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游戲的基礎設定,每個人在初期都有三個可放置道具的背包格子。
又按照趙念念所說的正常情況來說, 背包格子在未經擴充的情況下, 只能放置游戲中獲得的道具或道具衍生物。
如沈栀在第一個副本中獲得的道具【沒人能在我的BGM裏打敗我】和【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這些道具雖然在現實中毫無用處, 但對怨氣游戲場內的玩家卻是保命符。
而一旦背包格子沒有空餘, 哪怕是發現了有價值的道具, 也無法攜帶。
可以說這些格子對于每一個玩家來說都是相當寶貴的資源, 到了後期道具多了的時候,如何取舍道具甚至可以變成一種玩法策略。
——然而沈栀想也沒想, 直接用道具叫出了一本數學《五三》。
謝默凡當場就要給沈栀跪下了。
“栀栀啊, 栀總,親爹哎——這是下四區了,不是新手區啊, 您別一來就浪啊……”
貢獻值滿一百後,幾人的等級就從新手區升至了下四區, 這點從他們能匹配到趙念念來看就知道了。
沈栀奇怪地看着他:“我知道啊, 不是你說要穩一點走解密路線嗎?我想着你解密去了我多無聊,還不如做幾個題呢。”
謝默凡:“……您還真是夠争分奪秒的了。”
沈栀和謝默凡這邊拌嘴, 惹得旁邊的兩個陌生人側目而視。
這次副本的參與人數有六人,除了沈栀他們一行四人之外, 還多了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看樣子也是組隊參加的同伴。
聽到了沈栀和謝默凡的對話,體格健壯的男人跟同伴低聲道:
“一看就是新手,才會搞這種業餘的操作。”
他戴黑框眼鏡的同伴聞言也嗤笑:“……最好是不要拖累我們,否則我們還要費力除掉這些礙事的……”
趙念念雖然離得遠, 表面上看着沒在聽那兩個人說話,但她經驗豐富,剛進入副本,頭一件事就是觀察玩家中的陌生成員。
零零碎碎聽了一耳朵,總之不是什麽善茬,必須時刻警惕着。
“……大家先互相介紹一下。”趙念念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這裏的環境,“看來這次的副本也不是什麽安穩的地方,先熟悉一下,待會兒互相有個照應。”
六人所處的初始地點,正是一間昏暗肮髒的病房,斑駁的牆面覆蓋着黑綠色的苔藓,沿着潮濕的牆面看去,整個病房內沒有一扇窗戶,僅靠頭頂慘白的白熾燈照明,連白天黑夜都無法分辨。
“我叫紀書紹,這是我參加的第七場游戲。”黑框眼鏡說道。
“張毅宏,也是第七場。”壯實胖子也介紹道。
這游戲在匹配隊友的時候有個玩家琢磨出來的規律,一是會參考玩家所持有的總貢獻值,二是參考玩家的地理位置。
這就導致匹配隊友的時候,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不一定實力強的跟實力強的匹配到一起。
但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在怨氣金字塔這個劃區匹配的制度下,游戲場次多的跟游戲場次少的匹配到一起,很大概率上,場次越多實力越低。
因為這代表着每場獲得的平均貢獻值不高。
不過實力是一回事,經驗又是另一回事,跟着經驗多的人,或許能得知更多跟這個游戲相關的信息。
輪到沈栀等人介紹的時候,沈栀和祁硯仍一如往常使用的“沈只只”和“祁見”這兩個假名,對于參與場次也随口胡謅了個五和六。
“……硯哥就算了,他一向神秘,你搞這麽多虛的幹嘛?”謝默凡百思不得其解。
沈栀答:“我這是迷惑敵方的手段。”
“……你倒是喜歡在這種沒用的地方動腦子。”
紀書紹環顧病房,起身熟練的探查病房的線索。
這房間說是什麽病房,但其實并不正常,裏面沒有任何設備,空蕩蕩的,厚厚的鐵門倒是鎖得嚴實。
謝默凡偷摸摸在後面跟着偷師,見紀書紹在屋內一副畫的後面找到了一張紙條。
“副本名……404人體實驗室……”
這聽上去可不是什麽容易通關的地方。
趙念念盤算了一下,這兩個人經過了這麽多場游戲,基本能力是有的,她帶着三個孩子還是別瞎浪,求穩為上,讓這幾個人沖在前面最好。
“兩位果然是經驗豐富啊,那領隊的任務就交給你們。”
趙念念這張明星臉還是很顯眼的,躲在後面沒怎麽說話的時候還沒注意到,現在站在燈下一瞧,這不是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大明星嗎!?
