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披落一頭墨發,朱青色的玉簪挽起上,白色發帶落邊上。身穿一身素色衣裳,幹淨而不落凡塵的高雅。

面若芙蓉,桃花開,遠山淡開的眉,鎖秋色的眼。實打實是個古典的小美人。

可淺曲卻不喜歡如此的女子。太孤傲了,她眉眼間的神色毫無波瀾,像一灘死水,又似千年寒冰。只需她一個眼神,便可凍了你滿腔熱血。

垂頭喪氣。

果真是莫名其妙的很。淺曲看着全身銅鏡裏的少女,雖不知她為何會來到這裏,并且以她此刻的處境來看,她似乎還不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難道,在她心裏?

淺曲詫異的眼神落到站在鏡子前的女子,她已經把素色外衣脫去,換上一件明顯尊榮華貴的深藍色外袍,看那外袍的款式明顯是來證明身份的作用,腰上的繡帶落着纖細的字體,龍飛鳳舞。女子穿上這套衣服,高挑的個子加上女子那令人過目不忘的容顏,更加光彩奪目,只是她眼中的漠然讓人不敢接近。

這才是真正的冰山美人啊。淺曲默念。

淺曲的目光放到了女子随身攜帶的那個那塊玉佩上,雖然認不出那字體屬于那個朝代,但目光也久久被女子腰間所挂的玉佩吸引住,朱青色的流蘇纏繞其上,乳白色的玉脂,巧奪天工的手藝人。雲形式的玉佩上,端端正正上書“子夜”。

這是她的身份證明嗎?淺曲看着那明顯不是用刀刻上去的字體,從玉佩表面浮圖出來的制作,着實讓人好奇不已。

子夜……

淺曲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它也許是她的名字,這個高傲到無視一切的女子。這女子,給了她很熟悉的感覺。

似乎在哪見過。

夜色入深,竹更子時過。

不過,淺曲還是沒搞清她現在的狀況。

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女子換上符合着自己身份的外袍,取下玉簪,落下一頭墨發。取過一旁的玉冠,把頭發束高弄進玉冠裏,只于耳邊落下幾縷青絲。

玉冠兩邊的落下如發帶一般長的藍色發帶,随着女子輕輕一動,落在女子兩旁不動。

想必,這是位擁有一定地位的女子。淺曲看着女子身上那些明顯不落于凡品的衣裳裝飾。趁着女子還站在鏡子前,淺曲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麽看來,女子身上這身類似古代那些修仙道士般的裝扮,淺曲很懷疑她來到了怎樣的世界,也不知道季華她怎麽樣了……

珠簾輕掀起,女子從房門行出,到門前時。淺曲看見岸邊有道小小的人影站立在雪地上,看着湖中央的木屋,神情肅穆。

淺曲心下一動。

卻突然發現視線在快速變化,女子持起竹傘,沒有行過水面上用木制成的路道,起身便是飛過水面,随後緩緩降落到岸邊,站立在人影面前。

是那個小男孩。走近後淺曲才發現這個小小的人影是剛剛見過的正太小道士。

吃個早餐需要這麽快,你師傅才換了套衣服而已。

淺曲默默無聞。目光落在雪地上,淺曲才又發現雪已覆蓋到小男孩的膝蓋上,這壓根就是沒吃。

“以後去前殿侯着。別擾了這裏的清淨。”

傘上的風鈴輕搖着,她轉身走在前面。

身後的小男孩緊緊跟上,腳步有點踉跄,幾近摔倒。

“牽住我的手。”

她停下腳步,向着他伸出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左手。

“是。”

小男孩迅速低下頭,不敢看向女子,把早已凍得通紅的手放到她的手心中。

女子輕輕握住,牽着小男孩繼續向前走去。

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小正太的雙眼緊緊看着女子,始終不肯離開視線。

是充滿崇拜的眼神,這小徒弟很喜歡自己的師傅嘛……

面癱徒弟冰山師傅。這組合真是……淺曲搖搖頭。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雪地上越行越遠,留下兩排整整齊齊的腳印。

小道士回頭看着留在雪地上的腳印,淺曲也在看着那些腳印。

是不是,每一次它都跟在自己的身後,默默無聞。

“怎麽,腳還疼嗎?”

注意到身邊人的舉動,女子停下腳步。

“沒有。師傅。”

小男孩聽到這句,趕忙回了頭。又是不敢直視着女子,低頭回答。

“是嗎。”

女子側過臉,發絲劃過臉頰。鎖秋水的眼看向自己的徒弟。還是個小孩子的身體穿着稍些單薄的秋衣,在飕飕寒風中,也有不自覺的發抖。

“濉衣閣裏的人沒有給你發冬衣?”

女子牽着他的手往前走着。

“沒有……”

小徒弟悶悶的回答。

女子動動唇,想了想道。

“以後便不去濉衣閣了。師傅給你做衣服。不許弄破。”

“是!”

