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遠的眼神慢慢的變得迷離起來,裏面帶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冷漠,我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點什麽,都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那個,你怎麽就确定是我來啊,人家正在給老夫人請安呢!”我把頭轉向一邊。
只聽到宗遠一聲冷笑。
“那麽,你不是更加應該感謝我麽。”他起身,走到我的面前,那個熟悉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像是山一樣在我的面前矗立着。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他的那個媽和那個什麽遠房表妹都快要把我吃掉了。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讓我幫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那以後我做什麽,你都要相信我。”
我指的是以後要是遇到了鬼魂,他不能說我是胡說八道。不過在他那裏是怎麽理解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是說喜歡我麽,還和我談條件?”男人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伏下身子,整張臉放大在我的眼前。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是那麽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曾經沉醉在其中一樣。
我睜着眼睛,看着他的唇從我的鼻尖劃過,然後站起來。
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坐在沙發上就只剩下發呆的份兒,這個人不僅足夠冷漠,還足夠無恥,簡直就是天下無敵。
這樣一個人,是不會随便把一個人放在心裏吧,所以,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存在什麽傷害吧,認清了這個事實之後,心裏不僅沒有放松,反而吃痛的一緊。
“好了,不鬧了,說多了怕你不相信,你說說你遇到的這個失蹤案吧。”我故作鎮靜的站起來,走到他的桌子前,擺在桌面上的正是他親手寫的案例,比劃剛勁有力,潇灑大氣。
還真的是讓人無可挑剔。
宗遠沒有說話,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感覺那道目光把我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看個一清二楚,确定我不會耍什麽花樣的時候,才拿起那張紙。
“這個案子已經被報上來三天了,剛好就是你醒過來這幾天所以我才會想到你,還真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些鬼話。”男人看了我一眼,腳步在我的身後踱遠。
我跟上去,聽他繼續說。
“報案的是一對老夫妻,說自己的女兒原來也有過兩天不回家,所以一開始沒有在意,但是轉眼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一直聯系不上。”
宗遠說着提給我一張照片,看着上面的女人,确實很漂亮,十八九歲的樣子,不過因為我見到的那個女人是她在死後的樣子,本來就臉盲的我根本就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她脖子上一個金色的東西吸引到了我。
那是一個金光閃閃的戒指,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甜蜜,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這個照片是。”我指着上面那個女孩看着宗遠的臉。
“那個女孩兩個月之前的照片,最後一張照片。”宗遠說着把照片又收回到自己的手中,生怕我會一不小心弄壞。
“是麽……”算算時間的話,應該就是這個人了,後來的兩個月估計已經處于神經質的狀态了,整日想着要去秦玉良吧,哪裏還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你知道的是吧。”宗遠的眼睛一直從我的身上沒有移開過,可能是從我的身上看到了什麽,很确定的說。
我點點頭,腦子中還是那個女鬼哭泣的樣子,不過這兩天看到的和第一次去白府的還不一樣,身上多了很多的泥土,上次的時候,她孩子猶豫,但是昨天那麽肯定的來找我。
看來這裏還是有蹊跷的。
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喂!在想什麽!”宗遠的大嗓門在我的耳邊一陣,我哆嗦靠在了他的身上,穩健的心跳給我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安全感,還有一種罪惡感。
“沒有,你知道白府吧。”我說着刻意離開他遠一些。
宗遠倒是毫不在意我這些小動作。
“恩,話說,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在那裏麽?”男人說着,竟然露出微笑,我看着那張臉,如臨大敵,這也太不正常了,這個鐵面關公竟然還會笑出來,真不敢想想我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額……總之我們過去看看吧。”我懶得和他打哈哈,直接走出去,雖然我說過自己再也不想去那個地方,但是畢竟答應過人家的事情,不管為了什麽,我總是要履行承諾。
“好!”宗遠答應的倒是痛快,帶着一隊人準備出門,一輛加長版的老爺車出現在我的面前,看着這個十分有歷史感的車,莫名的想笑。
“上來!”男人伸出手,似乎在擔心我不敢上去。
笑話,我什麽車沒見過啊,剛一踏步上去,被他用力拉到了車上,還沒坐穩,車就已經開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車怎麽就像是碰碰車呢,遇到一點的坑坑窪窪就會震動,可憐我一身小骨頭,都快要散架子了。
可能我的臉色過于蒼白,宗遠伸手扶着我的肩膀,到是沒有叫車稍微慢一下,看着那張側臉,心裏暗暗的發狠,宗遠,咱倆這個仇算是記下了。
“長官,到了。”司機停下車的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胃都要蹦出來了,趕緊跳到車下扶着胸口吐起來。
“你沒事吧!”男人走到我的身邊只是問了一句,就離開了,連腳步都沒有過片刻的停留。
習慣了這個人的冷漠,我也不在意,只是投點頭暈的晃悠着。
“洛小姐,喝點水吧。”司機實在看不下去了,遞給我一瓶水,咕咚下一大口後,整個人才平靜了許多,轉過身看着白府。
同上次過來不一樣的是,這次整個府邸萦繞着我不熟悉的顏色,當然,一般人還是看不到的,這種怨氣和我見過的都不一樣,不知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宗遠的身邊。
院子裏長出來很多暗紫色的花朵,看着形狀和彼岸花很像,如果說,彼岸花的顏色猶如鮮紅的血液,那麽這種花就像是染過毒,原來的雜草都不見了,看到的就只剩下這種紫色的花。
老舊的古宅上空,萦繞着紫色的煙霧,每一處,都帶着陰森之感。
正走着,臉上撞到了什麽東西。
“啊!”我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下身子。
“好了,你再鬧什麽,你說的井呢?”我的手被活生生的掰開,宗遠蹲在我的身邊,眉頭皺的很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一副我好像是捉弄了他的樣子。
我看看四周,無不是他帶來的士兵,這才安下心來,按着記憶中的方向指去,不過,随着宗遠一側身,那口井不見了,原來的那個位置上,只剩下一簇紫色的花。
“就……就是這裏啊。”我跑過去,用手去抓,紫色的花開的格外的妖豔,花莖上一些小刺把我的手紮出一個個小口,冒出晶瑩的小血珠。
“你真的沒有騙我?”宗遠把我拉起來,他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全世界好像都消失掉了,我看着他,一陣的茫然,他不是說過會相信我麽,再說我有什麽好騙他的。
“好,來人,挖!”男人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後轉過身子,指着那裏。
幾個人立刻找出工具,把那簇花鏟落。
在這一瞬間,那束花在我的面前化作一個影子,向我飄過來,看着那個影子越來越近,漸漸幻化出一個影子,是一個女孩,她在笑着,在我伸手想要觸碰的時候消散了。
“素素?”我不确定的問着。
但是沒有回答。
甩甩頭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花粉迷惑了之後,聽到了士兵的一聲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