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倒V開始) 南橘子……
南橘子聽見朱阿貴的解釋, 躲在白栀子後面陰陽怪氣說:“我說呢,怪不得找我麻煩,原來是有別的朋友着急請你幫忙?你朋友可真多呀!”
白栀子聽見南橘子說的話, 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但既沒有阻止他,也沒有挪開位置,讓朱阿貴的目光直視他, 又像個看熱鬧的, 又像是個保護者, 只是站在那裏,一時間, 誰也分不清這人究竟是個什麽心态。
不過,衆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不在白栀子那裏, 倒也省去了解釋的口舌是非。
朱阿貴漲紅了臉,往前一步,對南橘子努力解釋說:“我不是想找你麻煩!我見你的時候,沒有見那個朋友, 他也沒有在那個時候請我幫忙,我的朋友, 也沒有那麽多!”
南橘子往後躲了一下, 更加嚴絲合縫藏在了白栀子身後, 卻又膽子很大似的切了一聲, 不屑道:“向你那個朋友解釋去吧!我還沒換完衣服呢, 你站在這算什麽?難道你想看?有點過分了!”
朱阿貴倒吸一口涼氣,心髒狂跳,連忙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這裏只有醫生一個人在收拾儀器呢!我現在就走!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門外走去。
南橘子哼了一聲, 不想理會他,看向白栀子,白栀子會意,伸手拉上了簾子,隔着簾子對站在外面的冷正陽說:“不好意思,病人的衣服還沒穿好,您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冷正陽咬了咬牙,感覺白栀子說出來的話非常氣人,就好像他和南橘子更熟一樣,但南橘子明明是自己帶來的。
白栀子充其量是個醫生,裝什麽熟人?就算真的熟,又能有多熟?能比他和南橘子更熟?他可不相信!
白栀子不是不知道冷正陽生氣,但他又不在乎,因此笑了笑,樂見其成的樣子。
畢竟,要是能把冷正陽氣得跑掉,南橘子身邊可找的人就只剩他一個了,他完全沒必要改,他很樂意和南橘子單獨相處。
南橘子把上衣穿好,跳下了床。
白栀子對他微笑,用一種溫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下次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時找我,名片在你那裏呢。”
南橘子打了個哆嗦,覺得他怪怪的,但是看了他一眼,感覺他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只當他是職業病發作,打算離開。
冷正陽總算沒有忍住,皺着眉頭對白栀子話裏帶刺說:“天底下的醫生不止你一個,這次在你這裏看,被人莫名其妙拉開了簾子,下次要是再來你這裏,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誰敢來?他自然該去別的地方!就算他要來,也未必找你。”
白栀子拉開了簾子,一副正宮風範,笑着說:“他敢來不敢來,全看他自己,我想他還不至于當膽小鬼,連看醫生都不敢,他真要是害怕,我在這陪着他,自然也可以保護他,他怎麽就不敢來呢?至于來了以後找別人,那就不必你擔心了,我會在這等他的。”
冷正陽罵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裝模作樣!”
白栀子毫不生氣,笑眯眯看着南橘子,若有所指說:“我是個醫生,只要能治病,裝模作樣有什麽要緊?病人願意找我就好!
至于我安的什麽心,只要橘子知道,旁人知不知道,實在是無所謂的。”
冷正陽聽見他對南橘子的稱呼,吃了一驚,瞪大眼睛,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憤怒起來:“你和他見過幾次面?你就這樣說話?他允許你這樣稱呼他嗎?你不覺得自己惡心?”
