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但李斯然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從哪兒聽過的。

不過這也不重要, 名字這東西對于怨氣金字塔內的玩家而言, 只是普通的稱號,大家愛叫什麽就叫什麽,老老實實取個正經名字的倒不多。

“……先不說名字。”李斯然一路走一路給她介紹這裏,“我想想該從哪裏跟你說起……”

沈栀倒是很有主意:“那就從這個入口說起吧。”

“入口?入口這沒什麽好說的吧, 完成中四區晉級副本之後,兔爺給你鑰匙的時候沒說嗎?”

面對李斯然的質疑, 沈栀十分淡定:“沒注意聽, 那兔子脾氣太燥,我聽了一肚子氣。”

李斯然了然一笑:“是是是, 兔爺脾氣是燥了點……這個入口啊, 我們叫門鑰匙口, 每一個進入上四區的玩家,都能從兔爺那裏拿到進入核心基地的門鑰匙,至于這個核心基地,要詳細跟你講,那可有得講……”

沈栀覺得這個李斯然絮絮叨叨,半點講不到重點, 與其等他慢慢叨咕, 不如自己提問。

于是跟他并肩走着的沈栀指向遠方最高的那個鋼鐵建築——

“那個是什麽?看起來挺氣派的。”

這個所謂的上四區核心基地, 入目處的建築其實并沒有多高科技,房屋建築質量參差不齊,有八十年代的農村平房, 也有九十年代的小樓,有點無組織無規劃的棚戶區風格。

而在這一片落後的小型城市之中,最高大氣派的,顯然是那一個還有點未來金屬風格的真·基地建築。

李斯然不是第一次見新人,很能理解這種在和平世界活慣了的女孩,現實世界的科技水平顯然比這個基地要發達一些,畢竟這個基地一切都是由這裏的玩家建立起來的。

“氣派吧。”李斯然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那就是鬼見愁在上四區的基地,怨氣金字塔內頭一號的組織,肯定得有點排面啊。”

看了看周圍的小平房,再看看遠處那完全超出這個時代的建築,沈栀點點頭。

“那我們是要去那裏嗎?”

聽了李斯然介紹了自己是鬼見愁一員的沈栀,理所當然地這樣說。

李斯然被沈栀噎得說不出話。

“……基地哪裏是我們這種普通人去得了的啊……”

李斯然垂頭喪氣,他在外大多數都是因這個身份得到別人另眼相看的,怎麽在這姑娘面前,他這個身份還讓他覺得自己矮人一等啊。

沈栀是沒法體會李斯然的心情的,在她看來,哪怕是個什麽牛逼組織的喽啰,那歸根結底還是喽啰啊,有什麽好得意的?

甚至于在這個上四區中央的核心基地,沈栀也完全沒有放在眼裏。

沒錯,她就是這麽迷之自信。

“雖然基地去不了,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小地盤嘛。”

李斯然的腳步停在了一個類似于地下酒吧的木門前,頂上的黑底白字招牌寫着“不凍港”,應該是手寫的,筆鋒淩厲,還挺好看。

沈栀暗自琢磨了一下危險性。

李斯然不是特別有心計的那類人,但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多一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這就是你說的小地盤?”沈栀靠在一邊,沒立馬跟着進去,“你這地兒挺隐蔽啊,萬一我同伴找不到我怎麽辦?”

李斯然聽了一愣,下意識就問出來:“你還有同伴啊?”

沈栀抿唇:“有啊,兩個呢。”

得,不僅有同伴,還兩個,顯然并不是什麽流落在外等着他撿走的小可憐,李斯然最後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也收了。

于是他頗有點失落地道:“也沒關系,你要找人的話,正好我們店裏的霍哥能幫忙。”

“怎麽幫?”

“道具啊。”李斯然心裏有點奇怪,這姑娘看上去也不傻,怎麽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霍哥有個尋人道具,只要能拿到本人的姓名,就能指引出大致的位置……”

“走吧。”沈栀一聽這話,簡直毫不猶豫地擡步向前,“你還在等什麽?”

李斯然:???

