出現翻譯過的歌詞。

薇薇安依然聽不懂,卻被他們的歌聲帶進去,感受到他們要傳遞的意思。

“我必須承認,它是一個優秀的舞臺。你,還有你們每個人,都超乎我的想象。”說到這裏,Xaviera話鋒一轉,“不過,要成為帶領時代的愛豆,你們還差得遠。”

“帶領時代……”

有人小聲哔哔。

“那個夢想太宏偉了,我們配嗎?”

他們為了争出道位,就已經累得焦頭爛額了。

[帶領時代!]

所有人聽到不合時宜的聲音,興奮地哔哔。

[聽起來好中二,我喜歡!]

轉眼間,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易景臣。

這只貓的中二病,真的沒救了。

.

碰頭會結束,節目組安排Xaviera回到酒店休息。

考慮到Xaviera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聘請的翻譯還在春運那一邊堵着,幹脆讓易景臣送她去酒店,并且找兩位攝影大哥全程跟拍。

Xaviera下榻的酒店,位于錄制基地附近。

錄制基地位置比較偏僻,周圍沒有景區也沒有鬧市,只有幾個為了站姐和相關人員準備的季節性酒店。

附近做餐飲的老板,為了控制成本,沒有租店鋪,而是冒着寒風推着小車,在路邊擺攤。

易景臣和Xaviera剛走出錄制基地,就聞到夜風送來路邊攤的味道。

Xaviera第一次來這個國家,卻早就知道中餐和小吃非常出名,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

易景臣白天忙着握手會,晚上還得給導師當翻譯,早就餓了,跟Xaviera一起來到路邊攤吃東西。

兩個人好像八輩子沒吃過飯,炸串、烤肉、麻辣燙擺了一桌子,Xaviera還鼓起勇氣點了一小份臭豆腐,抱着神農嘗百草的心态咬下一角。

“好吃!這些都很好吃,我以前沒有吃過這種臭臭的東西。”

易景臣啃着雞爪問,“你沒有吃過鲱魚罐頭嗎?”

“鲱魚罐頭只有他們喜歡,我們都受不了。”

易景臣繼續采訪,“那你吃過仰望星空派嗎?”

“那是什麽?”

“一道來自日不落帝國的都市傳說。”

【臣臣,你腦瓜裏怎麽都是黑暗料理啊?】

【仰望星空是那個魚頭死不瞑目嗎?】

【兩道都是魚類料理,我賭一根貓條,易景臣絕對吃過!貓都是愛吃魚的!】

【誰說的?我家銀漸層聞到鲱魚罐頭,還以為我家糞坑炸了,拼命埋shi】

兩個人坐在一起,快快樂樂交流‘美食’,差點就變成跨越國際的好朋友。

正當此時,遠處走來兩個氣勢洶洶的人。

Xaviera看到他們,笑容瞬間收斂,輕輕皺了一下眉,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沒說什麽,催促易景臣快點吃。

還沒有吃完,兩個男人已經到了跟前,用母語斥責Xaviera為什麽還不回酒店。

Xaviera:“我餓了,要吃東西。”

“你再餓也不能在外面吃東西,團隊為你請了營養師,你必須按照他們給的食譜保持身材。”目測是經紀人的男人,嫌棄地掃視滿桌食物,“你攝入那麽多油和脂肪,接下來必須減肥半個月。”

易景臣叼着烤雞爪,偷偷腹诽:

[吃一頓夜市減肥半個月?]

[你們是謀殺吧!]

Xaviera團隊人員,聽到哔哔聲,左顧右盼找了一圈。

因為聽不懂,又沒找到發聲來源,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貓。

Xaviera還在據理力争,表示易景臣特意送自己回來,她應該請對方吃飯。

工作團隊看向易景臣,表情不屑,“我提醒過你,不要跟這裏的人走太近,他們都是有色人種。”

“……?”

易景臣似乎明白,Xaviera之前脫口而出的‘有色人種’理論是因為什麽。

[有色人種怎麽啦?]

[我們混在一起能染色嗎?染成三花貓?]

深夜蹲直播的觀衆,本來因為‘有色人種歧視論’氣得火冒三丈。

又因為易景臣的‘染成三花’,搞得徹底沒了脾氣。

——你一只笨蛋銀漸層,不要碰瓷貓界大美女!!!

Xaviera還在抗議,工作團隊卻擺出‘一切為了你好’的姿态,居高臨下批判道:

“我們本來就不支持你接這檔廉價的節目。來到人均GDP這麽低的發展中國家,只會拉低t你的身價。”

“啧。”易景臣輕輕咂舌,感慨真不愧是精神勝利法。

從來不肯正視我們國家的發展速度和綜合排名,只會用人均GDP拉踩。

[貓貓炸毛.jpg]

“夠了,我認為這裏很好!”今天以前,Xaviera會潛移默化接受他們灌輸的理論。

但是,真正親眼見證過以後,她覺得這個國家并不危險、肮髒、沒秩序。

她試圖改變工作團隊的觀點,把易景臣介紹給他們,“這是我今天認識的東方洋娃娃,他……”

Xaviera剛準備告訴他們,易景臣很聰明,精通多種語言。

話還沒說完,就被不耐放的打斷。

“什麽東方娃娃?一只田園土狗罷了。”

易景臣:……

[物種變了啊喂!]

對方以為易景臣聽不懂,連續發出侮辱性極強的言論,最後還埋怨道:

“如果你沒有接這檔綜藝,今天本可以參加蕭夫人舉辦的晚宴。我們好不容易拿到入場券,讓你跟那些頂級名流攀上關系。”

Xaviera:“攀上關系有什麽用?聽說那位蕭夫人眼裏只有生意,不是攀上人情就能得到好處的。”

“她身邊有很多名流,你只要能接機和她結識……”

易景臣擦擦嘴巴,弱氣地問,“打斷一下,你們說的那個蕭夫人,是不是華人企業家蕭娥?”

經紀人突然聽懂他的話,十分詫異,錯愕的反問,“你也聽過蕭夫人的名字?”

易景臣指指自己,又摸索着拿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前兩天寄過來的彙款單,指指彙款方的名字。

“她是你口中田園土狗的生母哦。”

說完,易景臣再次夾起一塊烤雞翅,嗷嗚嗷嗚啃得毫無形象。

Xaviera的工作團隊:……

[五雷轟頂.jpg]

上帝,我應該從哪裏開始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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