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極端兩人格
切原赤也冷酷的眼神使忍足謙也不禁感到背脊發涼。
在這之前，他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平時大大咧咧、一臉迷糊，雖然擁有無窮的潛力卻還缺少磨砺的二年級後輩……會擁有這般殘暴、猶如魔王再世的眼神。
他咬了咬牙，決定接下切原赤也的發球。
然而，事實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切原的發球擦過他的臉頰，劃過一道淺淺的血痕。這還是忍足謙也在發現異常後極力避開的結果。他在冒冷汗的同時不禁想到……假如他沒有及時躲開，此時會不會已經成為球下亡魂，在球場上挺屍等救護車了？
切原赤也嗜血地舔了舔幹裂的唇，看着忍足謙也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讓他感到很有趣的玩物。忍足謙也站起來，他将注意力放在切原赤也的身上，全神貫注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并快速地心裏計算着反擊的可能性。
千歲千裏眯着眼，他透過切原赤也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
——橘桔平。
切原赤也一次又一次地打出了風格殘暴的網球，這時的網球場仿佛變成了他的屠殺場！小小的網球在忍足謙也的身上劃出了一道道傷痕，切原的神色卻越發興奮，雙眼赤紅，一副煞神模樣。
忍足謙也的表現卻非常沉着。他從最初的不停躲閃，到如今可以狠下心嘗試着打回切原赤也的球，其間的表現連一直伫立在旁邊沉默地看着比賽的真田弦一郎都忍不住點頭，以表示贊賞。
“忍足謙也雖然暫時被惡魔赤也反超了，但他似乎一直在尋找破掉切原暴力網球的機會。”柳生比呂士說，“他将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四天寶寺果然強手如林。”
仁王雅治嗤笑一聲，但也沒說話。
“15-0！”
“反擊了！”遠山金太郎興奮地跳來跳去：“喲呵！謙也反擊了！這一手太漂亮了，哈哈哈。”
忍足謙也喘着粗氣，從地上站起來，眼睛裏閃耀着無以倫比的堅毅的光芒。他舉起球拍，指着切原，大聲笑道：“比賽現在才開始！”
切原沉默了一會兒，随後擡起了頭，眼中的戰意瘋狂湧動着。他緊緊攥着手裏的球，鎖定在忍足謙也身上的目光是純粹的好奇：“那你看看能不能接過我這個球吧——！”
這一次，他的發球是直直地朝忍足謙也的膝蓋上打去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或憤怒切原赤也的行為，或期待忍足謙也再次來個大反擊，但是更多的卻是想為這場“戰役”感到喝彩。
如果說切原先開始就是個暴虐的惡魔形象，那他現在就是個瘋狂想與強者一戰的狂戰士！而忍足謙也也沒有令人失望，即使身上已經有了數道血痕，他眼中的光彩依然閃耀，他寧願付出一切與切原赤也一戰！
沒有人想要上前制止這一切，他們決定尊重場上的兩個人，讓他們打完這場比賽，直到其中一個人倒下。
『以分出勝負為前提，關系到自身的戰役，不死不休。』
比分逐漸上升，差距慢慢縮小。
——搶七！
青葉原将精神全部投入到比賽當中去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在這一方賽場中，僅僅是一只小小的球就能牽動人那麽大的心神。汗、血、淚混在一起，勾畫出了兩個字——熱血！
青春！熱血！他們在交彙！他們在融合！在這個夏天，來自全國各地的少年們都在拼搏！
“喝哈——！！”
不知從什麽時候，切原赤也惡魔化的外表特征在慢慢消褪。這個少年露出了他最純真美好的一面，碧綠的眼眸如同洗透一切陰霾的寶石，閃閃發亮。
切原用所有的力氣發出了這一球。
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忍足謙也動了。
他握緊了球拍，身形向旁邊迅速地一閃。柳蓮二微微睜開了眼，是的，忍足謙也的動作，在場的人竟然沒幾個能看清楚的！
忍足謙也将所有的力量壓到手腕上，腳下又一閃躲，在場的人們就看見數個幻影在球場上——随後忍足謙也深深地吸了口氣，利用風向，正面迎上了切原赤也的球！
衆人又是吸了一口涼氣。
青葉原看忍足謙也額頭上青筋乍現，臉色漲得紫紅，心裏面不禁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剛把頭低下去，仁王雅治卻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聲音在這一片吸氣聲中顯得非常清晰和堅定。仁王将青葉原的雙手從臉上扳下來，認真地說道：“青葉，你看清楚，這就是網球。”
忍足謙也艱難地轉過身，大喝一聲——切原赤也的球被他回擊過去了！同時，他也似乎喪失了全身的力氣，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息着。
切原也早就沒了力氣。他憑着自身頑強的意志力勉強舉起球拍，打回了球。
……不知道……能不能……過網？
“這就是網球。”恍惚中，青葉原似乎感覺到柳生比呂士溫暖的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頭上：“小原。我們一直追随的，就是……”
接下來的話青葉原在一片呼聲中并沒有聽清楚。
她腦中只有兩個字：
網球……網球！網球！！
球落下了。
但是沒有過網。