雖然奇怪于沈栀前後态度的反差,但李斯然也沒多想。

在怨氣金字塔內的玩家,謹小慎微才是正常的,沈栀這樣的已經算是膽子大了。

不過他也确實沒什麽壞心眼,雖然确實有點見色起意,但真要下黑手也不至于。

“白天人少,你先随意坐一會兒,我去叫霍哥。”

店裏的人的确不太多,雖然是地下酒吧,但沒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就跟個普普通通的餐廳差不多,光線也還算亮堂,像是白天開餐廳,晚上當酒吧,還挺接地氣。

沈栀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時間是怎麽算,不過她随便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旁邊的人還在吃飯,見她坐下,那人還側頭跟她搭讪。

“小姑娘看上去年紀挺小啊,是‘兩頭跑’還是‘本地人’啊?”

沈栀皺了皺眉。

這種明顯的暗話,乍一聽她肯定聽不明白。

“你覺得呢?”

那人笑了笑:“看你這态度,那肯定是本地人了,剛剛見你和小李一起進來的,難不成你也是想加入鬼見愁的?”

沈栀暗自猜測了一下,“兩頭跑”可能是指在游戲和現實中來回穿梭的,而本地人則是現實中死亡,只能在基地中紮根生活的人。

“是啊。”沈栀順着話頭,大大方方承認,“我看李斯然都能進,也想試一試。”

那人這下好好打量了一下沈栀,雖然知道怨氣金字塔內的人不能拿外貌看年齡,但從外貌上也能看出不少問題了。

就沈栀這細皮嫩肉,嬌嬌柔柔的小姑娘,按常理那都是掙紮求生的,哪怕走到了上四區,也不一定就是強者,可沈栀張口就是“李斯然都能進”“也想試一試”,倒有些新人般的狂放大膽。

“你跟小李不太熟吧?”那人搖頭笑,“人家小李也不是弱雞,雖然沒進核心基地,但也不是軟腳蝦啊,你這小姑娘這麽大口氣,也不怕閃了腰。”

聽他這話,李斯然似乎确實有幾把刷子。

沈栀當然從不覺得自己弱,但也不會随便瞧不起別人,李斯然的問題先放到一邊,她剛一來能碰到這麽一個老實人不容易,如果不善加利用,才是真的腦子不好使。

謝默凡保命應該沒問題。

祁硯現在态度不明,找不找他暫時不重要。

如果李斯然口中的那個霍哥真能根據名字找人,那究竟是去找謝默凡和祁硯,還是抓住這個機會,讓他幫忙找一找……

而就在沈栀思緒萬千之時,就在“不凍港”以外的巷子裏,蹲垃圾桶邊的謝默凡和小女鬼看着祁硯放倒了四五個人。

謝默凡完全不敢說話,還順便把小女鬼的嘴給捂上了。

雖然之前隐約感覺祁硯不是普通人,但謝默凡也沒料到他真這麽牛逼啊!

上四區的玩家,按理說比他們高出整整一個層級的,一對一都不該這麽輕松,可祁硯一個人直接硬剛對面五個人,而他甚至連道具都沒用!

“……硯、硯哥……”等人都撂倒了,謝默凡才出聲,“你……你怎麽一言不合就揍人啊……”

他們原本跟蹤沈栀跟蹤得好好的,祁硯忽然不走了,拉着他先拐到巷子口等着,等到這一幫人鬼鬼祟祟地經過,祁硯直接先踹翻兩個,再錘爆了剩下三個的頭。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謝默凡跟小女鬼一愣一愣的。

小女鬼:“……就是!好兇!”

祁硯收起眉間戾氣,再擡頭又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

“這夥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專守在門鑰匙口忽悠新人,尤其是女性新人,手段又多,跟這種人就不用講道理了,見一次打一次最好。”

他們不知道,祁硯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核心基地沒有現實世界的法律政/府來束縛,什麽見不得人的陰損事都多。

哪怕是在這樣的游戲裏,女性玩家也是弱勢群體,除了一批實力不輸男人的女性玩家,剩下那些靠抱大腿上來的女玩家,想要走捷徑生存下去,出賣身體給更高級玩家是很多人的選擇。

畢竟,沒有法律束縛,最黑暗的人性也就更赤/裸裸不加遮掩了。

如果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祁硯當然管不着,但還有一批專門做這個生意的“中間人”,專門朝剛進入上四區的新玩家下手,騙取她們的信任,表面是拉她們入夥當同伴,實際上是拉皮條。

被祁硯錘爆的這幾人,就是幹這種行當的。

謝默凡似懂非懂,雖然不明白這些人忽悠女性新人幹什麽,但先吹一波彩虹屁總是沒錯。

“原來是這樣,硯哥牛逼!”吹完了,謝默凡又問,“那我們怎麽不跟栀栀打招呼啊?還看着她跟着別人進那個酒吧裏了……萬一那個酒吧有問題呢?”

