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嗎?為什麽生氣?”看着鮮少表露出來的頗有些‘賭氣’意味的表情,範姜仁國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惱,心裏那點兒莫名其妙也跟着消失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能夠看得懂這副表情想要表達的真實想法。雖然說不上那具體是什麽,可範姜仁國直覺那并不是什麽壞的事情,雷百歲這個人,把自己的情緒壓抑的太深,所以搞得他現在只要能夠看到她臉上一點點不同的表情就開心的不得了。範姜仁國笑着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癡漢,可偏偏還癡得樂在其中。

如果再這麽逃避這個話題,恐怕路人甲也能發現她現在的別扭了,于是雷百歲決定哪怕是出于禮貌,也要回答一下範姜仁國的問題。“不想說。”

可這句話說出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範姜仁國笑得更加開心。“不想說咱就不說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說完,範姜仁國也不等雷百歲回答,把人打橫抱了起來送上了自己的車,然後去了醫院。

醫院裏做完檢查,又做筆錄,早就脫力的雷百歲做完筆錄之後,坐上了回程的車之後立馬就歪着腦袋睡着了。雷百歲的偵探社被砸得亂七八糟,肯定是不能再住人了,他自作主張,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家。範姜仁國深夜回家也不是第一次了,父母早就習慣了,也不管他。範姜仁國抱着熟睡的雷百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洗漱都沒洗,就直接躺在了雷百歲的旁邊,看着她睡着的樣子,想着雷百歲剛剛臉上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招進來,雷百歲睜開了眼有點兒懵,一扭頭就看見了旁邊的範姜仁國,視線撞了個正着。

“我們昨天…”範姜仁國說的一臉嬌羞,語焉不詳聽起來暧昧十足。

“你當我傻嗎?”雷百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十分嫌棄他的惺惺作态。“我們昨天什麽也沒發生。”

一次調戲不成,範姜仁國還不死心。“你怎麽知道沒發生?!不能因為我們現在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就說我們什麽也沒發生吧?!萬一我獸性大發把你這樣又那樣之後,給你洗了澡穿了衣服呢!”

“那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怎麽可能還坐在這裏跟我廢話?”

“……你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我太沒信心?!你不相信我會對你怎麽樣是嗎?!”範姜仁國一臉的躍躍欲試,大有雷百歲敢說是立馬就讓她試試的意思。

“我相信我自己,就算脫力了,察覺到危險還是有本能的,要試試嗎?只不過代價可能會大一點兒…範姜家絕後了怎麽辦?哦,也不算,畢竟伯母肚子裏還有個兒子呢。”

“……”雖然覺得雷百歲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生動,然而範姜仁國還是覺得有點兒冷,他是相信雷百歲是有那個實力的。

“啊,沒意思。”範姜仁國嘴炮打不過雷百歲,翻身往床上一癱,躺成了一個大字。雷百歲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轉身跑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早餐是在範姜仁國家裏吃的,範姜夫人看見雷百歲這個讓自家兒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女孩兒竟然就這麽冷不丁的出現在了自家的餐桌上,說不清心裏是什麽心情。她是覺得雷百歲不近人情的,傷害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就那麽一走了之,可看到兒子失去她之後那麽傷心,她又覺得現在兒子能把人給帶回家,別的不說,兒子肯定是開心的。範姜夫人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婦女,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子開心。盡管心裏還是有疙瘩,可範姜夫人還是對雷百歲的到來表示了歡迎。

倒是範姜仁國的父親看到雷百歲的到來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經過雷家兩個老爺子的洗腦,範姜仁國的父親早就把雷家人擺到‘活神仙’那個位置上了。餐桌上範姜仁國因為他老爹在場,飯吃的非常矜持,倒是雷百歲和他爹聊得很是開心。

範姜仁國的父親對于道術玄學都十分感興趣,關于道經也看了許多,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找雷百歲詢問,雷百歲也都一一回答,能夠回答得就回答,回答不上來的就只說說自己的看法。這讓範姜仁國的父親對雷百歲的印象更上一層樓,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的也能說出一番自己的見解,是個有想法的人。

這頓早餐雷百歲吃得還挺開心,跟範姜仁國他爸兩個人想法差不多相通,還有共同話題可以聊,這是以前沒有過的經驗。雷百歲在家最常交流的對象除了她爺爺之外,就是山裏那些樹木動物之類的,她的父母,見了面不是吵就是吵。