“我、我剛剛沒注意……”剛剛還一副眼高于頂模樣的紀書紹瞬間變成了小粉絲,說話結結巴巴的,“……怎麽……沒想到……真沒想到你也會參加這個游戲……”
他們遇見的玩家,大部分都是現實生活過得窮困潦倒,沒辦法了才進這個怨氣游戲場裏拼一拼,誰能想到趙念念這樣光鮮亮麗的明星也會參加?
趙念念擺出一副營業狀态的公式化笑容,還在思考要怎麽忽悠他們多套點游戲有關的信息,就聽門口一聲巨響。
砰——!
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沈栀剛剛收回拳頭,鐵門上赫然是一個巨大凹洞,按照那鐵門的厚度,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有的力量。
“……剛加了點強化了力量,我就試試。”
站在門邊的沈栀拳頭比一旁祁硯的拳頭要小一圈,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細伶伶地立在那裏,顯得單薄瘦弱,可愛又弱小。
——當然,這是紀書紹和張毅宏的感覺,不是其他人的。
“你、你怎麽能一開始就弄出這麽大陣仗!?”張毅宏一個壯漢都被沈栀吓了一跳,“你這強化了多少點的力量??”
“不多,就50點啊。”
紀書紹不敢置信:“50點!?10點能升級一個r級道具,40點能拓展一個背包格子,你、你居然拿整整50點全來強化力量屬性!!???”
沈栀一咧嘴,笑得頗有點沒心沒肺。
“哦,現實中我因為力量限制吃了不少虧,現在看起來正需要力量輔助的時候,我強化力量有什麽問題嗎?”
沈栀這邊的人對此都習以為常。
就連趙念念在聽了沈栀這幾次通關經歷後都明白,對于沈栀而言,有門擋路要踹開就是她的常規邏輯。
她的意識裏是不存在找鑰匙這個選項的。
當然,這個副本看起來也并不會讓他們這麽容易就找到離開的樣子,因為沈栀砸完門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厚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是,已經抵達712號病房。”
“剛剛的動靜似乎是712號病房的新進實驗體引起的。”
“門被砸了,但是并沒有砸穿……是,馬上找出暴動者。”
魚貫而入的一衆穿着白色防護服的人員中,領頭的那個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張毅宏身上。
“你幹的?”
張毅宏萬萬沒想到自己剛來就要背鍋,這群防護服來勢洶洶,跟軍隊一樣整齊劃一,氣勢很能唬人,他看着壯實,也是個色厲內荏的,當下腿就軟了。
“我幹的。”沈栀上前一步,擋在了張毅宏前面,“怎麽?”
褲腿裏塞了本《五三》的沈栀很是膨脹。
防護服定睛看了沈栀幾秒,手指指着鐵門上那個巨大的坑:“你跟我說那是你砸的,你覺得我會信嗎?”
張毅宏心沉了幾分,偏頭看向紀書紹。
紀書紹心裏倒是不怎麽慌,他已經看出來了,沈栀這幫人完全是新手,在這裏面還跟在現實世界一樣,講什麽仁義道德,肯定不會讓張毅宏背鍋的。
沈栀想了想,轉身問祁硯:“這游戲裏的活人能打嗎?”
