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曲回到自己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廚房準備晚飯。

一踏進自家院子,就聞到陣陣飯菜的香味,淺曲忍不住跑到廚房去。

“媽,好香啊~需要我幫忙嗎?”

淺曲跟在母親的身上,準備動手幫母親的忙。

豈料,鄭媽媽抽出正在切菜的手來,将淺曲推出廚房。

“這裏就交給媽了,你難得回來一趟。先去屋裏坐會,等會就可以開飯了。”

如此,淺曲癟癟嘴,不大情願的走出廚房,原本還想要給母親見識一下自己的手藝的,反倒被母親給哄出來了。嘛……那就下次吧。反正自己也沒有那麽早離開。

“那下次就讓我來做飯哦,媽。”

沖着廚房裏忙活的母親喊了一句,得到對方有點随意的答複,便是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淺曲回到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的自己的房間,知道即使自己不在家,母親也會把自己房間收拾的很幹淨,生怕自己哪天回來要自己動手。

所以說,母親總是那麽體貼啊。

淺曲坐在自己床邊,在心裏感慨萬分。

視線随意落到衣櫃旁邊一個上了鎖的老舊箱子,淺曲想起了南離,那個初中同桌,便是突然興起,翻箱倒櫃的尋找起自己的初中畢業照了。

如果沒記錯,自己是把它收到了這個箱子裏邊。

果不其然,淺曲打開箱子,在最底層的教科書裏找到了那張陳舊的老照片。

“果然,大家都是一個個還沒長大的小蒜苗,瘦的不成樣子。”

淺曲看着照片上的衆人,笑的不成樣子。

整整齊齊像個小學生排列的衆人就像一排排發育不良的小樹苗,連長大後的樣子都看不出來,誰知道長大後的他們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淺曲在最後的一排站着的人最後一個找到了自己,板着一張稚嫩的臉龐總是裝成一副大人的樣子,感覺,自己好天真。

“嗯,這可以稱為一個少女的中二時期吧。”

淺曲回憶起初中時代自己的一舉一動,無一透露着“吾乃神,怎麽可以輕易跟爾等凡人交流”的氣息。怪不得當初身邊除了自己的同桌南離願意和自己交流以外,就沒有人跟自己玩了。

淺曲暗自搖搖頭,笑過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傻。

說起自己同桌,淺曲的眼神細細的打量着照片上的每一個人,終于在跟自己同一排的另一邊角落處找到南離,一個在頭,一個在尾。真是恰好的安排。

淺曲看着年少時的南離,少年還沒長開的眉眼還帶着青澀,看向鏡頭的眼神充滿緊張,還抿着嘴角。

想着剛剛沖自己開朗樣子的南離,淺曲也是感慨,歲月的變化了。

不過,這次回來能夠見到他,倒是挺慶幸的。

淺曲放下手中的照片,幾分懷念看向窗外。

她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裏,小心翼翼的捧出那個盒子放到桌面上。指尖輕輕的描繪着盒子上古樸的花紋,淺曲的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她想,這是上了瘾了。

“海安……”

念出那個讓胸口顫動的名字,淺曲能夠感覺到心裏有個地方正在軟化。

我想見到你,知道你的存在,還有,請允許我擁抱你。

淺曲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回背包中,收斂一下忘乎所以的情緒。

她伸出手拿起照片,準備把它也放進背包,眼角掃過照片上正襟危坐的各位老師。有一位穿着白色唐裝,帶着黑框眼睛的年輕老師吸引了淺曲的目光。

那位老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那麽冷冷的坐在椅子上,面對鏡頭的感覺就像是在無視它。

淺曲細細想了想,這位老師,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是她初中三年級的數學老師,好像還是她小學時候的語文老師……怎麽那麽像一個人呢?

淺曲看着男子挺拔削瘦的身子,那股隐隐無視這世間萬物的态度,越發像起了一個人,一個她認識的人……可是,像誰來着。

淺曲想不起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适逢母親在外面叫她吃飯,她也就把照片放進背包,想着下次再來想出這個問題。

照片靜靜的躺在背包裏,流光宛轉。

“媽,你還記得南離嗎?就是我上初中時候的同桌,那個小男生。”

喝着母親為自己煲的湯,淺曲随口問着對面的母親,她想知道從母親得知一下關于南離近年來的情況。

可就是淺曲無心的一問,鄭媽媽的臉色都變了幾分,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難以開口,看着淺曲的眼神有點難過。

淺曲感到莫名其妙,怎麽了嗎?

鄭媽媽想了許久,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曲奇,我就如實跟你說了,你別難過啊,那個叫南離的小夥子啊,就在你回來的前一個星期,出車禍過世了。你回來那天正好是他的頭七,其實媽是不想跟你說的,誰又想你又這麽巧提起他了。可憐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馬上就要娶媳婦過門了,誰又知道他會出了這種事……”

母親惋惜的話語還在耳邊響着,淺曲卻沒有聽了進去,她的腦海裏自動重複着母親那句“出車禍過世了……”

也就是,南離死了?!!