“7：6！四天寶寺忍足謙也勝利！”裁判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嘶啞。
然而，并沒有意想之中的歡呼。
切原赤也搖搖晃晃地走近忍足謙也，在所有人緊張的目光下慢慢伸出了手……他咧開嘴笑了：“下次，我一定要徹底擊潰你！”
忍足謙也苦笑一聲，也緩緩伸出了手。
雙手緊握。
在一片靜默之中，有一個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輕輕地鼓起了掌——是青葉原。她的眸子裏滿是欣喜的笑容，為忍足謙也、為切原赤也、為四天寶寺、為立海大……也為這些少年們的青春。
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全場都響起了掌聲，其中也不乏有雙休日沒事在學校亂逛的四天寶寺的學生。
切原赤也慢吞吞地走到幸村、真田和柳跟前。他咽了咽口水，低下頭閉着眼睛說道：“對不起，部長……我沒有拿到勝利。”
乖乖地等了一會兒。
咦？副部長的鐵拳教育呢？
切原赤也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幸村精市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而真田弦一郎也罕見地将嘴角上揚了些許，柳蓮二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表情卻很是柔和。
“部長……”切原猶豫着開口：“你們……”是不是瘋了？
“赤也。”幸村精市開口：“你這次做的很好。”
從最先開始的迷失，到後來的蘇醒，最後利用惡魔化沖破了瓶頸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他們已經不需要擔心切原赤也的成長問題了。一切都證明着，這個富有潛力的少年會在今後更多的比賽中成長起來，最後獨當一面，成為名副其實的網球社新社長。
“啊？”切原赤也撓撓頭：“可是我沒有贏……按照規矩不是應該接受副部長‘愛的懲罰’嗎？”
愛的懲罰？誰取的混賬名字？！真田弦一郎額角處冒出一個鮮紅的十字路口。
“雖敗猶榮。”幸村精市摸摸切原赤也亂七八糟的頭發：“你現在還覺得‘惡魔化’和‘暴力網球’是必不可缺的嗎？”
“當然不啦。”切原赤也咧開嘴笑得很腼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剛剛那場比賽最讓我感到快樂的……并不是惡魔化的那段時間，而是我後來擺脫惡魔化，将精力全部聚集在比賽中的時候。”
“全心全意地投入，那種感覺真是太幸福啦！”切原的背景是粉紅粉紅的泡泡，和幸村身後的百合花倒是非常相襯。
“你能體會到這一點很好。”幸村欣慰地說道：“記住，你要成為惡魔的主人，而不是惡魔的仆人。我幸村精市的後輩，怎麽可以長期依賴一個惡魔，利用‘暴力’取得的戰績可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嗯！”切原赤也剛想蹦跶一下撲到幸村懷裏，突然覺得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
“終于倒了。”柳蓮二接住切原赤也，似乎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四天寶寺的忍足謙也是被他們部長從球場上擡進去的，而切原卻能走過來，還說了好長時間的一段話。幸村，你看中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真田沉默了好久，突然說道：“我去把他們喊過來。”他是指在另一旁打打鬧鬧的網球社衆人。
他選擇把空間讓給了柳蓮二和幸村精市。
待真田弦一郎徹底走出他們的視野後，柳蓮二才平靜地對幸村精市說道：“幸村，為什麽不早點把你身體的事情告訴我們？”
幸村精市淡淡一笑，望着不遠處的夥伴們長久不語。
青葉原妹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敵人（四天寶寺）的大本營，白石藏之介正好一個人站在網球場外圍。他看見青葉原一愣，然後将手機放回了口袋裏，溫和地笑道：“我剛剛還準備給柳生打電話。”
“但是沒想到我已經來了~”青葉原頭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呆毛扭了扭：俺難得有出場的機會，一定要多秀幾次俺美妙的身材~
“真的是沒想到。”白石藏之介望了一眼青葉原頭頂上的呆毛，笑得更加溫潤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看着那幾根呆毛總有拿把剪刀将它們全部剪掉的沖動。
青葉原臉上軟軟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頭上的呆毛也不見了蹤影。她從懷裏拿出日記本，微微皺起眉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卡路八裏星球發生的事情嗎？”
“記得。”白石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他的笑容在這時候顯得別有深意：“鳳和柳生果奔嘛~我怎麽能不記得。”
托他的福，青葉原也想起自己忘記脫下來的褲子了。
這一章是很熱血的=V=
=3=我就說自己是個文藝+熱血少女，你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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