祁硯輕松地跨過一地暈過去的男人,手插/進口袋,望向“不凍港”的目光有些複雜。

“不用擔心她的安全,等她落單的時候,我們再找她吧。”

謝默凡滿肚子疑惑,但礙于祁硯平時的威壓,不太敢一股腦地問明白,半天才擠出一句:

“……硯哥,我感覺你好有故事。”

小女鬼也跟着點頭。

“是嗎?”祁硯垂眸輕笑,“不過有些故事,你們還是不聽為好。”

不凍港酒吧內。

沈栀等了大約十分鐘,李斯然才領着人從裏面慢悠悠地出來。

“……哎呦霍哥,我這牛皮都吹出去了,您不幫忙我多沒面子……”

“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吹牛謹慎點。”

“……霍哥霍哥……這、這次是我錯了行吧……哎呦霍哥最好了,您就見一面……”

“你說你這跟小姑娘吹牛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

“我這不在改了嗎?就這一次!真最後一次!”

兩人一前一後吵了一路,等李斯然身邊那人走到光線充足的地方時,沈栀見了一愣。

居然還是個熟人啊。

“緣分啊。”沈栀望着面前的男人,拳頭有點蠢蠢欲動,“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啊。”

霍遠航在沈栀面前止步。

雖然确實想過類似情況的可能性,但真當有人能一步步走到上四區再見到他的,這幾率也是小得堪稱奇跡。

這個霍遠航正是沈栀剛進入這個游戲時的引導者。

當初這人僞裝成普通隊友,完全沒有盡到一點引導者的職責,害得沈栀他們走了多少彎路!

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每個隊友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相比之下,沈栀他們真是跟沒爹沒媽的苦孩子似的,一問三不知,全都得自己摸索。

“确實挺巧。”霍遠航摸了摸鼻子,常年沒睡醒的神态也清醒了幾分。

李斯然一看這倆人居然認識,心裏雀躍了幾分,一摸腦袋笑了起來。

“你倆還是熟人啊?以前組隊過?對了,沈栀你想進鬼見愁找霍哥比我靠譜,他可認識不少高層,上四區的核心基地他也能進去……”

李斯然還滔滔不絕地要跟沈栀吹一波霍遠航,卻被似笑非笑的沈栀打斷。

“那可不敢勞煩他,霍哥多大的譜,哪裏敢麻煩他辦事啊。”

見了這氣氛,李斯然察覺到他倆的關系好像跟他想的有點出入,這看上去不止認識,還有點不愉快啊。

這個時候李斯然就機靈多了,找了個由頭留他倆單獨相處,自己先在旁邊看看情況。

霍遠航跟面無表情的沈栀僵持了十幾秒,最後霍遠航錯開視線。

“這麽短的時間能爬到上四區,挺有天賦。”

在上四區進入過十個怨氣點之後的玩家,每隔五場,會自動分派帶新人的任務,獎勵豐厚,而且新手副本對于上四區玩家就跟放假一樣輕松,又能在愣頭青新人面前炫耀一波,很多人都還挺期待的。

但霍遠航不這麽看。

他在上四區待得太久,願意往上爬而半途喪命的,他不同情,靠着歪門邪道混得不錯的,他也不嫉妒。

然而大部分玩家,并不适合這個游戲,新手時期被引導者诓騙,讓這些絕大部分在現實世界活成loser的人以為能在這裏翻身,結果進了這個坑才發現其中險惡,回頭已經來不及。

這個世界可沒有現實世界那麽溫柔。

要麽往上爬,要麽死路一條。

所以對于這些被怨氣金字塔強行拉進來的無辜人,他寧願讓他們一開始就體會到這個游戲的殘酷,至少在一開始還能回頭。

但——像沈栀這樣,能爬到上四區找他算賬的,确實是平生僅見。

“天賦談不上。”沈栀輕巧躍上吧臺前的椅子,“我這個人,別的不行,記性倒不算太差。”

話音剛落,沈栀從口袋裏無聲無息地摸出了一把蝴/蝶刀。

她随意地掏出蝴/蝶刀,精巧的小刀在她指尖轉動,鋒利锃亮的刀刃與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鮮明對比。

“需要我給您展示一下嗎,霍先生?”