怎麽可能?!

淺曲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剛剛才見過面!南離怎麽可能死了?!

淺曲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鄭媽媽吓到了,她只當淺曲接受不了這個讓人難過的事情,而安慰着她。“曲奇,你先別難過,先坐下來聽媽講,媽知道你心裏難過,但人已經去了,你也別太傷心啊……來,先把飯吃了啊。”

溫厚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熟悉的溫度讓失控的淺曲冷靜下來,她還有些驚詫,心裏一點點蔓延而去的難受讓她此刻失去了理智,随着母親的舉動而作出反應,母親讓她坐下,她就坐下,母親讓她喝湯,她就捧起碗來喝,只是一邊喝,眼裏的淚水便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落進碗裏。

南離怎麽可能死了,那樣愛笑的南離,那樣怕她生氣的南離怎麽死了,明明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那麽開心的跟她說話,這樣子的南離,怎麽就死了……

淺曲想不通。

鄭媽媽看着哭的不成樣子的淺曲,心裏也是感到難過的,她嘆了口氣。摸着淺曲的腦袋,抱着她便也不說話,整個房間裏便彌漫着悲傷的氣息。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南離站在窗外,看着窗裏的二人。心裏難受之際也多了幾分輕松,這樣子就好了……他不用說謊去騙她,不用別的樣子去見她,不用讓她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只是……

“你不用為我感到難過,真的,我一點,也不悲傷……”

聽着耳邊傳來的斷斷續續啜泣聲,他握緊胸口的衣服,這種感受,比被那玻璃刺穿心髒還疼……

“明明,我的願望是要你笑着過每一天的……”

他缺氧似的擡起頭,大口呼吸卻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淚水如同潑灑而下的雨水,源源不絕從眼眶中流出。

對不起。

淺曲失眠了,她披着被單坐在床上,睜大了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月光,直到淩晨三點她仍保持那個姿勢沒有動。

紅腫的雙眼底下是重重的黑眼圈,她什麽都沒有想,只是看着窗外在發呆,她在發呆。

腦海裏是空白的,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可是好像又該怎麽做?

她是迷茫的。

南離……

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這個字眼,淺曲突然感到有人在拿針刺自己的大腦一般,疼的她眼淚都流下來,她抱着腦袋躺在床上,大腦疼的很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念着這兩個字。

“曲奇,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曲奇,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吧。”

“曲奇,我……沒有,一路順風。”

“果然是你!曲奇,好在我沒有認錯人!”

“曲奇,我是南離。”

腦海中那個總是跟在身後的小少年,長大後的阿離,還有血肉模糊的阿離!?

無論哪一個在腦海裏頻頻出現的身影,都在無時無刻的提醒着,那是一個死人,一個出車禍已經死掉的人!不是記憶中那個活生生會對自己笑的南離……

明明能夠看到他,還能跟她講話的南離,怎麽就死了,就算他死了,她看到那個南離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終于意識到這個問題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她突然想起了陶華言對她說過,她是個特殊的人類,在陰氣最盛的時刻誕生的她的特質,能夠引來許多這個塵世不該存在的東西。

母親說過,她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南離的頭七,也就是她見到南離的那一天。

按照這麽講,南離其實是以鬼魂的形式存在的?所以她才能見到他?

得到這個認知,淺曲是迫不及待的從床上下來,她要去找南離,确認自己的想法!

可躺在床上終究是太久了,加上剛才那一番折騰,她剛從床上下來,還沒碰到地,雙腿便是一軟,全身失去重心,便要往地面倒去……

“哎?”

窗外有黑影閃動,卻又停留在原地。有人比他更快接住了淺曲。

原以為會倒在地上的淺曲意外落入一個毫無溫度的懷裏,有人接住了她?

一股桃花香味撲面而來,淺曲擡頭看向來人,是那個圍着圍巾的風衣男子。

黑暗中他的眼裏,有一道永不熄滅的光芒,直直的照進心裏。

有一個人,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淺曲在他的懷裏,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去碰他的臉,做了一個她也沒想到的動作,她用手指扯下他的圍巾,她想知道那張被圍巾遮擋住的臉,是不是她心裏的想的那個人。

圍巾從臉上扯下,他的臉便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薄粉的唇,精致的眉眼,毫無波瀾的雙眼,是陶華言。

很奇怪的,淺曲看到是他,心裏有了種安心的感覺。

她舒了口氣,看着他的眼神便有了笑意。

他始終看着她,從頭到尾。

她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嘆了口氣,擡手撫上她的雙眼,說了句“睡吧。”

淺曲就覺得一股困意突如其來,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她感到十分累了,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聽着懷裏人傳來細微的呼吸聲,陶華言眉間閃過疲倦。抱起淺曲就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站在床邊,便是一言不發。

“海安……”

睡夢中,她道了這句,便是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最終轉身離去。

南離在窗外,守着一方天明。

橘子君:嗯……難道男二都是拿來虐的?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主角覺醒而準備的!召喚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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