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人我們帶走。您店裏的打手沒見過啊！在靈異局報備過檔案沒？”薛甜甜接過童掌櫃的話頭。

“我看他用的可不是什麽正派功夫啊！”薛甜甜意有所指。

童掌櫃喉嚨憋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薛甜甜看着甜美，可壓根不是善茬！

能上靈異局報備檔案的都是正派，他們南家還是挑挑選選找出來了幾個湊數。

但實際打手怎麽會用名門正派呢？

打手的價格不低，要是知道他們南市的打手被靈異局帶走了，以後還怎麽在海市混？

打手也不會再找南家了，覺得南家沒本事保人。

南家的主子知道自己辦事不利，還不活剝了自己？！

薛甜甜這話問的，送命題啊！

海市的幾大地頭蛇大家約定俗成都這麽幹，陸子成剛收拾過他們，巴掌給了，甜棗也要給，對于此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大家都不拿明面上說。

要不是薛甜甜在海市辦了幾件漂亮的靈異案件，童掌櫃可能會看走眼，把薛甜甜當傻子看。

眼看着薛甜甜這裏行不通，童掌櫃不死心，攻向江淼。

童掌櫃幹笑幾聲，沒話找話：“這位調查員看着眼生啊！”

薛甜甜插嘴道：“眼生就對了！我們局裏新人。”

說完，薛甜甜豎起來自己的大拇指。

至于怎麽理解看個人聰明度了。

江淼看着稚氣，可最近跟着陸子成多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上多了點虛無缥缈的氣勢，唬住了童掌櫃。

薛甜甜比大拇指是佩服江淼讓南極冰山陸局化為了繞指柔。

童掌櫃會錯意了。

他以為江淼實力高強。

童掌櫃滿臉堆起了笑容，謙卑的弓着腰，和江淼打着商量。

“這個牛滿山你們帶走就帶走，這家夥一看就不是良民。看他手裏的骷髅頭，也不知道怎麽上的火車？你們好好查查，查出來他犯的案子，一定要嚴加懲戒！只是……”

江淼神色淡淡。

她學陸子成冷漠學的有九成像。

薛甜甜剛有和她做小手勢，示意江淼不要說話。

江淼有着新人的自覺，前輩怎麽教，就怎麽做了。

童掌櫃肉疼的搓搓手道：“你看我們店裏的損失怎麽辦？”

童掌櫃原想着扣下牛滿山，牛滿山本事不行，手裏的骷髅頭做法器還不錯，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再者，活了幾十年的人了，看人有準頭，牛滿山不一定有錢，但嘴裏能榨出來有價值的東西。

扣扣算算，他想着勉勉強強能彌補自己店鋪裏的損失。

千算萬算，沒算到靈異局會橫插一杠。

既然不能拿下牛滿山，重要保全店裏的打手，不能折了夫人又賠兵吧！

江淼不吭聲。

江淼倒不是真的在吊着童掌櫃，而是在思考小鬼。

小鬼的樣子一看就是殺過人的。

鬼魂殺人，去了地府要受刑的，必然堕地獄。

萬物一飲一啄，冤冤相報何時了。

童掌櫃一咬牙：“您看這樣行不！牛滿山你們帶走，我們店裏的損失自己負責！這件事就此揭過。以後我們還是舉報非法鬧事的好好市民，堅定的配合靈異局，共同建設美好海市！”

薛甜甜沒繃住嘴，噗嗤笑出了聲。

“童掌櫃這張嘴挺适合搞公司營銷啊！”确切的說是傳-銷。

說話一溜一溜的，不帶重複。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薛甜甜瞠目結舌童掌櫃的口才。

不愧是幹掌櫃的，賣東西虧不了。

童掌櫃心裏都在滴血，店鋪裏的損失都要自掏腰包。

嘆了一口氣，人在家裏坐，禍從天上來。

牛滿山個二愣子，挑誰家下手不好，偏偏挑自己家。

“薛調查員說的哪裏話。我就是實話實話，履行好公民的職責。”佟掌櫃搓搓手，狀似不經意再次問道：“我們店裏人都是知法守法的好市民，所以……只需要抓走為非作歹之徒吧？”

“呵呵！那是當然。”薛甜甜又不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童掌櫃心放回了肚子裏。

江淼和薛甜甜帶着人回了局裏。

牛滿山搞邪術都是背後出招，實際上是個滿身肥膘的胖子。

他得力助手小鬼頭不出面，就只有被欺壓的份，反抗什麽的夢夢就行。

牛滿山被老周精光的雙眼x光一樣掃射時，有種跪地求饒的沖動。

他完了，剛出龍潭，又進虎穴。

江淼眼眸顏色深了深，終于有人和她一樣感同身受了。

牛滿山手裏的敞着小鬼的骷髅頭被無情地沒收，人也專門關押了，按情節嚴重選擇送去什麽地方改造。

江淼和薛甜甜出去溜了一圈，完全無用武之地。

想了想，她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礙，抱起躲在頭骨裏裝死的小鬼，快馬加鞭的跑去找陸子成了。