早餐吃完範姜仁國的父親就要出門上班,因着心情好,平時總要訓範姜仁國兩句的他今天看見了自己兒子之後也沒說什麽,只是笑了笑然後離開了家。範姜仁國母親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因為是高齡産婦,家裏人都跟對待國寶一樣的伺候着,吃完飯立馬就被幾個傭人攙着上樓去了。雷百歲也看出來了,整個範姜家最閑的人就是範姜仁國了,也怪不得他總是有那麽多的時間跟着她瞎混。

偵探社被砸了,雷百歲也不能就這麽放着不管,離開了範姜仁國的家就找了裝修的師傅換了新的門窗和玻璃。在範姜仁國的幫助下還把房子裏亂七八糟被打爛的家具全都擡了出去,眼瞅着房間被搬空了,雷百歲心裏狠狠地罵着孔宏達,這可都是錢!

等到新的家具全都擡進了雷百歲的偵探社的時候,夜幕也已經降臨了,範姜仁國想要賴在雷百歲這裏不走,雷百歲也沒攔着,面對他的登堂入室,雷百歲現在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見雷百歲的态度沒有那麽抗拒,範姜仁國很開心,雖然只是睡在了客房,可還是開心的整宿整宿沒睡着。相比之下,雷百歲看起來就沒想那麽多,沾枕頭就着,臨睡前還想着去陵園路上那個玉器店看看。

陵園路,顧名思義,跟陵園有點兒關系。h市的這條陵園路有點兒特別,特別在哪兒呢?一般情況下,叫這名字最多就是緊緊地挨着陵園,這條路卻是從陵園的正中間穿過,硬生生地将一個陵園給拆分成了兩個園子,一個南園,一個北園。h市的這個陵園,是個烈士陵園,裏面埋的都是英烈,可那也架不住這條路的陰森。每年夏天,雷百歲最喜歡從這條路上過,陰陰冷冷的讓人打從心底裏覺得涼爽。陵園路這邊有幾棟小洋樓,外面刷着殷紅的漆,這樓很老了,算是最老的一批小區。這幾年大拆大建,幾個老小區全都沒了,這幾棟小樓算是碩果僅存。

那女鬼說的招牌,就挂在這二層小樓的第二層上,臨街一面牆上。雷百歲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招牌,那個位置,一點兒也不顯眼,平常往那兒過的人恐怕沒幾個會擡頭看看自己腦袋上還挂着這麽個招牌。招牌不大,白底黑字,上面寫着免費戴玉四個大字,底下還挂着一個手機號碼。招牌上的漆已經斑駁,看得出已經挂了很有些日子了。雷百歲盯着那個招牌看了半天然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接電話的是一個沙啞的男聲,聽得出是個上了年紀的,可說話的語速很快,聽到雷百歲是問免費戴玉的事兒,整個人都熱情了許多。在這樣的熱情下,雷百歲很快就和對方約定好了見面的時間,見面的地點卻不在這個老舊的城區裏,而在h市最近幾年重點建設的高新開發區裏。那地方雷百歲也聽說過,h市但凡是叫得上的名頭的企業,這兩年全都陸陸續續地搬到那兒了,簡而言之,就是富豪的聚集地。

雷百歲不太理解這兩個城區到底是怎麽挂上鈎,更覺得其中有古怪,挂斷了電話就和範姜仁國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诶,你說那玉器店怎麽在這兒挂個招牌,又去高開區開店兒啊?”範姜仁國開着車也不閑着,盡情地揮灑着自己的好奇心。

“不知道,總覺得不對勁兒。”對于自己回答不上來的問題,雷百歲從來都不吝啬說‘不知道’。

“不過說來也巧,我們家公司也在你們約的那地兒。那地兒可是寸土寸金,一般小企業根本就進不去,你說這玉器店兒開在那兒,這一年得掙多錢?好家夥,珠寶行業現在這麽好做嗎?好做我回頭也讓我爹開一個去!”範姜仁國沒話找話,三兩句話纨绔子弟的性子盡顯,雷百歲也懶得矯正,這性子養了一二十年,那可不是她一兩句話能扭轉的。再說,雷百歲也并不覺得他有什麽不好,她甚至還有點兒喜歡這個家夥這樣肆無忌憚的樣子,總覺得真實的可愛。

“不知道。”雷百歲心裏頭彎彎繞繞一大堆,話說出口也不過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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