小男孩有些激動的提高了音量,擡起頭看着女子。

女子沒有回答,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淺曲用着第三人的視角看着這對奇葩的師徒對話。她似乎不能離開這個女子的身邊,用着女子的視角去看待周圍的一切。

被,困住了……

雪地裏的路到了盡頭便是一座宮殿,高可入空的殿宇樓閣。

牌匾上書“子夜殿”。拾級而上,推開大門,确是空無一人。

雖是無人而在,卻是幹淨整潔不落一點塵灰。

女子入了殿,小徒弟便是緊跟不舍。

“你初來殿內,一人居住可還習慣。”

“師傅不住這裏嗎?”

“為師居住于你剛剛到過的湖中央那間木屋。以後你萬不能輕易接近那裏。”

“可是徒兒要是想找師傅怎麽辦?”

男童有些為難的跟在女子身後。

“給你這個。有什麽事情就吹向這個,為師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女子轉身從袖中取出一管小巧精致的玉笛,遞向男童。

“師傅,可徒兒不會吹啊。”

男童看着那雙好看的手中那管玉笛,搖搖頭。

按照平時,平常人可沒那麽好的心情來伺候人,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簡直要把人氣死。

可女子停頓了一下動作,似乎真的也在思考,而後點點頭。

“那好,你看着師傅吹一遍。學着。”

“好……”

女子執起玉笛放到唇邊,霎時間,空曠的殿內回蕩起悠揚的笛聲,源遠流長如同深夜裏穿過大街小巷的風聲,寒風凜冽入人心。

淺曲明顯想不通笛子吹出來的聲音也能如此令人,心寒。果真,是無心之人。

淺曲雖然如此評價,可男童卻聽得如癡如醉,傻傻盯着女子不肯回神。淺曲看着是好氣又好笑,這是個姐控的小徒弟啊。

笛聲還在繼續,淺曲的腦海裏卻突然出現了奇怪的場景與對話,如走馬觀花快速播放……

“今日拜入我門下,尊我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即為我徒,為師必護你一生!”

“師傅……你想要的徒弟是怎樣的?”

“忠義至上,尊師重道。”

“名揚四海的俠士嗎?”

“這江湖太亂,說自己是俠士的人往往做出的事情有違俠士之道。”

“師傅,那徒兒不要名揚天下,武功第一。徒兒就跟在師傅身邊不離開好不好?”

“你還小,看到的世界還只是冰山一角。等你長大後就會想着離開這個地方。”

“那,徒兒不要長大好了……徒兒一長大,就要離開師傅了。”

“胡鬧。且去練功吧。”

“師傅……”

童音軟軟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淺曲擡起頭來,眼前的場景卻也是換了。

仍是在雪地之上,漫天飛舞的雪花。湖中央的木屋,這裏是岸邊。

淺曲轉了視線,有個人影在樹下跳動。

“此套劍法以攻為主,一招一式皆帶殺意,要求你的輕功必須達得到劍法所要的程度。你出劍的速度太慢了。”

清冷的女聲不經意的低了下來,人影的身形也随之而停頓。

持劍的少年停下動作,起身跳向女子身邊。

将劍負于身後,半大的白衣少年低頭,遲疑的喚。

“師傅。”

這個半大的少年,不就是那個小正太嗎?怎麽如今這麽大了?淺曲看清來人的樣貌,不免吃驚。

還帶着些嬰兒肥的少年,眉眼漸漸長開,就像是現代十三四歲的樣子。他怎麽長的如此之快,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怎麽就長大了……

“出招的速度遠遠達不上你的輕功,劍法不熟嗎?”

“師傅,徒兒……練不了這套劍法。”

“為何?這套只是外門弟子所習的平常劍法,除卻招式要求狠快。倒是符合你的根基不穩的劍法。”

“師傅,這套劍法殺意太重了。徒兒又沒有一定要使用的對象,所以只練出了招式而沒有感覺……”

少年的手緊緊握着劍柄,低頭之時,顫抖的雙肩表達了什麽。

“沒有對象?每套劍法必定有其存在的意義,現在沒有可以給予的對象,也許你下山歷練之時,面對惡人,自有用處。倘若現在你只是因為對象,而不習此套劍法,以後要用之時便不可。為了以後可以方便點,師傅陪你練可好?”

女子擡手輕輕的放到少年肩膀,少年擡頭看着她,似乎吃驚于師傅的表現。

淺曲訝然于少年此刻的雙眼通紅,似乎想起了極為痛苦的事情。聽着師傅的提議,他試着擡起了手,卻仍是放下了劍。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能接受。

“師傅,我們不練這套好嗎?徒兒不要練了。”

“胡鬧!練功豈有你想要或者不想要之理。看來是往日為師太過放縱于你,才讓你今天如此放肆。也罷,這套劍法你不想練,便別練了。去前殿跪着,想通了再來找為師!”

女子語氣裏難得帶上情緒,轉過身拂袖而去。獨獨留下少年一人立在雪地中。

淺曲轉過頭去看那個白衣少年,見着他始終望向女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是……師傅。”

他輕輕動了嘴。便是轉身向着殿走去。

橘子寄語:一入師門,便是師徒,便是終身奉養。我是師傅的信徒,怎敢叛變?!嗯(⊙_⊙)有點萌。(其實這個內容是源于另一篇武俠文的,唉唉唉……就是沒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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