薛甜甜去看了韓家成。

韓家成小身板頂不住符箓的威力，已經翻着白眼昏迷了。

真沒用。

陸子成辦公室氣壓各種意義的低到極致。

陸子成不高興江淼領回來一個性別和他一樣的家夥。

即使這個家夥是個不滿十歲鬼魂。

小鬼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出來的，躲在自己的頭骨裏瑟瑟發抖。

他命苦啊！

願意為自己是個王者，遇到真高人才發現自己還在青銅。

王者就已經可怕了，沒想到會遇到比王者更可怕的大神。

關鍵大神對自己很不爽。

大神的眼神裏想法十分明顯。

捏死自己！

真的，要不是捏死自己會惹把他帶回來的姐姐不高興，他真會再死一次了。

“出來！”陸子成黑着臉，晃了晃手裏的頭骨，透過頭骨的眼洞，看着裏面縮成一團球形霧小鬼。

小鬼抖抖身子，更怕了，不敢出來。

黑色的眼眸對着紅色眼珠，說不上哪個更可怕。

江淼無語：“局長，他雖然是鬼，但畢竟是小孩子，你不要那麽兇。”

陸子成聲音有點莫名的委屈：“他殺人了……”所以，對他兇不是應該的嘛？！

江淼軟聲道：“他殺的都是害死他的幾個人。”冤有頭債有主，她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局長也太剛正不阿了。

陸子成：“……”我就是單純不喜歡他是個男的！

等等……

不對啊！

小鬼是跟着邪術師一起的，會真的一點錯沒有嗎？

“小鬼……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快點出來，不然，你的頭蓋骨我可捏碎了。”陸子成說話的時候用了傳音，恐吓。

小鬼顫顫巍巍不甘心的出來了。

小鬼出來之後，期期艾艾的看了江淼一眼，蹦陸子成狠狠一瞪之後，委屈的低下了頭。

“擡起頭，你叫什麽名字？”陸子成說話的時候，聲音铿锵有力，如同暴風的雷雨，擊打着小孩子。

“臭蛋。”小鬼頭不安的攪着手指頭。

他被拐賣的時候，年齡很小，家裏人他幾乎不記得了，只知道家裏人都愛叫他臭蛋。

小時候，被抱在懷裏，渾身暖洋洋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臭蛋是個賤命字，但是賤命字好養活，他一定平安長大，以後光宗耀祖。

可惜，沒能如家人所願。

他成了短命鬼。

人生最後的幾年，全然的痛苦令他讨厭大人。

他怨氣太大，鬼差來找他去地府的時候，他不願意，趁亂跑了。

他臭蛋一心想報仇，後來渾渾噩噩的就遇到牛滿山 ，兩人一拍即合，配合默契。

臭蛋除了自己的仇人之外，沒有再殺過其他人，他也知道殺人不對。

牛滿山膽子不大，只求財，卻也沒有為了求財喪心病狂的殺人滅口。

江淼想拍拍小鬼頭的腦袋，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孩子，但是她伸出手都要挨上的時候，還是放棄了。

抱歉，還沒克服心理障礙。

對着小孩子嘤嘤期盼又轉而黯然失色的目光，江淼心裏不落忍。

薛甜甜敲門進來後，聽到的就是臭蛋的名字。

名字真的挺符合老一輩對子孫後代的厚愛的。

她小時候，記得周圍男孩，十個裏面，八個臭蛋，剩下不是二狗，就是土墩。

“陸局，牛滿山都交代了。”和陸局說話，薛甜甜一向秉承着簡單明了，不多說一句廢話。

陸局一向不喜歡講廢話的人。

當然，某人是例外。

“臭蛋被拐賣的地方就在我們海市附近的村子，拐賣他的組織比較龐大。除了被臭蛋弄死的幾個負責殘疾兒童乞讨的小頭目，還有賣向山村裏的和器官培養基的。”

江淼身為小片警，對拐賣孩子的人-販-子深惡痛絕，因為人-販-子，多少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庭支離破碎。

他們可惡至極。

器官培養基江淼是知道的。

現在有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得了需要移植器官的病。他們擔心找不到合适的，也因為自己家孩子又不到年齡，會事先預定合适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在人-販-子手裏的價錢最高。

人-販-子沒想過這些孩子生命是否寶貴，他們的心裏只有錢。

薛甜甜看了看裝鹌鹑的臭蛋，覺得小家夥也很可憐，于心不忍，大膽提議：“要不讓臭蛋戴罪立功吧？”反正他知道人-販-子的老巢，救出來孩子，有功德加身，也會減少自己的罪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