祁硯正靠着牆想看沈栀要怎麽應對,聽她這麽問,懶洋洋道:
“非法拘禁,非法人體實驗室,現實中打死了都是自衛,更何況游戲裏。”
一群防護服還沒明白他倆是個什麽意思,就見沈栀轉頭就沖着領頭那個防護服一拳砸去,比剛剛砸牆的力度還要大!
“就一個小破病房你拿什麽對講機,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牛逼啊!?”
一切來得太快,其餘人根本來不及應對,等回過神看的時候,領頭的已經被一拳打飛數米,重重砸在了牆上,聽動靜起碼斷了好幾根骨頭。
病房裏有幾秒鐘的死寂。
謝默凡心如死灰。
他早該明白……穩住不浪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快——把她抓起來——!”
“鎮定劑!準備鎮定劑!”
“帶好面罩!準備放催眠瓦斯!!”
在沒有力量加持的時候,沈栀一向是走靈敏避閃的騷走位風格。
現在有了50點的力量強化,鐵門都能直接砸一個大洞,更別說人了,沈栀掏出她藏褲腿裏的《五三》直接開掄。
一本《五三》厚度的書掄在腦瓜子上,只要力氣夠大,殺傷力絕對不差,至少沈栀這一本書拍下去,拍一個倒一個,別說什麽鎮定劑什麽催眠瓦斯,根本沒給他們出手的機會。
哪怕是提前有了心理準備的趙念念都看得目瞪口呆,更別說從來沒見過這架勢的紀書紹和張毅宏兩人。
大家都是靠茍過關的,誰他媽開局一言不合就是幹啊!!
現在的新人都這麽牛逼的嗎!??
當然,沈栀也不是真開了挂的,動靜一鬧大,哪怕其他五個人也幫着控場,趕來的防護服也越來越多。
最後直接把他們六個人全都押走,關進了一個戒備更加森嚴的房間。
——還給沈栀上了手铐。
祁硯摸了摸沈栀手腕上的手铐,這可不是普通手铐,這種專門用來拴大型動物的鐵鏈子拷大象都行。
“……死了一個,重傷七個,輕傷了三十六個。”門口的防護服合上記錄冊,“……這是什麽實驗體啊,瘋狗。”
旁邊的人也看了沈栀好幾眼:“上面說了之後的實驗可能要用到她,不能傷到她的性命。”
“知道,那給其他實驗體的藥劑就不給他們注射了,說不定其他幾個也要作這一批的對照組。”
幾人商量了一番後便離開了。
“可以啊小瘋狗,能屈能伸。”祁硯似笑非笑,“反應這麽快,我還以為你肯定不會聽呢。”
沈栀連看都懶得看他,面無表情道:“你他媽才是瘋狗。”
剛剛的混戰中,祁硯果斷地加點提升了力量,但謝默凡摳摳索索還不肯動那些貢獻值,讓祁硯替他傳話,叫沈栀假裝被抓,先穩住局面。
換成其他不熟悉的人,這種情況讓沈栀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誰知道退一步會不會是殺身之禍。
但謝默凡的話,沈栀還是願意相信的。
畢竟他唯一的可取之處也就是他的腦瓜子了。
“……這群穿防護服的實驗人員對我們這些實驗體的手段還是比較溫和的,從催眠瓦斯和鎮定劑能看出來,沒有動用致死性的手段來控制我們,我就賭了一把,讓栀栀先假裝被抓。”
謝默凡也是捏了把汗。
趙念念确認了沈栀無礙後,起身走到了鐵栅欄前,目光凝重:
“看來這就是我們要即将面對的危機了。”
隔着一條過道,展現在六人面前的是一排狀似小格子的牢房。
每一個小格子裏,都裝滿了正在經受着各種折磨的人,有封閉牢房內被綠色毒氣籠罩的,有不知緣由哐哐撞牆的,還有已經不成人形的怪物正在地上爬行……