白栀子瞥了他一眼,居高臨下笑道:“惡心?沒有關系,我這兒有治惡心的藥,保證他不會覺得惡心。橫豎我是不覺得有什麽的。”
冷正陽氣得往前一步,幾乎想揪住白栀子的衣領,狠狠打他一頓,咬牙切齒,怒視着他,連之前突然發現朱阿貴莫名其妙拉開了南橘子的簾子,都沒有這麽生氣,可能是因為朱阿貴還會道歉,白栀子只覺得自己沒有錯,所以更讨厭。
白栀子一點也不把冷正陽放在眼裏,即使把人氣到幾乎要動手的地步,也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氣定神閑,看着南橘子,抽了一張濕巾,拉住他的手,擦了擦他手裏沾上的,使用儀器前塗的耦合液,輕聲細語問:“要不你告訴這位老師,你允許我那樣稱呼你嗎?我們見過幾次?這種事還是要你親口說比較好,我說了,恐怕他不信呢。”
聽白栀子說話,有種走在春天裏的和風細雨之中的感覺,一點危險都沒有。
但南橘子完全不能感覺到那種溫柔的平和,看了看幾乎氣炸了的冷正陽,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白栀子,打了個哆嗦,覺得氣氛非常古怪,而且微妙,彌漫着一股火藥味,好像房間裏稍微蹦出一顆火星子,他們就要炸了一樣。
“算上這一次,我們最多見過兩次,”南橘子眨了眨眼睛,小聲說,“至于稱呼,我不是很在乎,只要不是罵我就行。”
冷正陽一邊對此感到氣憤,一邊又對南橘子有些無可奈何,閉了一下眼睛,心想,你怎麽就這麽天真,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什麽都不知道?有時候真想挖出你的腦子看一看。也許是白色的牛乳味的冰淇淋?
白栀子笑眯眯捏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的記性是很好的,不錯,你這樣,以後不容易老年癡呆,要保持哦!”
南橘子打着哆嗦,看了白栀子一眼,把手抽了回去,白栀子用一種寵溺的表情,看着南橘子笑了笑,不僅不介意,而且有種對待自己家寵物的特別無可奈何又無所謂的感覺。
南橘子想了想,突然想起來白栀子剛才說的那些話像什麽,像是幼兒園老師對小朋友說的話,南橘子瞪了白栀子一眼,感覺他在把自己當玩具耍。
白栀子只是輕輕地笑,不僅不生氣,還有一種爽到了的即視感。
南橘子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傷害,挪開了目光。
平心而論,白栀子的長相不差,他這個人像名字一樣,和栀子花似的賞心悅目,身上有股香味,芬芳怡人,濃淡适宜,并不叫人惡心。
穿上有點晃眼的白大褂,整個人有種聖潔感。
不說話又沒有表情的時候,也有一點距離感,像是枝頭最高的那一朵剛開的花,輕易摘不到,要爬上梯子去碰它,還擔心自己不小心摔下來,頭破血流。
但這不妨礙,南橘子時不時因為他的長相和氣質,覺得他是個好人,又因為他的表情和他說的話,覺得他真不愧是反派。
白栀子說話總是有股陰冷味,像是剛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毒蛇,沒有曬過太陽,在發黴的牆角盤踞了很長時間,突然就醒了,還沒從冬眠裏緩過神來,緩緩蠕動的時候,青色的蛇鱗一片一片展開,露出慘白色的古怪的花紋,頭是三角形的,牙是尖銳的,吐出來的猩紅的蛇信子,是讓人後背起雞皮疙瘩的。
南橘子再次打了個哆嗦,這讓他有點懷疑,自己其實是剛才被冷感冒了,但是還沒有發病,他很想認為現在的反應和人沒有關系,但看了白栀子一眼,覺得自己又開始冷了。
白栀子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把白大褂脫下來,披在他身上,十分溫和說:“你好像有點冷,穿上這個吧,可能會好些?”
冷正陽再也忍不住了,大踏步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南橘子身上,并伸出手把南橘子拉進了自己懷裏,對南橘子說:“或許這裏是有一點冷,我們出去吧,外面亮一點,可能就不冷了!”
南橘子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冷正陽就把南橘子往醫務室外面帶,南橘子跟着他走,冷正陽看他身上那件白大褂,實在不順眼,就暗示似的問他:“等會兒就離開了,可能之後都不會回來,你要是現在把白大褂穿出去,之後還得回來還,是不是有點麻煩?”
南橘子想了想,點頭說:“你說的對。”
冷正陽循循善誘:“那你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把這是白大褂脫下來還給他?”
南橘子正要把那白大褂取下來,白栀子就在背後笑眯眯走過來,按住了南橘子的另外一邊肩膀,順手也按住了在南橘子身上的那件白大褂,冷正陽瞪了他一眼,但沒能阻止他講話。
因此,南橘子就聽見,白栀子像一條盤在自己肩上的冷冰冰的毒蛇一樣,在耳邊說:“你不用還給我,算我送你的,這件衣服沒什麽要緊,你穿着出去就是了,比起一件衣服,當然還是你的健康更重要,我不會為這個,找你的麻煩的。”
冷正陽冷哼一聲:“誰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白栀子看了他一眼,笑着對南橘子幽幽問:“你也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