別看沈栀個頭嬌小,坐上這椅子還得跳上來,但就沖這玩刀的氣勢,就跟這一身乖乖巧巧的校服格格不入,帶着點不良少年扛把子的氣派。

年輕人,多深不可測不至于,可這狠勁是真不容小觑。

霍遠航也不是沒見過沈栀跟惡鬼硬幹的架勢,見狀他先退一步。

“不用了,這事算我欠你人情。”霍遠航都快四十的人,人家小姑娘找上門來,他也不可能真把這事蓋了過去,“聽小李說你想找人?”

沈栀其實也不是真要跟他算賬,畢竟走到這一步,霍遠航的意圖她多多少少還是明白。

事情做得不地道,但不是壞人。

當然,霍遠航不是壞人,可她不是什麽好人啊,不趁機敲詐一下那不血虧?

“對,我跟我同伴進門鑰匙口的時候走散了。”沈栀非常自然地說出了她的要求,“幫我找幾個人,你當初坑我們的事情就算扯平。”

霍遠航看了她一會兒。

“行。”

說完,霍遠航從他皺巴巴的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更加皺巴巴的黃紙。

“把你要找的人的名字寫在上面,注意啊,名字不一定是本名,而要寫本人常用的名字,具體标準就是被使用的次數,如果你要找的人有一個更多人用來稱呼他的假名,那麽你寫真名是找不到他的,必須要最廣為人知的名字。寫上名字後,符紙會帶着你找到那個人。”

沈栀拿過他的符紙看了一眼,她在平都山的時候,師父也是教過她畫符,不過學的都是驅鬼符平安符,這種用來找人的,她也是頭一次見。

“重名怎麽辦?”

“這道具沒這麽低級,你寫下名字時出現在腦海裏的人要跟名字對得上才行。”

沈栀想了想,又問:“要是對應不上,我寫下的名字不是他的常用名呢?”

霍遠航打了個哈欠:“那這符紙就作廢了,所以你自己省着點,想好再用。”

“才一張?”沈栀皺起眉頭,眼尖地發現了霍遠航口袋裏的一角,“要是我真寫錯了怎麽辦?幫人幫一半這不太耿直吧。”

沈栀這話換個人來說,肯定聽上去有點得寸進尺的過分。

但從她嘴裏說出來,不知為何,霍遠航卻并沒有什麽覺得她過分的地方,打劫都打得理直氣壯,讓人覺得沒啥毛病。

“我這個道具也有限制,冷卻時間長。”霍遠航一摸口袋,掏出剩下兩張,“都在這裏,我平時不用,你要都拿走也行。”

霍遠航獨來獨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沒什麽牽挂,反而是不遠處的李斯然見霍遠航一給就是三張,都替霍遠航肉疼。

這個尋人符在外面,一張能換一堆r級的道具呢!

沈栀卻不管這麽多,符到手了之後順帶找霍遠航借了只筆,剛準備寫祁硯的名字,正要落筆的時候卻一頓,遲疑兩秒,下筆寫了謝默凡的名字。

黃色符紙瞬間像有了什麽生命,從桌上飄起後在半空停了一會兒,随後緩緩朝着酒吧後門飄去。

光線昏暗,本應無人注意的角落裏,黃色符紙精準地貼在了一個人影的……腦門上。

謝默凡:“……”

他也是日了狗了。

這麽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酒吧的角落,李斯然頓時警醒。

“什麽人?”

開口的同時,酒吧裏坐着的所有人紛紛起身,跟約定好了似的,整個酒吧氣氛驟變,頓時從閑聊摳腳的懶散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甚至于不知道是誰出手,一簇帶着火光的箭矢直直沖着謝默凡那邊而去,

沈栀神色一凜,手中蝴蝶/刀飛快投擲過去想要打偏那只箭矢,然而火焰灼灼,她那把普通的刀剛一碰上,反而被箭矢彈飛,狠狠地戳破了旁邊櫃臺裏的一瓶烈酒。

那一瞬間,沈栀第一反應是措手不及。

她剛剛使出的是十成十的力道,無論現實還是游戲,她出手還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

剛剛那一下,居然被擋回來了?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那根燃着火光的箭矢突然在半空驟然停住,停得猝不及防,就好像被人憑空握住一樣,但那火可不是普通的火,怎麽可能被人憑空握住!?