“嘔——”
謝默凡多看了那怪物幾眼,直接跑一邊吐了。
“按照常規套路,我們的主要目的應該是從這個地方成功逃生。”紀書紹瞥了眼沈栀,“……靠蠻幹是沒有用的,還是要動腦子……”
張毅宏撓撓頭,因為剛剛沈栀沒讓他背鍋這件事,他對沈栀還是挺感激的。
畢竟有了七場游戲經驗,他知道碰上這種好人有多難得,在游戲場裏面,栽贓嫁禍、讓人背鍋是常規操作,根本不會有人心慈手軟。
所以在現實世界司空見慣的正常事,在這裏就顯得難能可貴了。
“……剛剛的事多謝了……”張毅宏看了眼正找着線索的紀書紹,小聲跟沈栀到了謝。
沈栀完全沒覺得他有什麽值得謝她的:“我只是看他不順眼而已。”
背不背鍋這種事,她都沒注意到。
然而張毅宏卻當她仗義,在沈栀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贊賞道:
“你這小姑娘,還挺爺們。”
其他人:“…………”
他們一致覺得,沈栀真的就只是單純的看不慣有人比她嚣張而已。
紀書紹在那邊辛辛苦苦搜了半天,找到最後一點線索都沒摸到,這牢房跟對面的小格子比起來也不算小了,但居然一點線索都翻不到,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通常這樣的牢房裏,不說有個前任獄友留言之類的,也該有個背景介紹?
最後還是沈栀大發慈悲,跟紀書紹講了個很淺顯的道理。
“……你那個常規套路,也得是我們按照常規操作走的才能給我們安排上?這顯然都特級牢房伺候了,一眼都忘得穿的,那來那麽多線索找?”
……好像确實是這個道理。
但紀書紹剛剛還站在老玩家的制高點譏諷了一下沈栀的魯莽,現在被沈栀反将一軍,面子上顯然不太好看。
“那你豈不是把一整條線索鏈都破壞了?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沈栀長嘆一聲,示意紀書紹過去聽趙念念那邊在讨論的內容。
謝默凡:“……應急情況他們的派遣人數在二十到三十人之間,随身攜帶的設備有對講機、鎮定劑類藥物和催眠瓦斯,無致命利器……”
祁硯:“……身上帶功夫的安保人員不超過十人,沈只只一個人就能幹翻,後續增援按小隊調派,大約五分鐘內就能趕到一支二十人小隊,隊員基本都帶功夫……”
趙念念:“……這裏的巡邏三班倒,一隊十五人,一班三隊,祁硯你觀察一下輪班時間……”
紀書紹和張毅宏聽了全都愣住了。
“動腦子是這麽動的,這游戲精得很,你以為是做數學題套公式就能解出來啊?再說了,套公式也得套靈活點啊,就你這腦子,我看你上學的時候數學成績就不大行?”
數學成績确實是不大行……哎不對啊!怎麽就被她牽着走了呢!?
“人家确實腦子轉得快我承認。”紀書紹推了推眼鏡,很不服氣,“你抱着本《五三》做題就很有臉嗎??我看你腦子也聰明不到哪裏去!只知道一上來就亂咬人,你這種莽夫死得最快了……”
眼見沈栀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操心勞力的謝默凡連忙按住沈栀即将掙脫手铐的雙手:
“栀總算了算了……”
一邊的祁硯卻出聲道:
“我們自己人說什麽‘亂咬人’‘莽夫’那是開玩笑,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了?”
似乎是沒想到一直看上去笑得随意的祁硯會這麽說話,紀書紹當場就愣了。
“她莽一次挖掘的線索,比你在這小牢房裏團團轉找到的可多得多。”祁硯眼中的笑意略冷,“沒實力該劃水劃水,該閉嘴閉嘴,在這種玩命的游戲裏面你有幾斤幾兩先掂量掂量。”
這話一出,其餘幾人看祁硯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就好像刀鋒藏在刀鞘裏,你知道他有多鋒利,但當它稍微折射出一點鋒芒時,多少也還是會引人詫異。
說完祁硯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轉身看向身後的其他人。
“說到哪裏了?繼續。”
他的臉色又浮現出一絲随和懶散的笑意,好像剛剛字字如刀的人不是他一樣。
謝默凡半響才說:“……我以為我已經算是舔狗了,沒想到硯哥你當起舔狗比我還熟練啊。”
祁硯随手拿過沈栀的《五三》砸在了他腦袋上。
幾人在牢房裏蹲了沒幾個小時,基本已經摸清了越獄路線。
生存能力有了保障,接下來他們就能夠安心探讨這個404人體實驗室的具體情況了。
“……你是蹲門口寫作業的小學生嗎?”祁硯忍無可忍地合上沈栀的《五三》,“過來幹活。”
沈栀把書一卷塞進褲腳:“怎麽?要拆栅欄還是要叫鬼打群架啊?”
謝默凡:“……你就不能穩重一點?”
沈栀一擡下巴,很是嚣張:“你懂個屁,我要快點回去學習,第一個月月考我要把你拉下來。”
紀書紹和張毅宏一聽內心就蒙了。
不是你們說玩命的游戲嗎?你們有沒有給游戲一個起碼的尊重????
趙念念頭疼地開口道:“……你們安靜點,有人來了。”
談話間,确實有不少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但來的卻不只是一群防護服,在他們身後拿繩子牽着的,還有一群年齡不超過十歲的小孩子。
沈栀他們這邊頓時靜了下來。
“已送至143號牢房。”
其中一個防護服對着對講機說完,看着這七八個孩子全都進了沈栀他們旁邊的牢房,将牢房鎖死。
面對着孩子們茫然慌亂的目光,這一隊防護服的眼中沒有絲毫不忍同情。
他漠然道:
“不要吵鬧,不許哭,不許跟任何人交談,剛剛那幾個的下場都看見了。”
話一說完,這幾個原本泫然欲泣的孩子全都吓得不敢吭聲。
小孩子很少有這樣聽話的,但正是因為這樣的聽話,才顯得更為毛骨悚然。
是他們專門挑選了聽話的孩子,還是不聽話的已經被殺了?
等到防護服走後,紀書紹看着這些孩子眼睛亮了亮:
“新線索,這些孩子身上肯定有線索!”
雖然事實可能确實如此,但紀書紹這麽興奮的樣子,看上去跟那群穿防護服的畜生也差不多了,一丁點人性的憐憫都感受不到。
趙念念沒去理他,試探着跟對面的孩子交流。
然而他們卻只是恐懼的後退,一句話都不敢說。
套了一晚上的話都沒套出來,趙念念也只好放棄,打算先休息一晚上再想辦法。
沈栀雖然想趁在游戲裏的時間挑燈夜讀一番,苦于這裏面到了晚上就換成了綠油油的小破燈,顯得陰森恐怖不說,關鍵是她一個字都看不清了。
于是只好忿忿入睡。
但沒想到的是,沈栀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什麽東西捅醒了。
接着幽綠的光線,順着不知道哪來的小棍看去,沈栀發現戳她的是對面牢房的小孩子。
不知怎麽,那幾個孩子全都醒着,卻沒有出聲,把她戳醒後無聲地張了張嘴,眼裏滿是驚恐。
沈栀辨認了一番才讀懂,他們說的是——
有鬼啊。
就在沈栀腦袋旁水泥地面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出了半個鬼氣森森的頭顱,一動不動地,見她望過來,甚至咧開嘴角笑來起來。
沈栀就跟這個腦袋瓜子近距離對視了三秒。
——然後一把把她摁了回去。
“哪裏有鬼?小朋友,封建迷信要不得!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絕不怕鬼!”
對面的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 栀總現在确實比較激進,不過很快她就會學會穩中帶皮噠!
下章就可以抓鬼給栀總講題啦哈哈哈,有幾個評論仿佛提前看了我的腦子!
以及更新時間我以後盡量保證在晚上十點麽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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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肥貍貓”老板的手榴彈!
感謝“sheeta是仙女”“牛肉面面”“柒曦吶”三位老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