酒吧裏的所有人屏氣凝神,還沒來得及驚愕,就見那只停在陰影中的火箭矢的另一頭忽然被冰凍住,一寸一寸,将整個箭矢包裹,冰凍的箭矢甚至在對方的手裏調了個方向,直直地射回那人的腳邊!

李斯然皺緊眉頭,望着從陰影裏走出來的兩人,語氣有些敵意。

“朋友,在別人的地盤上,你這個招呼打得挺嚣張啊。”

“不凍港”酒吧在上四區也算有點名氣,店裏的客人都跟李斯然是熟人,店裏有什麽事,這些人也會搭把手。

“你們這店待客的态度,也挺狂放的。”

祁硯和謝默凡一前一後從陰影裏走出,他的掌心還散發着絲絲寒氣,沈栀還頭一次以這樣的角度審視祁硯,和其他人一起仰望祁硯的感覺讓沈栀覺得很不舒服。

更讓沈栀不悅的是祁硯的保留。

祁硯并沒有察覺到沈栀态度的變化,看在李斯然等人眼中,祁硯渾身上下都是危險氣息,雖然笑容随意懶散,然而危機四伏的上四區基地,只有一種人能這麽從容。

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強者。

李斯然還在思索核心基地裏有沒有這麽一號人物,霍遠航卻語調困倦道:

“這你朋友?這麽近,可惜了我的符。”

這話一出,酒吧裏劍拔弩張的氣氛稍微緩和,沈栀也跨出一步,跟李斯然解釋:

“誤會了,這是我同伴,應該是來找我的。”

雖然沈栀這麽說了,但李斯然的臉色依然不大好,畢竟祁硯把箭往回一甩這舉動,酷是夠酷,但也挺打臉的。

并且,就沖他的反應速度和對冰的控制力,實力絕對是核心基地級別的。

沈栀跟李斯然說完,又對酒吧裏的其他人道:

“對不住,打擾大家了。”

衆人見這來來回回的,似乎是李斯然這邊的私事,也就都散開沒再摻和,倒是那個射出火箭矢的男人驚異地走向祁硯,誇張地說:“哥們兒牛逼啊!冰屬性的異能還是挺少見的,更何況你這掌控力……該不會是基地裏的哪位大佬?”

祁硯并沒有回答,甚至連一個餘光都吝啬,直直朝沈栀走去。

謝默凡還怕對方生氣,剛要道歉時,卻見這男人不但沒有翻臉,甚至還興致勃勃地跟一旁的人讨論:

“卧槽這是真牛逼啊!”

“徒手抓住了不說,這精準的控制力道,你見過嗎?反正我沒見過!”

“上四區什麽時候出這種大佬了?”

那邊議論紛紛,這邊祁硯一改剛剛的高冷,沖着沈栀緩緩綻開了一個一如往常的不羁笑容,伸手就要哥倆好地勾過沈栀的肩——

“莫挨老子,滾!”

沈栀橫眉冷對,愣是把祁硯怼得措手不及。

啊?他做錯啥了?她怎麽又又又又生氣了??

正當祁硯一臉懵逼之時,酒吧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喲,你這兒還挺熱鬧啊。”

順着這個清脆的聲音望去,沈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隊人前面的少女。

見到這個少女的一瞬間,祁硯頓時愣住了。

“您、您怎麽來看了?”李斯然愣住,态度頓時肉眼可見的殷勤起來,“您要來也派人提起告訴我一聲啊,我好準備點您喜歡吃的喝的……要不您先請進,我馬上讓人給您準備?”

少女黑白分明的瞳仁在酒吧裏随意一掃,忽然定格在沈栀臉上。

“行,還是那家紅豆餅,麻煩李老板了。”

酒吧裏的人一見這少女,還有她身後的人,全都跟見了什麽大人物一樣,不僅交頭接耳,還自然而然地紛紛挪開,給他們讓出了足夠的空位。

謝默凡見這氣氛,随口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這派頭,什麽人啊?”

霍遠航打了個哈欠,眼裏泛着淚花,随口答:

“她啊……上四區的鬼見愁老大,僅次于鬼見愁首領的二把手時禮的妹妹,時栀。”

沈栀的呼吸驟然停滞。

望着不遠處的少女,祁硯的眸光微沉。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更了七千字的我需要表揚!!

啊我知道大家看完這章肯定有很多疑惑啦,但不用擔心,不會虐栀總!栀總肯定最帥最強!見見有多強她就有多強!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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